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林清玄的吩咐和保證,加上君子國也確實沒有能力擊退洪荒外海第一勢力海祖門,為了保全道統傳承,也是為了一國子民,君子國的高層們聽從了林清玄的安排,很快就開始組織君子國的國民進行疏散。


    君子國所在的島嶼不小,人口也足足有七八萬之多,可是碼頭被毀,君子國舉國上下也找不出足夠八萬人乘坐的船隻,很快垂頭喪氣的申儀等人就找到了正在文廟打坐的林清玄。


    林清玄沉吟片刻,又看了看天演鏡中多出的好幾套儒家修行秘法,微笑道:“此事不難,爾等將可為容器的銘器之寶紛紛取來,我將其祭煉為容人之寶,載人之器具便可備足了。”


    儒家修行之法是詠讀經典,而後培育胸中的浩然正氣,為了護道也有了煉器之法,隻不過是將正氣日夜灌入器皿,時間一長便能給每一個儒生造就出一件座右之銘器,也就是儒生的伴身之寶。


    夫子勝的銘器是五德寶劍,申儀的銘器則是“觚不觚”,也就是一件稱酒的禮器,其餘儒家境界中被稱為“治國”境界,地位為大儒的修士們也都有著各式各樣的銘器,其中不少都是容器。


    在林清玄看來,這些儒士的煉氣之法粗俗不堪,左右不過是把銘器當成了身體的延伸,動手時不過是灌入正氣去將銘器祭出去,運使之法和祭煉之法都十分的原始,遠不如自己所創的《太始天符地籙祭法百訣》。


    所以林清玄此時想的就是在君子國中儒生修士的銘器內加以祭煉,隻需要加上三清文即可,如此這些本就是容器的銘器就能大小如意,同時有收納之功,屆時數萬人靠著祭煉後的法器收納,頃刻間就能盡數帶走了。


    很快數十件水盂、盆、盤、鬲、方彝、鼎、簋等大儒們的銘器就被送到了林清玄的麵前。


    林清玄一一看後就開始施展“一氣三清仙訣”,陽神瞬間分出數十道神念進入銘器之內,然後同時祭煉三清符文打入銘器之內。


    由於林清玄是全力施為,隻有一個時辰就同時把數十件銘器內的三清符文祭煉明亮,隻需要依法施為就能將銘器變的大小如意,也能收納外物和生靈。


    長出一口氣,林清玄估算著時間已經過去半天,若是海祖門內有著秘法,能知道斷鼇海祖已然身死的消息,前來報仇的海祖門高手興許已經有第一批快趕到了。


    知道不能再拖,林清玄當即以神念禦使銘器飛出文廟,而後喊道:“各位鴻儒速速領取銘器,將各地國民收納其中,然後隨老道飛離此處!”


    數十位修為最高深的大儒飛起接過銘器,而後就聽到了清玄真人傳聲入耳的教授的一番心法口訣,大儒們知道這是全真教祭煉法寶的真傳奧秘,都潛心記下,而後稍加演練,見自己的銘器靈性大增,更多出好幾項神通妙用,人人心中歡喜,對於拜入全真教的未來也多了幾分期盼。


    宏德書院的山長施宇托著自己的羊頭觥飛至島南,此處方圓千裏都是自己宏德書院所管轄範圍,他之前為了能把自己轄區內的五千多名子民帶走,急的抓耳撓腮無從下手,此時飛至宏德書院之上,運氣吐聲道:“凡我宏德書院所轄學子、婦孺速速攜帶幹糧行李出門靜候!”


    由於儒生需要時常念經誦典,論法講學,所以傳聲之法乃是各自最擅長的入門神通,施宇山長的功力修為雖然不過是跟武俠凡星中的築基煉氣士相仿,可是他以胸中正氣運勁呼喊,聲音卻可傳達百裏方圓,由此可見儒家修士所練的浩然正氣在能量檔次上要勝過習武之人的內力真氣。


    不過整個洪荒外海縱然有無數的修行之法,可是如林清玄一路推演而來的以武入道的法門卻不曾有,整個洪荒外海的修士鬥法卻還都是施展法術神通和法寶法器比鬥,各自的肉身都遠不如築基仙人和人仙等厲害。


    正是因為比較過了,林清玄才知道自己走通的這條路原比洪荒外海的萬千修行之法還要高明,因此才會決定吸納其餘諸法精奧,搞明白太乙道果奧秘,然後將神仙之法向上再推演出地仙和天仙,最終創立出屬於自己的太乙道果。


    在武俠凡星中林清玄已經修成了神仙果位,成為了和整個凡星世界能量等級一檔的存在,再想往上走已經是奢望,可是來到了洪荒外海後林清玄才知道真實的不朽是太乙道果,是混元道果,是開創這方無限大世界的大羅道果。


