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夜戰 勝亦勞


    五百騎兵的隊伍對膠州營騎兵的衝擊,就好像是拍在礁石上的海浪,海浪四散,礁石卻巍然不動。


    事實上,劉芳亮和幾十名衝在最前麵的騎兵,僅僅是把鐵騎兵前進的陣型打的稍微凹了進去而已,劉芳亮手中的長矛長度上比山東的鐵騎兵短了些,在發現對衝對方會先刺到自己的時候,他在馬上把長矛投擲出去。


    這根長矛正中他對麵的那名鐵騎兵,長矛正中對方的前胸,那名鐵騎兵在倉促間躲不過去,隻能是側側身。


    長矛的力量極大,可水力鍛錘打造的板甲堅硬的很,這一側身,劉芳亮的長矛就從甲胄上劃了過去。


    那個鐵騎兵身體猛烈的後仰,差點就從馬匹上栽下去,他的胸前即便是有棉袍的內襯,肯定也會有淤血和暗傷,可卻沒有殺死。


    劉芳亮被四根長矛刺中的時候,臉色很平靜,他的親衛也是勇猛,在這次的對衝中,鐵騎兵也有五個人從馬上跌了下來。


    可在前麵的這幾十人被衝殺之後,後麵的幾百騎卻沒有戰意了,麵對這種必敗必死的情況,不是每個人都能誓死如歸的。


    鐵騎兵的短暫混亂,在稍微整隊之後,又是向前衝殺了過去,方才這五百騎衝過來的時候,已經衝進順軍營盤的膠州營馬軍稍微收了一下,聚攏在鐵騎兵陣列的身後,這隊騎兵的前陣一潰散,後隊四散。


    膠州營馬軍的騎兵也是跟著四散而出,繼續砍殺和破壞,這樣的戰鬥是極為的血腥可怖,營帳起火,地麵上濕滑泥濘。  不管是騎兵還是步兵在跑動的時候都容易打滑摔倒,而且順軍地營盤之中空間相對狹小,在其中奔跑,往往不知道刀會從什麽方向砍過來,很多順軍的士兵都是在沉睡中被喚起。


    剛才的精神還不太清醒,突然間殺伐大起,對方的騎兵已經是衝了進來,順軍的士兵盡管是老卒。  可都感覺到措手不及。


    甚至有精神崩潰的,在營盤中亂跑亂衝,哭喊著拿刀槍不分敵我的亂砍亂殺,直到被自己人或者是被敵人殺死。


    劉芳亮在前麵戰死,消息傳的很快,順軍地各級將佐都有些壓不住隊伍的感覺,夜間來敵,剛剛組織起抵抗。  統兵主將之一的劉芳亮就已經死在敵人的手上,另一位果毅將軍劉體純正在另一麵調集各部兵馬,準備在營盤之中設置防線。


    順軍的軍官和下麵的兵丁關係很是不錯,大家都是窮苦出身,一時半晌的也是不會忘本。  可這夜間的催促調集,果毅將軍劉體純已經是完全地拉下了臉,稍有遲緩的士兵直接是執行軍法。


    這麽嚴厲的催促,士兵們聚集的倒是非常的快速。  可沒想到轉眼間,三分之一地軍營已經是被膠州營的馬軍突入了。


    看著軍營北麵的部分熊熊大火,而且消息已經是傳了過來,劉芳亮戰死殉國了,劉體純一時間雙眼發黑,心中已經對戰局不報什麽期望。


    但現在的狀況不是勝敗,而是死活,劉體純和手下們絕望地發現。  北麵被山東兵馬堵住,南邊是延綏總兵高傑的軍營,而兩邊不適合大軍的行動,自己是來困住敵人的,這時候卻輪到自己被困在其中。


