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溯光流而上,亞戈很快便出現在了由無數靜滯的朦朧光影形成的湖泊之中。


    這片仿佛天空又仿佛海洋的光湖中,亞戈的視線掠過了那一條條概率之線。


    他從阿蒂萊那裏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情報。


    序列途徑的實質。


    和他之前通過觀察推測出的一些觀點有些近似但又有所不同的情報。


    序列途徑力量的源泉在鏡世界,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


    至少,阿蒂萊是以確定的話語告知他的。


    “主幹”和“分支”。


    序列途徑的前身,就是來自那被稱為“鏡世界”的力量。


    阿蒂萊的表述有些雜亂,但是,以亞戈的方式來理解的話,就是“詮釋世界”。


    或者說——表達。


    用一個亞戈自己很容易理解的詞語——世界觀。


    對於普通人來說,簡單的說法是,世界觀是他們對於世界的認知。


    而對於巫師們來說....


    巫師們以自己的話語,以自己的方式來詮釋、來表達自己的一切知識、一切力量。


    以自己的語言來描述對於世界的認識。


    以自己的力量來刻畫對於世界的認識。


    以自己的方式來呈現對於世界的認識。


    這就是所謂的“鏡世界”。


    亞戈之前思考過但沒有結果的,叫做“鏡世界”的原因。


    阿蒂萊在告知他序列途徑力量的實質前,特意告訴他的事情。


    巫師們的“詮釋”、“表達”,都會具有強烈的個人傾向,這些力量有著強烈的、明顯的特征性。


    之前亞戈聽到的“起源概念”,就與此有關。


    具體的關係,阿蒂萊也表示“沒有完全確定”。


    但是,實踐上的方法,她告訴了亞戈。


    隻是,她告訴亞戈的,並不是序列途徑的道路。


    而是......巫師的道路。


    首先,就是確立、確定自己力量的“核心”。


    然後,使用“神文”,用那些奇異的圖騰符號來刻畫這個核心。


    這個“核心”,就是......


    “神秘”。


    也就是說,“神秘”的實質,更接近一句話,乃至於一個詞語。


    隻不過,這些話語並不是口頭上的表達,而是以“神文”來進行刻畫構築。


    然而,困難的是,“神秘”的構築。


    已經沒有人知道如何構築神秘了。


    阿蒂萊當時的這句話,讓亞戈不由得有些疑惑。


    而下一句話,那一句具體的描述,解答了他的疑惑——


    “巫師已經消失,沒有人能夠從無到有地構築新的神秘。”


    “模仿、模仿,藍血的後裔隻能以鮮血為引,依靠鏡世界,粗劣地仿製神秘,踏上非凡道路。”


    “神秘”,是巫師們的造物。


    巫師們能夠創造出神秘。


    但是藍血者,他們的後裔們,已經無法製造出新的神秘。


    隻能通過模仿的方式,通過藍血的力量,通過血脈的力量從鏡世界中獲取力量,構築“粗劣的神秘”。


    這是亞戈從阿蒂萊的描述中理解到的信息。


    但是,鏡世界的力量,並不是那麽好獲取的。


    很明顯,鏡世界的力量帶著強烈的同化性。


    獲取的力量,那些因為藍血的牽引而在他們身體內匯聚構築的符文,並沒有完整,或者說並沒有準確、沒有正確的表達出原本神秘的力量?


    阿蒂萊在這個方麵並沒有詳細地描述。


    “比起那些不知道經過多少次轉手的神秘,直接去鏡世界獲取力量會更好。”


    阿蒂萊告訴他的,是在既定之湖,利用藍血——利用銀之血來獲取力量的手段。


    亞戈的視線,落在了既定之湖那無數給他靜滯感的光影上。


    更具體地說,他需要依靠.....


    “工具”。


    是的,所謂的“工具”,就是“迷途者的遺物”、是“巫師的工具”,也就是.....


    戲命師之牌。


    僅僅依靠藍血,依靠血脈是無法獲取這些力量的。


    需要依靠一些獨特的工具,才能做到。


    用藍血,可以引動“工具”的力量,從而可以從鏡世界中獲取力量。


    那些構成神秘的文字虛影,那些“神文”,就會凝聚到戲命師之牌中。


    而之後,他隻需要用同樣的手段,用藍血接觸戲命師之牌——


    轉移。


    比起“工具”,對應途徑的藍血,更容易結合神秘。


    神秘也會發生轉移。


    隻是,這裏提及的“藍血”,是對應途徑的藍血。


    又或者可以說,是對應不同鏡世界的藍血。


    而他的銀之血......


    他的銀之血,對應的是“星辰”途徑,對應的是“捕鳥人”、“擬形者”、“魔物”、“獵頭者”的那個途徑。


    也就是說,他的“銀之血”,與既定之湖這個鏡世界的力量,是並不對應的。


    這一點,他也早就想到了。


    但是,為什麽要提取出來呢?


    亞戈意識的載體,u看書 wwuukansh.m 不是銀之血,而是戲命師之牌。


    可以說,戲命師之牌,從這層意義上來說,才是他真正的身體。


    而且,順著這個思路,亞戈也大概能夠理解“戲命師之牌”這個“工具”的力量了。


    神秘物。


    沒有錯,就是序列途徑的神秘物。


    戲命師之牌可以通過對應鏡世界、對應途徑的藍血做牽引,將那些“文字虛影”牽引到內部,構築成“神秘”。


    隻要這些神秘沒有被利用藍血提取出來,“戲命師之牌”就可以作為神秘物使用——


    擁有概率途徑各序列的神秘物。


    亞戈現在通過戲命師之牌使用的力量,就是概率途徑的力量。


    隻是......


    亞戈也不知道是哪個版本的。


    從阿蒂萊那裏聽到的各種信息情報,已經表明,鏡世界是可以被改變的,序列途徑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甚至,追溯到最開始——


    巫師所製造的“神秘”和巫師後裔仿照的“神秘”,就是兩個版本。


    差之毫厘謬以千裏,序列途徑到底有多少個版本,是亞戈並不知道的事情。


    視線微微瞥過自己的身軀,銀之血構築的半虛幻身體,在這片靜滯的光湖中顯得非常異類。


    而比起自己,那些在湖中交織的、宛如漁網般的絲線,卻是極不顯眼。


    但是,為什麽呢?


    這些絲線的主人,那隻被阿蒂萊稱之為“毒蜘蛛”的存在,為什麽不在這裏?


    不過,這不重要,畢竟,沒有對方,他能夠更安心地完成序列的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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