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朱邪赤心的書房,白日剛和瓊華保證安分的扶蘇此刻立在中間,看著書桌前的男子:“朱邪王爺考慮的如何?”


    一身王府的婢女裝,扶蘇眼眉恭順的站在中間,朱邪赤心卻是看都不看一眼,盯著桌上的公務,良久才道:“莫非蘇三郎以為我這王府是想進就進的?”


    朱邪赤心話音剛落,屋頂橫梁躥出一高壯的漢子。


    扶蘇看著眼前拿著大刀的胡人,皺眉,怪不得剛剛他進的那麽容易,原來在這等著呢,見這男子下盤穩定,一看就是練家子,扶蘇知道今日必須一戰才能消了朱邪王爺的怒意,一個轉身,也從腰間抽出把軟劍來。


    雙方過了不下百招,卻是難分勝負,扶蘇看著仍在翻閱信件的朱邪赤心,再打下去也不知要什麽時候,想到郎君的吩咐,扶蘇拿開擋住的劍,露出身前的破綻,達裏的刀直直刺向女子的胸口。


    達裏收刀,可距離太近,刀仍入了一寸至胸口,達裏喉頭滾動,瞪著眼前的女人,說著拗口的漢話:“你什麽意思,是瞧不起我嗎?”


    “這位英雄誤會了,實在是在下有要事與王爺商議。”扶蘇抱拳道。


    “好了,達裏,你下去吧。”朱邪赤心奮筆疾書,看都不看這邊一眼。


    “王爺!”達裏嘟囔,到底不敢怎樣,狠盯了扶蘇一眼,走了出去,在門外守著。


    朱邪赤心抬眼掃了一眼站立的人,胸前戳了個洞連血都沒一滴,達裏那個傻漢子,知道被人耍了還不得氣瘋,“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是,朱邪王爺。”扶蘇抱拳:“據小人所知,都康國君病重,而聖人希望新一任的國君可以安分點,聖人把這差事給了王爺您,我想王爺也正在為人選發愁吧?”


    “是又如何?”朱邪赤心停下筆,靠在椅子上,看著眼前恭敬的人,反問道。


    扶蘇回道:“那我家郎君就是瞌睡送上枕頭來了,王爺有所不知,這二十年前都康國君曾私下來過江南,還一夜風流留下了子嗣,我家郎君找到了這子嗣後帶到了燕京,可前些日子,這都康國的大王子不知從何處得了消息,知道了華英的存在,幾次三番派人追殺,這才連累了貴府,所以……”扶蘇說著,點到為止。mianhuatang.info


    朱邪赤心聞言,良久並不言語,許久才道:“聽說的你的易容很是厲害?”


    扶蘇有些奇怪,朱邪赤心為何突然問這個,不過想到金華郡主肯定知會過了,遂道:“小有成就。”


    “那你就看不出我是誰嗎?”原本渾厚的聲音變得冷凝,扶蘇抬眼,就見書桌前的“朱邪赤心”抬手,麵皮脫落,露出一張陌生的胡人臉龐。


    達辛滿意的看著眼前一臉驚訝的人,站了起來,門外,達裏哈哈大笑的推開門,一身赤衣蟒袍的朱邪赤心走了進來,看著一臉震驚的扶蘇:“念在你有恩於我家華華,這次就饒過你,告訴你家郎君,合作可以,不過,讓他親自來,還有,離我女兒遠點!”


    “聽到沒有,小娘們?”達裏和達辛跟著朱邪赤心出去時,達裏還不忘笑嗬嗬的打擊下一臉死灰的某人。


    瓊華伸了個懶腰,明語明荷服侍著梳洗,瓊華對著鏡子,看著鏡中的綠眸,“扶蘇呢?”


    見自家郡主問道剛來的那女子,明語微微撇嘴,“不知道,一大早就沒見過她。”


    “明荷,你去看一下。”


    “是。”


    “娘子!這扶蘇心懷不軌,娘子為何留下她。”見明荷出去,明語為瓊華挽著頭發,有些不滿的道。


    “明語,聽過一句話沒有?敵人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瓊華比著簪子,看著鏡中的人兒,也不知道現在她這模樣易容成燕人是什麽樣子。


    “你說什麽!”瓊華扣掉鏡子,回頭問道氣喘籲籲的跑回來的明荷。


    “回娘子,扶蘇不見了,奴婢還進了扶蘇的房間,東西什麽的都收拾的好好的,可人就是不見了,奴婢也問了其他人,都說從昨晚開始就沒見過了。”


    “有去門房問過嗎?”瓊華問道。


    “問了,說是今早除了買菜的就沒人出去過。”明荷著急道,“就像是人憑空消失了一樣。”


    憑空消失?怎麽可能?昨日才說的好好的,怎麽好端端的人就不見了。想到明荷說的房間還好好的,都沒動過,瓊華心中一緊,不會一開始蘇子笙就沒想過讓蘇福教她吧?可是也不用費勁來王府啊?


    瓊華這邊胡思亂想,明語王氏院子回來,一臉興奮的道:“娘子,你猜我剛去王妃院子裏聽到什麽了。”不待瓊華猜測明語就忍不住道:“蘇三郎來王府了!”


