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家中秋節快樂!


    一看見有人發水,夏軍隊形更亂,甚至還有人為了搶水而打起來。


    見時機成熟,李世民吩咐宇文士及:“仁人,你帶三百騎兵去探探夏軍的虛實,如果他們不動,就馬上回來,如果他們動搖,就直接開打。”


    宇文士及領兵過去,果然夏軍一見,更加騷動不安。


    “出擊!”李世民見時機正好,馬上下令。他親率主力,與秦叔寶帶回的數千騎兵左右夾擊,直衝敵營。


    徐茂公跟在李世民身邊,看著唐軍勢如破竹,看著夏軍潰不成軍,他知道,竇建德這次是徹底敗了。


    竇建德當時正在營裏議事,突見敵軍到來,倉促間隻能向東潰退,唐軍乘勝追殺三十餘裏,斬敵3千餘人,俘獲5萬餘人,竇建德受傷,被唐車騎將軍白士讓,楊武威在牛口穀擒住。隻有曹後和左仆射齊善行率數百騎逃回了洺州。


    早在兩軍開戰之前,夏軍中就有歌謠傳唱:“豆入牛口,勢不得久。”如今竇建德在牛口穀被擒,進一步證實了這個歌謠。不過成王敗寇,這歌謠竇建德已無法再禁止,隻能為秦王的赫赫功績錦上添花了。


    李世民注視著竇建德,不無惋惜地說道:“本王和王世充在這邊打仗,與夏王你何幹,你又何必來趟這混水,落得今日這個下場。”


    雖然是敗軍之將,竇建德的氣度仍是不卑不亢:“竇某雖是粗人,卻也知道什麽叫唇亡齒寒,秦王打完鄭軍,自然下一個就是夏國,竇某不來,難道還坐等秦王過去。”


    李世民也不跟他爭辯,笑著揮手,讓人把竇建德帶下去。


    單雄信站在城頭。依然陪在王世充地身邊。


    王世充看向城下。城下擺著一列囚車。裏麵裝著他地侄子王琬。還有他當成救星一樣盼著地夏王竇建德。


    王世充和竇建德相視而泣。單雄信卻心裏冰涼。哭也哭不出來。他心裏明白。這下王世充也完了。


    果然。王世充回到宮裏。和眾將商議突圍。大家卻都心灰意懶。也是。如果他們能突圍。也不用等竇建德來了。


    王世充無奈。隻好派人出城和李世民談判。隻要秦王能保他父子不死。他就開城投降。


    消息很快傳回來,李世民同意了,但隻限於鄭王父子,別的人,他不能保證。


    看著王世充一口答應李世民的要求,單雄信的心徹底冷透了,他知道,自己是被王世充徹底拋下了。


    單雄信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出的宮門,回到他的駙馬府,隻是看到妻兒擔憂的目光,他才回過神來。


    “你們放心,唐軍素來名聲不錯,不會傷害婦孺的。”就算心裏擔心,他也強顏歡笑,安慰妻兒。


    王世充的投降條件金花公主已經知道了,她看向丈夫:“要不然,我進宮求求哥哥,讓他跟秦王”


    “不用了!”她的話沒說完就被單雄信打斷。單雄信傲然一笑:“單某還不至於奴顏婢膝,求那個小唐童饒命。”


    “可是”金花公主淚如雨下,哥哥事到臨頭,隻顧自己一家,卻忘了駙馬為他出生入死,她覺得對不起丈夫。


    “爹爹,母親”單旭看看單雄信,又看看金花公主,這些日子發生的事,也讓他逐漸長大了。


    “唉!”嬌妻幼子,也讓單雄信心疼不已。


    “二莊主。”老管家單全在門口出聲道。


    “進來吧,有什麽事?”單雄信強打起精神問道。金花公主連忙轉身,把眼淚擦去。


    單全進來,表情複雜:“外麵有人一定要見二莊主。”


    單雄信皺眉:“什麽人,帶過來吧。”他自身都難保了,難不成還有人想求他?


    單全看看金花公主,欲言又止。


    金花公主看在眼裏,連忙拉著單旭,說道:“旭兒,我們不要打攪爹爹,跟娘去看弟弟。”


    看著公主帶單旭離開,單全才繼續說道:“來人現在書房,由單平看著,讓二莊主過去。”


    什麽人,還用看著?單雄信心中狐疑,跟著單全來到書房。


    一見來人,單雄信眉頭皺得更緊,就算王世充要投降了,但城裏守衛還是很嚴,他是怎麽進來的?


