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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瑾走了沒多久,一處的亭台樓閣裏突然騰起兩道黑影,蒼鷹似的一飛衝天,瞬即在半空一個優美的轉折,頭下腳上,直撲那小樹林。咣玒児浪身子在林梢間忽閃忽現,然後其中一個發出詫異的聲音——“人怎麽不見了?”另一個則應道:“莫非他自己先走了?”


    恰在這時,那白發老頭子的袖子裏跳出那隻冰藍色的蟾蜍來,“呱呱呱”地叫了幾聲,那聲音淒厲得很。林間那兩道黑影一滯,隨即浮雲轉瞬千裏般一掠而下,頃刻間已經到了那白發老頭跟前,隻是這麽定眼一看,卻又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驚呼——“啊!”


    “呱呱呱……”那蟾蜍叫了幾聲便縮回到那白發老頭的袖子裏去了。那兩個黑衣人望著白發老頭,嘴巴長得都能塞進一個雞蛋了。


    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個讓世人聞風喪膽、雖然避之而無不及卻有時又不得不求之若渴的邪醫雲無忌,竟然會被人打得這麽慘?額頭上一左一右各有一個腫脹得像鵪鶉蛋大小的包,兩個眼睛周圍是兩個大大的黑圈,臉上還有不少瘀痕,後腦勺還有幾絲血液流出。嘴巴大張著,一片樹葉落在上麵,一半已沒入口中,他歪著頭躺在草地上,哪裏還有半點出世高人的感覺?


    隻能用一個字形容——“慘”崢!


    “究竟誰這麽大膽,竟敢暗算雲邪醫?”其中一個黑衣人納悶道,“難道是那些人所為?”隨即臉色一變,“若是如此,主子性命堪憂啊!”


    另一個則淡定多了,蹙著眉想了想道:“未必是那些人所為。不過能暗算到邪醫的人必是高手中的高高手,此人不容小覷,若是敵人可就麻煩了。還是先將邪醫救醒再問個究竟吧!”


    說完,那黑衣人蹲下身去,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藥瓶,倒了一顆黑褐色的藥丸出來,正要塞進雲無忌的嘴巴,手才剛觸到那片樹葉,那雲無忌已經悶哼一聲醒了過來,倒嚇得那黑衣人往後連退了幾步才低頭恭謹說道:“暗魅見過前輩。客”


    另一個也連忙打招呼:“暗魈見過前輩。”


    雲無忌還有些頭暈腦脹,搖了搖頭,忽的吐出那片樹葉,又摸了摸還在滲血的腦袋瓜子,緩緩站起身來,左顧右盼道:“那丫頭人呢?”


    那兩個黑衣人麵麵相覷。難道暗算雲無忌的竟然是個丫頭片子?


    “走了嗎?溜得還真快……”雲無忌歎息道,著實有些失望。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合他心意的小丫頭想要收做徒弟,沒想到徒被她痛打了一頓,人卻溜得沒影了。


    唉,怎麽認個徒弟都這麽難呢?


    他長得如此的高風亮節,風*流倜*儻,竟然被她誤會是想要老牛吃嫩草的老色狼,真是氣死人了!不過,她這麽嗆辣的脾氣,他著實喜歡,恍惚間還以為見到了……


    想起那個對他極其凶悍,動不動就拳打腳踢,卻又喜歡像貓一般蜷在他懷裏的女人,雲無忌的眼裏多了幾分柔情和傷痛。可惜,佳人已……


    “前輩……”暗魅擔憂地在他眼前伸出手來晃動了一下,暗想:邪醫前輩不會是被打傻了吧?


    “前輩,打傷你的是個丫頭嗎?哪裏來的野蠻丫頭?您告訴我們,我們立即去找她算賬!”暗魈也義憤填膺地說道,卻不敢看他一眼,怕看了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邪醫雲無忌最喜歡捉弄人,毒術又是天下無雙,他們魎魃魅魈魍五大暗衛被雲無忌給暗算了不少次,簡直是慘不忍睹,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麽難得看到雲無忌吃癟,心裏實在太爽了。


    雲無忌的遐想被打斷了,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紅著臉應道:“誰說我是被丫頭打傷的?我隻是喝醉了酒一不小心從樹上栽了下來,又一不小心地被石頭砸到而已。你們胡亂揣測些什麽?欠揍嗎?”


