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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那天以後,鎮上一直有人失蹤,大家都覺得他們是搬走了。”老者繼續說道,“畢竟他們都像是有所準備的離開,房間裏值錢的東西全都搬走了。”


    “那你為什麽會用上失蹤這個詞呢?”康宸問道。


    “村口的老李,他脾氣十分倔強,當年吉蘭堅人打過來的時候,我們讓他一起搬走,他都沒有離開。和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吉蘭堅人比起來,那天晚上的魚人之災,隻不過是一場小小的鬧劇,他不會因為這種原因搬走的。”


    “是嗎?”


    “嗯,我和老李是朋友。大概是從他買了那金鐲子後,他的口音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說話的時候總是帶著咿和呀這兩個音。”


    “魚人的口音?”康宸說道,他還記得哈克的口音,他那不太標準的通用語,一句話裏總是帶著“咿”和“呀”。


    “鎮上的人越來越少了,又一次吉蘭堅人的一支突擊隊滲透到這裏,與鎮上的守衛軍發生了一場惡戰,那場戰鬥後,更多的人選擇離開了黑貓鎮。”


    “我聽說移民熱潮是在百年戰爭後!”


    “那是因為百年戰爭時,沒有人來統計鎮上的確切人口。”老者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戰爭結束後,村上出現了一個信仰海神的教派。”


    “信仰海神?”康宸記得在深海加盟國,信仰海神的教派隨處可見,但這裏是沿岸加盟國,就連海港城的居民也不信奉海神。


    至於海神的造型,康宸見過至少三種,在東部聯盟的大部分區域,海神的形象都是留著藍色頭發的中年男子,他穿著金色的魚鱗鎧甲,武器是一把能控製海水的三叉戟,據說他可以使用心靈感應控製一切海洋生物。要是人類不提供足夠的祭品,他將不會在人類麵前現身。


    而人魚族的海神像是魚人混合後的產物,他通體綠色,手持三叉戟,頭部與魚人完全一樣,卻流著人魚才有的長發,身上閃爍著綠色的光。他需要通過某種召喚儀式才會降臨到這個世界,他的每次到來都會造成生靈塗炭。


    魚人說信奉的海神更像是一隻怪物,它有18個腦袋,每個腦袋上有數十張扭曲的臉,這些臉有的像人類,有的像魚類,還有的像鳥類……這些臉不僅扭曲,還一直在哭泣,仿佛是沉浸在極度的悲傷之中。


    據康宸得到的資料顯示,魚人信奉的海神喜歡吃智慧生物的腦子,並將他們的腦子變成自己的身體一部分,甚至可以獲得受害者的記憶與智慧。那些被吃掉腦子的生物並不會死,他們會像行屍走肉一樣的活著。


    老者朝著小鎮的方向看了看“自從戰爭結束後,鎮上剩下的居民都開始信奉海神,這裏的雜貨店、飯店、乃至那家工廠,你在哪都能見到海神的神像,大家相信隻有信奉海神,才不會詛咒纏身。”


    “詛咒纏身?你是指變成魚人嗎?”


    “是的,有很長有段時間,我們鎮上沒有出現人類變成魚人的案例,直到最近一個月,這種事又發生了。”


    “聽上去很可怕。”


    “海神的詛咒又來了,這次又嚇走了一批人。我前幾天去鎮上的時候,看到很多人都開始漸漸地變成魚人,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什麽蹊蹺?”康宸問道。


    “我記得老李變成魚人的前幾天,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不出來。他變成魚人後完全沒有理智,到處搞破壞,最終被擊斃。”


    “但是我看到那些正在變成魚人,和已經變成魚人的人,他們沒有發瘋,他們能正常的活動和交流。”康宸記得趙東輝提供的資料,那些變成魚人的患者除了說話的聲音和容貌發生了改變,性格並沒有變化,他們十分配合醫生,接受各項檢查與治療。


    “嗯,這就是問題點。”老者緩緩說道,“如果說上次的事是詛咒,我絕對不相信這次的事也是詛咒,但我隻是一個中級法師,我說的話沒有人會認可。”


    “我認可你!”康宸說道,他仔細地回憶著在《光明啟示錄》上見過的內容,和記載著災難的《黑暗啟示錄》不同,《光明啟示錄》上記載著一些舊神和神的仆從。關於海神的外貌記載,書上的內容與魚人一族的描述十分類似,u看書ww.康宸幾乎可以肯定隻有魚人見過真正的海神。


    而提到仆從的時候,書上提到說海神有將任何生物變成魚人的能力,這些魚人和普通魚人不一樣,他們沒有智慧,除非海神下達命令,否則他們隻會像行屍走肉一樣移動。但有一點康宸一直很在意,通常情況下,海神是不會主動尋找仆從,那些被他變成魚人的人類通常是誤闖了他們的領地。


    當康宸把自己的看法告訴老者的時候,他先是愣了很久,隨後又說道:“其實上次的事,至今我沒有弄明白,為什麽沒有買金器的人反而遭到海神的詛咒呢?”


    一個詞語出現在康宸的腦海裏:幸存者偏差。於是他問道:“我甚至覺得,這兩件事和海神沒有任何關係,作為舊神,他不會管人類的事。你可以肯定,所有買了金器的人,都沒有變成魚人嗎?”


    康宸的這個問題顯然是難倒了老者,他搖了搖頭說:“這件事已經過了好幾十年了,當年也沒有人特地去做過統計,所以我無法肯定,那些變成魚人的人和金器是不是真的有關係。”


    “哎……”康宸歎了口氣,要是有徐小偉在身邊,他能輕而易舉地了解當年的情況,現在全靠猜測,讓他變得舉步維艱。


    “水底下的魔鬼似乎在準備著什麽,他們隨時會展開行動!”老者又說道,“這是我們法師協會會長臨終前的遺言,我們當年搜查過黑貓河河底,並沒有發現什麽,現在根本別想下水了。”


    “謝謝你提供的信息!再見。”康宸看到趙東輝在不遠處降落了,於是他朝著趙東輝降落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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