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和周伯通、李莫愁都察覺到了大相國寺內全真教的兩大真人在第一輪的辯經顯然是就要敗給八思巴了。


    等到丘陽齊和玉雲真人這兩位武聖辯經敗了,下一局上場的便是全真掌教烏虛法了,可以說烏虛法若是上場就不容再敗。


    “這幫禿驢是有備而來,虛法獨木難支,未必能取勝……”


    周伯通哈哈一笑,道:“林兄弟和弟妹你們去大相國寺湊熱鬧吧,我要是去了怕是忍不住出手,到時候傳出去讓人小瞧咱們全真教。


    說咱們偌大的仙家前輩出手打壓佛門小兒,你們聰明些,手段也多,定有萬全之法去幫襯虛法,我再跟這幫青牛宮的孩子耍子耍子。”


    林清玄也有心親眼看看佛門和朝廷合作起來,苦心準備多年的辯經大會,於是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和莫愁先去看看,待辯經結束再來尋你。”


    林清玄和李莫愁一揮衣袖就消失不見了。


    周伯通嘿嘿一笑重新回到棺材裏,然後輕哼一聲,神念一震,殿內五十名高道就緩緩有了知覺,流水真人第一個回過神來。


    流水真人坐起身回憶方才自己毫無征兆的就昏睡過去,眼前似乎出現了一抹杏黃色,似乎是人也似乎是什麽光影霧氣,也不知是中了毒還是中了什麽仙術魔法。


    流水真人自從入道修行還不曾著過道,吃過虧,他臉色不斷變換,閉目凝思許久,察覺體內並無餘毒,便猜測自己等人方才沉睡昏迷多半是有仙人出手。


    畢竟自己乃是神而明之,登峰造極的大宗師修為,除非是仙人用了仙法,不然任誰也不能將自己平白的變昏睡過去。


    世上仙人傳說無數,但是真實的是從清玄帝君伊始,後來又多了兩位尹真君和劍仙楊明。


    可是清玄帝君早已飛升近八十年,三仙中也有二位坐化,劍仙楊明據說也已飛升,世上可以說已經沒有神仙了。


    莫非是劍仙下凡來了?又或者是其他的隱士神仙出手,就如同自己棺木中的那位仙人一樣不曾露過麵的存在?


    再不然就是幾位武聖有練成煉氣化神仙法,成為仙人的……他是來搶奪仙人遺蛻的嗎?


    想到此處流水真人大驚失色,急忙推開棺蓋去看。


    見棺木內仍舊是躺著一個麵色紅潤的仙人遺蛻他才鬆了口氣,隨機又是臉色一變,自忖道:既然仙人遺蛻沒丟,那出手將眾人迷昏的那位仙人又是何目的?


    難不成是明教請來的什麽絕世高人?或者是陽頂天五年前並未死,而是突破武聖,成為仙人了?


    既然被仙人盯住了,看來此處已經無法待著了,要回臨安青牛宮才是最安全的,我隻需要數年光陰從仙人遺蛻上摸索出成仙之奧秘便可無敵於天下了……


    流水真人正要下令準備離開,忽然殿外喊殺聲響起,接著就聽到一個蒼勁的嗓音傳來:“今日我明教前來奪寶,敢有阻攔者扼殺無論!”


    “是謝遜!”


    流水真人眉頭一皺,看著殿內歪七扭八的弟子,徹底蘇醒的不過二十來人,大天罡北鬥陣已經告破,明教的金毛獅王、青翼蝠王都是大宗師的高人,自己以一敵二絕非對手。


    不等流水真人說話,有一個稍微尖細的嗓音傳來:“天下之寶,有德者居之,流水真人,你等不遵全真教主之令,甘心做朝廷走狗,何德何能據守霸占仙人遺蛻,還不快跪地求饒?


    你等若是認輸,我便做主饒了你,快快逃命去吧。”


    流水真人一咬牙,拔出腰間寶劍沉聲道:“醒來之人速速結陣拱衛仙人遺蛻,承德子、承惠子、承屈子……”


    迅速點了六個武功最高的弟子名字,流水真人一揮劍,長劍之上霎時間蒙上了一層劍芒,皺眉道:“隨我結陣出殿攔下明教魔頭!”


