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曼雲低頭看去,果然見一泊紅色刺眼的液體從門縫中慢慢向外擴散。飛黎俯身查看,肯定的點了點頭,忽然一聲水流的聲音傳入了飛黎的耳朵。


    “咱們合力將門推開!”司馬曼雲擰著門鎖,加上劉晨、飛黎的合力,三人終於打開了衛生間的大門。但是眼前的情景卻非常慘烈,符文背部中刀,斜躺在門口,門上、地上都是血跡,並且已經蔓延至地漏處。


    “大家的匕首都在嗎?”俯下身子的飛黎突然一問,讓眾人都伸手摸向腰間和小腿。


    “我的丟了!”司馬曼雲站起身來,她已經明白了飛黎的意思,“應該是被人拿走了。”


    “符文已經不行了,”飛黎右手從符文的頸部移開,一雙鷹眼便開始在衛生間內搜索,狹小的衛生間內光符文的屍體就占了大半,除去坐便和水池,也就夠兩人前後站立。“咱們把符文抬到樓下吧。”眾人合力抬起符文的時候,計蒙銅像從符文的衣中掉落。正當飛黎彎腰將銅像撿起的時候,視線無意間又掃過衛生間旁的屍體,平靜的屍體依舊安逸地躺在那裏,眉眼之間讓他隨之一驚。


    將符文的屍體用帳篷蓋好後,周圍的氣氛便有了微妙的變化,懷疑的目光落到了司馬曼雲的身上。


    “曼雲,你的匕首什麽時候丟的?”雲溪一臉冷漠,似乎已經認定了凶手就是司馬曼雲,“符文身後的匕首是你的吧?”


    “沒錯,是我的,我不確定是什麽時候丟的,也是在剛剛我才發現。”司馬曼雲非常冷靜。


    “你的解釋很牽強啊,像你這樣謹慎的人,匕首什麽時候丟了都不知道,有點說不過去吧?”


    “一峰,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是這很明顯嘛。”


    “很明顯?對,的確很明顯,半夜三更,符文找雲溪單獨商量,雲溪也是看著符文上了二樓,這期間,如果有第二個人上去,難道雲溪會看不見?除非……”司馬曼雲針鋒相對。


    “好了,不要吵了,”飛黎手裏把玩著計蒙銅像,“符文死的時候,為什麽要帶著這個銅像去了衛生間?雲溪,當時你看到符文拿銅像了嗎?”


    “我沒有注意,”雲溪搖搖頭,“當時隻顧得興奮,以為可以回家了,至於符文究竟是進的哪個衛生間我都沒看到。”


    “我剛剛看了,衛生間非常狹小,站下兩個人已經有點擠了,根本沒有揮刀殺人的空間。即使符文毫不反抗彎腰受死,那麽在殺死符文之時他的鮮血也會噴濺至凶手的身上,但是現場血液卻留在了門上,這就說明,在符文死的時候,他的後背隻有門。”


    “那符文是怎麽死的?誰殺了他?”


    “另外,除了凶手的作案手法外,還有一點讓我感到奇怪,為什麽符文的血會沿著門縫往外流,按理說衛生間的地麵會做成斜坡,血液應該是順著斜坡直接流進地漏,是不可能流到門外的。”飛黎雙手握拳支起了頭部,並用眼神掃視了麵前的同伴,“如果排除其他可能,那這就是一起密室殺人。”


    “飛黎,你是不是推理社長當習慣了,你以為這裏是你的推理社嗎?要我說咱們遇到了和那個人一樣的問題了。”劉晨雙手交叉放於腦後。“你們不要忘了那個存折,為什麽存折的願望可以實現,而我們回家的願望卻石沉大海?”


    劉晨說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不可思議的銅像,不可思議的地點,不可思議的死亡。所有的事情都透出一股冷冷的寒意,就像是冬日掉進了冰窖。無情、冰冷、失信、孤立,開始蔓延。


    很明顯現場已經分成了三派。


    “也許,一切都是人為,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司馬曼雲看向飛黎,“你覺得呢?飛黎,從咱們山林遇險,到現在符文遇害,你真的以為這是超自然的力量嗎?”


    “不然呢?”雲溪已經快說不出話,聲音在喉嚨裏發出了“嗡嗡”的聲音,“至少在符文死之前。”


    “哼!咱們可都有殺害符文的動機。”


    雨聲似乎忽然變得異常沉重,但是再大的雨也澆不滅現場猜忌的暗火。


    “扈一峰,你因為符文是雲溪的前男友而對符文耿耿於懷,而雲溪也似乎對符文的糾纏造成反感。劉晨和符文屬於學術上的競爭關係,你們倆的課題同時得到了導師的認可,但是名額卻隻有一個,誰能脫穎而出,可以說誰就能在事業上一步登天。而飛黎……”


    “沒錯,我和符文也有矛盾,而這也就是我跌落斷崖的原因。uu看書.ukanhuom ”飛黎並沒有逃避,也沒有緊張,他明白現在爭論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隻有抓緊時間解釋現在發生的一切才是正確的選擇。想到這裏他很快起身再次踏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隨後一閃身進入了符文的死亡現場。


    樓下的幾人已經失去了耐心,沒有人跟隨飛黎上至二樓,在他們心中都有了自己的想法,猜忌、疑惑、擔憂、渴望,複雜的心情縈繞在眾人的心頭,然而,沒有一個人將情緒表現在臉上,現在表麵還平靜的現場,隻需要一個小小的火星,就能瞬間引爆。


    衛生間還保持著原有的模樣,沒有發現有任何特殊的地方。現場的一灘血水的確已經漫出了門框,延伸至走廊,坐便蓋還好好地蓋著,表麵的一層灰塵表明符文並沒有上過廁所.旁邊的水池非常有明顯被用過的痕跡,水龍頭還不時地有水滴滴出.飛黎上前又擰了擰閥門,水龍頭停止了滴水。


    為了能更好的還原真相,飛黎將門關閉,在衛生間裏,麵對著門而站。由於房屋時間久遠加上剛剛眾人奮力推門的原因,牆上、門上掉落了些許的白灰,在血液的印襯下顯得格外刺眼。腳下的血液還沒有凝固。飛黎環視四周,狹小的空間加上撲鼻的血腥味,讓他感覺到微微的不適。雖然知道這隻是幻影,但還是對死者表示出惋惜。飛黎拔出了自己的匕首,撬開了腳下的地板。果然,另一封熟悉的羊皮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飛黎快速地看過,信件的內容完全一樣,隻是末尾的羅馬符號變成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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