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柱民在公路的一個拐彎前,將車開到路邊樹下停住。劉國棟則快速跑到公路拐彎處,在路中央安置了一個爆炸裝置。其餘幾人,都在路邊灌木裏隱蔽起來。


    劉國棟跑回來隱蔽好,過了一小會兒,對麵的大車就駛了過來。這會看清楚了,是一輛大卡車,上麵站滿了武裝士兵,車頭上也架著機槍。


    “所有人低頭,雙手抱頭,嘴巴張開!”劉國棟命令道!


    等車輛進入爆炸範圍後,劉國棟計算好提前量,倒計著數,手一按,“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一股強大的衝擊波,象滾熱的台風一樣,劇烈刮過眾人頭頂,每個人都感覺脖頸熱水燙著了一般……


    “轟-哢嚓-轟隆”,身後又緊接著傳來一陣巨響。原來,一隻車輪飛向他們身後幾十米處的高空中,直接命中一棵大柏樹。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大碗粗的大樹竟然被一條輪胎攔腰擊斷,巨大的樹冠轟然墜落,又一次驚天動地。


    如此巨大的威力,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再看汽車,早已經被炸得粉碎。


    “老天,是c4嗎?你到底弄的什麽藥,這麽變態啊?”楚蕙掠一下被風吹亂的秀發,心有餘悸地嘀咕了一聲。爆炸聲剛息,她身邊的劉國棟顧不上回答她,已經和眾人一起撲了上去。


    手電光下,血跡遍地,慘不忍睹。放眼所及,到處是殘缺的肢體,爆炸現場變成了屠宰場。幾個沒死的,也被震得昏頭昏腦的,在地上抽搐著,隻有一人戰栗中還不忘胡亂地對四周亂開槍。劉國棟和林柱民連續開槍,肅靜殘敵。小隊一分鍾也不有耽擱,迅速上車,向機場方向快速駛去。


    從這裏到機場,再無阻截的安南士兵,相對通順。


    公路穿越一個小山頭後,前方出現大片燈光。尤其是長長的跑道上,跑道燈擺成一個長蛇,壯觀得很。機場到了,眾人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車子風馳電掣船駛到機場門崗前二三百米,前方路麵有手電光打出三短一長信號。


    “安全,快通過!”


    楚蕙拿出手電回了信號,又叫道,“大門已經被我方人員控製,快衝進去!”


    機場並無防備,或許守衛機場的安南陸軍根本就沒想過會有人到機場搶劫軍用飛機。車子一直開到大門前,林柱民停車,大門下站著兩名男子,雖然是夜裏,但仍都戴著頭套。


    其中一人急促地說道,“停機坪後麵一排飛機中,中間那架安12,257號,已經加滿油,請迅速撤離。祝同誌們一路順風!”


    “謝謝你們,快一起上車?”


    “不,我們將按命令掩護你們安全起飛後,然後撤離!事關重大,時間寶貴,請同誌們迅速起飛!”


    “好,我們執行命令……”虞鬆遠和車上眾人見對方語氣堅定,明顯帶有命令的口吻,便不敢違拗,向兩人行軍禮後,林柱民一腳油門,加速向停機坪後排駛去。


    這是一個軍民兩用運輸機機場,後麵一排,停著四架飛機,大家跳下車,劉國棟打開門,快速爬上飛機,林濤和林柱民則分別向兩邊的飛機跑去,安放好炸彈。


    一會兒,飛機引擎就轟鳴起來,後麵巨大的貨艙門慢慢放了下來,眾人一起跑進貨艙。


    “準備起飛,注意阻擊追兵!”劉國棟的聲音從耳麥裏傳來。


    機場大門前,兩名男子見虞鬆遠等人的車子已經加速向機場內的停車坪駛去,便也跟著跳上一輛吉普車,尾隨而去。但他們沒有跟著駛向停機坪,相反,卻越過跑道向機場另一邊的防空陣地駛去。


    吉普車快速駛到離跑道七八百米遠的地方,兩人熄火跳下車,向高射機槍陣地跑去。這裏是拱衛機場的幾個高射機槍陣地之一,跑道對麵,就是塔台和幾排三四層高的樓房。這個樓房群中,其中兩座樓,就是機場守衛連的駐地。


    猛天府機場建在一個山區盆地內,這裏四周高山連綿,當年法國人是萬不得已,才不得不選擇這麽一個緊迫的地方修建機場。


    這個高射機槍陣地,由四挺中國產的雙管四聯裝五八式高射機槍構成,火力極其強大。這種高射機槍,是根據北極熊1955年轉讓的14.5毫米ЭПy型單管、雙管四聯高射機槍圖紙,中國軍工於1958年才仿製而成。


    越戰時,為幫助胡誌明抵抗m國空軍對安南北方的狂轟濫炸,中國三十二萬工程兵和高炮部隊進入安南北方。戰爭結束後,部隊撤回國內,很多裝備便留給了安南。拱衛猛天府機場的三個防空陣地,都由中國產的五四式37毫米高射炮和五八式高射機槍組成。


    兩名男子對上暗語,才進入陣地掩體之內。一個同樣戴著頭套的高個男子迎了上來,沒有寒喧,直接埋怨道,“南山,你們的任務是潛伏,必須迅速撤離!”


