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宛如對著鏡子往臉上拍著冷水,被馮紫珊打過的地方真疼,這紅腫怕不那麽容易消褪,上麵還有兩個明顯的手指印,讓她精致的臉看起來有些狼狽。


    她拿著毛巾一邊擦著臉上的紅腫,一邊走出衛生間。


    她的房間在二樓走廊的盡頭,是一間並不太大的房間,裝修也很簡單,幹淨潔白的牆壁,一排不帶太多雕飾的壁櫥,還有一張簡單的單人床。不是楚禦風不舍得裝修她的房間,而是她堅持,她不想逾越自己下人的身份,把房間裝潢得像主人房那樣奢華。下人就該有下人的樣子。當年如果不是楚夫人,她爸不可能多活十五年。她把對楚夫人的感激藏在心裏,本本分分地做她的管家,雖然她知道禦風把她當成親姨來恭敬。她走到陽台上,倚著欄杆看了眼別墅的庭院,她臥室的陽台正對著前院,每天晚上她都能在第一時間知道楚禦風回來,好方便她下樓去伺候他。她看到楚老爺子的專用紅旗還停在院子裏。他們全都住下了?包括馮紫珊跟楚晗母女?看來一會兒還要去收拾幾間傭人房,讓老爺子的警衛住。


    原本冷清的別墅,一下子多了十幾個人,不過楚司令帶來的全是特種兵,並不讓人覺得煩,甚至非常寧靜,連吃飯的時候都很安靜,不發出一點聲音。這就是軍人的素質吧?反而是馮紫珊母女倆的到來,打破別墅的寧靜。真希望馮紫珊不要再折磨楚司令跟禦風少爺。


    就在她擔心著楚衛國跟楚禦風時,房門被人敲響。她驚訝地回頭,看到穿著軍裝的楚衛國走進來。因為沒戴眼鏡,她不得不眯起雙眼,努力看向楚衛國那壯碩的身體。雖然楚衛國已經五十多歲,身材卻比許多年輕人都好,也許是因為軍人的緣故。


    “宛如,我替紫珊向你說聲對不起。”楚衛國抱歉地看著劉管家。因為沒戴眼鏡,劉管家的臉看起來不似平日那麽冰冷,精致中有一種婉約的美。標準的鵝蛋臉,下巴有點尖,因為眯起,她那精明的黑眸添了份性感的美。楚衛國突然覺得眼前的劉宛如看起來跟印象中有些不同。印象中的她一直是那個冷漠明智的安靜女人,今天的她卻讓他驚豔。也許是因為她沒戴眼鏡,所以就沒了那份隔閡,添了一份親切感。她讓他覺得她是個真人,不再像一個冰冷冷的機器人。


    “哦。楚司令不用為這件事特地來道歉。打人的不是你。”劉宛如聽到楚衛國的話後,立刻冷靜地回答。她從桌頭櫃上拿起眼鏡戴上,努力看清站在她麵前的男人。他眼裏的歉意讓她動容。她隻是個下人,不值得他這麽關心。


    “不管怎麽說,她現在還冠著楚夫人的名號,所以我有責任替她跟你道歉。宛如,紫珊不懂事,你別跟她一般見識。”楚衛國把劉宛如當成朋友一樣,誠摯地說道。


    聽到楚衛國的話,劉宛如第一個反應就是想笑。一個年近五十歲的女人,被人說不懂事,也夠得上極品了。“不會。我不會跟沒有涵養的人較真。隻是這裏是少爺的家,不是她們母女撒潑的地方,還請楚司令把她們母女請走。”


    劉宛如想起楚禦風對馮紫珊母女的反感,立刻提醒楚衛國。那個楚晗偽裝得太成功,所以楚衛國跟楚伯南隻覺得她可愛、可憐,卻不知道她是個比她母親還要厲害的狠角色。當年隻有八歲的楚晗就成功地激怒十八歲的禦風少爺,害禦風少爺被爺爺罰跪三天。當年的真相隻有她看到,所以自始至終,她對那個楚晗都沒有好感。不過,楚晗好與不好畢竟是楚家的家事,她一個下人不好置喙。她隻要保護好她的禦風少爺,還有……別人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都跟她沒有關係。


    “我知道。紫珊跟小晗隻是暫住兩天,等禦風結了婚,我就帶她們回廣州。”楚衛國看了一眼劉宛如留有手指印的臉,歉然地點點頭,“如果紫珊再欺負你,你盡管還回去,我不會怪你。”