    今日他第一次為畜生解毒,第一次栽在一個小女子手上,說出去他還能混嗎?被師兄他們知道豈不是笑死?還有那個沒良心的徒弟,知道了肯定會用冷眼鄙視自己。哼,千萬不能認!打死也不能認!


    隻能先隱瞞過去,再想辦法找到這丫頭,逼她認自己為師才行,哈哈!


    你就吹吧你!哪裏有這麽多一不小心?分明就是被人兜口兜臉地痛揍了一頓,還裝!暗魈和暗魅眼睛眨了眨,彼此心照不宣。


    “前輩,主子聽說您要來,早已令暗魎在聽濤苑備下了好幾壺美酒,您是先去那品嚐美酒,還是去王府看新到的極品藥爐呢?”暗魅低頭問道,眼裏笑意彌漫。


    雲無忌一聽到有好酒,雙眼一亮,連連點頭道:“自然是去喝酒了。還是昊暘最得我心,嘿嘿!”說完,雙袖一卷,突然平平而起,如同一隻飛鳳般,輕若柳絮,飄若流雲,身姿優美如破空一舞,飄渺超然,承載燦爛陽光,飛越長空。


    眼見他看似緩慢卻迅捷的消失於密林深處,暗魅和暗魈鬆了一口氣,隨即施展輕功飛掠而去。


    邪醫既然不請自來,想必是那株神草的下落已有了眉目,主子體內的蠱毒便有望可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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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瑾疑惑地伸手在臉上摸了摸,頓時如遭電擊:麵紗不見了!


    什麽時候不見了的?在救那瞎眼的老婆婆的時候還是被驚馬顛得七葷八素的時候,抑或是在那樹林裏呢?一時想不明白,但是也知道此時即使想起來也是無濟於事,因為那老頭子擺明了是已經看清楚她的相貌了的,但若是連那紫金冠男子和他的士兵們都看見了的話就更糟糕了!


    蘇瑾已經可以想象出自己的畫像被貼在皇城各處明顯的地方懸賞萬兩白銀的悲慘景象了……


    嗚嗚,她怎麽這麽倒黴啊?才剛出來一會兒,不是遇上了驚險之事就是遇上老色狼,難道以後出門得先看過黃曆不成?


    蘇瑾欲哭無淚,心裏又慌又亂,但是身下那玉蛟馬的一聲嘶鳴卻讓她精神一震,很快就冷靜下來。反正事已至此,隻好想著如何應對了。


    “走另一條路,再慢些……”稍稍放鬆了韁繩,蘇瑾輕輕撫摸了一下玉蛟馬的鬃毛,揚聲說道,那馬便在十字叉路口轉了個方向,往另一條青石小道跑去。


    原來那小道盡頭竟然是一條幽靜得近乎死寂的小巷,此時是午後更是人影都不見一個。小巷兩邊是破舊而古樸的長滿青苔的臨近平民院落的院牆,有些院牆上還鋪陳著密密麻麻綠油油的爬山虎藤蔓,在狹長的陰影下,似乎將這午後的悶熱掃蕩走了一些,有了些許清涼的感覺。蘇瑾便讓那馬兒慢慢地往前踱步,自己則想著對策。


    沐羽曦膽子怯懦,在府裏又是肆意被欺負的人,自然是足不出戶了,府外的人知道沐相府三小姐真容的人應該很少,紫金冠男子看起來非富則貴,應該也不會認識沐羽曦才對,即使貼張大字報出去找人,誰敢認三小姐是那個踹他下河的人?就是有人認了,她死活不承認那家夥又能耐她何?


    所以,危機一,直接排除掉!


    方才那個白發怪異老頭,醫術高強,武功也不賴,她把他痛揍了一頓,隻怕他不會善罷甘休。不過,即使再恨之入骨,想要報複,也應該不敢明目張膽地來,暗算的可能性比較高。但她要是一直躲在相府裏不出門,他自然就不會找得到她,也許過段日子他就離開皇城了。如果真這麽倒黴被他找上門來……


    蘇瑾的腦海裏又浮現出一幅月黑風高夜某老頭爬牆進來掀開她的屋瓦往裏放mi藥然後得意一笑的猥瑣場景,心中一陣惡寒。


    雖然說近身對打,他可不一定占得了她的便宜,否則她剛才也不能輕易逃脫,但是,如果他用毒,使陰招,她簡直就是防不勝防嘛。


    不行,最危險的人還是那色心不滅的老頭子!她該防範於未然才行啊!


    而且,她這次出來是為了賺錢的,就這樣空手而歸,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一次機會?至少也得找到一條繩索或者爬牆工具,不然她怎麽回去啊?


