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焦急地等著天亮,可雨越下越大,玲瓏擔心地看著大家,身體淋太久的雨會生病的。


    龍龍似乎也不願意淋雨,緊緊依偎在玲瓏她們身邊。玲瓏有點奇怪,電影、書裏寫的馬不但識途,還能在緊要關頭找到避雨的地方,而這個龍龍不但是個路盲還很依賴人、又不讓人騎難怪它流浪了,這樣的馬走到哪裏也不大受歡迎吧?


    在黑暗裏不知道淋了多久雨,玲瓏忽然感到有點不對勁。她的警覺從她記事起就開始訓練了,她天生的直覺又比一般人要靈敏的多,再經過那麽多年的實戰,對危險的氣息感知早已超過正常人的反應能力。


    她們她們都是擠在一塊,輪換著由外圍到裏麵來避雨的。玲瓏推醒了旁邊昏昏欲睡的銀花,銀花一愣隻聽低聲道。


    “告訴大家小心!”


    銀花馬上清醒,一個個地傳過去,大家依然裝做不知,但很快龍龍似乎感覺到了什麽,長長地嘶鳴一聲蹦起多高,顯得很煩躁的樣子,不停地嘶鳴並在原地刨著地,緊跟著茫茫大雨夜出現了零星的火把。


    玲瓏暗暗吃驚,這麽大的雨火把竟然澆不滅,這來的是什麽人!還沒等火把近前就聽見刷刷的聲音,她明白了,就是這種聲音讓她感覺到了危險!這是什麽?


    這時一個最外圍的女兵啊的叫了一聲,玲瓏身體馬上順著聲音彈了過去,聽聲辯位,非常地準確地抓住了那個女兵的肩膀,還沒聽到那個女兵說什麽,那刷的聲音就在自己的腳下響過,指尖芒刃狠狠劃去,一股鮮血噴濺而出!玲瓏嗅到了一股腥臭味。


    “有東西!”


    玲瓏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這使人們更加的害怕。玲瓏隻能憑著直覺對著那刷刷的聲音前去擊殺,一次兩次,終於有個人叫了起來。


    “是蠻族人!”


    玲瓏吃了一驚,很奇怪,蠻族人是怎麽找到她們的!


    火把越來越近,黑壓壓的一片蠻族人!


    “大家跟我衝!”


    由於每個方向都出現了蠻族人,玲瓏隻能命大家跟著她一起向一個方向衝去。


    他們很快和蠻族人交戰在了一起。這夥蠻族人並沒有掛鈴鐺,一個個地都是膀大腰圓像小巨人一樣,和她們曾經在船上遇見過的那批蠻族人倒是很相似。


    玲瓏首當其衝帶著銀花等幾個人,迅速地打開了一個缺口。


    “大家快走!”


    她們打開缺口不停地將這個缺口擴大,掩護著大家突圍,當所有人逃出了蠻族人的包圍,還有一個,龍龍!


    “龍龍逃!”


    不知為什麽龍龍還在那煩躁地不停地刨著地長嘶,聽到玲瓏叫它,這才驚愕地抬頭超玲瓏這邊望了望,長嘶一聲跑了過來。


    “快走!”


    玲瓏帶著大家也不管什麽方向了,一直往前跑著。後麵的蠻族人緊追不舍,吆吆喝喝。


    跑了一夜,天漸漸亮了,雨停了,總算把蠻族人甩掉。她們來到了一條大河邊坐在河邊的大石頭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她們的到來驚起了無數的水鳥。


    緩過口氣玲瓏這才發現龍龍受了傷。它其中一個馬蹄子伏著個巴掌大的、像耗子一樣的東西,龍龍正在那來回地甩著那個蹄子。


    玲瓏過去拍拍它的額頭。


    “龍龍我來幫你,你不要動。”


    龍龍用痛苦的眼神看了看她,似乎同意了。玲瓏伸手將那個像耗子一樣的東西拔了出來,龍龍疼的哀鳴了一聲,渾身都在顫抖。見龍龍的馬蹄子上麵有兩個洞,不停地往外流著血,玲瓏撕下衣服要去給包紮,龍龍搖了搖頭一瘸一拐地走到河邊,先是把傷口洗了,然後趴在那舔著自己的傷口,不時地嘶鳴一聲,很淒慘的樣子。


    玲瓏搖了搖頭,或許這樣比她用布條包紮要好吧。低頭看從龍龍馬蹄拔出的小東西,它嘴上突出兩顆牙有人的中指那麽長,又尖又細。頭上沒眼睛也沒鼻子,整個腦袋上隻有一張嘴、兩顆牙。四肢、短尾巴、灰色。這是什麽東西?她翻來覆去地看。


    其中一個女兵過來忙道。


    “玲瓏你小心,這東西咬人最厲害了!”