    “我要是打了小晗小姐呢?你也不怪我?”劉宛如靜默地看著楚衛國,等他的答案。那對母女,並非隻有馮紫珊一個人可恨。


    “小晗?你會嗎?她還是個孩子。”楚衛國有些錯愕。


    劉宛如就知道楚衛國會是這種反應。她搖搖頭,心裏不無遺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楚司令,夜了,您早點休息。”


    “謝謝你幫我照顧禦風。”楚衛國離開前,又凝起精眸看了一眼劉宛如,那深邃的凝視差點毀掉劉宛如臉上的冷靜與疏離。她的睫毛顫抖著垂下,輕聲說道:“夫人對我有恩,我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報答夫人。”


    “單雪在天有靈,也會感激你。”楚衛國談起亡妻的名字,目光充滿寂寥。他轉身離開時,背影看起來格外蕭索,讓劉宛如不自覺露出擔憂的表情,在楚衛國要走出她的房間時,她突然喚住他:“楚司令!”


    “怎麽?”楚衛國回過頭,凝起劍眉看向劉宛如。


    “您要保重自己。”劉宛如的目光裏不自禁流露的擔憂讓楚衛國側目。他沒想到最關心他的人不是他現任的妻子,而是一個他以前並不重視的下人。其實要說下人有些過分,這麽多年,劉宛如幾乎已經成為楚家的一分子。“謝謝。”


    “真夠酸了。”馮紫珊突然出現在門外,她一邊抖著衣服,一邊嘲諷地說道,“你們倆這是上演的哪門子戲碼?十八裏想送?瞧這含情脈脈的勁,我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


    楚衛國立刻寒著臉,目光冷冽地瞪著馮紫珊:“你少給我胡說八道!人家劉管家是冰清玉潔的女人,你別信口侮辱!”


    “我說錯什麽了?哼!背著我勾引我丈夫,我還不能說兩句嗎?”馮紫珊走到一臉冷漠的劉宛如身邊,傲慢而刁鑽地冷笑,“真看不出來,表麵冰清玉潔的劉管家,竟然有當狐狸精的潛質。”


    劉宛如揮起一巴掌,狠狠地抽在馮紫珊臉上:“別以為你頂著楚夫人的光環,我就不敢打你!當狐狸精,你比我有資格!滾出去!”


    “你!你有種!”馮紫珊沒想到會被一個管家狠狠地抽了一耳光,她咬牙切齒地瞪著劉宛如,發了狠地要把這一巴掌還回去。


    楚衛國及時從後麵抱住馮紫珊的腰,強勢地抱著她下樓:“這是禦風的家,你要鬧跟我回廣州軍區鬧!”


    “那個狐狸精,她勾引你,還敢動手打我!我跟她沒完!”雖然被楚衛國用極其狼狽的姿勢抱下樓,馮紫珊依然不見軟弱,仍然傲慢地叫囂。


    楚衛國把馮紫珊丟下一樓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完全不理會她會不會摔痛。他蹲在馮紫珊麵前,用陰厲的聲音說道:“你自己做狐狸精就夠了,不要把所有人都看成同類。我跟劉管家清清白白,不是你想侮辱就能侮辱得了的。我已經忍了你二十年,如果你再不知道收斂,別怪我現在就叫人把你丟出去。到時候,丟人的你馮紫珊,不是任何人!”


    “我是你老婆!”馮紫珊強硬地說道。


    “錯!你隻是我爸娶進門的,我從來沒有承認過!找我扮成我的樣子,偽裝我的簽字,偷拿我的身份證……還要我再說下去?”楚衛國捏住馮紫珊的下巴,充滿威脅地問道。


    “不用了!”馮紫珊別開臉,心虛地閉上嘴。


    “別再去招惹劉管家。你跟我的事不要牽扯上無辜的人。”楚衛國說完,就無情地站起來,轉身上樓。


    馮紫珊生氣地抓過沙發上的墊子,用力撕扯。墊子被她撕破,裏麵的鴨絨飛到空中,散落她一身。她狼狽地拉扯著頭發,想把粘在頭發上的鴨絨弄幹淨,卻越弄越亂,不但沒弄幹淨,反而把她修理得精致的卷發弄亂,像一個披頭散發的瘋子。


    她生氣地站起來,跑到沙發前,抱起茶幾上的花瓶就要摔。這時候劉管家站在樓梯上,冷冷地提醒她:“那隻花瓶是唐朝古董,砸碎了你要賠三千萬。禦風少爺不是楚司令,可以容忍你在這裏撒野。”