    正是因為知道了前路,林清玄才要探索出太乙之路,才會苦心在四海飄蕩數年。


    不過林清玄如今答應夫子勝救下君子國倒是並非為了夫子勝所贈的《一燈驅夜經》,主要還是被夫子勝舍生取義的精神和君子國堅守正道的精神感動了,所以才會出手相助,隻是為了正道之間的同氣連枝,為了在邪魔橫行,眾生掙紮的洪荒外海留存一些天地正氣。


    林清玄覺得如果不是擔心自己出了太大的風頭引來血屠長老那等高手,自己看到洪荒外海這等妖神橫行,肆虐生靈的做派,早就大開殺戒了。


    雖然見惡而不懲有違自己仙道祖師,玄門正宗的道心,但是修為境界到了林清玄的程度,也早就能做到隨心所欲的程度,自然不會被什麽條條框框束縛。


    對於林清玄而言,在自己沒有看到太乙道果的奧秘前,在沒有找到給周大哥報仇的機會前,自己還是要小心翼翼的行走世間,既要介於其中還要超乎其上。


    在施宇山長大喊數十聲後,早就做好了搬遷準備的各個村鎮的儒生、婦孺、老人等都背著包袱走出家門,在各村鄉賢三老的帶領下站成隊列,等待著書院的先生前來。


    過了大約半柱香,眾人就看到天空中忽然飛來了一個方麵大耳的黑須黑發的青衣大儒,眾人都認出是自家的施宇山長,忙躬身施禮。


    施宇默念心決,掌心原本巴掌大的羊角觥突然飛起,迎風便漲,片刻後化作樓船海獸的大小,而後羊首獸頭突然張口吐出一道旋風,將數千名儒生、婦孺、老人盡數卷入巨大的羊角觥的腹內。


    施宇運勁衝著羊角觥內大喊道:“諸位莫慌,我的座右之銘得清玄師伯祭煉,已然成了自成洞天的法寶,請諸位安心在內歇息,待我們到了一怒島再放列位出來,咱們再建家園!”


    在宏德書院發生的事情同時在君子國的各處都上演著,過了一個時辰後眾書院山長就將書院所轄的民眾並學生弟子全部收入寶物之內,而後托著銘器來向林清玄複命。


    林清玄一一聽了眾大儒的匯報後,淡淡一笑,看了眼施宇,笑道:“在你的宏德書院正南五十九裏處,還有一戶人家未曾收入,還有清和書院的三裏山東坳內有兩戶人家……”


    聽了清玄真人的話,幾位山長就忙轉身施展秘法飛回去。


    又過了半個時辰總算是把君子國的國民全部收入了法寶銘器之內,林清玄的神念又掃了一遍,見確無遺漏後,才下令道:“帶上文廟,走吧。”


    四個修為高深的鴻儒飛到文廟的四根棟梁之前,同時口噴浩然正氣,而後正氣清光托起棟梁,隻見整個文成大殿之上的瓦礫震顫數下,整個文廟就赫然飛起。


    林清玄和數十名君子國的大儒就同時飛起,環衛著文廟朝著北海而去。


    等到數個時辰後天色徹底黑下來,在大海上卷起百丈高的大浪,大浪不斷的吞噬著海麵上滿載而歸,返航的漁船,也不斷吞噬著各種商船,任憑商船的護衛如何射出弓箭,扔出法術,撞在能吞噬一切的海浪之上卻連個水花也激不起,而後整個商船都化作碎片被海浪吞噬了。


    百丈大浪瞬息百裏,很快就到了君子島前,然後大浪轟隆隆的衝入了島嶼,將島上的一切房屋建築全部拍碎洗刷一空。


    等到大浪過後,整個君子島上再無一棟完整的建築,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和橫倒在地的大樹,還有就是淹死的各種野獸家禽。


    大小不等的海獸在島嶼之上四處吃著淹死的牲畜禽獸,在原文廟的舊址上,兩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滿臉的刺青,身穿長裙,手拿兩條章魚觸手所製的長鞭,皺著眉頭左右轉了一圈,年長一些的男子瞪眼道:“怎麽回事?一個人也沒有?都逃走了?君子國不是隻有夫子勝一個賢人嗎?他死了以後就憑他的那些徒子徒孫怎麽有本事一日內就把一國之人帶走?”


    另一個年輕瘦小一些的男子兩眼靠著鼻梁,皺眉道:“儒家修行之法雖然能飛行,但是不善禦物,他們君子國有多少修士?恐怕夫子勝活著也不能把舉國之人都帶走吧?難不成是有旁的勢力插手了?”


    年長的男子冷哼道:“五十弟,門主大哥死了,二哥做了門主,以後就是大哥了,咱們倆一個三十二,一個五十,位置想要再近一些總要立功才是,新門主大哥派咱們前來報仇,說是要咱們滅了君子國,可是咱們一個人都沒見過回去怎麽複命?”