    玲瓏下意識地芒刃一揮,結果了那個東西的性命,轉身問。


    “這是什麽東西?”踢了踢地上那個東西的屍體,那個東西的屍體像是融化了,形成了一層膠糊狀,撿起一個樹枝戳了戳那層膠糊,很是堅硬。


    那個女兵道。


    “這種東西叫做無眼賊,專門吸其它動物鮮血為生,有一些部落的人常常用它狩獵。它吸血吸的特別快,動物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這樣人們狩獵相對容易一些。不過這種東西喝飽了血自己也就死了。”


    “蠻族人把我們當獵物了!”玲瓏麵無表情地道,那刷刷的聲音看來就是這些無眼賊了。


    “……玲瓏!”銀花過來口氣一頓,“……我們還剩三百一十人……多數受了傷。”


    玲瓏怔住,半晌道。


    “知道了……”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因為下那麽大的雨,不是因為在黑天,不是因為腳底下這種惡心的東西,玲瓏是不會帶著大家逃的,自然也不會損失了這麽多人。


    來的時候是五百人,現在還剩三百一十人,而那些失蹤的玲瓏知道多半已經遭到了不測,她又道。


    “你的傷沒事吧?”


    “……沒事。”


    “那就好,讓她們好好歇息,我去找點吃的。”


    銀花伸手抓住玲瓏的肩膀。


    “我去!”說完也不等玲瓏答應銀花匆匆走了。


    玲瓏愣了愣,轉身查看了大家的傷勢。還好隻有少數的人受了重傷,其他的人隻是受了些輕傷。她放下心來,一個人回到龍龍的身邊。龍龍看看玲瓏又低下頭舔自己的傷口了。


    玲瓏歎了口氣,望著河水發呆,事情怎麽搞到這樣了?怎麽完全不受自己的控製,這到底是怎麽了?從頭至尾想了一遍,蠻族人和花月有關係,蠻族人十有八九是花月派來的。可是原因呢?難道花月派蠻族人來截殺她們就是因為自己要了溪水?沒這麽簡單吧?玲瓏找出十幾種猜測,似乎都有可能。


    沒過多久,銀花抱著一些用荷葉包裹的野果、肩扛著一隻半大的鹿回來了。可惜沒有幹柴,她們想了想隻能吃著野果就著身上一點幹糧和生鹿肉填飽肚子了。所幸這個時代的人腸胃都比較強悍,多數的時候是吃不出什麽毛病的。


    大家都餓了,吃的狼吞虎咽,忽然小菜子急急地跑到一邊的樹後。看小菜子的那個急樣,大家難得地取笑了幾句。可這忽然放鬆的心情被小菜子的一聲。


    “玲瓏我要死了!”而打亂。


    玲瓏一愣,身體早衝了過去,見小菜子蹲在那裏,立刻神情戒備。


    “蠻族人在哪裏!”


    小菜子哭咧地道。


    “沒有蠻族人啊……”


    玲瓏這口氣鬆開。她現在被蠻族人弄得快成了驚弓之鳥了。


    “那你怎麽了?”


    “我要死了……”


    玲瓏蹲下身。


    “小菜子你胡說什麽!”


    “你看啊…….嗚嗚……”


    玲瓏低頭一看,地下一片血。


    “這是從我身體流出來的……”


    玲瓏看了看立時明白了,有些發愣,又有些愕然,這時聽見一個人撲哧笑了,回頭見女兵們都拿著兵器趕到了這裏,一看是這事搖搖頭笑著回去。銀花哼了一聲,也沒理也走了。


    小菜子非常不滿。


    “我都要死了,你們怎麽這樣!”


    玲瓏沉著臉問道。


    “你到底多大了?”


    小菜子愣愣地看著玲瓏,她不明白自己快要死了和她的年齡有什麽關係。


    “我……”


    玲瓏告訴她。


    “你這是初潮!”