    還有這匹玉蛟馬,她不可能帶它回沐相府,也不可能留它在外麵自生自滅,該盡快找個地方安置它才行,至少要等它傷勢真正痊愈才能放心啊。可是,她也是人生路不熟的,去哪裏找地方安置它啊?


    正在思忖之中,前麵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低低壓抑著的哀呼抽泣之聲,還伴隨著砰砰的撞牆之聲。蘇瑾愕然,跳下馬來,用眼神示意玉蛟馬停著別動,自己則躡手躡腳地急行了幾步,邊屏息聆聽著那邊的動靜。


    “別打我哥哥,你們這些惡霸!”清脆稚嫩的聲音夾著怒氣,“把我們的錢還回來,否則……否則……”


    “否則如何?打我嗎?哈哈,你這小毛頭,也不稱稱你自己的斤兩,滾一邊去!”


    隨即還是拳腳相加的聲響,抽泣聲變成了哀嚎聲,然後一聲驚呼——“不要!”,一陣得意的嘲笑聲越發響亮——“跪下來學狗叫我們就饒你弟弟一命,不然,哼,你就等著為你弟弟收屍吧!”


    這明顯就是一出地痞流氓搶錢的粗俗橋段!她怎麽就這麽巧撞上了?蘇瑾正是一肚子氣沒地方撒,越聽便越是氣憤,此時已經到了近前,探頭出去一看,更是怒火中燒!


    幾步之外,一家小門小戶的門口,幾個凶神惡煞的人正圍著一個傷痕累累的灰衣男子肆意地笑著,有兩隻腳還踩在他的身上。一丈之外,一個滿臉橫肉、露出一排黃燦燦的大齙牙的胖子掐著一個年約四五歲的小男孩的脖子,將他舉得高高的,作勢要將他扔進一旁的一個大甕中。那個小男孩已經被掐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而那孱弱的灰衣男子正掙紮起身,眼裏滿是憤恨和絕望……


    男子膝下有黃金,誰願意輕易下跪?何況此時不但要向這些壞人下跪,還得學狗叫,這是何等的恥辱?蘇瑾實在是看不過眼了,眼見著那灰衣男子咬著牙就要趴下學狗叫,她忙大聲喊道:“慢著!”快步走了過去。


    眾人被這突然傳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齊齊望了過來。見來人竟然是個雖然身材窈窕曼妙、臉上卻有一塊碩大黑斑的女子,那幾個地痞流氓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那胖子更是滿臉不屑,對那灰衣男子說道:“柳墨言,她是你未過門的娘子?呆子配醜女,還真是天生一對啊!”


    “老大,不如在他們麵前上了這個女的,讓這呆子痛不欲生,你看如何?”一個小嘍囉眼神猥瑣地在蘇瑾的身上梭巡了一番後色眯眯地建議道,“我們輪流上,比弄死他弟弟還要過癮啊!”


    原來這古代人也有說話如此粗俗的嘛,還真符合了他們這幾個流氓的身份。蘇瑾的眼光漸冷


    那灰衣男子望著蘇瑾,又驚詫又焦灼又緊張,沙啞著嗓子說道:“姑……姑娘,快……快走……”那被打得像豬頭餅似的臉上猶有淚痕未幹。


    蘇瑾腳步未停,徑自站在那胖子的麵前,冷聲說道:“放下這孩子,我便饒你不死!”


    “哈哈哈……”那些人笑得更是猖狂。那胖子鄙夷地說道:“就憑你?”話音剛落,蘇瑾已經出了手,“啪”的一聲扇了過去,那胖子的右臉立即多了一個醒目的巴掌印!然後一個右勾拳,狠狠地打在他的左胸口。那男子痛得嗷叫了一聲,手一鬆,小男孩的身子立即往下掉,那灰衣男子驚得叫起來:“小然……”


    說時遲那時快,蘇瑾伸手接住了小男孩,快速往後退了好幾步,將驚魂未定的小男孩放在了一旁後便又衝了回去,朝那惱羞成怒的胖子勾勾手,柔聲說道:“不是要上我嗎?過來啊。”


    “你……”那胖子摸了摸腫脹的臉頰,麵目猙獰地怒吼道:“今日你死定了!”那幾個小嘍囉這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摩拳擦掌地就要衝過來,卻被那胖子給止住了,“這小娘們我親自應付,你們看我怎麽收拾她!等我爽夠了就賞給你們!”


