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時辰後,碧芷帶著風九在皇城最大的一家青樓前停了下來。


    “這裏有我們的一個老相識,今天是她開bao的大日子,有我們兩個來為她慶賀,想必她會很高興的。”碧芷得意一笑,率先走了進去。


    風九皺皺眉頭,一時想不起她們還能有什麽老相識,猶豫片刻快步跟上。


    剛一進到青樓裏,就聽得早就坐在雕花紅木桌旁伸長脖子等著美人出來的一幹尋芳客們在大聲地議論著今日的小清倌。什麽花容月貌、傾國傾城、國色天香,無一不是讚歎之聲。


    風九不屑地朝天翻個白眼,這些個錢多燒得慌的好色之徒哪裏見過真正的美人。若單論容貌之美,這世上恐怕再無女子能出那月夕顏之右了。


    猛地,她瞪大了眼睛。月夕顏?難道碧芷這賊女人帶她來看的正是月夕顏?


    不待她想出個一二三四五來,那老鴇已經帶著兩個龜公一左一右地夾著個一身豔紅嫁衣的女人上台了。


    在看到月夕顏的那一刹那,雖然風九已經預料到有可能是她,卻依舊嚇了一大跳。這女人被禦北寰趕走的時間並不長,才半月左右,怎麽就變成這副德行了?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在那些尋芳客眼中依然是極品,然而,隻有她跟碧芷才知道這個女人早已如同被人臉根拔起的荷花般失了養分,形容憔悴隨時會枯萎凋零了。


    “你說,若是她看見我們兩個了,該是什麽樣的心情?”碧芷在她耳畔幽幽地問著,眉眼間無一不是深深的妒恨之色。


    女人天生善妒,尤其是碧芷這樣的女人。雖然她也生的眉目如畫,在月夕顏麵前卻遜色太多。這一點便足以成為她妒恨那女人的理由,是以即便月夕顏被風九挑斷手腳筋成了廢人,又被禦北寰趕走,她依舊恨那張絕色的麵皮入骨。


    風九一勾唇,挪揄地笑道:“若我是她,絕對會放聲大笑的。她月夕顏即便淪落至此,你也隻有羨慕嫉妒恨的份,你碧芷豈不是連一個風塵女子都不如。”


    這下碧芷笑不出來了,身旁這女人嘴巴真夠惡毒,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把她氣得半死又無法反駁,跟她在一起遲早有一天會被她活活氣死。


    台下的尋芳客因月夕顏的出現而沸騰了,這樣集天地鍾靈之氣於一身的女人別說是他們,恐怕連當今皇上都沒那個福分能春宵一度,當下紛紛摩拳擦掌準備一舉奪魁。


    風九對那些老色狼們口水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盛狀完全不感興趣,隻是拿不大卻很有神的眼睛漠然地盯著台上的月夕顏。


    這個女人心狠手辣,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也算是報應不爽了。她不是聖母,不會因為即將有頭色豬可以盡情淩辱她而生出半點憐憫之心,反倒是希望那頭偉大的公豬最好能越老越醜越肥越好。不是她心眼壞,實在是這女人叫她同情不起來。


    台上的月夕顏雙手被兩個龜公鉗製著,腦袋高傲地抬著,依舊是一副孤傲清高的模樣,絲毫不為自己目前的處境擔心,反倒是有種即將解脫的毅然決然之美。風九看在眼裏,心裏冒起個大大的問號,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麽?


    台下的尋芳客已經開始白熱化的競拍了,一個個天文數字差點沒把風九這個鐵公雞嚇出心髒病。尼瑪早知道女人這麽值錢,她就不要開什麽鏢局了,直接販賣女娃子得了。


    台上的月夕顏突然咧嘴譏誚一笑,眸光輕鄙地掃一眼台下一幹色狼們。眼角的餘光終於捕捉到了風九和碧芷的身影,突然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碧芷,那模樣似要將她挖心掏肝。


    風九何等聰明,立時想到莫不是身邊這個女人搞的鬼,若不然那月夕顏何等清高之人,怎麽可能做出賣身這麽下作的事。下意識地她朝身邊的人掃一眼,見碧芷一臉的得意之色,心中暗自搖頭,話說禦妖孽身邊的女人簡直一個比一個毒辣!


    眼瞅著今晚奪魁的人選已定,那肥胖如豬的男人一臉淫笑地走上台朝那如花似玉的女人抱去。月夕顏突然狠狠一咬牙,決絕一笑,猛地掙脫了龜奴(失誤,龜奴,不是龜公)的鉗製一頭朝身旁的大紅柱子上撞去。


    風九早料到她會這樣,這女人心比天高,自然不肯受此屈辱,自殺是人之常情。自懷中摸出一枚銅板她隨手打出去,正巧砸在她的膝蓋上。雙腿一彎,月夕顏踉蹌著倒在地上,險險地從柱子旁劃過。


    “那女人設計你多次,想不到你還願意救她。”碧芷冷笑著說道。


    風九淡淡一笑,說道:“誰說我要救她了,本姑娘最喜歡落井下石。她死得太幹淨,我會很不爽的。”