    “是!”


    六道齊聲應諾,七人向前幾步就結成天罡北鬥陣,七把長劍閃爍出徹骨寒氣朝前一劃,十餘名明教弟子剛剛靠近殿門三丈便被劍氣臨麵,來不及反應便身首異處,慘死當場了。


    “好賊道!”


    一個身材魁偉異常,滿頭黃發的壯漢眼睛碧油油的發光,手中拿著一根一丈六七尺長的兩頭狼牙棒,大叫一聲就閃過來將手中狼牙棒朝著七把長劍砸落下來。


    流水真人等結成劍陣後長劍一撥就將狼牙棒打的一蕩,那個金發漢子稱讚一聲,大叫道:“韋四弟,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一道青煙以驚人的速度飄忽射入大殿,流水真人大驚失色,也顧不得劍陣,抽身閃入大殿,正看到一個青衫怪客去推棺木,忙大喝一聲甩出袖中的一把飛針,同時大喊道:“所有青牛宮弟子,結成劍陣施展七星聚會神功!”


    說著話流水真人已經和青衫怪客鬥了三十多招,青牛宮內和大殿之內的道人也都結成劍陣運轉七星聚會心法,和明教惡徒大戰起來。


    ……


    在汴梁東北的青牛宮內明教兩法王帶著弟子教眾和青牛宮高道血戰之時,林清玄和李莫愁早就站在了大相國寺的大雄寶殿之上,坐在房梁之上靜靜的看著大殿正中正在不斷逼問丘陽齊和玉雲道人的那個身穿大紅僧袍的密宗高僧八思巴。


    大雄寶殿十分寬敞高大,在上首的佛像腳下是坐在蒲團之上的大宋太子和三位皇子,以及大元宰相脫脫和十二王子阿拉吉八等朝廷貴人,在左右兩側的蒲團上坐著須發蒼白的高道和白須飄蕩的僧人。


    右手是四個蒲團,有三個蒲團端坐著三個黃臉、白臉和黑臉的老僧,空著的蒲團顯然是站立在場中正侃侃而談的八思巴之位,在三個老僧身後則是四個五十來歲樣貌氣質不一而同的僧人,為首的矮小僧人氣質如淵海,一望便知武功修為不在蒲團端坐的三老僧之下。


    在少林和密宗僧人對麵擺放的是三個蒲團,居中端坐著全真教主烏虛法,烏虛法兩側的蒲團前站立著丘陽齊、玉雲道人。


    三位全真教舉足輕重的真人身後站著方升和楊卓犖以及幾個三四十歲的道人。


    不過林清玄和李莫愁無聲無息的進來後卻都是看向了站在烏虛法背後的那個十幾歲,看著癡癡呆呆的少年道人。


    林清玄和李莫愁都看出了這個少年道人神念壯大遠勝旁人,如此年紀武功修為已經在大宗師一檔,非天授不能解釋,十有八九便是尹誌平的投胎轉世了。


    以神念看了片刻,林清玄和李莫愁都看出了這個少年的神念雖然壯大,但是卻有些遲鈍,顯然是尹誌平前世記憶覺醒的不多。


    林清玄皺眉思索片刻,道:“誌平之前的神念不夠堅韌,加上此時轉世重修不過十餘年,估計待他築就仙基,開始修煉凝聚神念時便能覺醒前知了。”


    李莫愁輕輕一歎,道:“便是他修成築基仙法後,也隻能恢複五六成的前知,到時候還是誌平嗎?”


    林清玄也輕輕一歎,道:“如今的你我與百年前還算一樣的人嗎?道法無常,自然多變,誰又不是變數?”


