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陳離開後,冷啟山把門關緊,然後坐回椅子裏,冷漠地看著呂淑萍:“淑萍,我想咱們有必要談一談。”


    “談什麽?我們有什麽需要談的?”呂淑萍生氣地看著冷啟山。她本來要跟他談史豔秋的事,結果卻撞到他跟新秘書苟合。


    “我們結婚算算已經二十八年,我並不想做陳世美跟你離婚,但如果你繼續這麽無理取鬧,咱們的關係也無法好好維持下去。”冷啟山皺著眉,語氣有些冰冷。


    “我無理取鬧?冷啟山,我為什麽要變成這樣?你一次次出軌,一次次背叛我,你還想讓我無動於衷?”呂淑萍“啪!”地一聲拍在桌上,生氣地嚷道。


    “我不跟你吵。”冷啟山不耐煩地看著呂淑萍,“你要能接受現狀,你還是風光的市長夫人,說不定再過不久就會成為鐵道部副部長夫人。可是如果你再跑到辦公室跟我吵,我們隻能離婚。”


    “你就不能對婚姻忠誠嗎?外麵的女人有什麽好?”呂淑萍失望地看著冷啟山。他的語氣與態度根本不認為錯的人是他,反而隻一味責備她不懂事。


    “呂淑萍,我們今天會變得這麽冷漠,有一半原因是你的傲慢與刁鑽。你太自我,從來沒考慮過我能不能接受,凡事都一意孤行。被壓抑久了就會奮起反抗。淑萍,是你的性格讓我漸漸遠離你。”冷啟山理直氣壯地看著呂淑萍。


    “你是被壓迫的民眾?說的真可憐。”呂淑萍氣得咬牙。


    “你一直沒有認識到自己的缺點,你不隻是對我,對未妶,對豔秋,你也一樣,高傲,自以為是,刁鑽,讓跟你生活在一起的人倍受折磨。”冷啟山挑剔著呂淑萍的錯,冷冷地說道,“我無法再忍受你的高貴。你如果想繼續做你的貴婦,就安分一點,不要再跟我大吵大鬧。如果因為你而影響到我的升遷,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


    “冷啟山,你真夠冷血。”呂淑萍沒想過冷啟山會這麽無情。她把美好的青春都獻給冷家,獻給他冷啟山,結果隻換來“傲慢與刁鑽”這樣的形容。他想離婚就直說,不需要用這些有的沒有的理由來編排她的不是。


    “是這個社會教會我生存之道。”冷啟山捏著桌子上的筆,一邊在紙上用力地劃,一邊回答,“我希望你能做好冷副部長夫人。”


    “你不是要跟我離婚?”呂淑萍還以為冷啟山是想跟她離婚,所以在聽到冷啟山最後一句話時,錯愕地愣住。


    “離婚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我去鐵道部履職後,至少會有一個副市長的缺。你別給我填亂,這個缺我會替你爭取。”


    “好!冷啟山。我可以不再鬧你,可是你也得給我收斂點。”呂淑萍平心靜氣地坐下來,看著冷啟山。既然丈夫的心她已經挽回不了,不如就換點權力來玩玩。她這些年一直隻做他的賢妻良母,沒有在仕途上為自己爭取過。他這朵紅花已經不需要她這片綠葉配,所以不如就自己當紅花。


    一對曾經深深相愛的夫妻,在經曆了二十八年的風雨之後,竟然陌生到這種地步。他們的心裏已經不知道愛情為何物。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權力代表了一切。


    史豔秋坐在探望室的大玻璃牆內,冷眼看著來探望她的呂淑萍:“你高興了?來看我笑話?”


    “豔秋,雖然我對你沒有好感,但我也不會幸災樂禍。”呂淑萍看著落魄的像個瘋子一樣的史豔秋,沒想到那個曾經美豔的史豔秋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史豔秋那暗淡的臉色,零亂的頭發,瘋狂的眼神,都讓她感到陌生。“我隻是覺得你真糊塗。就算你跟冷宸的婚姻出了問題,你也可以好好活著。何必要殺人?”


    “反正我早晚要死,不如死前多帶幾個人走。用三條人命換我一個人,值了!”史豔秋仰天大笑,笑容裏有迷亂的瘋狂。“不,也許應該說是四個人。”


    她把艾滋傳染給韓景東,估計他也活不了太久。


    “你真是……不可理喻!”呂淑萍在聽到史豔秋的話後,無奈地搖頭。


    她本來想在史豔秋最後的日子裏,給對方點家庭的溫暖,沒想到她會無理到這種地步。


    史豔秋倏地起身,拄著窗台,朝玻璃牆外麵的呂淑萍說道:“我不需要你憐憫,老女人,你才是該被人憐憫的可憐蟲!”


