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並沒有把要回宮的事情告訴元寶,到底為什麽不告訴她,自己心裏也弄不明白。


    隻知道如今鳳之翔要把慕清寒送進宮來做太子隨侍,太子以諸多理由辭了,可是鳳之翔卻總會拿出別的理由來應對,讓太子煩不勝煩。


    次日,等皇後那邊的下了懿旨,我才讓朱顏收拾東西,元寶愕然得站在那裏,有些慌亂看著我。我卻裝作沒有沒見她的臉色,心裏卻有些冷笑了。


    到了出宮的時辰,太子還未來。左等右等並無他的蹤影,讓朱顏去尋,朱顏也沒有尋到,我以為他不會去鳳府,便坐上鳳攆要出宮的時候,他趕來了。


    木易淩日的麵孔略有憔悴,幾日不見人有些消瘦,可是眼神卻更加明亮,或許是要隨我回鳳府,所以心裏有恨格外明亮吧。


    相府之外,眾人跪拜太子與我。


    我掃眼看見鳳之翔與沈蕊潔為首,語聆在後,甚至連董靜若也在,角落裏看見了蜷著身子的鳳五,唯獨未見鳳言鳳語。


    太子與鳳之翔寒暄著進了府,而沈蕊潔撲上來挽著我臂,眼裏的淚光閃爍,“好女兒,今兒個可是吉星高照,我與你父親整日念你,終於盼到你回來了。”


    如果沒有元寶所言,難道我會懷疑這個含著淚語音顫抖的母親嘛?絕不會的,可是如今,我卻對她起了疑,這種疑心卻也是防備之心。


    我與太子還是回到了我原來的房間,並未作很多布置,裏麵因為清雅略嫌簡陋一些。太子並未在意。拿起我梳妝台上的一個檀木小盒子細細看著,許久未曾放下,眼神有些異樣。或許是緊張,我語無倫次得說著。“這算是什麽玩意,堂堂太子難道還能看到眼裏去?”


    木易淩日看著我,眼裏的異樣終究消失了,大聲冷笑著,“好。很好,這才是鳳家的女兒嘛。”


    我還在詫異,語聆卻在門外求見。朱顏請她進來,掩上門便出去了。


    隻見語聆一身粉色地衣裙亭亭玉立,精致的妝容恰到好處,端了一碗燕窩便進來了,給太子福身一禮,柔柔說道,“太子殿下。語聆給你熬了一碗燕窩,還請趁熱喝了吧。”


    看木易淩日還沒接話,語聆趕快端起燕窩來走近他身邊。急著要把那碗燕窩遞到木易淩日手裏,木易淩日退了一步。果真接了過來。還未等語聆露出驚喜,木易淩日便把燕窩端到我身前。淡淡說道,“你的心意本王領了,這碗燕窩還是給你姐姐吧,她久病初愈,需要調理。”


    語聆訕訕得笑道,“是語聆疏忽了,未給姐姐端來,語聆這就再去端一碗來。”


    木易淩日卻急忙叫住她說道,“不用了,本王看你姐姐有些勞累,無事還是不要來打攪了。”


    語聆瞪著我,那眼睛裏恨得出血,麵容上有些扭曲,但是也低聲應了下來。出門地時候不甘得回頭望來,木易淩日正端著一碗燕窩小心翼翼得喂我,終是恨恨得出門了。


    等語聆不見蹤影,木易淩日便冷哼一聲放下燕窩,不再理會我。


    我端起燕窩來,慢慢吃著,嘴裏卻忍不住說句,“她還是極美的,你難道不動心?”


    木易淩日恨恨得說道,“隻要是你們鳳家地女兒,本王都不會喜歡。”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感覺心裏有東西慢慢沉下去,很重很重,再也撿不起來。放下燕窩的手有些發抖,碗落在桌上的聲音極大,自己嚇了一跳。


    “如果我不是鳳之翔的女兒,你會喜歡我嘛?”我的聲音有些顫抖,自己都要聽不出是自己地聲音。


    木易淩日沒有料到我竟這樣問,一時看我一愣,終是別過臉去沒有吭聲。


    我笑了,笑得聲音爽朗悅耳,慢慢卻再也堅持不住一般,聲音低了,竟變得淒苦起來,我是做不來戲的,做不到無視自己的傷心。


    想出去走走,猛地打開門,卻發現元寶站在門前轉來轉去,一副焦急的樣子。看見我出門,鬆口氣,附在我耳邊說道,“小姐,不好了,剛才我聽說,鳳言鳳語被鳳五抓起來,已經三天滴水未進,受盡折磨,再不去救,怕是不行了。”


