張義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昨晚上休息的一夜,精神恢複了多少!倒是腦袋昏沉沉的,明顯就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


    帳篷的外壁上滿是霧氣凝成的露水,用手往上麵一刮,滿手的冰涼徹骨,抬眼望去,昨晚依稀記得的樹林早已經換了模樣,濃濃的霧氣充斥著四周的空間,高且大的樹木,如今隻剩下一個模糊的影子。昨晚掛在四周樹上,用來方便值守監視的防風燈也看不清具體的位置,就是離得最近的那顆樹上,依舊亮著的燈光,也隻能照亮著周圍一點點的地方。


    值守後半夜的護衛隊員見著張義走到樹下,連忙小步輕走著過來行禮,等值夜的隊員離開之後,猜不出時辰來的張義決定叫大家起床,早早的開始今天的演習。


    讓值夜的隊員把四周樹上的防風燈收起來,而後開始一個一個帳篷的叫大家起床,原先還很是安靜的林子裏,開始有各種各樣的人聲,漸漸的開始有了炊煙,漸漸的,一隻隊伍就在濃霧彌漫的樹林裏集合完畢,隊伍前麵,站著已經回過神來的張義,還有已經打整一新的張禮,在二人的身後,是和昨天一樣的幾個親衛隊的裁判。


    隊伍重新解散,有的人去忙著把帳篷收拾起來,但因為上麵滿是露水,不能向昨天出發時候一樣,折成一個個規整的方塊,最後是不得已,隻能等吃完早飯,借著柴禾的熱氣先烤個七八分幹,然後才能重新折好。


    吃完早飯,肚裏有食,再加上身子骨四下活動,護衛隊員們的精氣神也恢複的差不多,帳篷也已經烘幹折好,駐地也已經收拾幹淨。隊伍又重新集結好,就等著身為預備將官的張義和張禮一身令下,就開始今天的演習考核。


    張義看著最後一個裁判把寫好的紙張給另外幾個人看後,在一個個簽上名字。而後用竹筒封了,再而後,幾個裁判才一起示意朱思苟,可以出發了。對於這些跟屁蟲似的裁判,張義和張禮對他們都很是熟識。畢竟,之前大家都是一起從護衛大隊裏麵出去的,隻是如今張義和張禮被發配回來了,而他們依舊跟在李虎手下,做著江野的親衛而已。原本想憑著大家都熟識的關係,張義還想跟他們打一個招呼。希望能夠對老兄弟高抬貴手,不妨親衛隊的一個人直接一句話頂回來,“演習部隊不能和教官通話,張預備將官是想明知故犯麽?”而後也是張義想看看他們到底在紙上寫了些什麽?剛想湊過去看個一二,也是那小子頂回來一句。“第四百人將預備將官張義,欲圖偷窺考核細則,得裁判員警告一次!”最後搞得是張義一點脾氣都沒有,隻想著,今天直接來一次強行軍,也讓這些昔日的老兄弟看看,雖然爺們如今被發配出來了。但是本事可是真沒落下,搞不好,你們幾個如今好不如爺爺我了呢!


    等到強行軍兩個時辰以後,天上雖然還是陰雲密布,就如同張義此時的心情一樣,跟在二人身後麵的幾個親衛隊的裁判就好似沒事人一樣。也不說話,就那麽看著二人,不時嘀咕兩句,也不知道嘀咕些什麽?


    身後麵的劉漢生和另外兩隊一直都沒有追上來,張義也樂意讓護衛隊的隊員們休息一陣。[.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早上的急行軍,確實也有些累了。不想張義的隊伍剛剛歇息下來,身後不遠處的大路上就傳來了整齊的行路聲,不時還能聽見隨著風傳過來的竹哨聲。有兩個剛好靠近大路的護衛隊員直接到路邊去看了看,又急急的跑回來,說是第一百人將,劉漢生帶著隊伍過來了。


    劉漢生並沒有入林休息,也沒有搭理在林子裏休息的張義和張禮,就那麽不急不躁的向著前路開去。等劉漢生過去沒多久,廖大寶和朱思苟的兩個百人將也開了過去。最後是早早跑到前麵,早上又急行軍了兩個時辰的張義和張禮落在了最後麵,也來不及休息了,趕緊重新整隊,朝著朱思苟那一隊的屁股上追將而去。


