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夢穎推開僧房的時候,飛黎已經收拾好了一切。他看見李夢穎滿臉微笑的走進來,也投入了一份感激的微笑。


    “辛苦了。”


    李夢穎激動的緊緊的抱住了飛黎,流出了喜悅的淚水。剛剛回來的路上,李夢穎還思考著如何喚醒飛黎,現在看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沒有問飛黎醒來的原因,隻是擦幹了眼淚,默默的收拾著東西。


    “你不想問問嗎?”飛黎看著忙碌著的李夢穎問。


    “不用了,我隻希望你好。”


    “我……我做了個夢。”飛黎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要如何表達,“我覺得她還活著。”


    李夢穎當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誰,但是她不想讓飛黎重新燃起的信心再次毀滅。她沒有回答飛黎的話,而是雙手拎起二人的行李,隻是微笑著說:“走吧,成欒他們正等著咱們呢。”


    湖澤市又發一案,死者屈讚同樣是《山海經》的研究者,然而這次死者的死亡方式卻極為特別。案發現場是一個人跡罕至的野地,屍體是因為附近的村民半夜尋廁的時候發現的。


    當法醫鄒文拎著他的勘驗箱到達現場的時候,也感覺到了眼前屍體的異樣——死者的頭被深深的埋進了土中。


    短暫的驚訝後,鄒文很快進入了狀態。在助手的配合下,他們小心翼翼的將死者的頭從土中挖了出來,並測量了土坑的深度,采集了樣品後放入了勘驗箱中。在鄒文進行現場檢驗的過程中,韓震也對現場進行了調查取證。而成欒始終雙眉緊鎖,在現場來回的觀察、思考。


    “有些奇怪呀。”成欒自言自語的走到了韓震的麵前。韓震此時正舉著相機,哢哢哢的按著快門。


    “沒錯,是很奇怪,和之前的幾起案件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如果死者不是咱們關注的《山海經》的研究者,我真的懷疑凶手另有其人。”韓震放下了相機,指著眼前的一片土地說,“成隊你看,現場是一片開闊地,雖然案發於晚上,加上這裏人跡罕至,是為凶手作案提供了便利的條件,但是,現場太過幹淨,似乎又和這不毛之地形成了矛盾的地方。”


    “怎麽說?”成欒有意鍛煉韓震,故意將問題又拋給了他。


    “根據現場痕跡判斷,凶手是一個非常嚴謹的人,做事果斷,不留痕跡,這種人往往伴有非常高的成就感或者是強迫感,在他們的心中,做任何的事情都要趨於完美,包括選擇的地點也要符合自己的氣質,即使是殺人。可是,成隊,這裏臨近城鄉結合部,又是一片不毛之地,在這裏作案,完全和凶手給自己規定的框架不符,既沒有美感有缺乏凶手的心理舒適感。這裏作案,即使非常成功,萬一屍體沒有人發現,那麽他的作品便不會有人知道,那他精心設計的情景就不會有人關注,他的成就感就幾乎為零。”


    “你說的沒錯。這的確是一個矛盾的地方。”成欒點了點頭,“凶手的做法讓人耐人尋味啊!”


    “如果我告訴你這並不矛盾呢?”


    說話的是鄒文,他站起身來,摘下了口罩,看樣子已經完成了初步的檢驗。成欒和韓震連忙走了過來,詢問著檢驗的結果。


    “兩個人。”鄒文伸出了兩個手指,“殺人和布置現場的是兩個人。這也就解釋了你們所說的矛盾點,殺人的人沒有什麽講究,而布置現場的人卻非常嚴謹。因為不是他親手殺人,所以現場的選擇不受他的控製。”


    “那有什麽發現?”成欒連忙問道。


    “死者腳衝南,頭衝北,並且頭部被埋入土中三十厘米。死者身著運動休閑裝,應該是鍛煉的時候被人帶入此地。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包括手機,應該是被凶手帶離了現場,但究竟是哪一個人,現在還不得而知。死者的死亡原因是,頭部被鈍器擊打,導致顱骨粉碎,加上被埋入土中,導致死亡。根據屍斑和現場血跡的分布情況來判斷,這裏應該是第一案發現場。”鄒文做了個擊打的動作,並在現場做起了現場還原,“當時,死者位於凶手的左側,凶手趁其不備擊打了死者的左前額,在死者倒地後,又補了一擊,打在了後腦,至此,行凶過程完畢。接下來,另一個凶手進行了現場的布置,擦去了自己和另一個人的所有痕跡。具體二人是否熟識或者布置現場之人為上一名凶手抹去痕跡是出於主動還是迫於無奈,現在還不清楚。根據屍僵,初步判斷死亡時間為昨天夜裏的八點至十點之間。具體的還要回去做進一步的解剖。”鄒文一口氣說完,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助手很自然的遞過來了一瓶水。鄒文擰開咕咚咕咚喝了半瓶,便招呼人將屍體運上了車。


    “也就是說,第一個人也許並不是想至死者於死地,隻是想教訓他一頓?”韓震搖了搖頭,又多出了一個疑問。


    “不一定,根據擊打力度而言,u看書 .uuknshu.om 凶手的兩次擊打也足以讓死者致命。即使沒有第二個人來進行埋頭的處理,死者生還的可能也幾乎為零。”鄒文又指著現場的血跡解釋說,“現場的血跡量非常大,已經到了致死量。”


    “兩個人?”成欒喃喃自語,不停的搖著頭,他將右手摩挲著胡渣,認真的思索著什麽,“有沒有可能凶手就是這附近的村民?而另一個凶手是尾隨死者來到這裏,原本他的計劃是親手動手,沒想到現場發生了意外。”成欒提出了問題,但是鄒文和韓震回答不出來,也是輕輕的搖了搖頭。“鄒文,凶器大概是什麽?”


    “根據傷口的形狀判斷,凶器應該是直徑在四厘米左右的木棍,和一些農具的木質握把有些相近。但是,”鄒文抬手扶了扶眼鏡繼續說,“屈讚是一名學術專家,他為什麽大半夜來到這個地方,附近並沒有發現他的車輛,他又是怎麽來的。從他的衣著判斷,案發前他應該是晚上鍛煉的時候臨時做出的決定,那麽導致他做出決定的誘因又是什麽?”


    “死者的手機被凶手拿走了,也許從通話記錄上會有所收獲,”成欒看向韓震部署道,“另外,馬上叫上白隊,咱們去一趟屈讚的家裏,詢問一下昨天晚上的具體情況。讓東方琳調取一下屈讚的通話記錄,看看有什麽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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