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說雪寄與王定對戰,兩人的勝負並不是絕對的。


    身為狐族,更是年輕一倍翹楚,並被嬰寧格外看中,曾在族中對決無敵於同輩狐妖的雪寄自然是戰力更強。


    而且,雖然雪寄的能力是以幻術見長,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隻會幻術。


    就像湛準最擅長的事是鬥蛐蛐,但這並不意味著他隻會鬥蛐蛐。對於這位成熟的紈絝來說,灌人喝酒,賭博,聚眾鬥毆,逛青樓,他都挺擅長的。而且到了現在,有了山魅能力的加持,他戰鬥的靈力也不算弱了。


    而同樣的,雪寄最擅長的事自然是幻術。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不會使用極寒靈力。更何況,這位狐族天才之所以在族中對決中能無敵於同輩,除了出色的幻術技巧外,更多的其實還是仰仗拳腳功夫。


    仔細想想就知道了,怎麽可能兩人對決,一人站在原地施展幻術,另一人陷入幻術中,然後其中一人失去戰鬥能力,然後戰鬥結束。


    這樣無趣的戰鬥打一場還可能,但若是每一場都這樣打,就無趣的緊了。而雪寄偏偏又不是個無趣的人,他很喜歡去嚐試用不同的方法去擊敗自己的對手。因此,除了幻術之外,他對於其他戰鬥技巧的修煉,也是極為認真的。


    也就是說,這位狐族天才比於王定,除了幻術技巧的碾壓外,還身負極寒靈力,這兩樣本領已經完全足以讓他可以無視掉後者手裏的那柄符劍帶給他的加持了。而除了這些之外,雪寄甚至拳腳也要更勝王定一籌。


    這樣看來,這樣的對局,王定完全沒有任何的勝算。


    實力實在太過懸殊。


    如果要找類似的對局,其實這場較量就跟以前幾人在鬆都城宮門前麵對鼠王時類似。


    不過,雪寄比之鼠王,或者是說比之王定,都有一道短時間內無法彌補的差距。


    那便是是戰鬥經驗的差距。


    出生於狐族,雪寄能夠修習到的秘術與本領自然是其他妖族和人類無法企及的。但也正是因為出生於狐族,而先前狐族避世不出的原因,雖然雪寄也參加過無數次族中對決,但是,他從來沒有和人生死相博過。


    而王定有,且不止一次,對於康伯府吏員來說,每一次緝邪任務的開始,都有可能喪失性命。


    而這種從生死之間的磨煉得出的經驗,是根本無法彌補的。


    這種經驗的缺失,會讓即便是再強大的人也會在關鍵時候做出錯誤的決定。


    就像現在這樣。


    麵對王定接連刺出愈發淩厲的飛劍,躲避的同時,雪寄卻覺得戰鬥愈發艱難了。


    王定的每一劍都比他刺出的上一劍更加難以躲避,且劍鋒更甚。


    在這樣的情況下,雪寄心中竟然出現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再加之想到眼前這個人居然能夠破解自己的紅月幻境,並且還能趕到這裏來打斷自己的幻術施放。雪寄的心中油然出現一個奇怪的想法。


    若是再這樣下去,自己可能會被眼前這個揮著白銀劍的男人殺死。


    戰鬥的時間線愈發拉長,天空中月亮被雲朵遮蔽去了一半的臉頰。而山巔之上,一蓄著胡須的康伯府吏員正奮力揮砍著雲霧,一刀刀劍影之中,風竟然帶走了幾絲紅白相交的狐毛。


    不行!


    雪寄心中暗叫一聲。


    若是再這樣下去,就根本別提攻擊必須有效,自己都要被這人耗死了。


    必須攻擊!


    即便還不清楚眼前這人的底細,但必須還擊!不能再一昧躲避了。


    一念至此。


    雪寄的臉上刀似的眸子當中的光亮也完全變為了白色。


    王定又一劍刺了過來。這次雪寄卻不躲不閃,隻是用淨若白石的眼睛正式著對方,而當兩雙眼睛對視的那一刻,王定手上的動作卻停下來了。


    他如一張被風吹動的紙張,飄飄散散,然後怔在地上左搖右擺地晃動著身子,手上白銀符劍也落了下去。


    成了!


    雪寄在心裏驚歎一聲。


    這是幻術成了!


    雪寄迅速抓住了這段攻擊的機會,立刻化掌為拳,匯聚極寒靈力於掌中,猛地朝王定胸口轟擊過去。


    一道寒冰在那位康伯府吏員胸口凝結,迅速向四周擴散,變為了一個蜘蛛網的形象。


    而王定承受了這帶著極寒靈力的一擊。迅速也從幻術中清醒了過來,但身體已經不受控製,在空中被轟飛了出去。


    山巔的戰鬥,失足便是無底深淵。


    眼看著王定就要往下追去,突然一道鬼魅黑影閃出,從雪寄身後以一種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竄到了山崖邊上,一腳騰空,竟是將那馬上就要落入懸崖的王不移給扯了回來。


    “嗷嗚,幹得漂亮!”


    隨著一聲誇獎和拍手叫好聲,那鬼魅一般的身影也終於在雪寄麵前現出了原本的身形。


    竟是一個人類小女孩!


    雪寄有些吃驚,uu看書.uukanh 那小女孩的眼睛眼睛很大,且眨眼睛都透露出她的無害,甚至還叫人覺得有些可愛。雪寄當然不是一隻以貌取人的蠢妖,但是,這小女孩的身上完全沒有一絲的妖性和靈力。


    這樣恐怖的速度和身手,真的是一介凡人能夠做到的嗎?


    雪寄有些不敢相信,而轉頭尋著那句誇獎的話語往後望。


    卻又見到了四個看似身手不凡的男人。


    其中一個胖子持一柄巨斧,臉上的表情特別不耐,嘴上還罵罵咧咧著什麽難聽的話。抬手頓腳之間,仿佛山巒也在震動。


    而另一個看著瘦弱的男人配把雙刃劍,他扶著額頭,若有所思,仿佛在想著什麽破敵的方案。似乎是個靠腦子幹事的難搞家夥。


    再旁邊那個看著年長一些的家夥握著一柄硬鞭,看著沒什麽特色,但臉上卻有著一種異於常人的堅毅。


    領頭的那個名頭雪寄已經從嬰寧那裏聽過了。


    湛準,湛晴嵐。前任緝邪侯湛康伯的獨子,第二任緝邪侯蔣義山的義子,殺死狼族族長銘牙的主力。


    他身上貓妖的靈力太可怕了。


    雪寄能感受得到。


    而他左手的緝邪刃和右手的白玉符劍更是嚇人。


    經曆了剛剛一招便放到王定了之後,雪寄其實對於其他那幾個人並沒有什麽多餘的想法。


    但那個速度如同鬼魅一般的女孩,還有這個身負山魅靈力的男人,絕對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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