    說完,她就推開身後的獄警,走回看守所。


    呂淑萍在走出看守所的時候,竟然看到李萍。兩個人尷尬地點點頭,誰也沒理誰,彼此錯開,走向自己要去的方向。


    呂淑萍回過頭,看著李萍,納悶兒地說道:“她來幹什麽呢?”


    她並不知道,未然也被關在這裏,隻是他的案子還沒破,也就更提不到判刑的地步。


    李萍跟在律師身後,匆匆走進看守所,當她看到兒子的時候,差點掉下眼淚:“未然,你在裏麵吃的飽嗎?”


    “一頓隻給一塊窩頭,我能吃飽才怪。”未然不斷嘟囔。看守所的生活簡直豬狗不如,要是能吃口飽飯就要念佛,還想吃饅頭跟肉?


    “未先生,你的情況我已經研究過,兩名被害人今天已經從icu室搬出來,估計生命沒什麽危險。我可以想法讓你少判幾年。”


    “你是誰?”


    “未然,這是我幫你請的律師。”李萍趕緊跟兒子解釋律師的身份。因為失去了楚禦風這個大靠山,雲熙又不肯主動幫她親哥,所以在救未然這件事上,她隻能自保。


    “他要幫我就趕緊把我從這個鬼地方弄出去!我受不了了!”未然在聽到媽的話後,立刻興奮地拍著玻璃牆。


    “你得配合我才行。”律師沉吟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李萍。


    “怎麽配合?您說,什麽條件我都答應您。”李萍立刻追問。


    “法院的陳法官是我老同學,王局也跟我私交甚秘。隻要打點好上麵,給未先生減行個十年八年也未必不可能。”律師提點著李萍。


    “打點?要多少?”李萍的臉色非常難看。她現在手底下根本沒什麽錢,雲熙給的那張支票她還沒有取,以後沒人管她們夫妻,所以支票上的錢,她要精打細算。


    律師豎起五根手指,邪惡地笑道,壓低聲音說道:“一人這個數。我保證能讓未先生的罪減輕最少三年。”


    “一人五萬,那兩人就是十萬。”李萍驚訝地說道。她好不容易有點錢,就要捐給法院領導們。她心疼啊!


    “媽,十萬就十萬。你趕緊給他。”未然焦急地站起來,對李萍命令。


    “我給了院長跟法官十萬塊錢,我以後靠什麽生活?”李萍不甘心地說道。她也希望未然能少判幾年,早點出來,可是一說到錢,她就開始後悔。她本來是拿那筆錢養老的。


    “其給了他們,那我跟你爸以後怎麽辦?喝西北風?”李萍不滿地質問兒子。一開始她以為兒子的殺人罪要以命抵命,絕望地很。今天聽過律師的話,她才知道自己的兒子死罪免了。“反正你也死不了了,多關幾年就多關幾年。我跟你爸總不能沒錢生活。”


    “你多關一年試試!我一天也待不住了。”未然氣得直跳腳。李萍的話激怒他,他朝她厲聲大吼,“不管用什麽辦法,你都要把我救出去。”


    “未然,你別急。媽再考慮考慮。”李萍嚇了一跳,趕緊安慰未然。她就這麽一個兒子,當然不希望他出事。她也想早點救出他來。要是楚禦風在就好了,不用花錢,隻要他一個電話打過去,未然的刑就能少判好幾年。現在可倒好,想救未然,就隻能拿錢砍。


    “我沒那功夫等你考慮。我先走了。今天的費用回頭我會寄帳單給你。”律師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丟下李萍就離開探視室。


    “哎……您等等我。”李萍追上律師,“曹律師,您說怎麽辦我都聽。隻要把我兒子救出來就行。”


    “行。明天我去給你辦這件事。”律師點點頭,就冷漠地離開。


    “十萬塊,就這麽沒了。連個響兒都聽不到啊!”李萍咬著牙,鬱悶得歎氣。她不想花錢,可是這個社會就是這麽世俗,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有錢,沒有辦不成的事。這十萬送過去,她相信兒子會早點回來。


    她舍不得看兒子在監獄裏吃窩頭鹽菜,真的舍不得啊!隻好勒緊自己的褲腰帶過日子。


    “未然啊未然,你造什麽孽不行?非要幹這犯法的事兒。”李萍在走出看守所的時候,又氣又心痛。如果未然現在站在她麵前,她不知道是要抱住他還是狠狠地打他一頓。


    她坐上公交車,心情複雜地前往銀行取錢。當她背著書包回到家時,發現未季平已經醒過來。她把包丟到沙發上去做飯,沒理會未季平。


    未季平好奇地把玩著書包,突然看到裏麵的十疊人民幣,立刻雙眼放光:“錢!好多錢!這是我的錢!”


    聽到未季平的話,李萍嚇得跺到手指。她捏著流血的手指衝出來,一把奪過書包:“這不是你的!這是咱兒子的救命錢!”


    “我要錢!”未季平伸著手,朝李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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