    李莫愁微笑點頭,然後繼續低頭看向已經默不作聲的全真教諸道,冷哼道:“這個密宗的聖僧八思巴還真是厲害,在武學修為上是佛門第一,便是佛法修為也非同小可,不僅築就了仙基,甚至開始凝聚神念,就算是我去跟他論經也不是對手,不過我若上場恐怕早就壓不住火拿大耳刮抽他了。”


    林清玄冷哼一聲,淡淡說道:“你看佛門中最厲害的八思巴和三渡、空見等和尚來者不善,跟朝廷也都計劃好了要借著辯經為契機打壓全真,若是沒有宋元朝廷的支持,就這幾個剛剛築就仙基,買沒能摸清楚修行神念之法的和尚,怎麽敢招惹咱們全真教?”


    李莫愁和林清玄交流都是用的傳聲秘法,是以也不怕驚動殿內眾高人。


    聽了林郎的話,李莫愁微微皺眉,問道:“我看少林寺靠著當年你在華山傳給覺遠的太素仙功和九陽神功竟然也把築基仙功摸索出來了,不愧是佛門第一地。


    現在少林寺就有四個築就仙基的高手,加上已經凝聚神念的八思巴,全真教隻有虛法一個凝聚神念的修仙之士,他和八思巴修為差不多,丘陽齊和玉雲道人築基未成,誌平的轉世雖然不錯,但要此次出頭畢竟修為還不足……


    他們辯經辯不過,等下虛法下場恐怕也未必能勝,林郎你說怎麽辦?”


    李莫愁和林清玄都看出來少林寺和密宗聯手想全真教發難那是背後有元宋兩國皇帝和朝廷的支持,現在八思巴境界修為最高,隻差一步便可與尹誌平和尹克西生前修為一致,算是堪堪踏足仙流的第一高手。


    論境界修為,烏虛法也不過和八思巴並駕齊驅,三渡和空見四老僧也都築就仙基,開始摸索凝聚神念之法,可見這位密宗千年不出的絕世高人和少林寺四位聖僧正是佛門如今的底氣。


    若是二尹真人和劍仙楊明有一位在,佛門是萬不敢挑釁,即使有朝廷背書。


    不過如今二尹真人離世多年,劍仙楊明也飛升而去,全真教後繼無人,佛門卻有大興之勢,正該是發難之時。


    所以這次所謂的辯經大會就是元宋朝廷和佛門聯手給全真教下的套,要扳倒全真教這個天下第一大派。


    烏虛法閉關數十年,並不知道佛門出了八思巴這位堪堪踏足仙流的聖僧,所以麵對佛門五位武聖以上的神僧,以全真教烏虛法、丘陽齊、玉雲真人三人之力,動嘴皮子的辯經辯不贏,最後必然要動手,可是動手以後恐怕輸得更慘了。


    李莫愁和林清玄雖說修為高深,摸索修仙之路,但是終究沒有飛升成仙,自然不能真的不管全真教,任由徒子徒孫被人欺辱。


    可是辯經大會上早就飛升數十年的清玄帝君和赤煉元君忽然下凡,插手兒孫辯經之事,以仙法折服佛門弟子,這個事情傳出去全真教更不光彩,甚至清玄帝君的神威也要大打折扣。


    李莫愁有些兩難,就看向林清玄。


    林清玄謀定而後動,在數日前就做下了準備,微微一笑,道:“這等小事咱們顯聖出手肯定不成,我陰神壯大數倍,隻要不是烈陽強光之下,白晝離體也可無虞,等下萬一虛法等人不敵,我施法假托方升出手便是。”


    李莫愁鼓掌笑道:“這個法子好,師哥想的周全。”


    林清玄和李莫愁說話之時,密宗活佛聖僧八思巴已經接連拋出了十幾個疑問,每一個都是丘陽齊和玉雲道人難以巧妙應答的難題。


    坐在蒲團之上的兩位全真教武聖真人臉色變幻數次,最終還是長歎一聲,拱手道:“貧道才疏學淺,我全真道學精研不深,難以為八思巴法王解惑,我等認輸。”


    艱難的認了輸,丘陽齊和玉雲真人就跪在烏虛法身前不住叩首,臉色煞白,滿頭大汗,低聲道:“弟子辱沒了師門,懇請教主責罰。”


    烏虛法臉色凝重,輕輕扶起兩人,長歎道:“八思巴法王,渡厄神僧,你們好深的心機。”