    這汙言穢語讓蘇瑾越發的慍怒,也讓那灰衣男子臉色一紅,囁嚅道:“你們……你們這些王八蛋……”若不是渾身酸痛無力,手上又沒有任何可以防禦的東西,他早就衝上去了。這陌生女子何苦來著?唉,若是真因他遭到不幸,他柳墨言就是死千次百次也償還不了這份恩情啊!


    想到此,灰衣男子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竟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頭往那胖子撞了過去。隻是,還沒到跟前已經被兩個小嘍囉給架住了,另一個一拳打在他的腹部,他便痛得落下淚來。


    唉,還真是百無一是書生啊!蘇瑾搖搖頭,心想,你沒能耐就別逞強啦,如果就這樣被打死了,我這出手豈不是毫無意義?你弟弟可怎麽辦啊?還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呆子,都不會變通的。


    此時那胖子已經走到蘇瑾麵前,獰笑著突然一拳打向蘇瑾。知道她出手這麽狠,他怎麽可能還有半分憐惜之意?隻想著將這醜顏女子打成豬頭而毫無反擊之力之後便摁在地上直接淩辱一番,讓她永生後悔跟他黃大牙作對!


    在那胖子的直拳快要擊中蘇瑾眼睛的那一瞬間,蘇瑾的眼一冷,身子往後微仰,右腳卻一個勾踢,重重地擊在那胖子的重要部位上。那胖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本能地去看自己的蛋蛋是否還在時,蘇瑾已傾身向前,兩記直拳幾乎在同時擊中了他的兩眼。那胖子又慘叫著伸手想要去護眼,手才剛抬起,蘇瑾已快速抓住他的右腕往他身後一扭,同時上右腳,右後轉身,進肩、拉臂、拱身……動作越來越快!


    過肩摔加一頓毫無章法的痛揍,蘇瑾簡直就是把他當成了靶子來練,那幾個小嘍囉隻覺得眼前一花,還未看清楚蘇瑾的動作,耳邊傳來“砰”的一聲重響,定眼一看,那胖子已經爛泥般從牆上癱倒在地上,齙牙都掉了幾顆,滿臉是血,狼狽不堪,哪裏還有原先那囂張得不可一世的模樣?早就眼一黑,暈死過去了。


    “老大!”那幾個小嘍囉吃了一驚,身子哆嗦起來,望著蘇瑾的眼神也從鄙夷不屑迅速轉換成了恐懼和忌憚。這女人實在太可怕了!


    “都一起上吧,別浪費姐的時間!”蘇瑾拍拍手,冷笑著朝那幾個小嘍囉走來,鳳眸裏冷芒閃爍,渾身散發著讓人膽戰心驚的殺氣,那笑容襯得那臉上的黑斑越發陰森可怖。


    如果現在是黑夜,他們會以為她是夜叉前來勾人魂,而此時,在他們的眼裏也同樣形如惡魔一般了。有兩個小嘍囉腳一軟,竟被嚇得尿了褲子,將那快要暈厥過去的灰衣男子甩到一旁,轉身就想逃,卻被那最高瘦的一把扯住了,“我們一起上,她未必打得過我們。”


    “可是……”那兩個有些猶豫。方才老大中的那招如此狠厲,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人道呢,這女煞神可惹不得啊。


    “若讓林府尹知道他的外孫被人打得這麽慘,而你我卻臨陣脫逃,還不是死路一條?還不如共同進退,把老大救回來再說。”那瘦高個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低聲在他們耳邊嘀咕道,“到時將此事全往這女的身上攬,林府尹也就不會對我們怎樣,你們想想吧。”


    被他這麽一說,那兩個稍矮的臉色變幻了好幾次,終於點點頭,應道:“豹哥說得有理,我們差點就犯下大錯了!”