    來人一見單雄信,連忙躬身施行:“徐順見過單將軍。”


    徐順在瓦崗山時就是徐茂公的心腹,單雄信和單府的家將自然都認識。但現在他和徐茂公是各為其主,單全他們還輕易放人進來…


    單雄信瞪了單全,單平-眼,兩人低頭不語。


    單雄信不再理他們,麵向徐順:“如果是徐世績讓你來勸我降唐,那就不用再說了。鄭王已經決定開城投降,單某也不會給鄭王添麻煩的。”他隻是顧慮到王世充才願意忍讓,並非心甘情願降唐。


    徐順說道:“我家少爺說,王世充降唐的條件裏並沒有提到單將軍,單將軍也不用再為鄭國效力了,希望單將軍離開洛陽。”


    單雄信覺得好笑:“離開,李世民能答應?”


    徐順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雙手遞上,“我家少爺說,王世充受降那天,城裏一定十分混亂。唐軍接管洛陽城後,單將軍可憑這令牌帶著妻兒,混出城去。”


    單平上前一步接過令牌,交給單雄信。


    單雄信拿著令牌翻看,令牌一麵刻著個一麵刻著個單雄信問徐順:“這是你家少爺的令牌?”


    徐順答道:“是。”徐茂公被唐國賜了李姓,所以令牌上刻著李字。


    單雄信沉思片刻,然後對徐順道:“我知道了,令牌我收下,你回去後替我帶句話,就說單雄信多謝他。”


    “是!”任務完成,徐順也鬆口氣。


    ……


    送走徐順,單全向單雄信請示:“二莊主,我這就去收拾行李。”


    “嗯。”單雄信點頭,“衣物不用太多,多帶點值錢的東西,他們母子都是沒受過苦的,路上你多照顧些。”


    “是。”單全答應一聲,又覺得不對,“二莊主,你…”


    “我不走。”單雄信平靜的說道。


    “二莊主!”單全不明白,送到眼前的逃生機會單雄信為什麽不要?


    “我意已決,不必多言。”單雄信很堅決。


    知道自家莊主的脾氣,單全不再相勸,搖搖頭,歎著氣走開。


    “你不走,我也不走。”金花公主看著丈夫,目光溫柔而堅定。


    “是單全告訴你的吧?”單雄信早料到單全會讓公主來勸他,不過他也沒打算瞞妻子。


    “我相信夫君,必有自己的考慮。”從現在開始,她改口喚他夫君,而不再叫駙馬。從現在開始,她隻是單家媳婦,不再是王家公主。


    “我是有自己的考慮。”單雄信心事重重,沒有注意到妻子稱呼上的變化,但也本能地覺得和妻子更貼心了,他向妻子訴說自己的想法,“茂公派人送令牌給我,讓我偷著出城,這說明李世民一定是不容我了。”


    感覺依著自己的妻子身體微顫,單雄信拍拍她,仍繼續說道:“我既然是李世民的眼中釘,放走了我,茂公他豈脫得了幹係。”


    “可是我聽說李世民對他十分信任。”金花公主忍不住插嘴,如果可以,她自然希望一家人一起走。


    單雄信搖頭:“他如果放了我,李世民就不會再信任他了。我單通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更做不出拿朋友的前程來換自己的苟且偷生。其實令牌我都不該收他的,我隻是不忍讓你和孩子們受難。我終究還是欠了他。”


    “我不走。”金花公主含淚微笑,“夫君可以顧忌朋友之義,又為什麽不能讓為妻的全了夫妻之情。”


    “夫人!”單雄信動容,生死邊緣有人相伴,他何其幸也!


    洛陽城外,


    李世民的營帳內。


    “仁人,請。”李世民親自為宇文士及倒茶。


    “未將自己來就可以了。”宇文士及哪敢勞秦王侍候。


    李世民微笑:“這裏又沒外人,何況我和仁人也是自家親戚,仁人何必拘禮。”


    宇文士及笑笑,低頭品茶。他和李世民是親戚不假,可這親戚關係怎麽論,還真不好說。


    宇文士及的妹妹是李淵的寵妃宇文昭儀,現在還生下了李淵的第十一個兒子李元嘉。從這方麵算,宇文士及算是李世民的舅舅。可宇文士及的妻子是隋煬帝楊廣的長女南陽公主,而隋煬帝的小女兒卻是李世民的妾室,從這方麵論,宇文士及和李世民是連襟。


    不管是舅舅還是連襟,宇文士及都不敢和李世民論這種親戚。還是老老實實做人部將吧。宇文士及的兄弟都因為叛亂而亡,他能獨善其身到現在,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處事方法。


    李世民與他喝茶閑話,問問長安現在的情況,李淵的身體,元嘉弟弟是不是又長高了,然後漫不經心地問道:“仁人,我答應了王世充不殺他,可竇建德呢,是殺是留,真讓人頭疼啊?”


    宇文士及的手一抖,險些將茶盞掉在地上,他知道,李世民對自己說這話,絕不是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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