    “不必多言,準備起爆!等飛機一起飛,我們會迅速撤離的!”


    男子說著,兩人便分別走上陣地,操縱高射機槍對準跑道,準備狙擊機場內的守衛部隊。


    陣地內走出的男子正是張五常,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好走回機槍陣地,做好了戰鬥準備。而那兩名男子,說話的正是我高級情報員陳喬山。


    虞鬆遠等人並不知道張五常、劉衛民小組和陳喬山都在機場邊的陣地內,準備狙擊守衛部隊,幫助他們順利起飛。


    劉國棟操縱著飛機,開始慢慢滑出停機坪,林柱民進入機艙做副駕駛。林濤則檢查了一下降落傘,我的天,一下子準備了七八個。林濤不禁心裏對徐天一又是一番感慨,她的納加公司真是無所不能。


    飛機向跑道滑去,這時耳機內傳來塔台用安南語的呼喚聲,“257號,你要幹嗎?257,你沒有起飛命令……”


    劉國棟不予理睬,飛機繼續在跑道上滑行。


    機場警報聲跟著就“嗚嗚”響了起來,就在這時,塔台和幾座樓房、機場周邊同時騰起幾團巨大的火球,從飛機上向下看去,劇烈的爆炸如電閃雷鳴一般。


    “他們為什麽不撤退?”林濤看著機場內的爆炸火光,擔憂地問道。


    “他們在狙擊守軍!”虞鬆遠訥訥地說道。他知道,作為這個龐大計劃的一部分,此刻地麵擔負狙擊任務的戰友們,將承受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如果他們不能及時撤離,將深陷敵後,甚至可能會付出重大犧牲。


    雖然他向徐天一保證過要保護戰略潛伏人員,可計劃一旦啟動,他悲哀地感到,自己已經身不由己,無能為力。自己隻不過是這個龐大計劃的一個小分子,甚至連整個計劃的最高目標是什麽,都不知道。


    從爆炸的慌亂中清醒過來的敵人,正蜂湧向跑道,虞鬆遠等人迅速臥倒在貨艙地板上,準備狙擊。就在這時,機場邊緣一個防空陣地內,幾挺高射機槍噴吐著火舌,先是打出一串曳光彈,接著14.5毫米口徑的子彈,象收割機一樣,將衝到跑道附近的步兵“割”倒一批又一批,其餘步兵趕緊臥倒在地,向飛機射擊。


    隻是愣了一下,安南守軍開始分兵攻擊。


    二輛裝甲車率領四五輛車廂架著12.7口徑重機槍的吉普車,竟然想與防空陣地的高射機槍平射進行對峙。但步兵裝甲車薄薄的裝甲,根本無法抵禦14.5口徑的高射機槍發射的穿甲彈。防空陣地上的高射機槍強大火力,如狂風卷落葉一般,迅速摧毀兩輛裝甲車,跟在後麵的吉普車也都爆炸起火。


    三輛架著機槍的吉普車,在裝甲車和其餘吉普車的掩護下,吐著火舌,快速向飛機追了過來。艙內眾人都伏在貨艙地板上,通過後艙門,不斷向外射擊。吉普車上的12.7口徑重機槍彈雨,打得飛機內外“啪啪”作響。


    “發動機中彈,立即幹掉重機槍!”


    幾枚重機槍子彈,打到右側發動機殼上,火花亂濺,林柱民在廣播中厲聲命令道。


    林濤精確瞄準一輛追得最近的吉普車,“轟”地一聲,用槍榴彈將其炸翻。可另外兩輛車仍在“嘩啦啦”地射擊著,隻要有一串子彈直接命中發動機,飛機就將被直接摧毀。


    跑道上到處都是爆炸的火光,張五常小隊受到裝甲車和幾輛吉普車正麵壓製,但他還是迅速發現了飛機遇到的險情。他快速掉轉槍口,但三輛追擊飛機的吉普車,已經與飛機處於同一條直線上。怕誤傷飛機,他隻得無奈地重新掉轉槍口,消滅圍攻防空陣地的敵人。


    機場守軍的分兵戰術是成功的,但是,接下來卻很奇葩,安南守軍的戰術出了問題,武裝吉普車上重機槍攻擊的目標,並不是發動機,竟然是貨艙內反擊的兄弟小隊隊員們。拖在半空的後艙門,被子彈打得藍色和紅色的火花四濺。


    “手榴彈!”


    虞鬆遠高叫一聲,幾人迅速擲出四顆手雷,“轟”“轟”的爆炸聲中,又一輛吉普車側翻爆炸,燃起熊熊大火。


    這時,劉國棟已經駕駛飛機開始加速滑行。後麵的一輛吉普車仍然噴射著火舌,虞鬆遠在飛機的劇烈抖動中根本無法精確瞄準,他“砰砰砰”連續三槍,擊斃了駕駛員,車輛扭向一邊,並翻了個底朝天,爆炸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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