    當初蘇子笙在女學時,是明荷跟著伺候郡主的,等她跟去伺候時,蘇三郎早已離開了,是以對傳聞驚才絕豔的蘇三郎明語一直很是向往,當然,明語不知曉那日溫泉莊子裏的人就是蘇子笙,她已經見過了。


    蘇子笙來了?“他現在在哪?”瓊華問道,已是打定主意要去問問了。


    “我走的時候聽說蘇三郎是來拜見王爺的,好像去了書房。”


    朱邪赤心的書房靠近外院,在花園的西側,等瓊華緊趕慢趕的到了那邊,就隻遠遠看到一身白衣的蘇子笙正進了房門,而身後還跟著一臉灰敗的清秀小生,可不是消失的蘇福。


    瓊華暗暗磨牙,好啊你們,竟敢耍本公主!“我們就在這等著!”


    書房內,蘇子笙疊手行了一禮,“莫愚見過朱邪王爺。”


    “蘇三郎好久不見,說來,這還是蘇三郎第一次登某的府邸。”朱邪赤心客氣道。


    蘇子笙聞言笑道:“從瀘州到了燕京時就一直想要拜訪王爺的,可惜一直沒機會。”


    朱邪赤心皺眉,蘇子笙這是何意?提起當年的事是想挾恩求報嗎?


    想到此,朱邪赤心道:“本王也十分感念蘇三郎的恩情,不知蘇三郎今日有何事?”


    “恩情不敢當,當初三郎也是靠朱邪王爺相救,王爺對在下也有恩,一直不能登門拜謝實在遺憾。”蘇子笙回道。


    提到登門拜謝,朱邪赤心也憶起往事,是了,當初蘇子笙和華華也算共患難,蘇子笙保護了華華,他一直感激在心,也一直想登門拜訪,可當時一個剛入京的異族王爺,就去和蘇家建交,很明顯不明智,後來朱邪赤心漸漸成了慶安帝心腹,更是要避嫌,想到此,朱邪赤心的眉頭舒展,或許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若是蘇子笙真想挾恩求報,直接找他就是了,不用費這麽大功夫。


    蘇子笙繼續道:“金華郡主在幾年前曾見過我這侍從施展易容術,一直很是向往,那日溫泉莊子的事三郎很是感念郡主,就讓這侍從教習郡主一番,卻是沒想到衝撞了王爺。蘇福,還不賠罪!”


    蘇福應聲跪下,一臉視死如歸,“是蘇福看主子心急,衝撞了王爺,還請王爺責罰。”


    聽到的確是瓊華想要學,而不是被人教唆,朱邪赤心徹底放下心來,不過雖然相信了蘇子笙的說辭,他還是會向瓊華求證的。朱邪赤心看了眼麵帶笑容看不出異樣的蘇子笙,接下來該進入正題了,“此事就揭過吧,蘇三郎,我隻問你,昨日你這屬下說的消息可是實情?”朱邪赤心銳利的眼鋒直刺向蘇子笙,好像要窺見他的心底。


    蘇子笙還是風清月淡的模樣,絲毫不受影響,“句句屬實。”


    “那蘇三郎從何處得的消息?”朱邪赤心挑眉問道。


    蘇子笙扶了扶衣袖,笑道:“王爺放心,合乎正統。”


    合乎正統?這差事是聖人吩咐他的,不是聖人,那就是……那位了。


    “本王需要時間考慮。”良久,朱邪赤心道。


    “那是自然。”蘇子笙笑道。


    “讓你的家仆不必喪氣,達辛易容隻是略懂皮毛,他估計也是遠遠看過本王幾眼,哪能分得清真假,既然華華想學,你就繼續留一陣吧。”見蘇子笙後麵的蘇福還是一臉受打擊的模樣,朱邪赤心寬慰道,說來他也是遷怒了,以為莊子失火到蘇福來府都是蘇子笙計劃好的,想接近他。


    ……


    “我讓你來是教人家女兒的,你到好,不光被打了臉,還讓我專程過來給你收拾爛攤子。”出了門,蘇子笙忍不住訓斥道,這個蘇福,什麽時候這麽衝動了,憑什麽以為朱邪赤心那麽好對付,若不是蘇福來王府的確是朱邪瓊華的意思,今日的合作說什麽也談不成了,反而會樹敵。


    “都是屬下的錯。屬下沒聽三郎的話,請三郎君責罰。”蘇福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三郎君明明告訴他等金華郡主學成後,他要離開之際再找朱邪王爺,結果他見三郎近日為這事忙碌,就想早日解決,沒想到被朱邪王爺誤會是有意的,差點弄巧成拙,耽誤了大事,真是該死!


    “行了,下不為例!”見蘇福一臉求死的表情,蘇子笙道:“我不是那些人,用不著如此,不過……若是再犯,你應該知道是什麽後果。”相處了六年,他也約莫知道蘇福是出自哪裏了,不過他不是祖父,他會給人第二次機會,不是心軟,而是,有時候忠誠會比能力有用的多。


    “三郎君。”這是原諒他了嗎?蘇福有些感動的喚道。


    兩人含情脈脈間,煞風景的人出現了。


    “蘇子笙,你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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