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我是戰神將軍風凜的二女兒,蘭貴妃的親妹妹,左相府的兒媳,風玉枕。”來人自報了家門。


    晚遙公主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是風家人?”


    她雖深藏皇宮,對外界的傳聞也是略知一二的。


    大將軍風府上有九位小姐,除了前右相風冽的女兒一直深藏閨中不為世人所知外,其餘八個皆是名動皇城的大美人。


    如今,麵前這一臉傷疤的女子竟然說自己是那八位美人之一,即便隱約可見她未毀容前確實光彩照人,晚遙公主也很難相信。


    “我這張臉是拜風九那賤人所賜,因為她,我在左相府失了地位,慕容絕那廝不念舊情,處處對我冷言冷語,若不是我爹爹和爺爺還有大權在握,隻怕早就被一紙休書送回風家了。”風玉枕說到傷心處,淚花不由得在眼眶裏打轉了。


    “她,為什麽要毀你的容貌?”晚遙公主在替她惋惜之餘,不禁疑惑地問道。


    風玉枕淒然一笑,眸中現出怨毒之色。“那賤人曾傾心於我的相公――左相府的大公子,後來她失貞懷孕,因害怕浸豬籠而逃出了風家。再回來時,慕容絕已經娶了我為妻,她對其餘情未了,便將恨意轉嫁到我的身上,毀了我的容貌,還要將我丟給兵士們汙我清白。若不是月姑娘好心救我,隻怕…。”


    餘下的,不用再說,晚遙公主也知道結果會是如何。


    看著那張泫然欲泣的蒙著麵紗的臉,她隻覺得心中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對於風九,她是抱著不小的敬意的。


    一個柔弱的女兒家能獨自存活下來已是不易,她竟能活的比男人更瀟灑愜意,有自己的鏢局,還能發明出像小西瓜那麽厲害的武器,連君無殤那眼高於頂的家夥都真心佩服她。晚遙自問,她沒有那個能耐。


    此刻,親耳聽到麵前這個女人對風九的控訴,一下子顛覆了她的認知,這是她無法接受的。


    “你所說的可是實話?”沉默片刻,她啟齒問道。


    “若不是她太過狠毒,我又怎會自揭傷疤呢?公主,我是好心提醒你,別被風九那個賤人偽善的外表騙了,莫等到君公子被砍了腦袋才知道後悔。”風玉枕上前一步,看似苦口婆心地勸道。


    她一提到君無殤,晚遙公主便失了分寸。心中所想的都是他被押在斷頭台上等死的模樣。


    風玉枕是個慣會識顏色的女人,見她如此表情便知有戲,朝月夕顏投去個得意的小眼神,她再接再厲了。


    “公主,你仔細想想,若那風九真心要救君無殤,憑她左將軍的身份,再加上號令全軍的虎符,根本不是什麽難事。可是,眼下,君公子仍在大牢裏關著,那賤人還悠閑自在地在自己的營帳裏睡覺。這是真心要救人的樣子嗎?”


    晚遙公主呼吸一窒,麵色大變。猶豫半晌,說道:“你們既然來找我,恐怕心中已經有主意了,說來聽聽。”“這邊關數十萬大軍都聽命於戰神風凜,隻要他肯開口保人,君公子絕對會安然無恙。”月夕顏笑意盈盈地說道,隨即,又變了臉色,說道:“但是,如今風九為左將軍,身份上總歸是高戰神將軍一等,再兼之有虎符在手,若從中作梗,即便戰神將軍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晚遙公主一咬牙,堅定地說道:“我去將虎符盜來,送給戰神將軍。失了虎符,風九便奈何不得了。”


    風玉枕麵露喜色,說道:“那賤人警覺性很高,公主你一定要小心謹慎。”


    晚遙公主點頭說道:“為了君無殤,我會小心謹慎的。”


    送走了月夕顏二人後,憐兒朝自家公主問道:“公主,你真的要去偷虎符嗎?”


    “嗯”晚遙公主重重地一點頭。


    “我總覺得那兩個女人有問題,她們定然還有別的目的。”憐兒說道。


    “我當然知道她們還有別的目的,不過,眼下也隻有這個法子了。她們說的對,若風九真心想要救人,根本不是難事。”晚遙公主長歎一聲,說道:“憐兒,你也算是自小在宮中長大的了,那些為了權勢不惜出賣背叛至交,甚至是至親之人的人你也見識得不少了,該是知道權欲是個多麽可怕的東西。”


    憐兒聞言,沉默了。


    誠然,她見識得太多了,多到幾乎都要麻木了。


    輕輕歎息一聲,她說道:“但願君公子會明白你的一腔真心。”


    人道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身為旁觀者,她心裏很清楚君無殤喜歡的是風九,對自家的公主根本沒有半點男女之情。


    但願經過這件事情後,君公子他會慢慢的喜歡上公主,並真心愛上她。


    美美地睡了一覺後,風九終於蘇醒了。大張著嘴打個嗬欠,她咂吧下嘴巴,好像,有點餓誒。


    “娘子,你有一顆好大的蛀牙。”