    山東馬軍的進攻又有變化,清理出來一塊足夠展開的地形後,在順軍營地外的騎兵也開始進入,不過他們卻不是騎馬進來。  而是下馬之後結成步卒的陣型。  徐徐而進。


    長矛兵遇到帳篷,不管著火還是完好。  統統地用長矛挑開,然後會有人再在上麵點上一把火,當做照明之用。


    火銃兵則是遊離在長矛方陣之外,不停的射殺潰散的順軍士卒,這樣的步卒推進,速度或許沒有騎兵的快速,可卻清掃的更為徹底,騎兵漸漸的被步卒隊列超過,除卻鐵騎兵之外,大部分的騎兵都是下馬結成陣勢步戰。


    果毅將軍劉體純借著燃燒地火光看山東兵馬地變化,沒了那無堅不摧的騎兵陣列,或許此時自己還能打個反擊。


    剛剛大聲吆喝組織起來地士兵們出擊,卻聽到轟轟的聲響,才聚集起來的隊形一陣混亂,既然大隊人馬都是衝了進來,那外麵那幾門炮自然不會放在外麵擺設,早就是一並用馬匹拖拽了進來。


    這火炮移動起來這麽方便,開火又是這麽迅速,劉體純糾集起來的隊伍,向前走了不到三十步,已經有兩輪的火炮砸了過來。


    兩輪的炮擊,不過是十幾發炮彈,可對於士兵士氣的打擊是頗為致命的,特別是在軍營之中,隊形還無法展開,混亂的狀況下,躲避也很不容易,往往一發炮彈落下,互相擠壓踩踏也會有死傷出現。


    本來在黑夜中就很難控製住隊伍,倉促糾集起來的部隊在炮擊之後還要重新整理,各級軍官都是慌亂成了一團,這時候也不講什麽官兵一體,凡是不聽號令意圖逃跑的,二話不說就是一刀過去。


    身在中軍的劉體純反倒是鎮定下來,看見局麵這般的混亂,左右看看,大聲的發令說道:


    “把所有的軍帳窩棚都推倒,再有亂衝亂跑,大聲喧嘩的,無論職位高低,立斬不赦,生路就在北麵,衝出去則活,前排退後排斬,我若退,士卒可斬,向前,殺敵啊!!!”


    這斬釘截鐵的命令下來,順軍的士兵們立刻是整肅,眾人呐喊著把帳篷和窩棚推倒踩平。


    空間一下子廣闊起來,順軍部隊的陣型也可以展開,相對稀疏的隊列,對火炮的承受力也是強了許多,隊形稀疏,每一發炮彈落下,造成的殺傷也會少一些。


    總算能到白刃戰的時候,順軍的每名士卒。  士氣都是極為低落,眼下很多人心中想著地事情就是把這條性命拚進去,一切就了結了,不用在這裏活受罪。


    膠州營的馬軍,除卻核心的鐵騎兵之外,其餘的大部分都是騎馬的步兵,馬匹隻不過是為了提高他們的機動力才使用的。


    順軍和膠州營的部隊很快就走到了幾十步地距離,所有的火銃兵都是其列在長矛陣列的之前。  排成橫排,齊射了一輪。


    射擊一輪之後,沒有理會在大片大片撲倒的順軍士卒,火銃兵們順著長矛方隊的間隙撤到了隊列的後麵。


    火銃的射擊有個問題,以膠州營的火銃兵訓練,地確能達到很高的射速和輪轉,可火銃在百步左右就可以殺敵,敵人冒著彈雨無畏衝鋒。  到不了肉搏的距離,可自己卻被不斷的殺傷,這樣的狀況最為損傷士氣。


    很容易在半途中崩潰,崩潰之後,自然是朝著遠離火銃陣型地距離逃跑。  距離百步,火銃陣列又需要立定射擊,這種狀況上反倒是造不成太大的殺傷。


    膠州營的軍將準備殲滅和大規模殺傷敵人的時候,火器地射擊都不會持續太長時間。  這次的火銃也是如此。


    很多人以為山東的兵馬不過是火器精良,練的精銳,到了白刃戰的時候,大家以命搏命,那時候勝負可就未可知了。


    而且大家心中都有這樣一種看法,就是躲在火器後麵射擊的人必然是懦弱的,靠近了白刃戰一定不行。


    這種看法或許是明軍的敵人在射程之外就火器亂放,敵人逼近就全盤崩潰地印象使然。  不過膠州營在曆次的訓練和戰鬥之中,對自己這邊在白刃格鬥戰中的巨大優勢認識的很清楚,把敵人放近來拚殺,那是發揮自己的優點和長處。


