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原以為今晚能守株待兔到越獄後一直消失旳石誌平,但一直等到清晨天亮都沒等來石誌平。


    而隨著天色青亮,清氣上升濁氣下降,新一天的生機循環開始,卡在劉仵作喉嚨中的幾口帶血濃痰隨著劇烈咳嗽咳出,劉仵作終於從昏迷中醒來。


    這期間自然少不了倆口子相擁而泣,然後向晉安三人感恩戴德道謝。


    “劉仵作你最該謝的是一直對你不離不棄,這幾天為了你的事接連奔波,幾天未合過眼的劉氏,我們和王捕頭最多算是錦上添花。”


    “若沒有劉氏始終為你的事奔波,你也不可能安全等到我們和王捕頭,你以後莫要負了像劉氏這樣賢惠的妻子,要不然莪們和王捕頭可不會放過你。”


    晉安笑說道。


    王捕頭也是故意嚴肅點頭:“晉安道長說得沒錯,以後劉氏的事就是衙裏的事。”


    劉仵作緊緊握著劉氏的手:“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劉氏臉皮薄,都老夫老妻了還當眾這麽肉麻,她羞紅臉走開,去廚房給大家準備早食。


    劉仵作家家境普通,早食雖不是什麽大魚大肉,但都是暖心的家常飯菜,因為王捕頭還有公務在身,而晉安和老道士也要回道觀開門接香客,所以大夥吃過早食後便各自離開了。


    臨別前,王捕頭告訴劉仵作倆口子,他會跟衙裏申請下,讓他們先在衙裏住幾天。


    就在王捕頭與劉仵作說話時,老道士把劉氏悄悄拉到一旁。


    “施主,這些天別忘了繼續讓劉仵作每天喝幾口三陽酒,並且給劉仵作每天擦一遍三陽酒,可以活血驅寒散邪氣,徹底拔除病根,等回道觀後我會托人送來幾壇三陽酒。”


    “這三陽酒不僅有活血驅寒散邪氣的藥效,還兼具別的藥效,等劉仵作調理一個月左右,你們夫妻二人抓緊時間把事辦了,老道我昨天說你們夫妻二人會兒女成雙並不是安慰人的話,昨晚你們夫妻二人共患難,正是最心意相通,夫妻宮豐隆時,且不可錯過這次的天賜良機。”


    老道士反複叮囑劉氏。


    倒是把臉皮薄的劉氏說得耳根子發燒,霞飛雙頰的偷偷打量一眼正在跟晉安和王捕頭道別的劉仵作,見劉仵作看來,趕忙害羞低下腦袋。


    “嗯,記,記下了。”劉氏聲若細紋。


    這個時候,也傳來了晉安喊聲:“老道走了。”


    “好嘞,這就來。”


    “剛才說得幾件事,千萬記住了。”老道士朝劉氏最後叮囑一句,轉身追上晉安,一邊跑一邊抬了下肩頭滑落的太極八卦褡褳。


    “老道你剛才和劉氏說要記住什麽事?”


    “老道我告訴劉氏,三陽酒不僅有活血驅寒散邪氣之效,還兼具別的藥效,劉氏和劉仵作很快就要兒女成雙了。”


    了解到始末,王捕頭再次一臉震驚:“三陽酒還能送子?”


    “!”


    “!”


    ……


    ……


    永樂坊。


    五髒道觀。


    王捕頭在此與晉安、老道士分別,趁著清晨還沒香客來觀裏上香,晉安抓進時間驗屍。


    此屍的額頭貼著張五雷斬邪符,被五雷大帝鎮壓得動彈不得,任人擺布。


    要說這死人最引起人注意的,就是那雙瞪得很大的死人眼了,民間把這種稱作死不瞑目。


    那雙瞪大的死人眼帶著種令人發寒的冰冷,人站在死人旁總有種錯覺,死人的冰冷眼角好像一直在盯著自己看,好在晉安和老道士都不是普通人,不像普通人那麽疑神疑鬼,兩人都是好奇打量著死人。


    “老道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麽要給死人縫上眼睛,就衝這邪門眼神,誰看了不會害怕,難怪一些綠林劫匪殺人後還要剮掉眼珠子。”話雖是這麽說,可在老道士臉上一點沒看出害怕表情。


    晉安思索說道:“這事我倒是聽說過,說一些劫匪害怕死人記住他長相,晚上詐屍找他報仇,所以在殺人後挖掉眼珠子。”


    “老道士你說煉製這些邪屍的邪道人士,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才把人的眼睛給縫上,而劉仵作割開縫線的善意舉動,讓他成了死人睜眼後看到的第一個人,被誤認為真凶?這就叫嫁禍於人,逃脫因果的一種手段?”


    老道士驚詫看一眼晉安,被晉安的大膽想法吃驚到,不過反複咀嚼一番,還真有可能!


    因為修行之人最怕因果纏身。


    修行越高越不想沾上因果。


    比如道門講究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無為而為就是最好的規避因果辦法,你什麽都不做,實際上已經做到了不沾因果。


    再比如邪道中人,有用畜生道規避因果,比如去年下陰邑江龍王墓時的陰間擺渡人和他共生的猴子,再比如偷天換日的陰麵術……


    因果律才是世間大殺器。


    雖然晉安不懼死人,但心理正常的人都不喜歡被一雙死人眼瞪著,晉安想給死人合上眼,結果眼皮肌肉僵硬,試了幾次都合不上。


    老道士掀開黃符,親手嚐試,連他也合不上死人眼。


    “算了,無需強求。”晉安搖頭。


    “剛死不久的人,屍體還沒冰冷僵硬,的確可以合上雙眼。但死亡時間太久的人,眼皮肌肉已經冰冷僵硬,是合不上的。”


    說完,他不再去管死人眼睛,而是詳細驗屍起來,而隨著他展開更詳細驗屍,還真被他發現了更多細節。


    至於老道士?


    無所事事的他已經跟死人眼睛杠上了。


    一直合眼……


    一直合眼……


    最後終於認清現實,不再跟個死人死扛到底了,結果一抬頭就看到晉安在屍體邊比劃來比劃去。


    “小兄弟你在幹啥呢?後背癢抓不到嗎?”老道士眨了眨迷惑眼珠子。


    晉安:“我在模仿他的死法。”


    老道士:“?”


    “小兄弟你查出他的死因了?”


    晉安:“暫時有點頭緒了,如果我們昨天沒有出手救劉仵作,劉仵作的死法應該會跟他一樣,在睡夢中,被群鼠咬死,他拚命掙紮,臉上帶著驚懼表情,可最後還是沒逃過一劫,皮肉被無數尖牙咬爛。”


    唉!


    聽到這種死法,再聯想到昨晚的群鼠泛濫畫麵,老道士雞皮疙瘩豎起,渾身難受的抱起胳膊。


    “這死法也太慘了,可惜我們在江州府根子薄,不認識趕屍匠人或背屍匠,要不然就能讓死者帶我們去死亡現場,或許能幫我們找到這一切的幕後真凶。”


    說到這,老道士感慨:“要是還在武州府就好了,弟妹身邊那位義先生就懂得這趕屍之術。”


    說到義先生,晉安也很是想念快一年未見的義先生和鍾前輩了,這次在武州府未碰到他們,也不知是否發生了什麽變故。


    大道感應!


    陰德一千!


    晉安焚掉屍體,然後開觀接待新一天的五髒道觀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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