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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五章川軍抵製張群入川


    珞珈山坐落在武昌東郊。巍峨橫亙,岡巒連綿,花木蔥蘢,建築明麗,地處東湖西南之濱,山光水色,交相輝映,成為一組勝景。其東部山腳高低起伏,吞吐曲折,湖水拍擊,噴珠濺玉;山腰佳木交碧,奇花織錦,籬笆錯落,房舍雅致;每年櫻花盛開時,落英繽紛,令人陶醉。從山腰至山頂,林深茂密,搖蒼飛翠,遮日蔽月,深幽秘邃。珞珈山之上下,巨岩層現,奇石峭立,小徑曲繞,異鳥時鳴。國立武漢大學坐落在珞珈山之西部,依山構造,建築富麗。


    蔣介石自從遷都武漢之後,珞珈山山腰的別墅就成為蔣介石的住所。六月的武漢,悶熱的像蒸籠一般,海拔100米左右的珞珈山成為武漢難得的清涼之所。


    這天,軍委會秘書長張群驅車上了珞珈山。


    “武漢居天下之中,九省通衢,實在是一方寶地啊!”步入庭院的蔣介石看著鬱鬱蔥蔥的珞珈山,觸景生情,大發感慨。


    “委員長,噢,總裁!如此清新、雅致的天氣,武漢也並不多見啊!”張群見蔣介石陶醉在清風靜氣中,想說的話忍了忍還是憋回肚裏。


    “嶽軍”,蔣介石露出一絲笑,“你同我共事多年,不必客氣!委員長也罷,總裁也罷,不過是稱謂小事,何必拘泥。你隨便怎麽稱呼好啦!”心情好時,蔣介石對誰都很客氣。論感情,他當然希望人人都能稱他為“總裁”,視他為“總裁”。這麽些年了,槍林彈雨中鬥勇,波譎詭秘中鬥智,殫精竭慮,他追求的不就是這個。可他對張群說的,也是實話,他從不把張群當外人了。


    張群能有今天,也全是因為有了蔣介石。早年在保定軍校,兩人便是同窗,隻是炮科出身,一向孤傲、自負的蔣介石沒與這位步科學友打過交道。直到兩年後,兩人一同登上東渡日本的大船,方有了接觸。一番言語後,張群為蔣所折服,到日本後也改學炮科。畢業後,又隨蔣到日本炮兵第19聯隊見習,開始了與蔣介石共事,日後發跡的生涯。


    蔣介石發跡,廣招舊友、同窗等親信組閣,張群自然也投至他的麾下。自1924年後,兩人關係一天天密切起來。張群八麵玲瓏,投蔣所好。開始時舍棄自己的一切,大事小事為蔣著想,毫無半點私心。老蔣的吩咐,他從無異議,而且又總是變著法兒讓別人看不出其著意吹捧的痕跡。這讓政敵林立的蔣介石大為欣賞,視為知己。張群從此官運亨通。


    雖然仕途順利,可他對自己扮演的角色卻十分清楚。據說1931年底,因為媚日,激起上海市民公憤,把他從上海特別市長的寶座上轟了下來,閑居在家。一天在院子裏澆完花回房,在門廳鏡中望著自己身影,搖頭苦歎道:“張群何人?蔣介石走狗也!”雖有自知之明,雖然也感歎,但他並不打算改變什麽,這畢競是他自己選擇的一條路,而且日後數十年他也一直是這麽走過來的。但從這一日起,他說話辦事,變得處處謹小慎微起來。


    張群當然也不會白吃蔣介石的軟飯。事實上,蔣介石翻臉無情、六親不認,絕不會讓人隨便吃他的白食。對蔣介石,張群自認是有功的。1930年中原大戰,張學良開始明言中立。可蔣軍和閻、馮聯軍都看中了東北軍的這位少帥,尤其是他手下的幾十萬軍隊。


    1930年的張學良,恰似當年楚漢之爭中的韓信,助漢則楚亡,助楚則漢亡。雙方都不惜一切要爭得這枚決定命運的砝碼。閻、馮方麵派去的人雖然也有高官、金錢作後盾,但最終也沒成功。而蔣介石派去的張群卻頗有耐心。他懷揣委任狀和銀票,跑到沈陽遊說張學良,碰壁後不為所動,厚著臉皮跟著張學良又到了葫蘆島,不行再到北戴河。身前馬後的象個馬並,一路上忍著東北軍眾人的冷嘲熱諷,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和並不算深的私交,軟磨硬泡,楞是打動了少帥的心。不幾日,東北軍出關,南京方麵大獲全勝,張群立下了頭功。1936年兩廣事變,又是他拿著大筆的金錢,到香港後通過關係買通了兩廣空軍司令。沒幾天,兩廣空軍的飛機竟一架不剩地都投蔣而去。陳濟棠見大勢已去,隻得通電下野,亡命香港。張群再放光彩。