    蘇瑾的耳力很好,自然將這些全聽進了耳朵裏,唇邊綻開一抹淺淺的笑。林府尹是嗎?既然能縱恿自己的外孫在皇城內欺負百姓,他也不會是什麽好官。他家裏鐵定有不少搜刮來的民脂民膏,看來有機會得去他那取些錢財花花。


    那三人對視了一眼,懼怕之色被凶狠之氣取代,鬥誌昂揚地衝了過來,拳腳齊齊向蘇瑾身上招呼。一個攻頭部,一個則踹向蘇瑾的腿部,那瘦高個更陰毒,竟然招招專往蘇瑾身上的敏感部位打,那力道凶猛得很,被他打中的話隻怕要斷骨殘廢了。


    隻是蘇瑾豈是省油的燈?身子如驚鴻般左閃右避,前挪後移,總是輕易地化解掉那三個人的攻勢,那三個人累得氣喘籲籲,卻連她的衣袂都碰不到。打了片刻,見蘇瑾還是躲來躲去卻不肯出手,那瘦高個怒了,從袖子裏抽出一把短刀,劈頭就砍。而那兩人也立即從兩側圍攻過來,一個想要扣住她的手腕,一個則橫腿一掃,攻擊她的下盤。


    情形十分驚險,那灰衣男子跌坐在地上,不由得驚呼道:“小姐,小心……”但見那刀鋒已經劃落,便隻有不忍心地閉上了雙眼,身子顫抖得厲害。


    他才剛閉上眼,蘇瑾已經出了手。一個小擒拿手反擊過去,將某人的手臂狠厲一扭,一卸,同時身子一躍,頭往左偏,熟練地閃過那一記砍殺,腳則一提再一踢,狠狠地踢打在那偷襲她下盤的人的小腿內側,再用力一踩。那骨頭斷裂的聲響讓人毛骨悚然,那人也痛得哀嚎一聲,倒在地上,而蘇瑾順勢一腳踩在他的肚皮上,雙手摁住那被自己卸掉了手臂的男子的肩膀,騰空一躍,一個回旋二踢腿將那瘦高個踹飛出去,那短刀也鏗然一聲落了地。


    那斷了手臂的男子還未慘叫出聲,已被蘇瑾一手掐住了脖子,右手劈劈啪啪地打了幾記耳光,再一拳打在鼻梁上,立時痛暈過去。


    隻剩下一個了。蘇瑾冷冷的看著那正要爬向短刀的瘦高個,沉聲說道:“再不知趣,我殺了你。”


    那瘦高個身子一顫,哪裏敢去撿刀,隻是踉蹌著往後退,剛好撞到了那閉著眼的灰衣男子。那灰衣男子被他這麽一撞,頭往牆上磕了下,頓時睜大眼低泣起來,見是瘦高個,嘴角更是抽搐得厲害,像是隨時要暈過去似的。


    蘇瑾對他便有些鄙夷起來。怪不得別人喜歡欺負他,瞧他現在這副小兔子乖乖的模樣,最能激起別人虐待的興趣了,幸好這幾個地痞流氓不是那種同性戀,否則他會更悲慘。


    這麽想著,還是緩緩往他那邊走去。既然撞上了,怎麽也得救他一命的了。隻是,他能不能別這麽怯懦啊?


    那瘦高個突然一把掐住了那灰衣男子的脖子,將他拽到身旁,厲聲喝道:“不想他死的話,趕快退後!”


    “你以為你還有跟我討價還價的權利嗎?”蘇瑾嗤笑道,柳眉一挑,“我又不認識他,你要殺便快殺,但你若殺了他,我必將你,碎,屍,萬,段!”


    雖然說得平穩無波,最後那四個字卻是鏗鏘有力,身上的肅殺之氣也越發濃鬱。


    話雖然這麽說,蘇瑾可不是這麽狠心腸的人,如果不是想救這呆子,她何苦費這麽多力氣?早就衝上去把這小嘍囉給收拾掉了。


    俗話說狗急跳牆,這瘦高個已經快崩潰了,很難說不會真的選擇與呆子同歸於盡。她現在是投鼠忌器,必須想得更周詳些的解決辦法,免得傷了這呆子的命。


    聽蘇瑾這麽一說,那瘦高個便猶豫起來,但還是不肯鬆手。那灰衣男子生氣地瞪視著蘇瑾,一副痛徹心扉失望至極的模樣。蘇瑾卻是直視著那瘦高個,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冷聲說道:“我數三聲,你再不跪地求饒,我立即要了你的命!”


    “一,二……”邊數數邊朝他逼近,臉上波瀾不驚。


    三字還未出口,那瘦高個已經將灰衣男子推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說道:“女俠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他的臉上還有被蘇瑾那二踢腿而留下的兩個腳印,那雙吊三角眼因為懼怕而閃爍得厲害,看起來就像隻小老鼠。


    蘇瑾想到他向那齙牙胖子建議要輪流蹂*躪自己的事,冷笑一聲,上前一步左右開弓,狠甩了他幾巴掌,再揪起他一個過肩摔,用力摔在地上,又踹了他幾腳,這才解了氣。


    那瘦高個哀叫著指控道:“你……你居然說話不算數……”他都求饒了,她怎麽還打啊?嗚嗚,他渾身上下都痛死啦。


    “我隻是說饒你的命,可沒說不打你。”蘇瑾冷然說道:“再敢胡作非為,我見一次打你一次!”