    五十弟小眼睛眨了眨,笑道:“三十二哥不要急,我把孩兒們都放去四海打探消息,君子國數萬人離開豈能沒點動靜?隻要是知道了他們的動向,咱們追上去截殺了不就好了嗎?”


    海祖門是鯨吞老人數千年前所創的一方勢力,說是門派,實際上主事的人全是他的子孫後代。


    雖然鯨吞老人早已飛升無量虛空,但是卻還掛念著海祖門的子孫後代,每過九十年都會賜下一百枚增加壽元的龍元和麒麟血,賞給海祖門前一百名的子孫。


    所以來的龜三十二和魷五十雖然不是海祖門內最厲害的前幾位,但是也都是活了兩千年的大高手,二人合力就算是遇到夫子勝也未必會落敗,自然有著剿滅君子國的實力。


    龜三十二聽了魷五十的話,點點頭,稱讚道:“五十弟的腦子就是好用。就按你說的辦!”


    魷五十答應一聲就去吩咐跟來的子孫徒兒去了,很快上萬個海祖門弟子帶著各自的海獸分赴四海尋覓君子國的消息。


    不過林清玄一行都是飛在高空雲端,出門時又是已然入夜,短時間內倒是並不至於被海祖門的發現動向。


    在海祖門眾妖邪散入洪荒外海卷起波瀾的時候,林清玄一行已經飛回到北海之上。


    感覺進入了最偏僻的北海,林清玄知道短時間內不必擔心海祖門了,於是一邊飛行一邊分出一縷神念沉入十二元辰令。


    陷在令牌之內的淫僧戒不得色正在嚐試著掙脫束縛,逃去外界,突然感覺周身束縛又緊了三成,靈體頓時沒了力氣。


    林清玄的分神顯露出來,以一氣三清訣施展搜魂奪魄之法,先是一掌將戒不得色魂體打的煙消雲散,而後將萬千念頭收入神念,不過片刻就將戒不得色的記憶和來曆了解透徹了。


    神念回到陽神之軀後,林清玄就連連冷笑,低聲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戒不得色正是早就知道了我是玄門正宗道統的高道,此事必定是阿一奴有意泄露,這個狗頭想要利用我攪渾洪荒外海?嘿,我想給你來個引火燒身吧!”


    原來戒不得色是洪荒外海一個邪門佛修殺生宗的得意弟子,雖然這個殺生宗從未出過太乙星主,但是因為修煉的秘法威力巨大,在洪荒外海也有些名頭。


    戒不得色早年曾在為惡時被夫子勝撞見吃了大虧,一直憋著想要報仇,最近得知海祖門要一統洪荒外海的正祀,知道君子國不願奉鯨吞老人為正神,更不願祭祀海祖門的所謂“百祖神靈”,於是就加入了海祖門,做了對付君子國的急先鋒,也捉拿了被夫子勝悄悄送出國的夫子獨女。


    林清玄從戒不得色的記憶中知道了殺生宗惡事做盡,也知道了海祖門是為了讓門中鯨吞老人的前一百個孩子都能進入太乙星界飛升成仙,準備掃平洪荒外海的所有勢力,讓大小國家島嶼都祭祀鯨吞老人和他的一百個兒子。


    如此鯨吞老人的“風雲星界”就能降下星光,然後接引有千萬以上信眾祭祀的兒子們進入無量虛空,而後各自開辟星界成為永生的神靈,雖然最終的道果隻是成為風雲星界的衛星,也隻能算成就了太乙偽道果,但是永生也確實能保證,而且鯨吞老人的實力也能大增,可以有更多的底蘊去和其他的星主爭奪資源了。


    得知了一切的真相後,林清玄忍不住暗自感慨道:貧瘠之地,諸般算計,何其可悲……雖說都是求一個超脫……可是你血屠長老求超脫便要害了周伯通嗎?


    你海祖門求超脫便要害了君子國嗎?


    你阿一奴求超脫便要害了一島之民,算計我全真教主林清玄嗎?


    憑什麽?


    洪荒外海是貧瘠荒蕪,可是再貧瘠也不是互相廝殺欺辱就該應當應分之故,這個無限大的天地容不得一絲正氣存在,算什麽仙流世界?


    你戒不得色、海祖門以為祖祖輩輩都是這麽欺人及受人欺,辱人及受人辱過來的,那就都心安理得的以妄為常,殺生為樂,可是貧道想問問爾等,這般對嗎?


    天地陰陽,各有所行,一方陰溝之內也有生靈無數,但是憑什麽洪荒外海就要做大彌神州的陰溝?


    自己既然來了,還是要帶著這方天地進入光明,這是教祖真君的職責,也是道人家慈悲度世的心腸……


    回過神來看了眼波光粼粼的洪荒外海,林清玄似乎想通了某件事,清嘯一聲,道:“若是非得相互算計方可成就太乙道果,老祖我看不上,我清玄帝君便要在洪荒外海走出一條玄門正宗,直至太乙道果,教化萬眾的通明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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