    馮紫珊一聽要賠三千萬,立刻又把花瓶放回原處,可是她心裏憋了一肚子火,不發泄出來她不甘心。她摘下牆上一副看起來很醜的畫,想要砸碎,劉管家立刻雙提醒她:“小心點摔。這個更值錢。那是梵高先生的名畫。你要敢摔壞了,禦風少爺不把你撕碎喂狗,也會把你丟進看守所。別不相信少爺的本事,他隨便立個名目就能讓你一輩子走不出監獄的大門。”


    聽到劉管家冷冰冰卻充滿威脅的話,馮紫珊像隻落敗的母雞,隻能站在客廳裏咬牙切齒,卻不敢再像在廣州的家裏一樣隨便摔東西。她知道楚禦風正愁找不到修理她的理由,她隻能忍著這口氣,坐到沙發上。


    “馮女士,你身下的沙發價值百萬。明天我起床前,希望它還是完好無損的。還有,請你清理幹淨這一屋子的鴨絨。”劉管家說完,就扶著雕花的旋轉樓梯的欄杆上樓。


    這裏奢華得像一座王宮,卻不屬於馮紫珊。楚家的錢是楚禦風的,楚家的權勢她也沾不到一點光。她白做二十年楚夫人,什麽也沒得到。要錢沒錢,要勢沒勢。楚衛國寧可提拔一個平凡的小兵,也不肯提拔她。


    “憑什麽?”馮紫珊不甘心地捶著沙發。她汲汲營營,為的不隻是一個稱呼。在楚家,她這個楚夫人竟然比不上一個管家尊貴。


    “爺爺,英國的學校一點兒也不好玩。我不想去英國了,您把我弄回來好不好?”楚晗倚在楚伯南懷裏,楚楚動人地眨著眼睛。


    “你爸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你弄進去,不上太可惜。”楚伯南寵溺地揉著孫女的頭發,並沒有答應她的要求。楚晗上的是一所學費極貴的貴族學校,要進那所學校,需要經過比政審還要嚴格的審查,隻有身份極尊貴的人才能進入該校學習,有時候有錢都不行,據他所知,前兩年北京有個地產大亨的女兒想進入該校,校董連睬都不睬。


    “可是我在英國上學就不能常常飛過來看您了。爺爺,晗晗很喜歡跟您在一起。我打小沒有親爸,爸媽又天天吵架,我就沒享受過真正的家庭溫暖。爺爺這麽疼晗晗,晗晗舍不得離開您。”楚晗無助地看著楚伯南,一雙明豔的眸子盈滿哀求。


    楚伯南開懷地笑起來:“爺爺也舍不得你。如果不是禦風跟你合不來,爺爺說什麽也會把你留在身邊。廣州那邊哪有北京學校好?哎,上輩人犯下的錯誤,要讓你們這兩個小輩來承受,爺爺想想就心酸。”


    “爺爺,我一直想替媽跟哥道歉,是他不肯接受我。我親爸為什麽要死?爺爺,我要我爸。”楚晗揪緊楚伯南胸前的衣服,當成手絹抹著不斷湧出來的眼淚。


    “那個不爭氣的東西!”楚伯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人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可為什麽他楚伯南生的兩個兒子差別這麽大?衛國讓她驕傲,保國卻隻能給他丟臉。四處風流不說,還不學無術,隻知道貪圖享受。保國唯一讓他欣慰的恐怕就是留下小晗這個可人疼的孫女。


    “他再不爭氣也是您兒子,是我爸爸。”楚晗委屈地咬住嘴唇。


    “晗晗,別傷心。你有爺爺疼,衛國爸爸也把你像親女兒一樣疼愛,沒有保國在,你該得的疼愛一樣也不會少。就算你媽跟衛國爸爸離了婚,你也是爺爺的乖孫女。”楚伯南撫著楚晗的頭發,誠懇地說道。


    他的話讓楚晗心裏響起警鍾。為什麽爺爺要提媽跟爸離婚的事?難道連爺爺也不想再維護媽跟爸的婚姻了?


    不行!


