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瓜是我的獨家專利,你們就不要覬覦了,本姑娘是不會交出配方的。”淡掃一眼眾人,她直截了當地說道。


    眾人顯然沒有料到她會如此直接,當即青白了麵色。


    “身為左將軍,你這樣做顯然是不信任我們。”李將軍摸著山羊胡子,細長的眸子裏閃爍著微光,說道。


    “不錯,我確實不信任你們,因為你們根本不值得我信任。”風九嗤笑一聲,說道:“昨夜本左將軍才神機妙算不費一兵一卒大敗南曲,今日一早,你們便合起夥來找我要配方。怎麽,我若不交出來,難道你們還準備以多欺少?”


    簡簡單單幾句話便把這幾個大男人說的麵紅耳赤。


    誠然,他們是合計好了如果她不交出來便來硬的。身為鐵骨錚錚的男兒,他們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一個娘們在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更何況是在隻屬於男兒的沙場上。


    至於昨夜她的功勞,他們並不以為意。


    那南宮宸本來就是她帶來的人,能識破他被南曲太子掉包易容不算什麽稀奇事。在身著奉天兵士服的戰士們朝他們殺來的時候,他們便已知道他有問題。原因無它,那些戰士們都是在毒蟲是件中受南宮宸直接醫治的人。


    他們同樣識破了南宮宸的身份,同樣猜到了南曲太子的目的,同樣想到了禦敵的辦法,隻不過比風九晚了一步而已。


    “哼,你們何止是晚了一步,若本左將軍沒有早早安排好一切,等你們臨時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晚了。”風九看透了他們的心思,鄙夷地說道。


    此言一出,眾人麵上再次青一陣白一陣。


    戰場上,一個眨眼間便可能覆滅一個軍隊。同樣,一個眨眼間亦可能創造一個傳說。


    誠然,他們晚風九的根本不是一步,而是好幾個時辰,足夠覆滅上好幾次了。


    “右將軍,他們都是以你為首的,依你看,本左將軍是否應該將小西瓜的配方交出來?”風九再次回到話題,將難題輕鬆地拋給了風凜。


    沉吟片刻,風凜說道:“左將軍心思細膩,聰慧異常,又擅指揮,此次與南曲作戰定會大舉獲勝,我等定當鞍前馬後為左將軍效力。”


    此一語,雖沒有明確表態,任是個白癡也知道他放棄了要風九交出配方的念頭。


    “將軍,她是你的親侄女,身為伯父,怎麽可以任由侄女騎在頭上作威作福?”胡將軍抽搐著刀疤臉氣憤不平地說道。


    “胡將軍”風九不高興了“戰場無父子,更何況本左將軍早已不是大將軍府中人了。上任第二天本左將軍就明確表態了,無論任何人,凡是不服本左將軍的,立刻脫下將軍盔給我滾蛋。這邊關大營裏多的是兵士,大把的人等著晉升。”


    眾人對望一眼,均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深深的不服,卻無一人敢站出來丟掉那由萬千白骨堆砌而成的象征著榮耀和地位的將軍盔。


    名利,不是任誰都可以輕易放下的。


    鄙夷地掃一眼眾人,風九朝候在帳外的梅三八大聲命令道:“九位將軍藐視本左將軍威嚴,每人二十記軍棍處罰。如有下次,直接貶為校尉。”


    “將軍、將軍冤枉啊”那藏在最犄角旮旯裏的胡萊將軍突然飛奔出來一把抱住了風九的大腿便哭喪著臉喊冤了。“末將一直努力反對這件事情,可惜人微言輕,根本不起作用。可是、可是末將從來沒有覬覦您的小西瓜。求左將軍饒命,那二十軍棍下去,末將非得屁股開花不可。”


    風九不以為意地看他一眼,說道:“你現在就可以在心裏覬覦,覬覦完了,跟他們一塊受罰。這樣,便不會覺得委屈了。”


    “將軍”胡萊委屈地撇撇嘴,見風九態度堅決,隻好苦哈哈著臉垂頭喪氣道:“將軍英明!”


    噗!


