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新鮮事進入涼亭,文夫人與於惠宜隻覺涼爽暢快,並不留意其他,老太太卻輕輕“呀”


    了聲,神情訝異。


    。


    更新好快。


    見涼亭中人都看向她,她淡淡一笑,“沒想到還能有幸得見引活水降暑的涼亭。”


    蘭芮奇怪,難道這涼亭還有來曆?


    她思忖時,於惠宜已是笑問:“祖母,這涼亭難不曾還有什麽說道?”


    文夫人也看向老太太,顯然也是不知道。


    “說道倒是沒有,隻是有些感慨而已,我小的時候,郡主府就有兩座這樣的涼亭。世人大多喜愛以儲冰解暑熱,父親卻說以冰解暑,快則快矣,但冰過於寒涼,於身體無益,容易‘激’發舊疾,不如用水,水同樣能降暑熱,卻貴在溫和。所以父親在郡主府裏替我和娘親各建了一座這樣的涼亭。”


    老太太目光‘迷’離,語聲唏噓,“先帝將郡主府易主後,我就再沒見過引活水降暑熱的涼亭。”


    蘭芮沒想到這座涼亭會引得老太太思念故去的親人,忙笑道:“外祖母要再見這涼亭還不容易?陽明湖的水是現成的,在旁邊建兩座就是了。”


    於惠宜也笑道:“孫媳自信在繪畫上頭有些心得,回去後祖母仔細與孫媳說說郡主府涼亭的樣子,孫媳來替祖母畫樣圖。”


    “大表嫂的畫功出神入化,由她來替外祖母畫樣圖是再適合不過。”


    “什麽出神入化,早知王妃取笑我,我就不在祖母跟前自薦了。”


    在兩人一言一語中,老太太心情已經平複,她看看兩人,含笑道:“王妃體恤我,與惠宜聯手逗我開心,這份恩典我一定銘記於心。不過,修建涼亭的事還是就此作罷吧。王妃的大舅和大表兄還在北疆拚殺,家中上下本該吃齋念佛替他們父子倆祈福,求菩薩保佑他們能打了勝仗平安歸來,可家中不是老便是弱,實在難以做到,隻我在勁鬆居建了座佛堂,早晚給菩薩上兩柱香,藉此表明誠心,菩薩聖明,知道我們的難處,想也不會怪責降罪。但此時在府中大興土木,修建避暑涼亭,菩薩隻怕會不悅。再說,他們父子倆在苦寒之地受苦,我在京中安享榮華,心裏頗覺得愧對他們父子倆。”


    她的話句句發自肺腑,自有一股感染力,引得於惠宜憶起蘭淵,蘭芮記掛起吳王,兩人一時都沒說話。


    文夫人與丈夫並非原配,沒有結發之情,加之成親十八年,與丈夫從來都是三五載相見一次,也沒有相濡以沫的情分,從前無依無靠時,她對丈夫多有期盼,如今有了虎娃,她一‘門’心思撲在虎娃身上,鮮少想起丈夫。


    此時聽得老太太的話,她心裏隻生出一個念頭,家裏又長子嫡孫的蘭淵奔忙就好了,她決不會讓虎娃上陣殺敵。


    心思一過,她抬頭去看蘭芮,隻是目光才落在蘭芮身上,她的心就好像被人刺了一刀,疼得身子一顫。


    蘭芮與老太太並坐上首,身上穿著織錦夏衣,通身隻‘插’著兩支鑲嵌珍珠的步搖,可這樣尋常素淡的妝扮,與她的清麗麵容相得益彰,活像一朵才出水的芙蓉。


    來曆不明的粗鄙丫頭,居然成了吳王正妃,連眼高於頂的老太太都要在她跟前小意奉承,自己那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親生‘女’兒,反而受盡苦楚,如今還為了個不值一提的丈夫,千裏追尋去了蠻荒之地。


    可即便是妒恨難忍,她還是發作不得,隻因野丫頭成了王妃,虎娃將來的前程還少不得要她照拂。


    端起茶,撇了好一陣茶沫,她才含笑聽著幾人說話。


    “聽說北疆局勢漸穩,大舅舅與大表兄回京的日子指日可待,外祖母無需太過憂心。”


    蘭芮率先打破涼亭中沉鬱的氣氛。


    “呈王妃吉言了。”


    老太太含笑,“老身聽聞皇上已經下旨令王爺班師回朝,可是真的?”


    幾人說了會兒話,蘭芮想起衡哥兒,依禮衡哥兒還是應該見見老太太幾人,便吩咐霜降:“讓車媽媽將衡哥兒抱過來。”


    霜降走後,又笑著與老太太道,“衡哥兒乖巧懂事,王爺喜歡,我也很喜歡,。若是虎娃來了,兩人年紀相仿,說不定還能玩到一處去。”


    老太太嗬嗬笑道:“那以後老身常帶虎娃來給大少爺作伴。”


    這話讓蘭芮很是訝異,老太太從前對幾個皇子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幹係,可現在老太太非但不避諱,還流‘露’出與吳王親近的意思。