    她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晗晗才更想跟爺爺住在一起。爺爺,您想想辦法,把晗晗弄回來吧。”楚晗一邊搖晃著楚伯南的胳膊,一邊央求道。


    “你就那麽喜歡跟爺爺在一起?”楚伯南笑嗬嗬地問道。禦風雖然也很孝順他,可是畢竟是男孩子,從來不會跟他撒嬌。楚晗可愛地讓他想帶在身邊。


    “我發誓沒騙爺爺。”楚晗舉趕快右手,朝楚伯南鄭重地發誓。


    “可是大學不好辦。”他退下來這麽多年,不想被人說他搞特權。


    “您可以用交換學生的方法把我交換回來。”楚晗笑著建議。她想留在北京隻是權宜之計,並非是對那個著名的貴族學校有什麽不滿。隻要她把媽的事解決好,她就能安心地回英國去念書。現在爸要跟媽結婚,她連自己在楚家的地位都保不住,哪還有心思回去上學?


    “爺爺盡力。等你在北京玩夠了,還得回去英國把學業完成。”楚伯南雖然答應楚晗,卻不忘警告她。


    “ok!”楚晗嬌俏地翹起腳尖,吻上楚伯南帶笑的臉頰,“爺爺,您對晗晗最好了。媽媽都比不讓您。”


    “誰讓你是我的乖孫女?”楚伯南拍拍楚晗,就笑著站起身,“爺爺老了,再不休息身體就要拉警報。”


    “您快去睡覺,晗晗可不想做罪人。”楚晗立刻把楚伯南推出自己的房間。


    楚伯南揉揉楚晗的長發,眼裏有滿滿的寵溺。


    曾經冷血無情的他,在麵對孫子跟孫女的時候,跟平凡人沒什麽兩樣。他隻是一個疼愛禦風跟小晗的好爺爺。


    楚晗關上門後,站在門內,抿緊嘴唇,一雙明豔的眸子不斷轉動。該怎麽辦才好?


    她坐到床頭,取了個抱枕放在懷裏,開始沉思。


    過了放久,她才離開床,偷偷打開房門走出去。楚禦風的別墅特別大,光二樓的主臥室與次臥室就不少於二十間,雖然住進這裏,可是楚晗還沒搞明白哪間是主臥室,哪間是次臥室。“媽到底睡在哪間臥室?”她才走出房門,就被一個黑影撞到。


    “噓!別出聲,是媽。”馮紫珊怕楚晗尖叫,立刻伸出手捂住她的嘴。


    “媽?快進來。”楚晗立刻把馮紫珊拉進屋裏。


    馮紫珊立刻跟楚晗進去,一對母女坐到床上,壓低聲音,討論著後麵該怎麽辦。


    “這不太可行。”馮紫珊聽到楚晗的提議後,立刻搖頭。


    “是你無能!哪有女人像你這樣,連丈夫都拐不上床的?”楚晗不悅地瞪起眼睛。媽跟楚衛國結婚二十年,竟然連一次該做的事都沒做過,這還叫夫妻嗎?“哪怕隻有一次,我也可以有理由幫你。”


    “我設計過楚衛國一次,就再也不敢了。那個人,狠起來比魔鬼還可怕。”馮紫珊嚇嚇地說道。還記得當年因為她的設計,單雪自殺後,楚衛國差點把她掐死,如果不是她說肚子裏有孩子,她的命早沒了。“這建議行不通。咱們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你真讓我無語。您還是我那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馮紫珊嗎?”楚晗不相信地看著馮紫珊。


    “好,媽聽你的。反正怎麽都是一死,不如放手一搏。”馮紫珊被女人兒激起鬥誌。她的眼裏燃燒著勢在必行的光芒。


    “這才是我媽。”楚晗滿意地抱住馮紫珊,“禦風哥結婚那天,爸的防備心不高,您正好行動。記住,就算爸沒對您怎麽著,您也要做出怎麽著的樣子。曆史不怕重演,隻要再來一次,爸就死定了。”


    馮紫珊眯了眯豔麗的眸子,陰狠地點頭。


    齊家的老宅雖然麵積不小,可是因為到處擺滿各式各樣的花草,所以一點兒也不顯得空曠,到處是綠意,連空氣中都飄著花草的清香。


    因為齊向遠不在家,秦珂一個人無聊,就拿起花灑,走到花盆前,給花澆水。


    “小珂,不能再澆水,再澆我的花都要被你淹死。”看到秦珂閑閑沒事,在給客廳裏的貼梗海棠澆水,齊老爺子立刻笑著上前阻止。


    “爸,我看花盆裏的土都幹了。”秦珂不解地回頭,看著公公。


    “這種花叫貼梗海棠,喜歡沙質幹燥的土壤,冬天不能經常澆水,否則不但長得瘦弱,還會爛根。種花很有講究,有的花要多澆水,有的則不能多澆,有的要不時往葉片上噴水,才能保持它葉片的翠綠。”齊老爺子拿過秦珂手中的花灑,經驗豐富地介紹,“而且就算要澆水也不能晚上澆,應該在早上9點以後下午4點之前澆,這樣不容易凍傷。”


