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來的委屈,不安,迷惑和不解在青嵐忽然一下子然後扔下莫名其妙的那句話後全化成了怒火。木蓮緊緊地握了握拳,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然後霍然轉身,朝門邊走去,他要是敢把門鎖上的話,她一定要把這門給砸了,砸不開就放火燒了!


    然而卻不想那門隻輕輕一拉,就開了,外麵明媚的光線一下子衝了過來,晃得她的眼睛微有些眩暈。木蓮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然後再次睜開,就看到了那滿園姹紫嫣紅的花朵,還有兩三隻叫不出名字來的鳥雀,歡快的在花枝上嘰嘰喳喳地跳來跳去。而那花株下麵竟隨意地散著一些圓潤光滑,顏色鮮豔透亮的彩色小石子,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寶石一樣的華光來。


    看到這樣的美景,心中那股火似乎一下子就泄去了大半。但是,這算怎麽回事?一路緊巴巴地把她帶來這裏後,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撂下她自己跑了。


    木蓮邁出房間,有些焦躁地走到庭院中,四下看了看,正猶豫著該朝哪個方向找他去,這時忽然從身後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


    “你來了。”


    木蓮愣了愣,轉過身,就看到白風不知何時已經走到自己身後,依舊是一身不染纖塵的白衣,麵帶笑意,眼神溫和。


    “白風!”木蓮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青嵐讓我過來找你。


    ”白風走到她跟前,眼睛淡淡地掃過那滿院子的花朵,猶豫了一下才輕輕的說道。


    “他怎麽了?”木蓮仔細看著白風的神色,想到青嵐那種種不對勁,心裏忽地生出一絲不祥的感覺,麵上不由得有些現出幾分緊張來。


    “別緊張。他隻是忽然有事出去了。”白風對她露出個安撫地笑容。頓了頓。才接著說道:“你――剛剛見過他。已經覺他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吧。”


    “是。是不是跟那個天劫有關?”木蓮兩手緊緊地抓在一起。心中開始突突地跳了起來。


    “沒錯……”白風這會終於收起笑容。眼中露出了幾分憂慮。輕歎了口氣。走到一處花叢跟前。輕輕扶起一朵被鳥雀踩彎了地花兒。然後才接著說道:“那天。他剛被帶回魔界。還未從昏迷中醒來。他地天劫就跟著到了!我急忙趕回去地時候。君主已經為他動用了一個遠古禁咒。那個禁咒不但能讓他身上地傷馬上複原。而且同時還能讓他地力量一下子暴漲十餘倍。隨後在君主地幫助下。他終是順利渡過了第二次天劫。


    然而。那個遠古禁咒。其實是一個死咒。凡是使用了地人。無一不是在自身地力量暴漲十餘倍後不久。暴斃而亡。原本。君主是想。隻要他能借此渡過天劫。那個禁咒地反作用力就能被他壓製下去。而他也確實在渡過天劫後。把那禁咒給壓了下去。卻沒想。當時那禁咒使他暴漲地那十餘倍地力量卻自此都沒有消失。”


    “那樣……有什麽不好?”


    “隻要渡過一次天劫。他本身地力量就會有一次很大地飛躍。但誰都沒想到。他因為那個禁咒渡過了天劫。卻也因為那個禁咒。使得他在渡過天劫後。竟僅僅是力量在飛漲。而他本身地承受能力卻仍然和以前一樣!禁咒暴漲起來地力量再加上天劫過後飛漲而來地力量。那幾乎是上萬年時光才能修煉得出來地力量。已變成他最大地負擔。他地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那麽強大地力量!”


    “所以……他會怎樣?”木蓮的臉色已經開始白,這麽簡單地道理她當然能懂,就跟吹氣球一樣,一直吹一直吹下去的結果是什麽,任誰都清楚。


    “其實……隻要他能繼續壓製住那個禁咒的反作用,那個禁咒續命的作用就一直存在,倒也不會真的會危及到他的生命,而且以他現在的力量,想要永遠壓製住那個禁咒的反作用,也不是不可能。隻是……這麽可怕的力量一直存於他的身體內,已經開始影響到他的心智,他控製不住那些力量,反而似要被那些力量給控製住一般。天劫過去後,他就開始變得暴躁易怒,時常控製不住地過度殺戮,這一個多月來,他已經出現過三次神智失常的情況,誰都不認得……直到自己折騰得累了以後,才會恢複過來。”


    白風長歎了一口氣,看著木蓮認真地說道:“他現在的體內就好像潛伏著一個真正的惡魔,不知什麽時候會跑出來,很可能,到時候連你也不會認得。所以這一個多月來,他一直就沒回去人間界,君主也不允許他過去那邊。原本,我是想再過一段時間,在過去找你,讓你別再等他了,卻沒想,你竟會跑過來!”