    張群雖然在軍事上一事無成,政治上卻一帆風順,他成了政學係的魁首,成了蔣介石的貼身幕僚。他利用自己廣泛的關係和身後蔣介石這麵虎皮,四方遊說。拉攏各黨派,撮合各實力派,在英美和日本之中為老蔣斡旋。一時間,他成了蔣介石對內對外不可缺少的人物。許多黨派、團體因為他的穿針引線,才聚集到南京政府身邊。許多曾橫行一方的軍閥,如陳調元、徐源泉、龍雲等,都靠著他的疏通,才密切了與蔣介石的關係。


    就連閻錫山、馮玉祥等軍界元老,一度也靠他牽線搭橋,才與蔣介石通了氣。因此,許多國民黨軍政要員妒恨之餘,背後送他“蔣介石的懷刀”、“老頭子的漿糊”等一大堆綽號。


    張群如日中天,成了蔣介石的親近寵臣。有難事,蔣介石便會想起他。有好事,蔣介石自然也不會忘記他。


    1937年8月,劉湘抱病誓師出川抗戰,後來病死漢口,川軍一時群龍無首,川政大亂。見時機成熟,蔣介石便急不可待地要把四川這塊是非之地摟在手中。很快,他就下令撤消劉湘主持的第七戰區和川康綏靖公署。在考慮川政新人選時,四川出身的張群第一個躍入他的腦中。


    正當張群躊躇滿誌地收拾行裝,準備就任四川省主席兼四川保安司令時,川軍不幹了。一撤一任,川軍明顯感到了來自武漢那隻巨掌的威脅。川軍資深將領王陵基聯絡起川軍眾將,電告武漢,拒張入川。由於楊森早已移防貴州,離開了四川,所以楊森係並未表態。這一招,既把蔣介石晃蕩得下不來台,也把張群羞惱得幾天吃不下飯,覺得沒臉再見人。今天上山,他實際上是想探探蔣介石的口氣。


    “總裁”,張群想了想覺得還是這麽稱呼妥當,“宇垣出任外相已有幾天了。近來外麵議論紛紛,說日本人吃不住勁兒了,暗示外交部,有恢複和談的意思。”張群從側麵緊盯著蔣介石,輕聲說道。每次談話,他總是急於琢磨蔣介石的心思。


    蔣介石收回目光,走了兩步,掃了眼身邊的這個謀士,不緊不慢地開了口:“外交部方麵並沒收到日本人明確的意思。不過話得說回來,近衛一月份的聲明本來就不高明。


    他們以為一兩聲威脅就能叫我讓步?須知,中國已非昔日軍閥混戰之中國,我蔣中正也不再是20多年前東渡日本時的蔣中正。今天人們推舉我為‘總裁’,人心公理明昭天下。


    日本人想避開我國民政府解決中國問題,那是根本行不通的”。


    蔣介石頓著手杖,聲音又尖又高,卻不無得意。他覺得有點兒象在拳台上擊倒對手一般的痛快舒暢。張群雖覺得這話有股自欺欺人的味道,但臉上卻極其自然地堆滿了笑,連聲附和:“那是、那是!"


    “至於和談,我當然不拒絕,中國並不要打仗。我也希望能與日本人攜起手來,共同防止禍亂,維護東亞之和平。可這種和平,決不能以出賣中國主權為前提”。說著,他歎了口氣,“上海丟了,南京丟了,我怎麽會願意看著中國毀於戰禍呢?可如果日本人執意要打,就是再丟個武漢又有什麽呢?”


