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夏不恨曹芳但是她卻恨司馬炎這個人還是自己的父親麽?自己從前還念著血緣關係對他有幾分情義可他確實擺明了將自己當槍使他根本從一開始打的主意就是要讓自己誘騙曹芳出來然後再一具擊殺。


    根本就是他殺了曹芳因為對曹芳的同情和惋惜雯夏開始恨那個殺了他的人雯夏將自己心中對曹芳的那一份愧疚對小艾都銘兒的愧疚還有自己經曆的磨難全部轉移到了對司馬炎對司馬昭的恨上麵。


    人在對現實不再抱著任何美好幻想的時候就開始變得有些憎恨現實認為自己的處境都是這個現實造成的。雯夏想著若是當初不生在司馬家若她不是這個永嘉郡主一切就都會不一樣了不是麽?


    若不是司馬炎司馬昭他們一心想著權勢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自己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個境地。若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那麽她喜歡誰自可以由著她一人做主若她沒有這層身份又怎麽會費了那麽大的周折才能和王弼在一起?


    若她沒有了這層身份沒有了這無奈或許她早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幸福而不像現在這樣不尷不尬愛的終究是陰陽相隔。再接近的一個卻似乎是在騙她然而這剩下的一個最初的也是最終的卻因為她的關係而死在亂箭之下。


    雯夏忽然想起了很小的時候爸爸媽媽帶她出去玩兒。在一座山上有一個算卦地道士說她命犯孤星克親人。當時她還很小哪兒記得那麽多?隻顧得玩兒了爸爸媽媽也沒把那道士的話當一回事。。。


    也許。那道士算得是對的她這一生終究隻能是一個人過她的愛或許對對方來說就是索命的毒藥。


    從前地時候雯夏從來沒感覺到自己對於曹芳還會有這樣一份複雜的感覺直到聽說他帶人重回洛陽的時候當時想都沒想。就急著要進宮來見見他至於見到之後要如何自己是不是能幫到他根本麽沒想過。


    見到之後就覺得有些心疼曹芳就是個孤單的孩子硬是給自己套了一層堅硬的外殼結果這層堅硬的殼被打破的時候也是他最脆弱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是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相信了自己可是曹芳哪裏會料到。就是這個他相信地人將他引上了絕路。


    窗外黑影閃過墨影出現在雯夏麵前。


    “我已經將他葬了二十二重衣裹。雖然不能張揚但是服製是按照天子的等級來的。”


    “人都死了穿什麽埋在哪兒不一樣呢?”


    “傷的厲害麽?”雯夏搖了搖頭道:“若不是你拉的早我怕是早死了吧?”


    墨影微微眯縫起眼睛意味深長地道:“你心裏很恨他。對麽?因為那個時候為了騙曹芳出來他都不顧你的安危亂箭齊很有可能你也會死。怎麽不想報複麽?”


    雯夏的心思就在這個邊緣上徘徊若是有人拉她一把。興許這念頭就永遠付諸流水了。可惜此刻站在她身邊的人不是那個可以拉她的反倒是可以推波助瀾。。。將她向前推一把的人。


    “我想報複。”雯夏點頭道:“我想報複他!”


    “讓他也嚐一嚐失去一切地滋味兒那種兩手空空什麽都沒有的感覺。”墨影道。


    雯夏點了點頭。


    “今夜。”墨影抬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天幕道:“若是今夜你可以讓他離開大殿其他的事情我來做。”


    雯夏就像是被迷了心竅一般近乎瘋狂地投入了這個計劃也不管會不會成功也不管這計劃對不對。她地心裏此刻早已經被仇恨填滿了她就是想要報複報複那些讓她落到這般境地的人報複那些從來都把她當成是一件工具來用的人。(.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想要讓司馬炎留下不走對雯夏來說很簡單反正司馬炎回來看她隻要在談話的時候將話題扯的遠些提到家庭提到她的母親說起離開的時候她所經曆的那些事情。話一說開了時間就變得走地特別快隻覺得才喝了幾杯茶時間已經不早了。


    司馬炎為人謹慎之極就算是在皇宮之中活動也會隨身帶著自己的侍從可是這一次叛亂剛穩他多少也有些鬆懈了而且來雯夏這裏他心中不設防便也沒準備那麽緊密。可是最安全的地方有時候也會變成最危險的地方司馬炎萬萬沒有想到雯夏心中會存了害他的意圖。


    所以當複仇的劍從天而降來到他麵前地時候司馬炎有那麽一瞬間是驚呆了地。打滾在官場上多少年可以在任何時候都平靜如常的司馬炎也有那麽一瞬間地失神。^小^說^網


    “雯夏你!”司馬炎看看站在自己麵前的墨影再看看雯夏驚詫地說不出話來。就在他以為萬事大吉的時候他最親近的兩人反倒是成了他的敵人。


    “父親你說過這個世上沒什麽人是可以信的可是你自己卻忘了這句話相信了我不是麽?”雯夏冷笑一聲道:“父親你大概沒想到陰溝裏也能翻船吧?”


