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孤零零的掛在萬裏無雲的天上,本該是春雨霏霏的季節,江野卻覺得自己身處炎夏的三伏天,河風帶來的水汽合著船板蒸騰起來的熱氣,讓本想看看兩岸風景的江野趴伏在臥室,晝夜顛倒,白天睡覺,晚上再出來享受難得的涼風。


    因為昨天連續睡了一天**,今天實在是找不到瞌睡的江野讓船夫在船頭搭了個涼棚,支起了一把躺椅,泡了一壺茶,躺在那裏和李家兄弟說著前兩天的事情。


    “知道我為什麽要晚去麽?知道我明知道他們已經以肚子的水了我還要請他們喝豆漿麽?”江野喝了口茶,賣了個關子。


    “我知道!宋家小哥一向的早睡晚起,熱心腸!”李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野打住。


    江野看了看還沒出戲的李熊,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李虎,喝了口茶,躺下身子:“李大哥說說!”


    “公子賭鬥遲到的目的是就是要他們等,他們在等待的時候內心就會開始變化,最後就是不耐煩;但是當公子去的時候李老板他們雖然不耐煩,心境卻沒有亂,所以公子故意送上我們的豆漿吃食,再加上公子和李熊一番說辭,明著是道歉解釋,實則是羞辱前天李老板等的作為,和告訴他們公子遲到是對他們的行為表示不滿,這樣他們在之後的賭鬥當中就不能以一顆平常心和公子對賭。(.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李虎說完,看了看躺在躺椅上的江野,李虎知道自己說道點子上了。


    “還有麽?”江野顯然不滿意這大家都能看出來的東西。


    “李老板一夥人雖然開始被公子擾亂了心境,但從一開始賭鬥就逐漸從混亂的心境中走了出來,尤其是哪個年輕公子,賭技和公子不相上下,但是如果公子和他對賭牌九,色子等其他賭具時,公子則必輸無疑,一來是因為這將軍牌是第一次出現,且是從公子手裏出去的,公子和他們比起來有必然優勢。雖然公子在賭鬥過程中顯示了強大的賭技,但是我仍然建議公子以後這種偏財以後還是少拿為妙。”


    李虎顯然比李熊在腦子方麵強了太多,雖然江野不會告訴他自己賭技神妙的原因,也不能告訴他,但仍然收下了李虎的關心,也更加堅定了江野把李虎培養成自己的左右臂的心思。李虎也不會想到是因為今天的這一方談話,最終讓自己的石像屹立在了帝國華夏廣場上。讓自己成為了帝國情報一事的教父。


    未來的事情太飄渺,李熊看了看頭頂的太陽,沒興趣去聽自家哥哥和宋家小哥的嘮嗑,徑自往船上的廚房走去,肚子顯然比腦子重要。李熊如是想。


    江野他們的坐船雖然是漕船,但錦鯉牌是會讓一切該有的東西都會有的,比如說江野三人單用的廚房,專門的廚師,要是江野年紀大點可能還會有全陪嬌娘。(.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當然,一些不會有的東西也會有,比如:


    站在廚房門口的李熊看著裏麵那個正從蒸籠裏拿饅頭的人影,餓了半天的他心境是真的亂了,走上前去,左手拎著衣服後領把那人拽到自己跟前,然後順勢向下用力,那人影便向地下倒去,接著早已握拳的右手跟上,落實了必然是一個麵門開花的節奏。


    身影顯然不知道自己選好時辰的偷饅頭行動會被發現,看著離自己麵門越來越近的拳頭,因為饑餓而沒了力氣的身子哪裏躲得過。死便死吧!船上那麽多人,船老大也不會在乎死了一個,隻是苦了弟弟了,希望到江南後能被賣到一個好人家,以後能吃飽飯。


    閉著眼睛的身影感覺著身子正往地上倒去,上麵的拳頭也離自己越來越近,這就要死了。


    身後抓著衣領的手驟然放開,向下倒的身影忽的一下落在地上,後著地的腦袋並沒有過多的眩暈感,依稀聽見進來抓自己的人向外跑去,好像還有人叫著少爺,少爺的。


    江野看著冒冒失失跑來的李熊,有看了看一邊靜靜坐著聽自己說事的李虎,第一次明白了什麽叫距離。


    “少爺,有人???有人偷咱們的東西,被???被我給抓???抓住了!正在廚房躺著呢!還是個女的!”


    “嗯!好!人物、時間、事件、起因、經過、結果都有了,話還不多,證明還能救,還是能向李虎的方向上發展的。”江野顯然更關心李熊的未來。


    李熊看了看都沒改變躺姿的江野,以為自己的話他沒聽清,又大聲說了一遍。


    “有賊!在哪裏?”


    ??????


    船老大被叫過來的時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看著從底艙裏放出來的眾人正圍坐在一屜蒸籠前,囫圇吞咽著饅頭。船老大連忙點了下數,等暗合了自己心中的數目,才向端坐在一旁的江野見禮。


    江野顯然被自己眼前遇到的事情嚇懵了,麵龐饑瘦,皮膚黢黑,衣裳破爛,骨瘦如柴,這還是人嗎?但看著她們在哪裏囫圇吞咽著饅頭,江野終於確認了這確實是一群活著的人,不是鬼!看著不時有人被噎住,站一旁的李熊連忙送上一碗水。


    江野看著跪在那裏的船老大,這才是第二次見麵,江野也知道是什麽原因,所以也不跟他廢話,直接說道:“兩件事,第一,我還沒吃飯;第二,我需要一個解釋。現在你可以先辦第一件事,當然,在第一件事情沒辦完之前你最好讓我知道第二件事,要不然我也想試試這錦鯉牌到底有多大功用。”


    船老大看著江野手中的錦鯉牌,又看看站在江野身後的李虎,稍微跪直了點,辯解道:“公子有所不知,近年來黃河以北連年大旱,這些人都是逃難到臨清的,後來聽說我們要下南京,所以搭乘我們的漕船,為了應付路上官府的搜查,不得已才讓他們住在底艙。今天他們衝撞了公子,我馬上就把他們轉移到其他船上去。”


    “你我都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你卻告訴我這是怎麽一回事!你就真以為我不敢用這錦鯉牌殺你麽?”江野身子前傾,一雙黑亮的眼睛看著地上兀自強硬的和江野對視的船老大。


    “這樣!我跟你說一件事,然後你跟我說這件事,到時要是還說不清楚的話,就是你和老幫主幾十年的交情也救不了你了。兩天前,有一個虯髯老者要和我賭鬥,當然,他輸了,我得到了這塊作為籌碼的錦鯉牌,但之後我才發現自己上了他的當,他說他還有一個跟我一樣大的孫女,既然我拿了牌子,就必須要了他孫女,不然我身邊的兩個兄弟就得給他做三年的纖夫,我最後答應了。所以,你現在可以跟我說說這件事了麽?”


    船老大起身,重新又跪下,給江野行了個大禮:“邢老舵拜見少幫主,這是販賣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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