    “我真的不敢了……”那瘦高個齜牙咧嘴地磕頭求饒道,“女俠饒命啊!”


    蘇瑾又一個冷眼瞥向另一邊,那個斷了腳卻沒暈過去的小嘍囉也顫抖著跪在了地上,諂媚地笑個不停,“是的,是的,我們再也不敢了……”


    “舉起手來,往牆邊蹲著!”蘇瑾冷喝道,見那兩個家夥顫抖著窸窸窣窣地跑到牆角邊耷拉著腦袋撅著屁股蹲著,雙手高舉過頭,背對著自己站著,而那齙牙胖子和斷手的還死豬般躺在地上,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餘光瞥見那灰衣男子掙紮著從地上爬起,卻又一個踉蹌就要摔倒在地,歎息一聲,疾步上前扶住了他,溫言問道:“你沒事吧?”


    “還死不了!”那灰衣男子許是還記著蘇瑾方才那句漠不關心的話,沒好聲氣地應道,還抬頭用力地瞪視了她一眼,隻是這一瞪,卻看到了她眼裏的關切之意,不由得一怔。


    蘇瑾見他如此,便鬆了手,無所謂地聳聳肩,側頭望向那幾個小嘍囉,見他們幾個腰間都掛著幾個脹鼓鼓的錢袋,眼珠子一轉,無聲一笑。


    這錢財有著落了!


    正要往那邊走去,卻聽到那灰衣男子訥訥地說道:“蒙小姐相救之恩,柳墨言感激不盡!”蘇瑾微訝,轉身望去,見他紅著臉正朝自己作著揖,忙擺手說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若不是得您相助,隻怕墨言與弟弟性命堪憂!小姐,請受墨言一拜吧!”說完,竟要跪倒在地。隻是這一動,又難掩痛苦地悶哼了一聲。


    蘇瑾被他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啼笑皆非地上前一扶,阻止了他的下跪動作,搖頭說道:“柳公子,這一跪我可受不起。你再這樣我可就要生氣了。”


    “男女授受不親……小姐,您失禮了……”那柳墨言慌張地甩開她的手,臉漲得像豬肝似的,很是嚇人。


    蘇瑾忍不住回應道:“男子膝下有黃金!你既然如此拘禮,方才為何三番兩次地要對人下跪?”還真是迂腐得可以啊。


    “我……”柳墨言一時無語。正在此時,那小男孩已經悠然醒轉,張望了一下後哭著朝柳墨言飛奔過來,“哥哥……”


    “小然……哥哥沒什麽大礙,你別慌!”柳墨言抱住他,為他擦了擦眼淚,柔聲說道:“是這位姐姐救了我們,快向她道謝罷。”


    小男孩應了一聲,轉身對蘇瑾施了一禮,恭謹地說道:“柳墨然謝謝姐姐相救之恩!”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卻是好奇地在打量著蘇瑾,在看到蘇瑾臉上的黑斑時低呼了一聲,明顯是被嚇到了,但隨即卻又抬起頭來,誠摯地說道:“姐姐,您別傷心!您比我們隔壁那位鬼婆婆要好看多了,而且,哥哥說人美不如心靈美,所以,您比任何的姐姐都要美。”


    怕蘇瑾不相信似的,他還振振有詞地補充道:“真的,小然不騙你!”再附贈一個讓人暖洋洋的微笑。


    蘇瑾這才看清楚了這小男孩的相貌。小臉圓溜溜的,鼻子挺翹得很,濃濃的眉毛下閃著一對大眼睛,烏黑的眼珠挺神氣地轉來轉去。因他的笑,臉上露出兩個深深的小酒窩,萌死人了。


    蘇瑾的心一暖,也笑了起來,俯下身來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姐姐相信小然!小然也很可愛啦。”見小然的臉立即紅如蘋果,蘇瑾睨了有些不自在的正左顧右盼著的柳墨言一眼,暗道:真不愧是兄弟,都是動不動就臉紅的主啊。


    隻是這兩兄弟看起來氣質不凡,若是換身新衣裳的話就是說自己是名門貴族隻怕也不會有人懷疑,為何會如此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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