    初潮就是指女孩子第一次來月經。


    “這是很正常的事。”


    “那我怎麽辦?一直流嗎?”小菜子傻傻地問。


    玲瓏簡單地給他講了關於這方麵的一些知識,銀花又走了過來遞給玲瓏一樣東西。


    “用我的吧。”


    這是個用布縫成的一個長方形口袋,大約十七八厘米。裏麵裝滿了沙土,在兩端係上布條,騎在下身,縛在腰上。等經期一過再拆洗、換沙土,留著下次用。女人們把它叫做騎馬,是這個時代的女人經期時候用得特別衛生巾。如果不是玲瓏適應環境極強,還真適應不了這玩意。


    小菜子第一次帶這玩意,雙腿走路直往外撇,一臉的難過。她實在搞不清楚為什麽女人會這樣。


    “玲瓏你也要這樣嗎?”


    “凡是女人都這樣。”


    “那我得什麽時候不這樣?”


    “不一定。”


    玲瓏沒在就這個問題談下去,而是接著問小菜子先前的問題。


    “你到底多大了?”


    小菜子吭哧了半天道。


    “……十三。”


    玲瓏看著小菜子身體發育的像十八九歲,可實際年齡卻隻有十三歲,這簡直是未成年。開什麽玩笑,未成年就來當兵!


    “你父母呢?”


    “死了……”小菜子第一次說出了自己的身世。


    她的父母都是奴隸,父親在一次狩獵時被一頭豹子給撕碎吃了,是母親把她養大的。可是母親在她十歲的那年被水淹死了,她直接被買到了月亮島,成了那裏的奴隸。她母親曾經告訴過她,讓她好好地活下去,雖然你是女孩子可你不能依靠任何人,想要過上好日子你就要當兵,然後立戰功就能得到土地,就不再是奴隸了。小菜子記住了母親的話,在當兵的時候謊報了自己的年齡。因為她的身體發育的很好,也沒有誰過多地注意到她是不是未成年人。再說了,在這個世界裏,沒有誰去在乎一個奴隸這些,你就算是滿月嬰兒,能上陣殺敵一樣要你。


    玲瓏看了她一眼。小菜子怯怯地看著玲瓏。


    “你不會趕我走吧?”


    自從上次玲瓏救過她的命開始,小菜子就有點依賴玲瓏,雖然身體發育的很成熟,可是這不代表心理上的成熟,她有時候還真把玲瓏當作她的阿媽了。


    “……我阿媽說,一定要我立戰功,不然我就還是當奴隸,我還沒立戰功呢,你千萬不要趕我走……”


    立戰功?玲瓏看看這個十三歲的小妹妹有點無奈,也隻能拍拍她的肩膀安撫著。


    “你的阿媽是個好阿媽,你還是我們數字隊的一個,這是不會改變的。”


    小菜子聽了綻開了笑顏。


    玲瓏轉頭望著大家道。


    “還有誰!”言下之意很是明了。


    在玲瓏的威懾的眼神下又站出六個。


    “你們多大了?”


    挨個報完,最大的十六最小的十四,玲瓏點了下頭。


    “好了,以後大家多照顧她們一些。”


    她心裏一陣悲涼,這麽小的年齡就要經曆慘烈的戰爭,這得給她們造成多大的傷害!玲瓏對直接麵對殺戮的印象非常深刻,這種陰暗的東西即使你完全對它麻木,它也時不時地出來咬你一口。可是麵對現實,她有心無力。玲瓏隻能給大家簡單地講了一些有關愛惜身體這方麵的性知識,大家瞪著求知的目光認真地聽著。


    這大概是最早期對女人的性教育了。也許就因為這些關愛,使得這些、後來的女孩子和女人們對玲瓏有著絕對的信任、無任何質疑的服從,相互扶持,最終走到了最後。


    “好了,出發!”


    大家看著玲瓏的目光都有點異樣。


    “玲瓏你比我阿媽懂得都多!”


    “真有意思啊,你再講點吧。”


    ……


    “下次吧,現在趕路要緊……龍龍跟上!”玲瓏回頭喊道。


    龍龍一瘸一拐地跟上來。


    當日下午,蠻族人再次追上,這一次大戰十分慘烈!


    二百多蠻族人們拿著狩獵用的大網、丈許的長矛、羽箭、棍棒把她們給圍住。盡管在人數上和玲瓏她們有少許的差距,但在武力上根本就差不多,所有人都拚出了全力,最終逃出了蠻族人的包圍,還抓住了一些蠻族人。


    這場大戰玲瓏她們死了接近兩百多人,剩下不足一百。無休無止的追殺讓玲瓏真正暴怒了,親自對蠻族人千刀萬剮逼著其他蠻族人說出幕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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