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朕娶你


    心間,赫然竄出一個想法。


    他要去為她做,他要在她有生之年能夠實現!


    “備轎,去風華樓!”納蘭綻說著,便下了台階,急急的朝著宮外走去……


    宮牆黯然,默默帶出他的身影——


    軟轎行在帝都中,綻兒跳簾而看。少年握著手拳,手指微微蜷縮,心間想了無數段話語,無數段,可以說的話,可是他仍然在緊張。


    眼簾垂下,輕輕撫上自己身上的龍紋。


    龍形張狂,卻不是他想要的模樣,綻兒驀地抓起它們,將之覆蓋。


    風華樓。


    軟轎停在了人少的後院,納蘭綻快步走出,便敲起了門。


    門開了,是冷月,當她看到綻兒竟然穿著龍袍出來時,眼睫一顫,納蘭綻瞧見冷月後,連母妃都不喊了,便疾步走進院中——


    驀地闖進納蘭禛的屋中,瞧見他正坐在高凳上,一刹間便衝著他跪了下來!


    男子側眸,瞧見他這番之後,眼角一動,凝視著他。


    “父皇,兒子要求你一件事!”納蘭綻說著,手指一握,猶豫了會,納蘭禛點頭,隻應著。


    “說。”


    他合上正在看的帳薄,側眼望著他。


    納蘭綻一動,站起身來瞧了冷月一眼——她立刻心領神會,隻說著,我先出去,便走了出去。


    房門合上,不知道綻兒同他說了什麽……


    半晌之後,當房門打開,綻兒走出,納蘭禛雙眸沉暗,淡淡地說,“你先回宮吧,那件事我會做的。”


    “多謝父親。”


    綻兒笑著說,當下走了幾步,此刻納蘭禛手中提著一件衣衫為他披上,默默地說:“下次不要這般莽撞的出來了,你要知道,你是個皇帝。”


    “謹遵父親教導。”


    納蘭綻將衣衫覆蓋在龍袍外麵,轉身而走,卻沒有瞧見笙歌的影子,隻問,“歌兒呢?”


    “同嵐兒出去玩了。”冷月應著,納蘭綻點頭,亦走了,冷月靠近,瞧見納蘭禛深望的樣子,問:“到底是什麽事情?”納蘭禛低眸瞧她,“白芷病重了。”


    她霎時怔在當場。


    病重。


    憶起了白芷的身姿,眼眶有些酸,納蘭禛拍拍她的肩膀:“沒事的,都會沒事的。”


    “可是納蘭……”她想了想,抬起頭:“我們去宮裏看看她吧。”


    “嗯,會去的。”


    男子說完之後負手而走,他的眼角含著抹傷,想起了綻兒方才同他說的事情,他有些猶豫,他到底……要不要答應。


    還是,先同她說了吧。


    夜深了。


    他方和衣而睡,便捉住了她的手腕,“我同你說點事情。”


    “好。”應著,起了身,她將手肘放到胸前,凝視著他,納蘭禛勾起薄唇,“綻兒白日裏同我說了一些事情。”


    “嗯。”她等候著,納蘭禛沉了眸,“他說,讓我幫白芷完成心願……他讓我……取了她。”


    對麵霎時沉靜了。


    納蘭禛抬頭,望著她的眼瞳,“我可以選擇拒絕。”


    “納蘭,娶了她吧。”冷月笑著說,手探過去,“芷兒跟了我這些年,我一直都覺得欠她的,如今,你便滿足她一個心願。”


    “阿冷……”他探身過來抱住她的身子,“我可以拒絕的。”


    “可是納蘭,人的生命能有幾次?”她問著他,“我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便是她。”


    “……”


    他不在說話,將她收在懷中,隻默默地點點頭,“好。”


    夜色闌珊,卻不知吹皺了幾人心事。


    納蘭禛答應了綻兒的要求,便在幾日後隨著他進了宮,那一日,蕭默宮如瑟如風,一行宮人皆被遣走,他行在熟悉中的宮殿中,踏進了她的宮殿,曾經的那分感覺便湧上心頭,蕭默宮一絲一毫都沒有變化,還留著當年他經常用的臥榻,男子亦笑,笑著笑著便覺得酸澀。


    屋內,是她的身影,她的狀況一日比一日的差,不過這幾日便瘦了許多,眼輪凹陷進去,再不複當年美麗,納蘭禛含著唇,隨著綻兒靠近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掀袍坐下,床上的女子一動,閉著雙眼喊著:“綻兒?”


    “母妃,你看誰來了?”綻兒盡量綻開笑容,白芷便睜開了眼——


    眼瞳深縮,當她瞧見他時,不禁一怔,久久未語,她猛地咳嗽兩下,便捂著自己的心起來。


    “……”


    納蘭禛的容顏印嵌在她眼中,仿佛隔山過水,她的唇瓣微微顫動,口中發出低低的嗚咽——


    “芷兒。”


    納蘭輕柔的說,手掌覆在她手上,“朕來看你了。”


    “皇上……”白芷無法言語心中的傷痛,手掌一點點摸著他的臉頰,他的臉上是和熙的笑容,眼中紫鬱如蘭,她深瞧著他,隻覺得自己的病霎時好了一半。


    “芷兒,這些年,你好嗎?”男子問,白芷聽在心裏默默的點頭,淚眼之間,她隻咬著牙,卻不出聲哭泣。


    此刻,納蘭卻將她擁在懷中,手掌覆在她的背脊。白芷一顫,身心一動,這是她渴望的懷抱,是她曾經想過千萬遍的懷抱。


    “芷兒,好好養病,養好了病,朕便陪著你。”


    “皇上。”


    白芷點頭,手掌捉住他的衣襟,淚水皆流進他的懷中,這樣一副情景卻讓綻兒動了容,顫了眉。


    宮殿寧靜,一抹身影緩緩出現在殿門外,她靜立而站,望著他將她擁入懷中,冷月的眼眶發紅,心間雖然酸澀,卻無法同如今的心情相比。


    白芷,白芷。


    納蘭禛揉著她的發絲,瞳仁深邃,“芷兒,待你病養好了,朕便娶你,你願意嗎?”