    木蓮腦子一陣空茫,眼神呆呆地看著前麵那嬌豔的花朵,卻再也感覺不到它們的美豔來。


    “木蓮,他不想讓你看到他哪一天忽然就變了模樣,更不想到時候,你就在他跟前,他卻認不出你來,甚至會因此傷害了你。所以,回去吧,回去人間界,無論是錢還是權,或是身份、


    隻要是那人世間有的,我們都能滿足你,並且保你一順。”


    “這是――青嵐的意思?”木蓮終於抬起頭對上白風那雙溫和而憂傷的雙眼。


    白風默默地點了點頭。


    “不是,這不是他的意思。”木蓮輕輕地搖了搖頭,有些恍惚地笑了起來,隻是邊笑眼淚邊往下淌,“他若真想讓我回去,就不會讓你過來跟我說這麽多了,他其實是希望我留下,若是真要讓我走,他一定會自己送我走的,也根本不會跟我解釋什麽,隻是他又不敢開口讓我留下,所以才讓你把這些事告訴我,讓我自己選擇留下,這個別扭的膽小鬼,每次都這樣……”


    “……”白風沉默了。


    “他在哪?他不敢說我去跟他說!”木蓮胡亂地抹了抹眼睛。


    白風無聲地往旁邊的花徑指了指,木蓮擦幹眼淚,便邁開腳步往那走去。


    “木蓮!”白風在後麵叫住了她,她停下回頭。白風既感激又略帶歉意地看著她,用一種請求的口吻緩緩說道:“如果你真地決定留下,那麽,以後,如果他無意傷害了你,你――不要太怪他。”


    “我明白。”木蓮點點頭,就回過身往前走去。


    那條花徑的兩旁開著的全是大片大片觸目驚心赤紅的花朵,綻放出妖異得近乎於紅黑色地濃豔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地地毯,如火,如荼。她這一路,猶似踏血而行,竟隱隱生出許些驚心動魄的感覺來。


    穿過那條長長的花徑,馬上就看到那個墨色的身影正背對著她站在一株參天巨樹下麵,上午的陽光從樹梢那灑下,在他地周邊鍍上一層淡色的金邊。一隻羽毛鮮豔地鸞鳥立在他的肩頭,正緩緩地梳理著自己身上的羽毛。木蓮走過去的時候,那隻鸞鳥正好回過頭要梳理自己背上的羽毛,卻就瞅見了木蓮,它晃了晃腦袋,有些好奇地看了木蓮一眼,然後回過頭似跟青嵐說了一句什麽,之後就見它拍著翅膀,忽的一下便飛到了樹上。


    那隻鸞鳥飛到樹上後沒一會,木蓮便走到了青嵐後麵,而他卻依舊沒有轉過身,似不知道木蓮已經站在他身後一般。


    木蓮看著他那寬厚地肩膀,慢慢靠了上去,臉輕輕地貼在他的肩膀上,兩手從後麵伸過去,抱住他地腰。他依舊沒什麽反應,木蓮卻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這短時間內,其實已經由剛開始地緊繃漸漸放鬆了下去。她閉上眼睛,好好享受了一會這難得的愜意,然後才緩緩開口說道:“青嵐,我想留在你身邊,你趕不走地。”


    “你不後悔?”良久,他才握上環抱在自己腰上那雙柔嫩的手。


    “不後悔。”木蓮毫不猶豫的說道。


    “你現在要走,還有機會!”他握緊了她的手。


    “青嵐,我不走,真的不走。”她的臉在他肩膀上摩挲了一下喃喃地說道。


    青嵐忽然拿開她的手,猛然轉過身子,一下子抓住她的胳膊,臉色鄭重地說道:“木蓮,你要記住你說過的話!絕不能忘了!以後,即便你想走,我也不會放你走了!”


    木蓮被他這忽然一轉身弄得有些怔住,隨後看到他滿臉鄭重又緊張的神情,心中忽的感覺到一陣緊縮的疼痛,她看著他的眼睛輕輕的笑了一下,同樣鄭重地說道:“不會忘。”


    他的眼中漸漸現出歡喜的神色,那眉眼間的戾氣似乎也隨之淡化了不少,眉頭舒展,眼角眉尾微微往上飛揚。他抓在她胳膊上的手慢慢移到她的臉上,輕輕捧起她的臉,卻在看到她唇上那還未好的傷口時,眼神微黯了下去。


    木蓮這會也想起了之前的事,馬上瞟了他一眼說道:“接下來咱該好好算一算之前的那筆賬了吧!”


    “什麽?”他一下子把她拉入懷中,就開始裝起迷糊來。


    “哼,別想糊弄過去,你一見麵什麽話都沒說,就……”


    “就幹嘛?”


    “就撕我的衣服!”


    “嗬――我那不是被你嚇壞了嗎?你來也不跟我說一聲,忽然就看到你,多受刺激啊!”


    “你還嚇壞了!受驚嚇的人是我好不好!”


    “好了,好了,不就一件衣服嗎,我後來不是陪了你一套更好的!來,讓我看看,我還沒好好看過呢!”青嵐說著就把她從懷裏拉了出來,然後認認真真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忽然就被他這麽打量著,木蓮覺得渾身別扭,而且這身衣服自己穿得也怎麽習慣,便有些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青嵐輕輕笑了一下說道:“很合適,隻是頭不能這麽散著,得給你稍稍打理一下。”他邊說邊留戀地撫了撫她垂在肩膀上的長,然後就拉上她往一邊的閣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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