    我回頭看一眼木易淩日,隻不過一眼,來不及跟他說什麽,便轉身跟著元寶疾步離開,連披風都沒帶,元寶帶我去了後院,那裏有間破落的小屋子,進去一看,鳳五還在拿鞭子鞭笞著兩人,鳳言鳳語此刻已經失去了神智,嘴裏的悶哼聲也是極低,低若未聞。


    鳳五的臉上因為亢奮變得血紅,十分駭人。他枯皮一般的手青筋畢露,緊緊握著一根翻著倒刺的鞭子,用力揮下去,皮鞭上地倒刺便翻出鳳言鳳語身上的幾處肉來,血水一時流出,地上早已血紅,鳳言鳳語身上有結痂的傷口,也有新傷,慘不忍睹。


    元寶失聲大叫起來,我大聲喝止鳳五,“住手。”那聲音卻連自己都聽不出來是什麽,鳳五盯著我一會,眼裏地凶狠未減,我慌忙退了兩步,心裏驚恐萬分,怕他對自己不利。


    聽見腳步聲,慌忙拉著元寶跑出去尋人,原來是木易淩日趕過來,再回到小屋裏,鳳五早已不在,憑空消失一般。木易淩日命人解開兩人身上繩索,看見兩人傷勢也皺起了眉頭,恨恨得說道,“這老匹夫,還敢這麽猖狂。”


    我知道他說的便是鳳五,卻不知他是如何知曉地。把鳳言鳳語安頓在房間裏,元寶找了紗布擦拭兩人身上地傷口血水,尋來的大夫看見兩人,不住得搖頭,表示無能為力,傷勢過於嚴重,不是他可以救得過來地。


    我與木易淩日相視,便知道此刻對方所想,此刻除了找來星蘊魂,怕是誰人都救不了鳳言鳳語了。


    木易淩日狠狠看我幾眼,終於拿出手諭給小環子,讓他快馬去宮裏找來星蘊魂。小環子領命飛奔去了。


    不過一個時辰,星蘊魂就趕過來了,急忙查看鳳言鳳語的傷勢,給兩人都服下一顆晶綠色的藥丸後,便拿出些白色藥粉塗抹風言鳳五的傷口。突然轉過身來看著我,我才明白,原來鳳言鳳語全身是傷,敷藥總是要把衣服撕開,我自然不方便在場。


    木易淩日拉著我出去,臨出門沒忘了把身上的披風給我穿在身上,披風上帶著他的體溫暖暖的,我卻看見了星蘊魂的身形一滯,神色黯然了下去。


    我留下朱顏守在那裏,讓她能夠幫助星蘊魂做些什麽,後來聽她說,那日星蘊魂給鳳言鳳語兩兄弟敷藥完後,便開始煎藥,忙了許久。


    我也並沒有閑著,我甩開木易淩日的手,把披風扔還他,徑直去了鳳之翔的房間。鳳之翔正在房裏坐著,倒像是正等著我來,白皙的臉上若無胡須,眉目清朗,怎麽看也不是奸妄之人,可是偏偏他要這樣做。


    看著他慈愛的臉,我突然懷疑起元寶所說的話,自己真的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嘛?我看著鳳之翔失了神,直到他輕輕喚我才驚醒過來。


    “盞盞,今日怎麽突然回來?令府裏上下未及準備,怠慢了太子可是不好。”鳳之翔誠懇得說道。


    “父親,是皇後念我久病初愈思親之苦,要我回府看看父親與娘親。”我淡淡得說道,心裏卻在琢磨改怎麽向鳳之翔開口提顏慶王的事情。


    “盞盞,你也不用瞞我,定是皇後讓你來勸為父,讓為父不要死揪著顏慶王的罪行不放,對嘛?”鳳之翔眼睛精光一閃。


    我看鳳之翔已經明了,便也不瞞著,正色說道,“父親說得沒錯。皇後便是這個意思,那父親到底是何心意?到底要不要給女兒一分薄麵?也要讓女兒回去給皇後交差。”


    鳳之翔沉吟不語,又突然說道,“盞盞,不是為父不肯,國家法度在,那顏慶王觸犯國法,自當受到懲處,為父如果姑息,豈不是讓百官笑話為父不分黑白?”


    我看他語氣堅定,不像是可以被說服的樣子,心裏竟然有了恨,淡淡說道,“父親可真是未雨綢繆,知道顏慶王與他兒子一死,朝中上下再無可以與你抗衡之人吧。”


    鳳之翔臉上變了顏色,說道,“放肆,盞盞,你是我的女兒,怎麽能心生外向,說話對為父如此不尊?”


    那一刻,我才發現自己與他果然是沒有親情的,心裏竟是一點波瀾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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