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偎依而睡,一夜竟是好夢。


    晨起的時候,朱顏和元寶都進來,我與木易淩日卻是慌忙彼此分開,至於為什麽怕別人看到兩人的親近,卻是很難以琢磨了。


    木易淩日這才想起,並沒有問我鳳之翔對顏慶王一事的態度,問道,“鳳之翔答應了嘛?”


    我看著他,略有調笑,“這麽久才想起問,太子殿下可夠關心的呀。”


    木易淩日有些惱怒,但是看我輕鬆的樣子,也知道鳳之翔答應了下來,不過嘴裏卻依舊不肯饒我,“不愧是父女,果然然父女情深,你一說他便應了,鳳之翔這個老賊對自己女兒倒是疼愛的很。”


    我默默忍著他的嘲笑,是的,鳳之翔與女兒是父女情深,肯為女兒答應任何事,隻不過那個女兒卻不是我,是語聆,木易淩日並不知情罷了。


    朱顏過來奉茶,一麵說著,“那個星禦醫可真是細心,對鳳言鳳語兩兄弟好得緊,兩兄弟的命都是保住了。”


    木易淩日與我都是未動聲色,或許潛意識裏是相信星蘊魂的醫術的,別人救治不了,並不意味著他不行。


    我的房間小了些,鳳之翔與沈蕊潔欲給太子請安,木易淩日給推免了。


    鳳五在門外請太子與太子妃去前廳,木易淩日嘴裏暗恨得叫著,“這隻老閹狗。”鳳五佝僂著身子,在前麵引著路,他老態龍鍾,似乎指不定那日便會被一席卷了扔在荒野裏的淒涼下場,他的身上隻找到受虐的感覺。卻是絲毫的享樂未有。因為昨夜下了雪,庭院裏有下人未及打掃之處,我看鳳五踩過之處。雪上竟無腳印,可見鳳五武功竟是驚人。看向木易淩日。他也是滿臉驚異,並更加有了恨意。


    前廳裏,鳳之翔與沈蕊潔早已恭候,董靜若還有語聆也跟在他們身後。看見我們進來,齊齊跪拜。那一刻我竟然感覺到一絲快感,那種看著曾經**自己於股掌之上地人跪在自己麵前的快感。我嘴角陰陰的笑意,竟是有了前所未有地滿足,直到元寶在我身後扯扯我的衣服,我才回過神來。


    我和木易淩日都是在宮裏見過董靜若地,那時的她凶狠怨毒,砍虐宮裏的花,恨不得把這皇後毀了一般,現在卻又是一副溫婉柔弱的樣子。絲毫看不出曾經的暴虐。她忙前忙後給我們奉茶,輪到她給我奉茶之時,卻見她不著聲色得在杯底塞給我一張小紙條。眼睛裏都是得意與陰險,轉眼間卻消失得無影無蹤。麵對眾人地時候還是那麽柔弱。柔弱到風一吹便倒了一般。


    我看見木易淩日看著董靜若時,譏笑的表情。忙輕輕咳了一聲。


    沈蕊潔卻關切得問道,“盞兒,身子好些了嘛?娘與你父親聽說前些日子病了,急得幾日都不得安,好歹宮裏有消息說你已愈,才放下心來。現在看你,氣色果然也還好。”


    “謝謝父親與娘親惦念,盞兒在宮裏一切安好,倒是父親與娘親要保重身體才是,盞兒不能在你們跟前伺候,隻有麻煩語聆妹妹承歡膝下了。”我溫柔得說著,似是一般的孝順女兒無異。


    看沈蕊潔還未答話我又接著說,“娘親,語聆妹妹你平常對她極好,待她與親生女兒無異,這可是語聆妹妹的福氣。”


    沈蕊潔臉上**了一下,訕訕得笑了,但見語聆卻是一臉的不以為意,看來語聆果然是不知情的。


    氣氛一時有些冷,木易淩日隻顧自己拿著杯蓋**著,不抬起頭看著眾人。鳳之翔清清嗓子說道,“太子殿下,皇上現在龍體微恙,朝裏大事都依仗著太子,臣看太子公務繁忙,不如身邊多加一個人手,此人才華橫溢,必將成為你的得力幫手。”


    我猜就是鳳之翔又在推薦慕清寒,正要等著看木易淩日如何推辭,卻聽見他說,“那也好,本王最近確實力不從心,少了很多時間陪太子妃,讓他進宮也好,畢竟他跟盞兒曾經也是舊相識。”此話一出,氣氛又是跌入冰窖般冷。.手機站


    木易淩日未等有人圓場,便拖起我的手,溫柔得說道,“盞兒,本王想去你們鳳府轉轉,要不,你帶我去瞧瞧?”