    禦北寰挪揄的語調在她的耳邊響起了,連耳垂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熱氣。


    心中一驚,她反射性地捂住嘴巴,睜開了眼睛。於是,禦北寰那張放大的俊臉大喇喇地映入她的眼簾了,那眸中的深情直讓風九的小心肝撲通撲通加快了節奏狂跳了起來。


    “我…我不吃糖,沒有蛀牙。”不大自在地瞪他一眼,她訕訕地說道。


    “娘子”扳開她的素手,他笑著在她的唇上用力一啄,抱怨道:“娘子你睡覺太不老實,為夫快被你壓得喘不過氣來了。還有,娘子你的睡相真是一點都不好看,還會打呼嚕。”


    “胡…胡說…”風九俏臉一紅,支支吾吾道:“我從來都不打呼嚕。”


    “娘子你睡著了怎麽知道自己打不打呼嚕?”禦北寰挑眉說道:“嘖嘖,女兒家家的竟然能把呼嚕打得跟頭小豬一樣,娘子,你不要告訴為夫,為夫這下半輩子都要在你的呼嚕聲中渡過。”


    “禦北寰”風九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我再說最後一遍,我從來不打呼嚕。至於你的下半生,哼哼,跟我沒關係。”


    “不對”自被窩的另一頭突兀地鑽出個小人,大大的圓圓的眼睛盯著自家娘親大聲說道:“娘親,你的呼嚕聲真的很大啦,吵得星兒都睡不著覺。還有,娘親你是爹爹的娘子,下半輩子自然要在一起啦,怎麽可以說沒關係呢?”


    轟!


    天雷滾滾,烏雲壓頂!


    風九抽抽嘴角,艾瑪,莫非她真的有打呼嚕的習慣?額,其實打呼嚕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隻是…偷瞄一眼禦北寰,見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唇畔漾著一抹溫柔的淺笑,她的小臉頓時一熱。


    隻是…隻是,她下意識地不願意讓自己那麽醜的一麵暴露在這個妖孽的麵前。


    看著呆若木雞的娘親,禦冪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悄悄衝自家爹爹比個剪刀手,小小的人兒笑得那叫一個春光燦爛。


    收到兒子的目光,禦北寰衝他眨巴下風流眼,大手則攬上了風九的肩頭“娘子,你放心,為夫不會嫌棄你的。”


    沒好氣地拍掉他的毛爪子,風九說道:“可我嫌棄你。”


    “娘子,你是嫌棄為夫老了嗎?”修長的手指似有意若無意地撫上額前那縷銀色的發絲,禦北寰頗為幽怨地問道:“還是,你嫌棄為夫背上的傷疤?”


    “砰”


    似有一個大鍾在狠狠撞擊著她的胸腔。


    風九看著那縷銀色,眸光深沉了起來。


    半晌,薄唇輕啟,低聲說道:“你這個樣子…。很好看。”


    “娘子”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禦北寰笑得那叫一個邪惡“為夫有沒有告訴你,你眼睛不夠大、鼻梁不夠挺,嘴唇也有點大…”


    下一瞬,風九黑了臉色。


    尼瑪,他以為誰都可以隨隨便便長成他那個樣子啊!


    “不過”愛憐地拿鼻尖刮著她的小鼻尖,他換上了深情無比的微笑“你卻是為夫見過的最特別的女子,為夫願意傾盡所有,換你一生長伴左右。”


    仿佛有一灣暖流緩緩流淌而過,風九隻覺得這一刻出奇的美好,腦袋裏、心裏滿滿的都是他和他的話語。


    女人啊,終將敗於男人的甜言蜜語。這是曆代女子們的血淚教訓,身為女人,她自是知道,卻也與所有的女人一樣無法抗拒。


    伸出素手挽上他的脖子,風九輕磕上雙眸,薄唇微啟,露出兩顆白淨淨的貝齒無聲地邀請他品嚐。


    禦北寰喉頭一緊,幽深的眸子愈發的深邃不見底了。


    “娘子”輕喚著她,他緩緩俯下身去。


    一旁的禦冪星見狀,氣鼓鼓地一咬牙,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哼哼!果然,爹爹跟娘親的眼裏都隻有對方,根本看不見他了。


    看來,他要像夕顏姑姑說的那樣拆散他們,不讓他們在一起。


    “娘親”就在禦北寰的唇即將壓上風九的薄唇的時候,他大叫了起來“娘親你根本不會打呼嚕,是爹爹要星兒合夥逗你玩的。”


    風九一愣,隨即毫不在意地笑道:“下次不許開這樣的玩笑,這次,就勉為其難饒你們一回。”


    說罷,又要繼續方才的動作。


    “娘親,爹爹說,以後那縷銀絲可以用來當做要挾你的武器了。”小家夥不氣餒地接著控訴道。


    “隻要不觸碰底線,偶爾被要挾一下子,本姑娘勉強接受。”在禦北寰高挺的鼻尖上懲罰性地捏一下,風九說道。


    依照她對這廝的了解,他所謂的威脅無非是要抱抱她親親她之類的。自認識他到現在,被他抱過親過無數回了,她也認了。


    “娘子,為夫就知道,你最疼我了。”禦北寰曖昧地眨巴著風流眼,溫熱的薄唇又要湊上去。


    “娘親”禦冪星終於爆發了“爹爹說,娘親你沒有夕顏姑姑漂亮,性子也沒有她好,不會做飯,不會女紅,一點女人味都沒有。睡覺還會流口水,還會…還會摳腳丫子,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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