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飛胭暗自吐舌,心想幸好自己不是她的敵人,有這樣一個朋友,以後能罩自己的人就又多了一個,真是自己的幸運。


    更幸運的是長孫玲瓏好像和張淩風互相都沒傾慕的意思,夏飛胭越想越覺的自己運氣好的沒話說,結交的朋友都是這麽有來頭和本事的,這說明了什麽?說明自己也是個有本事的人啊。


    後來說到杜子騰,聽了夏飛胭關於“肚子痛”的歪解,張淩風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人又隨意聊了一會,見時間不早,張淩風要夏飛胭先回去休息,自己則去了書房繼續查閱剛才還未看完的案宗。


    拿起案頭厚厚的一遝案宗,張淩風眉頭深鎖,小城不大,卻每隔一段時間都有單身夜行的女子莫名失蹤,如此已經幾年,錢縣令破案不利是一方麵的原因,但是這案子也確有蹊蹺之處。


    剛才張淩風就是正在看這個案子才突然驚覺夏飛胭這麽晚還在外麵沒回,於是急急調了人要去尋找。


    夏飛胭的來曆雖然有可疑之處,但這麽長時間接觸下來,張淩風知道她也是個天真活潑的女子,不是有心機的人,既然她那麽想隱瞞自己的來曆想必也有自己的苦衷,自己目前手頭的事情都很重要,夏飛胭的來曆留待以後再查不遲,眼下她一個單身女子無親無故,既然和自己有緣結識,又在一起共事,責無旁貸的應該多關愛她一點。


    第二日。夏飛胭做完當天的練習,想到昨天張淩風說地長孫玲瓏的身份,心裏一動,張淩風的家在京城。不管他要去哪,是一定要回家的。如果自己在京城有長孫玲瓏這樣個朋友,去找張淩風不就方便啦。


    夏飛胭簡單打扮了一下,走到縣衙門口站了一會,思考該怎麽去找長孫玲瓏。那家夥每次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來去一陣風,也沒給自己留個聯係地地址。


    想來想去,既然每次都是無意間在集市上看見的長孫玲瓏,決定到集市上去碰碰運氣。


    拿定了主意,夏飛胭就向集市走去。沒走幾步,她忽然停下腳步,猛然一回頭,衙門口石獅旁站著地一個白衣人原本一直在注視著夏飛胭,沒想到她突然來這麽一手,眼神相撞,他趕緊掉轉了頭,做出望天狀。


    夏飛胭眼珠滴溜溜一轉。這人她早就注意到了。那家夥好像在自己還沒出現在門口地時候就站在那裏了。看見自己站在門口。他就好像在偷眼打量自己。


    夏飛胭故意走了幾步來個急轉身。就是要看看這白衣人地目標是不是自己。


    想不到啊。我夏飛胭也有那麽大地魅力。居然有人會站在衙門口好象守株待兔一般等自己出來。


    夏飛胭心裏有點小小地滿足感。


    不對。她轉念一想。我好像不認識這麽個人呀。再仔細一看。這不就是昨天晚上碰見地那個白衣男子嗎?


    昨天晚上他不是半路就消失了嗎?怎麽知道自己住在這裏?他跑這邊來是打算幹什麽?


    帶著一串疑問,夏飛胭看是在衙門口,也沒什麽好怕的,就直接衝白衣人走了過去,昨晚天黑他的模樣看的不清楚,趁現在可以好好看個仔細。


    他的五官輪廓線條堅毅清晰,濃眉下麵一雙炯炯有神地虎目,令人一見難忘,和一般的中原男子不同,白衣人眼睛不是比較普遍細長的單眼皮,而是大大的雙眼皮還有些凹陷,這樣就顯的他的鼻子更加高而挺拔,眼神有了點神秘的深邃感,他的唇厚薄適中紅潤健康,唇線棱角分明,這樣男性張力十足帥氣地五官就象是上了妝般無懈可擊,卻又少了人為刻意地修飾感,純淨自然,額前不經意垂下的一綹發絲帶著微微地卷曲,後麵披散的長發卻又直又黑。


    他這皮膚,發色都和中原人無異,而這眼睛,鼻子卻感覺有些與眾不同。


    到底是哪有問題呢?


    夏飛胭想了想,腦中靈光一閃:莫非他是混血兒?


    這是夏飛胭看清楚白衣人地五官後第一個不經大腦思考的反應,乖乖,難怪大家都說混血兒漂亮,今天算徹底見識了。


    夏飛胭越湊越近,白衣人顯然是被她這樣肆無忌憚地當街直勾勾地看的頗不自在,掉頭就走。


    “嗨,你不是來找我的嗎?”夏飛胭心想我又不是老虎,幹嘛見了我就走?


