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等一等,”成欒有點跟不上飛黎的推理,“這樣做是不是太複雜了,也有一定的風險。”


    “風險肯定是有的,這些事情我想他們也一定能想得到。”


    “那他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如果有人幫他們,那或許又是另一個結果。”飛黎慢慢的走向蘇小小,她已經毫無精神的癱坐在沙發之上,“是誰讓你們綁架屈讚的?”


    蘇小小沒有回答,似乎她根本就沒有聽到飛黎的問話。而這時趙一成卻大聲的說道:“你別為難她,她什麽都不知道。”


    “飛黎,你是說他們是受人指使?”


    “像他們這樣的人,沒有一定的金錢的誘惑和幕後之人的指示,是沒有膽量殺人劫財的。”飛黎從包中拿出了一份資料檔案的複印件,“我查了你們的詳細檔案,對於剪輯監控探頭這樣的技術活,我想你們是沒有這個技術的。加上你們綁架了屈讚,這就如同是將一個火球抱在懷中,豈不是更加的難以脫身。於是我猜測,你們肯定是受人指使,而那個人的目標就是屈讚。而我們在監控中發現的這兩個人,其實並不是跟蹤趙一成的,而是跟蹤屈讚的。隻不過視頻經過剪輯,變得殘缺不全而已。”


    “哼,”趙一成冷冷的哼了一聲,“這些都是你的猜測,可有半點證據,現在警察辦案就靠嘴說說嗎?”趙一成明顯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情緒,他認定飛黎拿不出證據,因此采取了堅挺的態度。


    “對,我是沒有證據,但是我想證據就在你身上。”


    “我身上?”趙一成將雙手打開,非常自信的說,“我怎麽沒有發現?你不要試圖詐我,我不會上當的。你如果想從我身上提取什麽線索,也隨便,我問心無愧。”


    “好,希望等一會兒你依舊問心無愧。”飛黎猛地抓住了趙一成的胳膊,將他的襯衣袖口推到了胳膊肘,“證據就是這個。”


    眾人都湊上來,盯著趙一成的胳膊,然而,趙一成的胳膊上光禿禿的什麽也沒有。


    “飛黎,你什麽意思?”不止是趙一成,白鑫也覺得疑惑不解,“你說吧,拿出證據我就把他銬起來。”


    “夜跑,是屈讚每天的習慣,李立每天在公園門口等待生意,這是李立的習慣。那麽,你的習慣是什麽呢?”飛黎稍稍停頓後,說出了一個詞,“謹慎。謹慎是你的習慣,不論做什麽事情,你都非常謹慎,更可以說是強迫症。那麽在殺人這件事上更是如此,你們在殺死李立之後,雖然天黑視線不好,但是你一定會反複確認。而這個確認就會成為指正你的有力證據。案發現場的土質和市中心的不同,因為你起初並沒有想要殺死李立,殺李立隻不過是個意外,因此,埋頭也是一個臨時的決定。所以,你並沒有隨身帶著挖土的工具,也並沒有戴手套,因此,案發現場的土一定會被粘在你的身上,鞋是你比較在意的,一定已經清理幹淨了,但是衣服卻不一定。我看了監控,從你取錢到現在,你一直都是穿著同一件衣服,那麽案發現場的泥土,也就很有可能粘在了這件衣服上,極有可能是在袖口。在你挖坑之時,襯衣也一定會被卷至胳膊肘處,你有沒有到過案發現場,我們一驗便知。”


    趙一成聽後,長歎一口氣,原本緊張的神情似乎也一下子放鬆下來,他將後背靠於沙發上,無奈的看著蘇小小,而蘇小小的眼淚就一直沒有停過。


    “飛黎,你是怎麽發現的?我覺得你說的奇奇怪怪的。”回隊的路上,成欒一邊把著方向盤,一邊問。


    “蒙的。”


    “什麽?”飛黎給出的回答讓成欒更加迷惑,“別開玩笑了,怎麽是蒙的?”


    “就是蒙的,我其實也是在賭,我賭趙一成的心理會崩塌,隻要他的思緒跟著我走,以他的嚴謹多疑的性格,一定會掉進我的語言陷阱。隻可惜,他沒有供出那幕後之人。”


    “好家夥,說了半天還是在詐他啊。”


    “問心無愧怕什麽?”


    “可是屈讚現在在什麽地方?”


    “他應該是安全的,幕後之人這次改變了手法,如果他真的想要屈讚的命的話,我們怕是早就發現了屈讚的屍體了。”


    “看來以後和你說話要小心一點了,說不定那一句都被你繞進去了。我發現你編起故事來也是一套一套的,要不是我聰明,也都被你繞進去了。”


    “這就是心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一個人很難做到穩如泰山,除非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他做的。成欒,我們這次任務艱巨,我想……”


    “打住,”成欒打斷了飛黎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不會同意的,這件事不是你一個人的,我們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你在說什麽?能不能不要再打斷我的話,我是要說,這本來就是你們警察的事情,我是來純粹幫你忙的,你要每天管我三頓奶,天天不斷。”


    “這……”成欒撓了撓頭,“這沒問題啊。”


    “那還等什麽?去超市。”


    高牆大門緩緩打開,黃哲抬手擋了一下陽光,緩步走出門來。


    “終於出來了。”


    黃哲心想,十幾年了,黃哲清晰的記得當年走進這裏的情景,現在他再次看到了藍天白雲,那感覺非常輕鬆,隻是,現在他該去哪裏呢?


    “黃哲。”


    聽到自己的名字,他轉頭尋找著聲音的方向。


    “還記得我嗎?”


    說話的是桓憶君,u看書.ukanhu.cm 他麵帶微笑的看著黃哲。而黃哲卻顯得有些呆板,看了好半天後才機械的點了點頭。


    “你是……”黃哲使勁兒回憶著桓憶君的名字,但最終卻以失敗告終。


    “我是桓憶君,來接你出獄。”桓憶君很貼心的將後車門拉開,做了個請的手勢。而黃哲想了想後側身上了車。


    汽車一路向東,很快開到了市中心。黃哲在監獄裏十幾年,這段時間對於他來說就是空白,每星期除了能看看新聞聯播,他對於外界事情的了解幾乎為零。十幾年了,對於一個城市的發展是翻天覆地的,現在的黃哲可以說還不如一個小孩。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黃哲問。


    “先去我家吧,這幾天你先住在那裏,我再想辦法。”


    黃哲沒有再說話,有人幫他安排好一切,這對於他來說的再好不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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