    不容我推辭,便拉著我出門了,臨出門還說道,“別的人就不需要跟來了。”


    後麵地人忙應下來,我卻聽見他們鬆口氣的聲音。


    其實我對這個園子也是不熟悉的,隻是依稀記得去過兩次地人煙稀少的後花園。便帶著木易淩日慢慢走了過去。


    在這冬日,那些奇異地花竟然也未敗,開得豔麗之極。木易淩日並未去碰觸花,或許也是知道有毒?隻聽他說道,“這話肯定是靜妃那老妖精種地吧?隻有她才有本事種出這麽多毒花來。”


    “你剛才為什麽……”我問道。


    “你是說我為什麽會答應鳳之翔,讓慕清寒進宮?鳳之翔那個老賊,自以為聰明罷了,其實漁翁得利的人隻會是我。這個老賊最終不知道會怎麽死。”木易淩厲狠狠得說著,那眼裏地恨意掩飾不住。


    “你說話越來越刻薄了。”


    “刻薄?你說我刻薄?你如果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事,你就不會說我刻薄。”木易淩日狂笑著,那卻隻是苦笑。


    我確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難道說其中真的有事情傷害到木易淩日,而且其中還牽扯了鳳之翔、鳳五還有那怨毒的董靜若?


    事情已經辦妥了,鳳之翔已經答應了,其實我與木易淩日應該回宮的,但是我看木易淩日卻沒有急著離開鳳府的意思,便也沒提回宮的事。


    又一起去看了鳳言鳳語。兩兄弟傷勢還是很重,但是總算是保住命了。那兩雙眼睛裏還是留有驚恐不安,不敢多說話。清秀的麵龐上地傷痕仍在,讓人看了不忍。


    木易淩日在這屋子踱了踱步。說道,“你們兩人安心養傷,等傷勢好些,便隨本王進宮,做了侍衛吧。”


    兩人一時驚住。在一旁的星蘊魂的催促下,才硬要爬起來跟木易淩日跪下,木易淩日按住兩人,叫兩人免禮,急忙拉著我出門了,我感覺後麵星蘊魂地眼光膠在我身上,有些炙熱有些傷痛。


    回到我的房間,朱顏和元寶給奉了茶,端來幾樣小點心。便掩著嘴笑著關上門離開了。或許是元寶拉著朱顏去鳳府裏轉轉去了,兩個小丫頭現在感情好得很。


    木易淩日拿著一片酥心茉莉糖卷,遞給我。“這是你最愛吃地點心,多吃些。”


    我接過來並不言語。放在嘴裏細細的嚼著。這茉莉花的味道可真是清香。卻見木易淩日的眉頭緊蹙,饒有興味得看著我。“為什麽你與以前這麽不一樣?”


    我有一絲慌亂,吞下這茉莉卷時竟有些嗆著,馬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咳了好一陣。


    “你原來從來不吃茉莉卷,你不喜歡這個味道,說是這個味道太清雅了,不夠濃鬱。可是這次你竟是想都不想就吃下去了,為什麽呢?”木易淩日看著我,眼底裏的探尋不言而喻。


    “恩,以前我是不喜歡吃,現在或許是家裏換了廚子,做得味道不一樣了吧。”心裏卻暗暗在想,這個木易淩日怎麽會知道自己從來不吃茉莉卷地,果然就看見他眼底的嘲弄,我上當了,他不過是拿話來試探我罷了,但是我卻仍然不留心上當,我怎麽知道這茉莉卷以前的自己到底愛吃不愛吃?


    “鳳盞盞,本王感覺你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木易淩日眼神犀利得說著,仿佛要把我看穿。


    我笑了,笑得魅惑不已,可是內心卻是忐忑,“太子真是說笑了,我就是我,怎麽可能會變?”