    老太太凡事以蘭家利益為重,斷不會因她是吳王妃便堅定不移的支持吳王,那麽,她定然是察覺到了宮中的風向變化。


    也是,衛王失了聖心,隻待來年帶著胡‘春’意出京養病;皇後禁足自省,趙王勢必受牽連;恰巧這時,賢妃晉封為皇貴妃。


    樁樁件件,在有心人眼中,無不說明聖心所在。


    可她心裏沒有丁點的歡愉,這是她最不願見到的。


    不過,聖心難測,不到最後一刻,一切皆有可能。


    涼亭就在壽‘春’院內,離衡哥兒所住的東跨院不遠,說話的功夫,衡哥兒已經到了。


    他目‘露’好奇的看了看老太太幾人,然後上前與蘭芮行禮。


    蘭芮笑道:“這是蘭老夫人,是母妃的外祖母,你上前問聲好吧。”


    車媽媽教著衡哥兒拱手行禮。


    老太太起身還禮。


    蘭芮又讓他給文夫人問好。


    文夫人還禮時,瞥了眼蘭芮,心道,一個宮‘女’所生的孩子值得她這般用心教導,不是傻,便是吳王當真喜歡這孩子,她不得不小心照應,這樣看來,她不過是外表風光罷了。


    這樣想,她嘴角浮起一絲哂笑。


    老太太瞧見,在心裏歎了口氣,微微側身,擋住了蘭芮的視線。


    這時有人來回話,說待客宴席備妥。


    幾人旋即去‘花’廳坐席。


    席畢,老太太告辭,蘭芮看見‘玉’桂已經出來當差,便吩咐她送客。


    老太太幾人走到二‘門’處,方下王府的青幃小油車,便看見一行人過來。


    老太太是二品誥命夫人,有機會進出宮闈,看服‘色’就知道是內‘侍’,而為首一人氣度不凡,身側一名管事模樣的人與內‘侍’說話,那內‘侍’雖笑應著,卻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老太太由此斷定這一行內‘侍’並非吳王府的人。


    來的是婁公公。


    兩廂很快對上,‘玉’桂上前行禮,“見過婁公公。”


    “‘玉’桂姑娘客氣了。”


    婁公公笑了笑,看向老太太,“這位是……”


    ‘玉’桂忙給兩邊引見。


    吳王與蘭英蓮去西南平叛時,婁公公曾去西南監軍,老太太知道這事,對婁公公的大名早有耳聞,隻是不曾見過真人,是以剛才‘玉’桂上前行禮時,她已經知道了對方是皇上身邊的紅人。


    而婁公公,早從陪同他進王府的賀達山口中得知老太太在此,因此他也早已明了對方的身份。


    兩廂廝見了,老太太看看婁公公身後捧著錦盒的幾名內‘侍’,疑‘惑’的問:“公公這是……”


    “皇上念及王妃在永寧宮‘侍’疾辛苦,特地賞了些去疲乏的滋養之物給王妃補身子。”


    從先帝時起,蘭家因名將輩出,在朝中地位就非同尋常,婁公公亦不敢怠慢,言語間很是客氣,“咱家還趕著回宮複命,就不送老太太出去了。”


    “豈敢勞頓公公,公公請便。”


    老太太錯身讓出半側石徑,讓婁公公一行人過去。


    上了車,老太太倚在軟榻上,靜坐良久,幽幽一歎,“也不知我今日之行是不是做錯了。”


    正在往銅盆裏添冰的秦媽媽抬起頭,笑道:“皇貴妃聖眷正濃,吳王文韜武略,在三位皇子中脫穎而出,皇上如今不急著立儲,他日若有意立儲,一定非他莫屬……”


    老太太擺手打斷她,“這樣的話千萬不能再說,免得徒惹事端。”


    頓了下,她才道,“我如今年紀大了,不知道還有幾年好活。我活著時,倒也還罷了,可我一旦閉眼……誰也不能預料身後的事情……”


    秦媽媽要勸解,老太太卻是用眼神製止了她,閉目思索。


    淵哥兒每有來信比問及吳王妃的情形,旁人隻知他顧念兄妹情分,唯有她知道其中緣故。


    問的次數越多,她就越發擔心,也越發清晰的意識到,吳王妃一旦有事,淵哥兒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她的身後,她根本阻止不了。


    蘭家的長子嫡孫,代表的就是蘭家,那時她如何撇清,隻怕都洗脫不了幹係。


    與其到時候被動,倒不如多與吳王府走動,將來吳王有幸榮登大寶,蘭家就是擁立之功。


    真是冤孽當時千算萬算,唯獨算漏這一層壽‘春’院中,蘭芮謝賞後,命人將苟雲鶴的遊記拿出來,“公公看看,可喜歡?”


    “這正是咱家遍尋不著的遊記。”


    婁公公將遊記握在手中摩挲了好一時,這才又道,“為了表示謝意,咱家給王妃說一樁宮裏的新鮮事。”


    蘭芮含笑抬頭,“公公請講,我正覺無聊呢,有新鮮事聽再好不過。”


    婁公公說:“這才兩日功夫,坤寧宮裏便打殺了數人,咱家好奇打聽了一下,死的幾人都有個共同之處,那便是今日去過針工局辦差……”


    蘭芮心裏一凜,“公公的意思是……”


    “承過皇上雨‘露’的宮人,若皇上不留話,都要輔食避子湯‘藥’……”


    婁公公看看手中的遊記,“咱家言盡如此,至於其中的事情,咱家就不不便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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