    “啊?澆個水還那麽多學問?”秦珂納悶兒地看著齊紹軍。她發現自己除了帶兵訓練厲害,對別的東西都一知半解。“我還以為隻要多澆水,花就能長好。”


    “傻孩子。”聽到秦珂的話,齊紹軍不由得笑起來。他看到一向喜歡粘著秦珂的兒子不在她身邊,就笑道問道:“齊二呢?”


    “我突然想吃黃瓜,他去給我買呢。”秦珂毫不做作地笑道。


    “我孫子今天想吃黃瓜?真是稀奇。”齊紹軍半開玩笑地說道。他把花灑放到一邊,就坐到沙發上。


    “您孫子也不是天天都要吃山珍海味,偶爾也要嚐嚐平民食物。”秦珂笑著坐到齊紹軍對麵,調皮地從桌上的硬果盤裏拿起三個核桃,像演雜技一樣交錯著將三個核桃扔到空中,再輕鬆地接住。


    看秦珂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齊紹軍笑得更加開懷。這個家太久沒有女人,如今多了一個秦珂,多了許多快樂。再過八個月,他就能享受含飴弄孫的樂趣,那時候,他恐怕自己會天天樂得合不攏嘴,比齊二的笑容還燦爛。


    就在這時,齊向遠提著一袋從超市買回來的新鮮的嫩黃瓜進屋:“小珂,黃瓜買來了。我去給你洗幹淨。”


    “記得要削皮。”秦珂理所當然地指揮齊向遠。而齊向遠也把伺候秦珂當成一種樂趣,不但不生氣,反而做了個“ok”的手勢,笑著跑進廚房。


    “星星都躲到雲層裏睡覺,我也該上樓休息嘍。”見兒子回來,齊老父子立刻笑著起身,慢悠悠地上樓。


    他不是老古董,不知道年輕人喜歡獨處。他這個電燈泡自然要早點消失,把空間留給兒子兒媳婦。看齊二跟小珂那麽恩愛,他就無所求了。對於大兒子,他隻能順其自然,不能強求。那個兒子不是他能駕馭得了的。如果向臻也能找到伴侶,他就真的不會再有遺憾。


    齊向遠拿著削好皮的黃瓜走出廚房,看到隻有秦珂一個人,就笑著問道:“爸呢?”


    “睡覺去了。”秦珂一看到黃瓜,立刻覺得口水直流。她從前從來沒這麽想吃過任何東西,自從懷孕之後,完全變了樣。她抓過一根黃瓜,一邊享受地嚼著清香的黃瓜,一邊笑著倚到齊向遠的肩膀上,把他當成沙發,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在他懷裏。


    “今天跟未妶見到什麽人了?我看禦風下班的時候挺生氣。”齊向遠一邊撩著秦珂濃黑的長發,一邊不經意地問道。


    “一個長得很俊的男人,”秦珂轉過身,趴在齊向遠的胸前,調皮地笑道,“齊二,是禦風的情敵。他不會不知道有這麽個厲害人物吧?”


    “不清楚。他什麽也沒說。”齊向遠搖搖頭。他現在隻關心他老婆是不是吃的好,是不是睡得香。


    “我送未妶回家的時候,看到他那張臉,黑得跟包公一樣。”秦珂想起楚禦風那一臉嫉妒的模樣,立刻笑起來。“想不到禦風也有今天。”


    “禦風能得到未妶,可不容易,當初他失魂落魄的時候,讓我們看著心疼。還好,他終於迎來跟未妶的幸福。那個情敵應該撼動不到他與未妶的感情。”齊向遠揉著秦珂的頭發,想著當初楚禦風落寞地躺在公司的沙發裏過夜的情景,不由得感慨。


    “光說人家可憐,你還不是一樣?”秦珂掐掐齊向遠的俊臉,驕傲地笑道,“如果不是我看到你那麽可憐的表情,我早就嫁給禦風了。”


    “你不會。”齊向遠篤定地笑道。“因為你愛的人是我。”


    他不否認自己耍了點心機,不過,如果秦珂不愛他,他再怎麽耍心機,她也不會舍棄楚牡丹而選擇他。


    “你就那麽有把握?哼?”秦珂不滿地坐直身子,挑釁地瞪著齊向遠。


    “因為我愛你,我懂你。小珂,別生氣,你要是生氣肚裏的寶寶也會生氣。”齊向遠捧起秦珂充滿英氣的臉,笑著封住她的唇。


    秦珂捶著齊向遠的胸膛,不滿地抗議:“每次都這樣!”