    本來這密集的齊射,打的已經開始衝鋒的順軍步卒腳步停滯了下,如果說再有兩輪地射擊,這個衝鋒肯定會崩潰,士兵們會掉頭就跑。  可順軍沒準會在不遠處收攏部隊。  這樣就是沒完沒了地麻煩了。


    看見山東的火銃兵後撤,在火光地映襯下。  對麵的山東長矛陣列好像是一堵牆一樣,可對麵這個,順軍的兵卒沒什麽恐懼。


    這樣的場麵,他們麵對明軍的時候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次,還不是一樣就衝垮了,這山東的明軍還是明軍,又能強到什麽地方。


    “平矛,平矛!!”


    在長矛隊列之中的軍官和士官大聲喊出了命令,對麵的順軍士兵已經是跨過同伴的屍體,呐喊著衝殺了過來。


    本來豎舉著長矛的膠州營長矛兵紛紛放平了長矛,身體微微向前弓起,做好了刺殺的姿勢,步點鼓有節奏的響起,膠州營長矛兵小步小步的向前移動。


    瞬間,突然,喝罵聲慘叫聲還有兵器碰撞的聲音紛紛響起,雙方的前隊碰撞到了一起,順軍的士卒是在奔跑的狀態中,而膠州營的士兵是步行前進,雙方一對碰,這個前衝的勢頭把膠州營的陣線打的向後凹了進去。


    但還沒有一個人能衝進長矛的範圍之內,所有人都被擋在了長矛矛尖之外,排著整齊隊列的膠州營,保證在陣線的固定長度上有足夠的長矛刺殺,而散兵陣線的順軍則要一個人麵對幾根長矛。


    不管是他武藝多麽精熟高強,都隻能是防禦,而無法越過長矛將近十步的距離,實際上大多數人如果沒有被刺死,他們能做的動作隻能是退,可身後的同伴依舊是再向前衝,前麵的人幾乎是被同伴推擠到膠州營的長矛上被刺死。


    如果說陣型是靜止的話,這還無所謂,可山東的長矛陣列是在不斷的向前推進,剛開始的衝鋒勢頭減弱之後,順軍的士卒就隻能是向後退了。


    “把你前麵的人推過去,跟在後麵。  “


    在前麵督戰的順軍將佐都發出了這樣的吆喝,也有的士兵們把前麵剛剛倒下的同伴撐住,用屍體在前麵的擋住,推到長矛上。


    這個重量長矛無法承受,長矛垂下或者歪斜,士兵們趁著這個機會衝到了第一列長矛的間隙,可長矛隊列並不是一排或者兩排。  按照操典規定,這個陣列最起碼有五排長矛朝向前方。


    士兵們僥幸的衝過了第一排地矛尖,可他們還是要麵對第二排第三排,他們所能做的還是隻有撤退。


    步卒的戰鬥僅僅是稍微僵持了下,順軍的隊伍又是被打的步步後退,果毅將軍劉體純不管在後麵怎麽督戰吆喝,士兵們還是再向後退。


    這不是作戰意誌或者說勇氣的問題,而就是實力的差距。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經過戰火考驗的流民士兵和經過嚴格訓練武器精良地膠州營士兵,散亂的流民軍隊陣列和嚴整的野戰方陣,勝負實際上可以預判。


    果毅將軍劉體純紅著眼睛,已經是砍下了四五名士兵的腦袋,他手下的親兵隊也是一邊哭著一邊砍向自己的同僚。


    可即便是這樣,也無法止住潰敗的勢頭,劉體純和相對直率一點的劉芳亮不同。  他可是清楚地明白,就算自己帶著親兵衝上去,也不可能擋住對方的陣列衝鋒,既然擋不住那為什麽要送死。