    木易淩日看著我的笑卻不似動心的樣子,淡淡得說著,“你變了,原來的你哪有今日這般無情無欲?”


    我有些愕然。


    “原來的你,隻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珍奇賞玩搬回鳳府,恨不得掌控天下權欲,如果本王說你父親一句不是,你早就對著本王不依不饒了,可是如今,本王怎麽羞辱鳳之翔,你都竟然不為所動,這難道差別不是很明顯嘛?”木易淩日雖然嘴裏問話般語氣,卻並沒有看我,而是把眼睛看向了我梳妝台的檀木小盒子。


    我慌亂得把那檀木小盒子拿在手裏,硬著頭皮說道,“這個小盒子,我記得,是你送給我地。”


    木易淩日奇怪得看著我,眼睛裏的那抹戲弄讓我勃然大怒,我又上了他的當。昨夜他裝睡說夢話告訴我那小盒子是他送我地,其實根本不是,眼下我又拿了他昨夜的話說出來,不是被他戲弄了嘛?


    我把那檀木小盒子摔在地上,用力奮踩了幾腳才作罷。心裏卻很地要死,這個木易淩日把自己耍得團團轉,總要讓他嚐點眼色瞧瞧才好。


    木易淩日狂笑起來,笑得那般張狂又肆無忌憚,對我地怒視一點也不以為意。


    朱顏看四下無人,低聲對我說道,“太子妃,朱顏有句話,不知該講不該講,可是朱顏憋在心裏不吐不快。”


    “朱顏,你盡管說就可以,在我麵前沒什麽好顧忌的。”我看著自己手上戴地一個碧綠鐲子出神,這綠可真通翠。


    “太子妃,朱顏怎麽發現您這府上怎麽乖乖的?看太子妃與鳳相鳳夫人並無親近之感,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您不是這鳳府的嫡親女兒呢?”朱顏說完,又感覺自己說錯了話,看著我臉上並無異色才鬆了口氣。


    “瞎說什麽,朱顏,我與父親娘親感覺都矜持些,特別是已經出嫁,又是太子妃。礙於身份總是有顧慮些,不比從前可以哭鬧撒嬌了。”


    “太子妃說的也對,哎。朱顏真是多嘴,這也就是太子妃您不責怪我。如果是別的主子聽奴婢們說這話,還不要撕爛她的嘴。”朱顏笑道。


    “朱顏,你再不去給我端杯茶來,我可真要撕爛你的嘴了。”我故意恐嚇她。


    “要撕爛誰地嘴呀?哪能勞小姐您親手去做?元寶可以給您代勞。”元寶端著茶推門進來,放下便去扯朱顏。兩個人鬧在一起,一時屋子裏笑聲不斷。


    可是不巧,砰的一聲,木易淩日踢門進來,滿麵鐵青,眼睛裏竟是血紅血紅的,朱顏和元寶一時噤了聲,忙把門帶上退了出去。


    木易淩日失去控製一般撲過來,雙手鉗著我地肩膀用力搖晃著我。那力度我經受不起,隻覺得要被搖散架,胃裏七葷八素的鬧騰。也不見他停下來,艱難得從嘴裏吐出幾個字。“你又發什麽瘋?”


    “你還有臉問本王?你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說。你說……”木易淩日已經失去理智,我竟是掙脫不開。狠狠咬在他地手上,知道齒痕深深他也不曾把手鬆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放開我。”我終於大力咬了下去,感到一絲血腥,他吃痛鬆開口,卻沒有看向自己的傷口。


    他慢慢得走了幾步,頹廢得坐在桌幾上,低低得說道,“顏慶王死了,他死了。”


    我大驚,怎麽可能,昨夜鳳之翔還答應我不會再追究顏慶王之事。怎麽可能一夜之間事情就有了變化?


    木易淩日失魂落魄得說著,“顏慶王昨夜是被人淩遲處死,千刀萬剮,而且還是百名文武大臣聯名作保,父皇竟是拿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可以懲罰一個大臣二個大臣,難道能懲罰所有的大臣嘛?”