    事到如今,烏虛法也看出了端倪,知道自己等人是鑽進了佛門給做好的套裏,他心中暗自後悔自己托大,沒有請華山派的風道友、龍門派的司道友、以及終南派的張道友,心想這三位能來兩位,與自己合力也足以鎮壓眼前的這五個所謂的神僧了。


    雖然暗自後悔,但是烏虛法也知道這次辯經大會木已成舟,臨時請誰都來不及,若是自己親自上場也敗了,那就隻能寄希望於沈通元以後踏足仙流,再重新邀請佛門召開辯經大會扳回一局了。


    林清玄和李莫愁靜靜的端坐在房梁上觀看,就好像沒有這兩人一樣,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烏虛法歎息以後就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身後的沈通元,又別有深意的瞄了眼宋元兩朝的皇子。


    幾位太子、皇子被烏虛法掃了一眼就感覺通體冰涼,好似什麽秘密都沒有了,心中也微微膽顫。


    八思巴躬身施禮,恭恭敬敬的說道:“法不辯不明,既然丘真人和玉雲真人認輸了,還請烏真人指點迷津。”


    烏虛法哈哈一笑,起身向前走了兩步,他年紀雖已有一百二十歲高齡,乃是武林中輩分年齡第一的前輩高人,但是武功不過是武聖層次,雖然二十多年閉關未曾露麵,想來一定是修為大進,但是八思巴卻並不認為老教主更比自己厲害多少。


    在辯經大會之前八思巴和三渡、空見等都已經商議好了,打機鋒辯經,全真教定然不是對手,若是烏教主含怒要鬥法,三渡也準備了金剛伏魔圈。


    三渡的金剛伏魔圈神通非凡,隻要不是遇到真仙當可立於不敗之地了,便是再有不及,八思巴和空見出手也能取勝,所以終身壽雖然也有些敬畏烏虛法老前輩,但是一想起駁倒或者鬥倒烏虛法後,自己等人便可成為佛門大祖師,八思巴和三渡心裏都熱切了幾分。


    八思巴躬身相請,三渡擔心相距遠了,萬一烏虛法突然發難,自己來不及救援,八思巴這位大高手先折了恐怕就難以取勝了,於是渡厄、渡劫、渡難三僧也起身走到八思巴身側,合十躬身。


    渡厄眇了一目,長得焦黃消瘦,聲音澀然道:“烏真人老前輩成名時小僧還未誕生,您是清玄帝君的徒孫,跟隨帝君和明和真君多年,道法修為和武功都是世間第一等,還請烏真人您為我等開解道法,指點迷津。”


    渡劫、渡難和空見、空聞、空智、空性等同時躬身附和道:“請烏教主為我等開解迷津!”


    少林寺和大輪寺高僧大德向烏虛法恭敬行禮,客客氣氣的請他指點。但是本質上卻是逼迫烏虛法把丘陽齊和玉雲真人答不上的問題解答了。


    世上有很多問題是沒有答案的,或者說沒有正確答案的,如果執迷於問題終究是任你如何聰明都難以跳出迷茫。


    烏虛法百年修為,又是自幼跟隨真仙修行的清玄帝君親徒孫,他的修為本事在全真教內如今無人可比,佛門高僧研究多年的難題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漏洞,任憑幾個老僧施禮相請,烏虛法就是默不作聲。


    大元首相脫脫看出了烏虛法不願接招,大宋的太子和皇子也都看出了端倪。


    幾位皇子麵麵相覷,太子爺趙鎏衝著脫脫眨眨眼。


    脫脫看了看阿拉吉八王子,見他也皺了皺眉,這才就起身拱手道:“國師教主,咱們全真教那是真正的仙宗,清玄帝君老人家證實了咱們全真教的道法真實不虛,您是帝君的親徒孫,自然是得了真傳的,不必給幾位大師留麵子,直接駁斥他們便是!”


    脫脫這話說得看似是與全真教一心,對幾個僧人駁倒丘陽齊和玉雲真人憤慨,但是烏虛法心境通達,無所不明,知道脫脫此言實際上也是為了讓自己接了那些詭辯問題,是幫著少林寺和大輪寺對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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