    隻要她一有不滿,他就會堵住她,狂野而熱情地吻她,將她吻得神魂顛倒,再也想不起來要跟他吵架。


    “因為它每次都有效。”齊向遠咧開豐厚的大嘴,笑得肆意。他打橫抱起秦珂,大步朝樓上走去。


    秦珂靠在齊向遠耳邊,悄聲說了一句話,立刻引來他狂熱的凝視,而她則紅著臉躲開他的注視,翹起的唇掩飾不住她的快樂。


    一進入臥室,齊向遠就把門踢上,將秦珂抵在門板上,並讓她的腿圈住自己的腰。他一邊吻著秦珂,一邊像剝玉米一樣剝開她。當她身上那件黑色的蕾絲內衣出現在他眼前時,他眼裏立刻烈火狂燃。


    “小珂,你真美。擁有你,我就擁有一整個天堂。”齊向遠說完,就再次吻住秦珂,讓愛情的火花在這冷清的冬季燒得越來越旺……


    冷宅這些天雖然不再冷清,該回來的都會回來,氣氛卻有些詭異。


    今晚冷啟山還沒回來,冷宸也說要加班,史豔秋說出去逛街,也很晚還沒回來。這個家今晚真有些冷清,冷清得讓呂淑萍感到有些鬱悶。雖然冷啟山天天回家,卻看不到笑容,對她也很冷漠。她不明白他為什麽回家住,是跟王琪決裂了?還是突然覺得對她愧疚,所以回來安慰安慰她?


    她煩躁地按著電視遙控,不斷選台。看電視隻是她用來排遣心裏寂寞的方式,其實那裏麵上演的各色故事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這時,門外傳來汽車響,她趕緊跑出去迎接。當她看到披著貂皮大衣,拿著lv名包的史豔秋從車裏下來時,立刻冷下臉回到客廳。


    “媽,您還沒睡?爸沒回來,您是不是寂寞了?”史豔秋嘲諷地看著呂淑萍。這些天,她快要被呂淑萍害死。為了討好冷啟山,她天天辛苦得跟個女傭一樣,天不亮就起床做早餐,還要應呂淑萍要求,三餐不能重樣。她真想撲上去撕碎呂淑萍那張打扮的精致的高傲的臉。


    “我看是你不甘寂寞,背著小宸跑出去賣弄風騷了吧?”呂淑萍不悅地回瞪著史豔秋。這個女人一臉的狐媚樣,難怪會背著小宸偷人。她比王琪強不了哪兒去,都是一丘之貉。


    “是又怎麽樣?您抓到我把柄了?”史豔秋搖晃著手裏的車鑰匙,冷嘲熱諷地看著呂淑萍,“您別總盯著我,當心我一生氣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都抖露出來。”


    “無恥!”呂淑萍生氣地抬起高傲的下巴,不屑地睨著史豔秋,“我放過你沒有用,因為你是小宸的老婆。你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你要好自為知。”


    “你……哼!”史豔秋尷尬地冷哼一聲,就寒著臉上樓。呂淑萍說的沒錯,冷宸自從撞到她跟韓景東的事後,就再也沒搭理過她,甚至還提出過離婚。她能不能留在冷家,決定權不是呂淑萍,也不是冷啟山,而是對她冷冰冰的冷宸。


    史豔秋上樓後,呂淑萍的手還因為生氣而顫抖。她這一生隻錯過那一回,就是跟鄭義德發生關係。沒想到會被史豔秋發現。她是怎麽弄到她跟鄭義德那些照片的?這件事隻有鄭義德一個人知道。難道她是從姓鄭的手裏拿到的照片?如果真是那樣,史豔秋也清白不到哪裏去。鄭義德不會平白無故將照片交給史豔秋。為了小宸,也為了自己,她得好好做做調查。


    史豔秋回到樓上後,就接到鄭義德打給她的電話。她趕緊把門關緊,躲到臥室裏接聽:“親愛的,才離開這麽一會兒,你就想我了?”


    “誰讓你那麽騷?你把我的心攪得一天四十八個小時都隻想你一個人。”鄭義德誇張地說道。


    “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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