    這個鳳之翔果然有通天的本事,他一夜隻見竟是讓仙淩國文武百官所有的官員都在奏折上簽名,光是這份手段,我都冷汗直流。


    我撇下木易淩日,奔了出去,連門外地元寶和朱顏也顧不及交代一句,便衝去鳳之翔的房間。


    鳳之翔與沈蕊潔兩人正齊齊欣賞一幅畫,是誰的手跡我並不清楚,隻不過看著兩人如獲至寶的眼神便氣到極致,伸手奪過來便欲撕掉,鳳之翔大驚失色,陪著一臉小心,“盞兒,我的好女兒,快給為父放下,這可使不得。”


    “你說,你為什麽要把顏慶王殺了?難道你昨夜答應我的話竟是一點也不算數嘛?”我忍不住發問。


    可是鳳之翔對我的書置若罔聞,眼睛裏死死瞪著那幅畫,生怕我給弄壞了。


    “鳳之翔,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我拿出手中畫,作勢要撕掉。果然,鳳之翔撲過來欲護住此畫,“好好,為父聽見寶貝女兒的話了,你快把畫放下,放下。這可是先皇的手筆,賜予我鳳家一世榮光,珍貴地很。”


    我倒要看看此畫,正準備拿在手裏看下,鳳之翔卻趁我不注意,奪了回去,鬆口氣的樣子,吩咐沈蕊潔去收了起來。


    “盞兒,不是為父不給你麵子,讓你在皇後那邊交不了差。實在是顏慶王該死,仙淩國怎麽能容下如此逆賊?”鳳之翔看畫收好了,倒也是麵不改色,恢複了一臉從容,那時我真後悔沒有下狠心把畫撕掉,或許是自己骨子裏還是期望他就是自己的父親,希望他可以庇護自己地原因吧。


    “太子說過,那顏慶王是遭人陷害的,至於遭什麽陷害地,你自己心裏有數。”我說道。


    鳳之翔笑了,“盞盞,你可真幼稚,這可不像是我地女兒喲。”“我本來便不是你的女


    “看來定是有人在挑撥你我地父女之情,那人我看活著也沒必要了,不如讓鳳五折磨死了算了。”


    “你敢,如果你再敢殺害無辜,我定是不會放過你。”


    “我的好女兒,怎麽能如此跟爹爹說話?”


    “你不要再惡心人,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兒。”


    鳳之翔冷哼一聲,“既然你已經知曉,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最好聰明些,不要給我生什麽事,否則我是饒不了你的。”


    “你也不需要這樣張狂,好歹我今日是太子妃,我這顆棋子你還是有用處的,對嘛?”


    “說起來你也不算糊塗,我是還用得著你,否則,怎麽可能讓你進了宮,白白便宜了你坐這太子妃的位置?”


    “哼,不過你也不需要把如意算盤打得太響,凡事我不一定會如你意的。”


    鳳之翔狂笑起來,“如果是原先的鳳盞盞說這句話,我定是會放在心上,可是你現在已經失去記憶了,憑什麽跟我鬥?”


    “我憑太子對我的疼愛,別忘了這江山還是姓易的。不是姓鳳的。”


    “靈妃已經從冷宮出來了,你覺得她的姑母就沒有動作嘛?小心點吧,在宮裏不必在這鳳府都和你裝傻充愣,宮裏就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地方,我自小培養你,便是要你能為語聆鋪路,可是你真不叫我失望,聰慧,狠毒,手段極高,但是偏偏這樣的人,我竟不能收為已用,非要生了異心,對太子妃的位置有了覬覦之心,這不是找死嘛?我鳳之翔會做這種賠錢的買賣?別做夢了。”


    “鳳之翔,你好狠毒,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害了語聆?她還那麽年輕,卻一直以為自己是庶出,終日為自己的身份不得開懷,每日憂愁,心裏的苦悶你知道嘛?”


    “我這是為她好,如果以後讓她做了皇後,她自是感謝我也來不及,還會在意自己是不是庶出?”


    我不再言語,說再多鳳之翔也是不會明白的。


    感覺與鳳之翔的爭鬥今天算是正式宣戰,凶險的日子還在後麵呢,進宮後要怎麽跟皇後交代呢?即便是太子那邊,我也說不過去吧?


    果不其然,回到自己房間,麵對木易淩日又是一輪折磨,不過這折磨卻超出我想象的代價,那就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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