    司馬炎一時吃驚但馬上就平複下來“你要殺爹麽?夏


    這個問題倒是問住了雯夏她不會殺人的她隻想報複讓司馬炎也嚐到失去一切的感覺。現在稍微冷靜些想想這想法未免幼稚她怎麽可能讓司馬炎失去一切呢?


    可是墨影卻不像雯夏這樣缺乏事先的謀劃墨影有條不紊地從懷中套出一卷黃綾包裹著的卷軸。道:“將軍隻要在這個上麵蓋章就可以了。”


    司馬炎接過那卷軸打開來看越看他就笑地愈厲害。“什麽?讓我選成這天下既不是曹姓的更不是司馬姓的讓我替天行道還政權於劉姓子孫麽?如此荒謬之說你也能想得出來!墨影我有哪兒對不住你你居然要背叛我!”


    “不是我背叛你是我接近你。就是為了這一天。”墨影說罷道:“將軍大人您也該見見真正的當朝新君應該是如何模樣了他就來。”


    “我看你們是癡人說夢!這裏是皇宮就算你們製住了我甚或是殺了我又能如何?”


    墨影搖了搖頭歎道:“司馬將軍您平時細致的很怎麽遇到這些事情上。卻又粗心地很呢?你把出入城門的權利給了我難道就不方便我運動武器和人進來麽?你以為我隻為錢所以才來找你的?或者你以為我給你出的那些招。我真的就是白白說給你聽一點回扣都沒有麽?那日祝你布防誘捕曹芳我故意延遲了時間好讓那些幫我忙的人趕緊趁著雲霧散開。”


    說罷墨影側耳停了停動靜忽然笑起來道:“援兵到了。”


    墨影說的援兵果然到了深宮之中。也不知那一群人是如何進來總之那個門就是通過了進來了。


    總之這個皇宮是混亂了原本應該戒備森嚴的地方卻好像成了菜市場人人都可以進來地。上一回曹芳得以進來。是出自司馬炎的計謀。這一次司馬炎也中了別人的計策。


    原來上次設計圍剿曹芳的時候墨影就已經暗中置換了重要的防衛。換上了自己的人所以這皇宮雖然表麵看上去還像那麽一回事其實自骨子裏就已經壞了暗中掌控的人早已經換了。


    司馬昭臥病在床恐怕也是時日無多權力交替的時候本就是最容易出問題的時候可惜司馬炎隻將防備的眼光集中在曹芳等曹氏舊族身上卻沒想到自己身邊還埋伏著如此可怕地隱患。


    司馬炎恐怕現在還有些難以置信因為依次從門口走進來的人居然有不少都是他最親近的人。


    水錦桐葉都在其中就連雯夏看到的時候都吃驚不小。


    “夫人?”


    水錦依舊是那般柔媚百態地笑著用柔膩地嗓音道:“夫君?看到妾身可吃驚?”


    “夫人你怎麽?”


    水錦搖搖頭笑道:“我不是水錦我應該叫做赤錦的怎麽?吃驚麽?”水錦笑的花枝亂顫媚態從生她向著墨影拱了拱手柔聲道:“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吧?”


    司馬炎有些慌亂他將目光轉向桐葉急於在桐葉這裏尋求到什麽肯定。


    可惜桐葉給他的依舊是否定“父親當日你那樣對待母親和我的時候可想到有這一天?”


    司馬炎的臉色有些青了他急急地轉向雯夏道:“夏兒你不會也不要爹吧?”


    雯夏退到一旁搖了搖頭道:“你早已經知道我不是你的女兒了何必現在又來提這個?而且你對我做地事情像是一個父親應該對女兒做的事情麽?”


    司馬炎頹然地癱倒在地上屋子裏的人曾今都是他親近的人是他的親人可惜現在卻都成了他的敵人。所謂眾叛親離就是如此吧?


    站在權利頂峰地人最是風光無限卻也最是孤單地因為頂峰隻能站的下一個人別地人都會被他踩在腳下。可是那些被他踩在腳下的人若是有一天造起反來就足以將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掀翻下來。


    桐葉走到司馬炎麵前恨恨地瞪著他將自己的手腕伸到他麵前用一把刀子隔開了。桐葉將流出來的鮮血滴在司馬炎麵前道:“所謂血脈至親你是我的父親我不能否認現在我就把這血脈全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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