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戈爾認為最重要的原因除卻那些蒸汽教會的餘孽模仿巴薩托納帝國那位血宴皇帝的手段之外,還有蒸汽教會的商人們通過各種手段挑撥思想爭鬥。


    他,戈爾,就是阿拉貝拉人。


    教會的鬥爭,除卻正麵以非凡者對抗之外,還有思想上的爭鬥。


    那些來自阿拉貝拉的商人們,雖然沒有黎明教會那群人影響心靈的非凡能力,但是對於一般人的影響卻十分擅長。


    但是,那群來自阿拉貝拉的商人們卻很會轉移矛盾。


    對於那些貴族來說,搶奪利益的商人們無疑是大敵,但是,商人們很會轉移矛盾。


    這種手段並不算高明,但是很實用。


    分化,引起下層人互相爭鬥,讓自己的存在在這個問題中被淡化。


    阿拉貝拉聯邦的貴族王室被瓦解了,以商業工業建立政治結構,但是,這樣,反而讓阿拉貝拉的人們更容易看清本質。


    對於非凡者來說,地位的本質是什麽?話語權。


    話語權由什麽決定?


    力量。


    對於普通人來說,地位的本質是什麽?也是話語權。


    那麽普通人的話語權由什麽決定?


    金錢。


    對於普通人來說,金錢,有經濟,才有話語權。


    吃穿喝都不行,怎麽有話語權?


    阿拉貝拉的人們,隻要受過一定教育,多多少少都能夠看到一些苗頭。


    但是,阿拉貝拉的商人們並不希望他們看出來。


    商人們的利益從哪來?


    需求。


    人最基礎的需求也就是吃穿喝住,但是,更高一些的呢?


    都是人為創造出來的。


    有需求就有利益。


    那麽,怎麽創造需求?


    挑撥,分化,讓人們有更多的想法——


    羨慕和嫉妒是一體兩麵的。


    或者說嫉妒就是羨慕的陰暗麵。


    這個操作,既可以讓阿拉貝拉的商人們轉移那些下層人的仇恨,又可以集中他們的羨慕。


    就比如阿拉貝拉的“下城”,那些貧窮者之中,也有不少崛起的商人,有不少人為了工作來到上城拚死拚活。


    麵對這些商人,原本位於“上城”的商人們,開始了一波宣傳的“浪潮”。


    原本,是那群商人們通過各種手段壓低工人們的工資,甚至裁減員工。


    但是,在他們的聲稱中,就變成“下城的鄉巴佬奪取了你們的工作機會”。


    沒什麽腦子的人們,被挑起了憤怒。


    而與下城人有過衝突的人,或別有用心,或是真愚蠢,也加入了這一場“聲討”中,將各種負麵的稱呼加在來自下城的人們的身上。


    從此,原本在阿拉貝拉很模糊的“上下城”分別,開始逐漸清晰。


    人們開始以住在下層為恥辱,以脫離下城為榮耀。


    人們有意地穿著與下城人有區別的服裝,使用有區別的物品,作為“劃分”。


    很多人,忽視了實質上是那些商人在剝削工人。


    需求,也出現了。


    一舉兩得。


    而從下城崛起的商人們中,也並不都是那種以出身為恥的人,有不少並沒有做過什麽錯事的人,在經受莫名指責之後,也自然地在腦中劃分上下城。


    然後......買東西,會有選擇地去出身自下城的商人那裏購買,工作,也會去出身自下層的商人們那裏去工作。


    出了什麽問題,商人們也會轉移矛盾,明明是商人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壓榨員工,他們會說成來自上城人的迫害和歧視。


    原本是金字塔一截一截上下式的剝削,在商人們使用各種說法之後,認同的人們認同了,認為壓迫自己、導致自己不幸的是處於上層的商人們,而是與自己處於同一層的外來者。


    不認同的人在其他人反反複複地呼聲之下,也被轉移了部分的注意力,就算知道到底是誰在壓迫自己,也因為損失了注意力而難以盡全力,甚至但他們明確目的行動時,還會被那些認同了誤導的人阻撓。


    這,還是最低級最簡單的一種應用。


    地域的劃分、血脈的劃分、職業的劃分,商人們一一地在各種有區別的事物間挑起矛盾,製造需求獲取利益的同時,轉移他們的注意力,轉移自己會受到的嫉妒和威脅。


    盡管不能完全消去,但是從10變成4甚至3還是值得讓他們欣喜的。


    就像......


    那位隱秘教宗大主教分化他們這些主教互相爭鬥,以哪個主教取得了資源作為挑撥,從而隱去他們自身從原本主教們應得的資源中多拿取了不少的事實。


    而戈爾自己,也很是熟練地運用著這種分化。


    但是,他也很清楚,這種分化的手段,是會強化一個概念的。


    派係。


    商人們會利用工人,強化工人身上的各種不同特征,不同地域就是不同派係,不同職業就是不同派係,不同性別就是不同派係.......


    派係之間會互相爭鬥,互相對峙,工人們會忽略資源的掌管者,那些商人們到底從他們本來應得的利益中拿走了多少。


    原本搬貨上船的工人應該得到10,把貨運來碼頭的工人應該得到9,但是最後前者隻得到了5,後者隻得到了4,商人們挑起兩者的矛盾,讓他們去想——


    後者中,滿意的會想:搬上船的很累,拉到碼頭不算累,低一點也可以。


    後者,不滿意的會想:憑什麽搬上船就能夠得到5,他們用拉到送到碼頭來就隻有4?


    前者中,不滿意的會想:憑什麽搬上船那麽累隻有5,他們用車拉到碼頭都能得到4?


    前者中,uu看書 uukhuco滿意的會想:搬上船比拉過來累,報酬高出一些是對的。


    從始至終,他們都忽略了“到底應該得到多少”這個真正的核心問題,而被商人們設定的矛盾,圍繞“搬運和運輸到底應該誰報酬多”這個假核心來討論甚至爭鬥。


    從薔薇教會吸納貴族這種手段開始,他很確定,薔薇教會一直在吸收各種有用的手段。


    在他的調查裏,薔薇教會的女性信徒在卡特西亞,比起在其他國家地區都要多。


    而西陸部分,雖然薔薇教會整體的信徒比起東陸要少,但女性信徒的比例又比東陸要更高一些。


    為什麽戈爾會關注這些事情?


    因為,一直以來,都有一個情況——


    哪個教會的信徒多,哪個教會的非凡者就會更多。


    這種狀況是他始終注意各個教會信徒情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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