    蔣介石說著說著,激動起來:“娘希匹,日本軍人、政府鼠目寸光,隻知道打仗。我看他們那裏根本就沒有戰略家,沒有政治家。要知道,在中國真正要打的不是我,而是延安,是**!”這一下,張群算是號準了蔣介石的脈搏。


    略一沉思,他小心地開了口:“總裁率全國抗戰,已近一載,公心偉績,世人皆知。何不借宇垣出任外相之機重新言和?”“嶽軍,這個你就不懂了。言和必須雙方都有誠意,眼下,他們要價這麽高,我們怎麽答應?!**煽起民族情緒,是要我們繼續打下去。可日本人不給我們台階,我們想撒也是沒法撤下來的”。


    “那為什麽不再說服日本人降低條件?他們也是一向標榜**的。”“這個我清楚。日本人**不假,但他們決不僅僅是**。我們北麵的蘇俄是**,他們為什麽不去打?南京沒**,他們不是照樣打了。我現在懷疑宇垣能不能完全代表日本。要知道,日本的一些軍人,財閥是在極力擴大戰爭的”。


    說完,蔣介石長歎一口氣。張群也是一時無語。


    好一陣,蔣介石才緩過神兒來,扭臉問道:“嶽軍,你今天來有什麽事兒嗎?”“哦,總裁,一點兒小事。前幾天一舊友從成都來漢,說川軍部分將領在王銘章葬禮上出言不遜,毀謗中央。說中央軍見死不救,才致王師長騰縣殉國。會後,有人還煽動軍民,靜坐、遊行,弄得個烏七八糟。”張群甩出話題,既痛快又緊張。


    “王師長?我不是命令褒獎追贈上將,還在碼頭宣讀祭文了嗎?他們究竟想怎麽樣?”蔣介石本來看川軍就不順眼,火一煽就竄了上來。


    “他們實際上是想抬高價碼。他們說戰前川軍無人照管,糧彈槍械沒保證,而中央軍卻有專人、專車負責補給。另外,他們說王師長死守騰縣,湯軍團見死不救,是中央在有意削弱地方部隊。看來,川政”


    蔣介石不是省油的燈,黑白道上都混過,從張群的這裏他已經聽出了味道。一陣厭惡從他心底湧起。他盯了張群一眼,坦然地說道:“讓他們說好了,他們要是再在這件事上糾纏,就讓他們去問李德鄰(李宗仁)好啦。李德鄰才是他們戰區的司令官。”從心裏說,張群入川受阻,最受刺激的還是蔣介石。


    本來川軍對他就是陽奉陰違,眼下近衛發表聲明,他對一切都敏感得不得了。非常時期,川軍這一非常之舉怎能不讓他恨人骨髓。張群的話,無疑在他的傷疤上又刺上一刀。但他一生中,最恨的就是乘人之危,跑來饒舌賣乖討便宜的人。當下,蔣介石不耐煩地冷冷說道:“嶽軍,你要有耐心,對付川軍我是會有辦法的。娘希匹,我要親自兼任四川省主席,看看這些川軍將領們哪個再爭!”


    張群大驚,忙不迭表白:“總裁,嶽軍在軍委會工作順手,決無他圖。”蔣介石此刻也離不開張群這麽個能籠絡四方,尤其能和日本人說得上話的人。當下冷冷一笑,繪了他一個台階:“那就好,眼下武漢更需要人。”


    說罷,又把目光投向遠方,輕聲問道:“嶽軍,你們政學係認為目下對日本人采取什麽策略好呢?”


    “總裁,嶽軍之意,還是那十四個字:‘戰必敗,和必亂,戰而後和,和而後安’。京滬、華北,我們已經跟日本人刀槍相見了,損失也不小。如今宇垣出任外相,我認為是個絕好的機會。”


    說著,話鋒突然一轉:“可近來,陳辭修(陳誠)他們一夥大喊大叫決戰到底不說,還縱容共黨分子周恩來、郭沫若等人在武漢大搞什麽救亡活動,弄得滿城風雨。這對一今後恢複和談恐怕會帶來不好的影響吧?!”


    蔣介石微微一笑,並未表態。他對張群的一些觀點雖然欣賞,可想的、做的都比張群要遠得多。不大造輿論,焉能遮人耳目,保證與日本人的接觸順利進行。不這麽做,他又怎麽能被全國擁戴為總裁。再說,陳誠的做法他也並非從根本上反對。眼下局勢撲朔迷離,誰能保證日本一定接受他的條件。把寶都壓在與日本人的和談上,萬一日本人轉身動手打起來,那他何以招架。民心士氣垮了,日本人倒是真可能拋開他,另打中國的主意。民心、軍心俱失,他還當什麽總裁?這種風險他絕不會冒。


    在動蕩中起家的蔣介石,深諳舊中國的統治之道。逢到凶險,他總是跳進池中,先把水攪個混沌不堪,爾後遠交近攻,各個擊破。對手下人的相互之爭,他從不介意,甚至喜歡這樣。他知道這麽些年來,中國再難冒出個與他抗衡的軍政巨頭,這是一個重要的原因。所以對陳誠,他鼓勵打氣。對張群,他也極力縱容。幾天前,他還授意張群以私人名義給日本新任外相發去賀電,暗送秋波。總之,一切對他有些價值,哪怕這價值是一時的人,他都不放過。一切能走的路他都不想堵死。這一切,張群無從知曉。