    馬軍的統領湯二已經是在步兵陣列的後麵,借著各處燃燒的火頭在那裏仔細地觀察。  順軍的情況,能看見膠州營的長矛兵隊列緩慢但是堅定的前移,每向前一小步,前麵就會有屍體倒下。


    開始湯二看到步兵隊列地略顯散亂。  還有些擔心和驚慌,想要做出調整的時候,步卒的指揮官告訴他,這種散亂是因為長矛兵已經向前推進的足夠深入,已經是要顧及腳下的屍體,隊形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長矛兵的緩緩推進造成的殺傷要比火銃地射擊大很多,因為對麵的敵人和你麵對麵的交戰,他覺得有殺過來的可能。  有戰勝的希望。


    在馬上的湯二能看到對麵的敵陣在慢慢的瓦解,可還是有很多地順軍士卒在堅持戰鬥,堅持地時間越長,放血就越多。


    正在這時候,幾匹馬跑了過來,湯二身邊的護衛都沒有阻攔,這幾名騎士都是穿著布衣,周圍平民百姓地打扮。  見到湯二在馬上簡單的行禮。  急促的說道:


    “大人,高傑那邊的營地有動靜了。  能看見有星星點點的火把朝著前營匯集。  ”


    延綏總兵高傑駐紮的地方和順軍的營盤,不過是一裏左右的路程,這邊喊殺聲這麽劇烈,那邊當然不會聽不到。


    按說這等混亂正是被困住的高傑的大好機會,趁機掩殺突圍,可高傑卻不敢動,這時代的夜間紮營,極為講究軍紀,若是有士兵驚擾,等待他的懲罰極為殘酷,士兵們的在拖欠餉銀,軍官的打罵,有如奴隸的待遇下心態極為的不正常,夜間若是有什麽響動,很容易造成營嘯。


    這種半夜間的驚擾,經常會引起災難性的後果,或者是整個軍隊的大潰散,哪怕是夜間調集部隊。


    相對於明軍在夜間行動的戰戰兢兢,順軍在夜間遭到這樣的突襲還能保持住抵抗已經是個奇跡了。  當然,對於夜間奔襲,並且一直是保持著良好的團隊凝聚的山東兵馬,那就什麽也不必說了。


    明軍的不敢動和遲緩給山東兵馬帶來了一定的時間,現在高傑那邊軍營的動作算是一個信號。


    聽到哨探的稟報,湯二朗聲對身邊的傳令兵說道:


    “傳令各隊騎兵,即刻上馬出擊,把敵人徹底的趕出這個營地,徹底的擊潰打散他們!!”


    傳令騎兵四散而出,一直是作為預備隊的騎兵開始動作了,他們緩緩的催動了馬匹上前,這些戰鬥都是有預先的演練。


    已經是經受不住壓力的順軍大隊,突然看見對麵山東兵馬的右翼開始緩緩的後退,在這個方向上的順軍士卒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以為戰局發生了變化,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歡呼。


    已經成為他們夢魘的山東騎兵又是出現了,如果沒有這支騎兵的投入,他們也會在接下來不久崩潰。


    騎兵的再次出現,不過是讓這個崩潰提前而已,不過這次騎兵除了砍殺之外,還喊出了招降的許諾:


    “丟下兵器,跪地不殺!!”