    風九在心中暗笑,麵上卻是一派嚴肅之色。“身為將軍背棄同伴,臨陣叛逃。胡萊,你加罰二十軍棍。”


    “噗通”


    她的話音剛落下,那胡萊將軍便一屁股癱坐在地,任由梅三八拖著走了。


    “左將軍,二十軍棍我們認了,隻右將軍一開始就反對此事,是被弟兄幾個拗著拖來的,懇請左將軍看在他是你伯父的份上,將那二十記在末將頭上。”王奎將軍上前一步說道。


    風九在心中冷笑,若是不提他是自己這具身體的伯父,她還會考慮到風凜在眾將士心目中神一樣的位置而免了軍棍。這廝如此一提,燒死風凜夫婦那一場大火便又在腦海裏熊熊燃燒了。


    “身為眾將之首,右將軍風凜沒有好好管教你們,加罰二十軍棍。如再有求情,再加罰二十。”在太師椅上端坐,風九冷冷地掃一眼眾人,說道:“你們都是將軍,讓兵士壓著去受罰實在難看,自己去領吧。”


    一幹將軍見沒有回寰的餘地,忿忿地一甩衣袖,大步踏出營帳。


    “壞女人娘親,你真厲害!”一旁看熱鬧的禦冪星笑著稱讚道。


    “以後不準叫我‘壞女人’,要叫‘娘親’,知道嗎?”風九板起小臉訓斥道。


    “是,娘親。”禦冪星弱弱地縮縮脖子,小聲說道。


    艾瑪,壞女人這樣好有威嚴哦,當真像個威武的將軍。


    用完早餐,風九帶著兒子巡視軍營了。


    操練場上,領兵操練的除了頭上頂著將軍盔的梅三八,餘下的幾個皆是校尉級別的軍官。風九心知那幾個將軍此刻定然在自己的營帳內屁股朝天地直哼哼,不由得心情大好。


    “走,星兒,跟娘親一起去看看胡萊將軍。”素手一揮,她笑著說道。


    “娘親,為何不去看你的壞蛋伯父,反而要去看那個胡將軍呢?”禦冪星不解地問道。


    笑著在他的鼻尖上輕刮一下,風九笑著說道:“一會你就知道了。”


    待二人在兵士的指引下來到胡萊將軍的營帳時,大老遠便聽到了殺豬般的慘叫聲。


    “看來這家夥平日裏很不討喜啊,行刑的兵士下手定然很重。”風九摸著長不出胡須的下巴感慨。


    挑開簾子,入眼便是那屁股朝天趴在軟榻上哼哼唧唧的人。


    “胡萊將軍,屁股可還好?要不要再來四十軍棍?”風九挪揄著問道。


    “哎呦喂,我的左將軍噯,末將這屁股算是開花了,您就大發慈悲饒了我吧。”胡萊將軍哭喪著臉討饒了。


    “饒了你?”風九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痛得他嗷地一嗓子尖叫起來,才笑著說道:“生意都做到本姑娘的地盤來了,流痕,你覺得本姑娘會輕易饒了你嗎?”


    上一刻還叫苦連天的人突然眨巴著眼睛討好地朝她諂媚一笑“九兒,你是如何認出本公子的?”


    說罷,在臉上輕輕一抹,一張薄薄的人皮麵具便脫落下來,露出了一張單純無害如大男孩般的臉蛋,那雙褐色的眸子帶著點點笑意直視著風九。


    “原因很簡單,那胡萊將軍雖然確實有點不著調,不過,能升為將軍必然有過人之處,至少,不會是個為了二十軍棍便失了氣節之人。”風九麵色一沉,接著說道:“而且,你在抱著我大腿的時候,手還很不老實地亂摸。你說,若是胡萊將軍本人,他敢這麽做嗎?”


    姬流痕咧嘴一笑,兩排白得閃閃發光的整齊的牙齒差點閃瞎了風九的狗眼。“九兒,我就知道還是你最聰明。”


    風九問道:“流痕,南宮宸的人皮麵具是你賣給南曲太子夜非欒的嗎?”