    說罷,不再看她轉身離去。


    碧芷冷眼看一眼被那頭肥豬一把扛在身上滿臉絕望的月夕顏,冷笑一聲,隨即轉身離開。


    成功的拖延住風九,她的任務已經完成。在她們欣賞美人的同時,六王府那邊的戲應該已經落幕了。果然,還是跟夜非欒合作最有前途,等借他的手殺了風九,禦北寰就是她的了。


    六王府


    當君無殤失魂落魄地回來的時候,翻遍了前院都沒有看到六王爺的身影,正在疑惑間,突然聽到打鬥的聲音,趕緊循聲過去。


    等他趕到的時候,六王爺正與風九打得火熱。前者身受重傷,根本不是風九的對手,身上已經被她的手刃劃破了多處,正汩汩地留著鮮血。


    眼看著風九又一記手刃在六王爺的胸前劃開一道長長的血痕,君無殤再也控製不住了,大吼一聲跳進了戰局。“住手”


    猛然看到他,風九顯然嚇了一跳。銀牙一咬,跳上牆頭如貓兒般敏捷地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君無殤正準備追上去問個究竟,六王爺那高大的身軀卻怦然倒地。無奈之下,他隻好轉身扶起六王爺,問道:“父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跟九兒為什麽會打起來?”


    六王爺似乎受了很重的內傷,張口便咳出大堆鮮血,虛弱無力地說道:“她要殺了我,將我的人頭進獻給慕寒兮,趁機對他下手。她果然是要幫禦北寰得天下。無殤,我擔心她會對你不利,雖然你們有過命的交情,可是萬萬抵不過一個情字啊!”


    君無殤聞言,一下子如同被抽幹了所有的骨血,癱軟著坐在地上。短短幾天的時間內,他大婚了、晚遙公主死了、六王府沒了、自幼把他當親兒子待的六王爺被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重傷了、他跟風九之間變得複雜了,甚至已有敵對的跡象了。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以致於他那原本靈活的頭腦完全不能正常運作了。


    “孩子”一把抓住君無殤的手,六王爺堅定地說道:“事到如今,你隻能狠下心來做個決斷了。本王手下豢養了一匹死士,隻要你一聲令下,那些人就全部歸你了。本王隻求在有生之年能親眼看到先帝的血脈登上皇位,讓皇室的血統繼續傳承下去。”


    依著君無殤的頭腦,若是在平時絕對能一針見血地找到六王爺話中的破綻。現在的他被太多的事情攪得思緒混亂,又在潛意識裏將這六王爺當成唯一可以信賴的親人,從根本上忽略了皇室即便是連骨肉都能相殘,更何況這個王爺說到底還有一個親生兒子,又怎麽可能為了一個被自己的兄長拋棄的孩子如此大義凜然。聽他如此說,心裏不僅沒有絲毫的懷疑,反而十分的感激他。


    “父親,待我得了江山,一定會讓六王府恢複以前的風光。”他哽咽著朝六王爺許諾道。


    六王爺聽他如此說,便知他下定決心要奪皇位了,與那風九也對立了,深沉的眸子裏掠過一絲得意之色。鬼手果然是名不虛傳,夜非欒的人皮麵具真是絲毫不露破綻。接下來就該輪到他們來攪渾奉天的水了。


    一連好幾天的時間,風九的小院子都被慕寒兮的禁軍們圍得水泄不通,甚至連相鄰的大將軍府都受到了牽連,大將軍風傲更是被直接削官貶為平民。對於這樣的結果她表示在預料之內。


    其實依著慕寒兮的意願,絕對是想一刀砍了風老爺子的項上人頭,但是又唯恐邊關的將士們起兵造反,隻好暫時奪了老爺子的兵權。不過,老爺子一天不死,他就一天寢食難安。是以在以抓風九為名的同時也派了諸多高手對付老爺子。畢竟是自己的親爺爺,風九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遭自己牽連,故而連大將軍府一起都連成了固若金湯的小西瓜陣營。


    這一日,在接連損失了大批人馬的慘狀下,帝王慕寒兮終於坐不住了。堂堂帝王被人在自己的皇宮裏劫了死刑犯又炸了不少宮殿,這口氣本來已經很難咽下了。偏那始作俑者膽子比鵝蛋都大,招惹了皇帝也不知道滾得遠遠的,竟然在自己的小院裏吃吃喝喝,沒事唱唱小曲,日子過的比他這個皇帝都愜意。是以,一向尊貴萬分的他不得不親自出麵了。


    “偉大的皇帝陛下,你終於舍得親自出馬了。”翹著二郎腿悠閑地品著香茗,風九一揮手讓鏢師們停止小西瓜攻勢,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臉鐵青的慕寒兮。有時候她也想給這個皇帝一點麵子來著,不過,似乎這一幹缺貨鏢師們最近閑得發慌,拿那些禁軍們練手練上癮了。連她都覺得有點慘不忍睹,也難怪這皇帝會有如此臭的臉色。


    “風九,朕今日一定要手刃你。”看著那好生猖狂的女人,饒是慕寒兮那樣冷如冰的男人也忍不住要怒火中燒了,狠狠地瞪著她,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風九不以為意地掏掏耳朵,話說,想把她腦袋剁了當球踢的人海了去了,都足夠繞奉天三圈了,要殺她,排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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