    要是在戰鬥一開始。  順軍的士兵會對這個口號感覺到憤怒,會用更大的勇氣來拚殺和戰鬥,可現在,不停地被逼退,不停的被殺戮,招降的口號給了他們一個出路,讓很多人都是放鬆了下來。


    幾乎是在騎兵一喊出來之後,就有順軍的士兵順從的丟下武器跪在了地上。  他們也不管會不會被馬匹踐踏,就那麽不管不顧的跪在地上,有的人木呆呆的不說話,有地人則是跪在那裏嚎啕大哭。


    果毅將軍劉芳亮和劉體純所率領的這支順軍部隊,在這個時刻,徹底的崩潰了,士兵們大批的死傷,軍心士氣被完全的摧毀、


    劉體純雙眼通紅。  臉色卻慘白的嚇人,他在親兵們的簇擁下不斷的後退,看著前麵地完全一邊倒的戰鬥,局麵的確是不能挽回了,劉體純轉頭看看高傑的方向。  明軍的軍營盡管反應遲鈍。


    但現在也有星星點點地燈火亮起,劉體純看了看手中的刀,心想是不是就此了結殉國,可卻怎麽也下不了手。  聽見前麵騎兵們的大聲喊殺和招降,他又有些遲疑,如果自己做什麽,實在不敢說身邊的親兵會不會動手。


    闖王對自己不薄啊,劉體純猶豫再三,還是咬咬牙,低聲地對親兵護衛們吩咐說道:


    “這邊出現了山東的賊軍,咱們要快寫把消息傳給闖王。  那時候不管他老人家怎麽處置咱們兵敗,也都是應該……還要分出一波人去告訴田將軍,要他小心戒備,不要被山東的賊子趁虛而入。  ”


    說完這番話,看見周圍的親兵部將們沒有什麽異議,劉體純不敢在這裏多呆,急忙的率領部下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兩側的地形不適合大軍行動,可是小隊散兵的逃逸卻是方便的很。  劉芳亮戰死。  劉體純逃逸,群龍無首地順軍再也無法支撐下去了。  個別手腳快的,逃出了營地,朝著荒野田地逃去,那些突前的,也隻有跪地投降。


    即便是相隔一裏左右的距離,天又這麽陰沉,可現在已經是能看見高傑的軍營越來越亮,基本已經能確定勝利的膠州營馬軍不敢有絲毫的放鬆,還在外麵營盤的輜重部隊全部地開進了營盤之中。


    騎兵們分散到各處去肅清殘敵,而那些跪地投降地順軍士卒馬上又是被膠州營的士兵驅趕起來去滅火,湯二此時地神態,比方才大戰進行的時候還要緊張,他騎在馬上大聲的催促說道:


    “火炮和火銃兵檢查彈藥迅速的南移,在邊緣落位防禦,快些!!!不要在那裏磨蹭!!!!還沒有到咱們喝慶功酒的時候!!!”


    “快去滅火,被火炮打開的營門安排人挖掘工事,重新構築防禦,讓那些流賊兵馬動作抓緊,若是遲延,以臨陣抵抗算,立斬!!”


    “肅清殘敵後,各團各隊立刻點兵報數,整理隊伍,不得有延誤,接下來的戰鬥可能會更加艱苦,咱們是為了自己在拚,莫要忘了咱們膠州營的軍法大令!!”


    湯二不停的率領親兵在順軍的營盤中跑動,催促著各處的忙碌,團守備,團副守備,各營千總、各隊的把總都是在緊張忙碌督促。


    那些剛剛投降的順軍士兵看見這山東兵馬在戰勝之後,沒有絲毫的放鬆,就算是普通士兵也是毫無怨言的在忙碌勞作,各個心中都是更加泄氣和頹唐,今晚的大敗,的確對方是突襲,的確對方是火器精良。


    可麵對這樣的士兵,這樣的軍隊,就算是白日裏雙方拉開陣勢,堂堂之陣的正戰,自己這一方又能有多少勝算,恐怕還是大敗。


    這場失敗,是讓人心服口服的失敗,闖王大順的天下之念,恐怕要有大災大難嘍!


    火炮被推到了對著高傑大營的方向,火銃兵也都是在指揮下落位,這邊沒人點火,還是頗為的黑暗,每隔五人的背後插著一個火把,依靠這個照明。


    遠遠看去,一條光龍朝著這邊趕來,高傑的軍隊總算是出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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