    “兆銘(汪精衛)他們近年來忙些什麽?”蔣介石把眼光移開,輕聲問道。汪精衛是蔣介石多年政敵,資曆比他高,眼下雖居國民黨副總裁,但卻絕非安於現狀之人。汪精衛韜光養晦,蔣介石心裏十分清楚,而且,他還知道,張群與這夥人勾勾搭搭,關係也不錯。但他對此並未太在意,原因很簡單:張群離不開他蔣某人。相反,他卻能從張群口中更多地了解到汪精衛這幫“主和派”的行蹤。老蔣沒在意,可張群卻象個在外麵偷情養漢而被發現了的婦人,渾身的不自在。


    他偷偷翻起眼皮,溜了蔣介石一眼,說道:“汪副總裁是堅持主和。隻是近來我與他接觸也不多。不過,聽說他把高宗武等人弄到了香港,想與日本人搭上線,具體情況不太了解。可**象是聞出了什麽,也在抓他們這方麵的把柄。”張群閃爍其辭。


    蔣介石聽著聽著,眉頭蹙成一團:“嶽軍,你要提醒兆銘他們注意一些。這件事如果讓延安抓住什麽,那他們是要惹麻煩的!”“總裁,嶽軍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張群萎萎縮縮地問道。


    “你說好了。”“總裁。我總以為**駐漢辦事處近來有些活躍得過份,這恐怕會帶來不利的影響。


    對他們還是要嚴加限製,必要時關閉他們在武漢的這個點兒也不為過。”張群狠狠地說著。


    “這件事恐怕沒這麽簡單呢?我問你,你們政學係研究過**,研究過**嗎?”蔣介石不以為然地反問道。


    “如果總裁您下令,他們隻有服從,您是全國的領袖啊!至於**,他蜇居陝北窮山惡水,能掀起多大的浪。”張群言不由衷地拍著蔣介石。


    蔣介石擺擺手,說道;“你對**根本就不了解。過去,人們老愛拿我的下野和他的下台來比。其實你們並不知道,**被**打倒,和我的主動下野那是根本不同的。他的東山再起,自然與我的複出又有天上地下之別。他這翻身,靠得是他自己。他這一下一上,**人就死心踏地地聚在了他的身邊。周恩來你前幾天也見到過,那是個天才,可惜我國府上下能與他相較者少之又少。我的部長中若有一個周恩來,也讓我省心不少。但就是這麽個天才,身為**的副主席,還留過洋,卻對**推崇至極。”


    說著,連連搖頭,歎息道:“你們政學係不研究**,實在是一大錯誤!”“可眼下您是全黨、全國的領袖、**不過控製了幾萬八路軍、新四軍,權勢、民心怎能與您抗衡呢?”張群還不服氣,申辯道。他弄不明白,平日裏提到**便皺眉頭的老頭子,怎麽今天例如此高抬他們。


    “我最怕的就是全黨、全軍對這個問題掉以輕心。近來,各戰區都有報告,說**八路軍、新四軍四處擴大地盤,蠱惑民心,強行拉民為伍。可我們都采取了什麽措施?要記住當年項羽鴻門設宴,就是沒想到會有日後的垓下自刎。小患不堵,是要雖出大患的!”蔣介石氣惱不已,歎喟連天。


    “總裁。最高國防會議上可否提出動議,促請各地將領注意此事?”“暫時不必,嶽軍,這件事還得考慮仔細。眼下國際的局勢極其複雜,在外麵說話、辦事一定要慎之又慎。既術能給日本人以借口,暫時也別惹惱了**。再說,讓他們在淪陷區與日本人周旋周旋也好。”這時,蔣介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轉身盯著張群問道:“曾琦你見過了嗎?青年黨方麵下一步到底有什麽打算?”


    張群湊近一步,說道:“總裁,您放心。曾琦仰慕總裁已久,表示青年黨願團結在中央周圍。隻是他們”“嶽軍,當此非常時期,我們也要講講民主。我相信,青年黨今後會是一支重要的政治力量,該花的錢一定要花。經費一事,你找子文商量解決。”蔣介石滿心歡喜地笑了。


    張群拉皮條的事又幹成一樁,心中也不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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