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晉南的老百姓足足有2oo多人,烏黑黑的一堆,嚷著要見王司令員。


    王新亭走上前去,問:“老鄉,你們找我啥事啊?”


    一位骨瘦如柴的老頭上前,握住王司令員的手說:“司令員啊!你們打運城,我們老百姓歡迎啊,都盼著早點解放了,我們老百姓過上幸福的生活。如今倒好了,你們沒打下運城,連借我們的門板,都不還給我們,現在是冬天啊!沒有了門板,夜不能睡,冷啊!”


    這時,王新亭才想起來,運城攻而不克,打援又沒打成殲滅戰,晉南老百姓支援子弟兵攻城的17萬塊門板全讓守城的謝克僉破壞了。王新亭的思想,和指戰員們的思想一樣,都背上了沉重的“門板包袱”。


    王新亭愧疚地說:“老鄉們哪!這次沒能打下運城,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正在寫檢討報告,同時請求再戰運城。到時,我讓指戰員們,把所有的門板一塊塊幫老鄉安裝好,把運城倉庫的糧食分給大家,作為大家支援子弟兵的補貼,大家先回去,好不好!”


    戰士們聽到王司令員還要打運城,個個都高興地跳起來歡呼:“打下運城,還老鄉門板!”


    老百姓散去了。戰士們的請戰書像雪片一樣飛向領導機關,請求“三打運城”。王新亭的檢討報告和請戰書也呈送到徐向前手上。


    徐向前接到8縱的請戰書後,沉思了。兩打運城都未能打下,第1次,4縱未能攻克,這次,8縱也未能攻克。他們都為未能攻克運城,心裏不好受,覺得不打下運城,心裏有愧。現在,8縱又主動請纓,有把握拿下運城嗎?4縱的官兵又怎麽想?軍委信任嗎?


    徐向前一時下不了決心。


    13


    擺在徐向前麵前的請戰書是這樣說的:“運城守備力量約5ooo人,士氣低落,而城內物資豐富,武器彈藥甚多。潼關的敵人已6續分散,顧慮較少。”


    是啊,物資豐富,武器彈藥甚多,是我們急需的,攻打運城的目的很大程度上也在此,但是兩次沒能打下運城,不得不考慮啊!徐向前的心情十分矛盾。從感情上來說,徐向前是支持8縱再打運城的,但從理智上來說,恐怕一個縱隊未必能攻克。


    徐向前考慮再三,決定讓“王胡子”參與攻打運城。“王胡子”就是王震的縱隊——2縱。上到主席,下到士兵,從來沒有人叫王震為司令員,都是稱“王胡子”的。事後看來,徐向前這個決定十分英明。因為,運城守軍的兵力不是五千,而是高達一萬三。徐向前的決定,變成了向中央軍委的報告。


    報告是1947年12月3日出去的。


    報告是以徐向前、滕代遠、薄一波聯名簽的。


    報告的主要內容說,“運城守備兵力約5ooo人,士氣甚低,城內物資極豐富,武器彈藥甚多。潼關之敵已6續分散,顧慮較少,擬集中2、8縱和1縱獨立旅,再攻運城。”


    中央軍委對再打運城的請示高度重視。12月4日,**起草了答複電:“一,同意你們打運城。二,王震縱隊應位於黃河北岸要道,確保河南敵不能北渡,方有把握,否則敵必增援,攻運仍無把握。三,彭(德懷)張(宗遜)主力本月休整,下月上旬渭北出動。王震縱隊須於該時西渡,勿誤。”


    由此可見,三打運城時,從中央軍委到軍區都是慎重又慎重的,惟獨8縱指戰員是背著“門板包袱”的。在這種情況下,仗,該怎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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