    誰知道夏飛胭越喊,白衣男子越走的快,夏飛胭也來了氣,這都什麽事嘛,簡直莫名其妙,偏要追上去理論個清楚。


    兩人一個在前逃也似地快走,一個在後一路小跑地追趕,很快就來到了小城的繁華熱鬧處。


    就在夏飛胭氣惱地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追不上白衣人,準備開口叫囔,卻聽見前麵不遠處鑼鼓喧天,身邊的人越來越多的湧向那個方向。


    “怎麽回事呀?”夏飛胭本來就追不上那白衣人,現在人多視線受阻,很快就失去了白衣人的蹤跡,不過她沒忘了出來的主要目的,如果前麵有好玩的,長孫玲瓏肯定是會來湊熱鬧的,所以她趕緊拉了旁邊一個看樣子也是準備去瞧熱鬧的大嬸問。


    “有人在前麵搭了台子拋繡球比武招親,這可是本城第一次,已經熱鬧了一早上,那拋繡球的姑娘漂亮武功又高,還沒人打的過她呢,不說了,趕緊看去。”說著大嬸就急忙往前趕去。本城第一次?我也沒見過呀,什麽叫拋繡球比武招親啊?隻聽說過拋繡球或者比武招親,這個拋繡球比武招親是怎麽個招法?別的事情都留到以後再說。先看熱鬧要緊,夏飛胭一樂玩興大發,也隨著人群往前麵走了過去。


    隻見一塊原本寬敞的空地,現在搭起了個一人多高地台子。台子上麵披紅掛綠,彩旗飄飄。台子四周站了些腰係紅綢的大漢壓陣,台上一幫鼓樂手在起勁地吹拉彈唱歡快的曲調,好一派熱鬧喜慶的模樣。


    台下地人越聚越多,眼見時候不早。台後走出個四十多歲管家模樣的人,示意停下了鼓樂聲,大家也漸漸停止了喧嘩聲,注意聽那管家說話。


    “各位,有早上來過地已經知道我家姑娘的招親規則,但是肯定也有很多下午才來的還不清楚。所以我把規則再說一遍,拋繡球比武招親,顧名思義,先拋繡球再比武,我家姑娘講求的是個緣分,所以要先拋繡球,隻要接到繡球地是尚未婚娶的適婚男子就請上台來,因為我家姑娘是習武之人。未來的夫婿必需要武功在我家姑娘之上才能婚配。如果比武輸給我家姑娘,那就再重新拋繡球。這樣安排對大家來說都是公平合理的吧。”


    管家一邊說一邊不停地擦額頭上的汗水,他是緊張的呀。他怕自家姑娘真在這名不見經傳地小城真弄個夫婿回去,不管這人家世背景,模樣外貌如何,那都萬萬不可啊,老爺要知道了,他這顆腦袋還要不要了?


    可是自家姑娘太過刁蠻,說不答應她這個要求,她就要滿大街隨便拉人就成親去,而且她再三保證說她誌不在招婿,她是要找人,已經找了很久,實在沒轍了,隻有這個辦法才能逼她要找的人出來,論她的武功,還有設下的小伎倆,肯定不會在招親這個事情上被人撿了便宜去。


    隻要姑娘找到了她想找到的人馬上就乖乖回家去,哎喲,姑娘可是在外麵遊曆了多天,管家帶人從京城一直追到這裏,曾經多次追上姑娘,又被她威脅恐嚇屢次甩脫,如果姑娘能自己主動要求回去拿事再好不過,大家也就不用天天提心吊膽了。


    於是管家懷著美好的願望無可奈何地答應配合姑娘來這出“拋繡球比武招親”。


    姑娘的如意算盤就是繡球砸到的人不一定會武功,就是會武功又不一定打地過自己,她可對自己地功夫自信的很,再說那繡球可不是丟下去就不管了,因為她在拋繡球這個環節上麵做了點小小地手腳。


    隻聽鑼鼓一陣震天的敲擊過後,在無數雙期待地目光中從台後上來個一身利落裝扮紅衣女子,英姿颯爽,美豔照人,人群裏麵又是一陣騷動。


    年輕人都開始摩拳擦掌盯住了紅衣女子手中的繡球。


    夏飛胭一看不由笑出聲來,就說嘛,敢玩這麽大花樣的人非她莫數,那俏生生站在台上,一臉藐視全場神情的正是長孫玲瓏。


    夏飛胭就納悶了,長孫玲瓏這是幹什麽呢?她不是一直躲著她爹派來抓她的人嗎?現在又這麽大張旗鼓地鬧騰出轟動全城的事情來,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她來這裏的架勢,猜不透,難道她是真動心要在這裏招個夫婿?


    夏飛胭才不會相信長孫玲瓏會突然動了要成親的念頭,不過她心裏倒是希望長孫玲瓏能假戲真做,現在胡子大叔可不是山賊啦,武功嘛,應該配她綽綽有餘,以前長孫玲瓏是沒見識過胡子大叔的武功,胡子大叔也沒見過長孫玲瓏的模樣,如果今天他們能比試比試,說不定真會互相喜歡上,哎呀,這個胡子大叔要是在這裏就好了。


    夏飛胭這時候也不再想自己還跟袁野鬧別扭的事情了,隻是現在再去找袁野也來不及了,她隻好站遠遠站在台下靜觀其變了。


    長孫玲瓏手持五彩繡球,站在台上,慢慢地從左走到右,又從右走到左,台下的年輕人無論衣著華麗樸實還是英俊醜陋都兩眼發亮地跟著台上那個耀眼的紅色身影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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