    “那是當然”姬流痕得意地捋一捋額前散碎的發絲,說道:“本公子號稱鬼手,一手易容術登峰造極、玄妙無比,再無第二人能出其右。”


    “那麽,我的人皮麵具也是你賣給風玉枕的吧。”


    是肯定而非疑問,風九完全可以確定。“那女人蠢笨如豬,即便本公子將人皮麵具賣給她,她也威脅不到你半分。那女人出手又那麽大方,本公子何不大賺一筆。”姬流痕絲毫不以為意。


    “是你主動找她們的吧?以你的易容術,若是不想被任何人發現根本不成問題。”風九逼視他,說道:“不要告訴我,將人皮麵具賣給他們隻是為了賺錢,混進軍營隻是一時閑的蛋疼。我不是傻瓜,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九兒”慢騰騰脫去那灰色的將軍服,露出裏麵鮮紅如血的紅綢衣,姬流痕笑著在臉上一抹,一張嫵媚的美人臉出現了。秋水顧盼生輝,朱唇小巧一點點,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好九兒,奴家想死你了,這才委屈自己混在這髒兮兮的男人堆裏,隻求能偶爾看看你也好。”


    說罷,便要往她身上撲。


    風九靈巧地一個閃身避開了這條纏人的美人蛇,遠山似的秀眉微顰了起來。“流痕,你在逃避我提出來的問題。”


    身為姬流痕,他的眸光太過清澈,掩藏不住太多的情緒。身為勾玉公子,那嫵媚的眼神裏潛藏了太多的陰鬱和晦澀,如太陽的背光麵。


    不願被人看透真實的自己時,藏在太陽的陰影裏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勾玉公子掩唇咯咯一笑,輕垂下眼簾,讓那排濃黑如小刷子般的睫毛遮住了那扇心靈的窗戶。“小九兒,你真討厭,老是戳穿奴家。”


    “別在本姑娘麵前玩扭扭捏捏這一套,我討厭人妖。”風九不耐地皺起了眉頭“你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反正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眼下,我需要一張夜非欒的人皮麵具,你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來給我。”


    “奴家從來不做無利可圖的生意。”勾玉公子媚笑著說道:“九兒,你準備出多少兩銀子?”


    “很抱歉,本姑娘向來是個鐵公雞,並不準備拔毛。”風九自懷中摸出個小西瓜拿在手上拋啊拋“我數三聲,若你不拿出來,我便用它好生伺候你。”


    “娘親、娘親,星兒給你幫忙。”一直沒有機會插話的禦冪星趕緊摸出個小西瓜邪惡地笑著說道。


    “額”勾玉公子擦擦額頭的冷汗,略顯畏懼地盯著那黑乎乎的鐵疙瘩,猛地咽口口水,說道:“嗬嗬,小朋友,那東西很危險的,趕緊放下。我給,給就是了。”


    風九這才招呼兒子收回小西瓜。


    “真是有其母便有其子,一對強盜。”勾玉公子一邊小聲嘀咕著一邊自懷裏摸出個精致的小盒子,打開盒子,取出一張人皮麵具丟給她。“喏。”


    “鬼手公子何不人情送到底,再多給本尊一張人皮麵具。”一道慵懶邪魅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爹爹、爹爹”禦冪星見著自家爹爹,忙甩開小短腿衝了過去。


    一把將兒子抱在懷中,禦北寰那雙幽深如淵的風流眼掃向了勾玉公子。“本尊需要什麽,公子心裏應該清楚。”


    勾玉公子不屑地看他一眼,再看一眼緊隨他進來的玄機閣主裘玄,嘴角微微抽搐了起來。“連玄機閣都為你所有,禦北寰,你這天都峰主確實不簡單。”


    說罷,隨手取出一張人皮麵具丟了過去。


    “身為南曲人,能在奉天皇城混得風生水起,並與不少朝中要員都有交情。還能隱匿身份多年,讓玄機閣始終無法探得你的真正身份。鬼手公子,你也不簡單。”禦北寰淡淡一笑,說道。


    風九眉頭一挑,很快便讀懂了禦北寰傳遞出來的消息。


    姬流痕也好,勾玉公子也罷,都隻是個假名字罷了。這條美人蛇隱匿極深,很有可能是個出人意料的大人物。


    勾玉公子麵上一凝,隨即笑得更加嫵媚多嬌了。“天都皇尊莫非是看上奴家了,奴家雖賣身青樓,卻不打算委身於你喲~”


    禦北寰淡淡一笑“本尊也不打算娶個麵目不詳的男子為妻。”


    “恩恩,爹爹,星兒也不要這個男人當我的娘親,星兒的娘親是壞女人。”禦冪星附和道。


    風九朝天翻個白眼,隻覺得話題越扯越遠,再扯下去怕是要扯到姥姥家了。


    “勾玉,胡萊將軍呢?你把他藏到哪裏了?”她正色問道。


    自床底扯出一人,勾玉公子笑得那叫一個得意“喏,他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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