    白芷一聽,身形一顫,霎時抬起頭,“真的嗎?”她問他,眼瞳中含著深情,納蘭禛點頭,亦說著,“是真的。”


    久久未笑的女子此刻笑靨如花,深情的望著他,將身子埋進他懷中,“芷兒願意,芷兒便是死,也願意。”


    “嗯。”


    冷月聽著,心間一陣顫動,雖然她知道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她聽到他答應時心間還是有種不順,像被人生割的疼。


    殿內,一片旖旎,白芷最後睡倒在他懷中,唇邊還掛著笑容,綻兒這才舒心,隻因這是她生病以來熟睡的第一次……


    金鳳紅燭,宮深殿立。


    菱花鏡前,端坐著一個瘦削的身影,她對著鏡麵貼著珠花,施著脂粉,指尖細長,深深嵌入發間。


    此刻,站在後麵的兩個宮侍幫她弄著大紅色的喜袍,捋著那些褶皺,手中捧著一個香氣暗襲的花籃,將之撒到她的身上。


    她的容顏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眼瞳卻透著難以掩飾的光彩,側顏望著身後的宮婢,將一根黑黑的炭筆遞給她。


    宮婢接過筆,來到她身邊,為她描眉,女子閉上眼,臉上是無盡的喜悅,仿佛她的心都在這裏,不曾離開。


    “娘娘,這樣的眉形好看嗎?”小婢說著,她睜開了眼,瞧見鏡中一張素顏,那微微上挑的眉形襯得她柔弱如紗,她笑,點點頭。


    宮婢為她打理完了,便全都退下,默默的為她關上門。


    聲音方闔,她便盯著這偌大的屋子有些發神。望了望鏡麵,雖然秀麗的容顏卻含著一抹沉屙。


    她知道,她的生命正在衰老,探指撫摸著她的容顏,那樣蒼老,讓她有一種害怕。


    她要嫁給他了,但是現在的她,早已沒有了當年的美麗,那將是一種多害怕的事情,她不想讓他瞧見自己這般模樣……


    正沉惱著,屋門輕推,從外麵行來一個素然女子,她抬起頭,手指一緊,便欲站起——


    “坐下吧。”冷月說著,忙走到她身邊,白芷一顫,對著她喊了聲:“姐姐。”


    冷月望著她這般紅豔的美麗,撫摸著她的發絲,輕輕歎息,“芷兒,你真美。”


    “姐姐……”白芷不敢看她,自從她見過兩人之後,心中雖有喜悅,但是如今她要嫁給他,總也不敢麵對她。


    冷月卻拉著她的手坐在對麵,細細打量著,她幫著她看每一個細節,眼睫落在她的眉峰上,手中拿起炭筆,為她輕輕描著眉,一邊吩咐著:“芷兒,以後你要好好養病,等到你病好了,我們便一起去遊湖,讓納蘭帶著你,去踏青。”


    “姐姐……真的可以嗎?”


    柔和的目光射來,她點點頭,“隻要你好好養病。”


    “姐姐……那芷兒真想那一天快點來臨。”


    “嗯,所以你要好好養病。”她一邊為她描眉,一邊拿起胭脂將之撲到她臉上,白芷的容顏霎時有了光彩,泛著少女的風姿。


    她站起身,走到她身後,推著她到鏡前,問:“漂亮嗎?”


    白芷輕望,眼睫顫動,點頭:“嗯。”


    “那麽芷兒你準備好了嗎?”


    “嗯……”


    “芷兒……祝你,同納蘭禛,白頭偕老。”


    她說著,眼眶一圈紅,白芷的臉上再次出現少女的羞澀,她的雙眼充滿了憧憬,仿佛那些事情早已經發生過,那樣清晰的印刻在她心中。


    不多時,外麵宮人便進來,瞧了眼白芷,跪地:“娘娘,吉時已到。”


    白芷很激動,手一直攥著冷月,她慌亂的看她,心中激動,手間出了冷汗。冷月安慰著她,便彎身扶她起來——


    她的身子很虛,甚至有些不穩,冷月扶著她,慢慢走出了蕭默宮——


    外麵,大紅色的綢子掛滿了宮闈,迷離著她的眼,白芷揚著笑顏,手指微微顫抖著,兩人走下台階,便在一群宮人的圍攔下朝著兩人的婚房而行。


    喜服曳地,逶迤而行,她低眉,一步步行著,盡量平息著呼吸。


    此刻,納蘭禛便一身喜服站在兩人拜堂的婚房中,麵前是金鳳紅燭,燭光搖曳,他的眼瞳深的仿若一襲藍海,身邊站著綻兒。


    四周,沒有宮人服侍,便聽到房門闔動,冷月這便攙扶著白芷一步步行到他麵前。


    白芷的麵容上蓋著紅蓋頭,低著頭,她喘著氣走來,納蘭禛深望,遂便探手牽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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