    鴻基城,衙府後院,鄭雙龍正一身的官服正裝,領著同樣是一身華服的鄭芷蘭,在兩個錦墩上跪了,在二人的前麵,是一個穿著大紅色官袍,外麵罩著一件白麵黑底的袍子,麵白無須的老人,其實也稱不上老,看著也就四十來歲的年紀。那老人身子兩邊是兩個挎著腰刀,頂著鬥笠的武士,身後事一個青衣黑帽的稚童,稚童的懷裏雙手抱著一個暗紅色的木質盒子。


    “十七公主趕緊的起來吧!王上已經知道了您的孝心了,趕緊的起來,要是王上知道了他的親孫子還沒出生,就已經給他磕過頭了,那定然更是高興。”著著官服的中年人上前兩步,雙手順勢就扶起了正欲起身的鄭芷蘭,等鄭芷蘭起身以後,他才接著說道:“鄭衙官也起身吧!王上特許,你可以站著聽候王上的旨意!”


    原本看著自家婆娘起身以後,就想要跟著起身的鄭雙龍立時就跪下不動了,嘴上還說道:“雙龍不敢!雙龍還是跪著吧!恭候王上旨意!”


    “起來吧!阮公公都說了,這是阿爸的旨意,再說了,你真的就喜歡跪著?”鄭芷蘭坐定以後,看著一邊躬身站著的阮公公。


    “聽十七公主的!”鄭雙龍說完話,整個身子就已經坐在了鄭芷蘭另一邊的椅子上,“阮公公!某家嶽父大人但有什麽差遣?你盡管說就是!”


    原來這個麵白無須的中年人竟然是一個太監,一個姓阮的太監,也不知道是不是鄭梉的惡趣味,在南邊,可是有一個姓阮的跟他作著對呢!


    “十七公主,自您從升龍府出來以後,咱們宮裏宮外的就少了好些的歡聲笑語,這次咱家故意討了這麽一個差事過來,就是想要先他們一步,好好看看十七公主的風采。如今見著十七公主風采依舊,咱家也就心安了,這次王上派遣咱家過來,就是接了十七公主回去,一起過大年的。”阮太監對上鄭芷蘭,倒是一副和聲細語。


    “那我要不要回去?我那老嶽父說了沒有?”鄭雙龍一臉希翼的看著媳婦身邊站著的阮太監。


    “好讓鄭衙官知道!王上親筆的旨意上,隻有十七公主,並沒有!”阮太監看來是不怎麽待見鄭雙龍,就連口氣都早早的轉換了一百八十度,話沒說完,卻被一邊坐著的鄭芷蘭打斷了。


    “他是本宮的丈夫,也就是你們的駙馬爺,父王真的沒有要他一起回去麽?阮公公?!”鄭芷蘭倒也不是一副好脾氣,見著鄭雙龍在一個太監麵前失了麵子,顏色立時就陰了下來,一字一字的叫上了阮老太監。


    那軟老太監可能也是鄭梉跟前的紅人,對於鄭芷蘭發的脾氣,也沒怎麽懼怕的樣子,隻是躬身行了一禮,接著說道:“看十七公主說的!十七公主要帶誰回去?那就可以帶誰回去?鄭駙馬爺那自然也是可以的!”


    “那就好!你先下去吧!本宮這裏還得為父王和娘親準備些節禮,就不多留你了!什麽時候回去?到時候你再來通知本宮就行了!”鄭芷蘭打發走了軟老太監,倒也不著急著準備之前說的什麽節禮,而是打上了江野的主意。


    “你們那個海龍貿易公司近來可有什麽稀奇的寶貝?要不從中挑上兩件,也好在父王麵前,表表你的孝心!”


    海龍貿易公司自從上一次辦了一場拍賣會以後,就再也沒有出過海,隻是平常時候,宋玉生坐鎮,倒也會有一些客人帶了寶貝過來,想要賣給公司,或者是委托公司的拍賣所進行拍賣,這近兩個月來,卻沒真個遇著真寶貝,都是一些不知道從哪裏淘來的水貨。


    鄭雙龍聽自家婆娘提起公司來,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來,聽說宋老弟昨天回來以後就病了,要不去看看去?


    “跟你說話呢!你在想什麽?”鄭芷蘭見鄭雙龍半天沒回話,拍了牌桌子。


    “哦!這就去!這就去!這就給你找寶貝去!行了吧!”鄭雙龍說完話,就三步並作兩步的出了屋子,轎子也不用了,就孤零零的一個人,朝著茶馬巷的安大娘藥鋪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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