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很暗了,可是在湛清鴻的眼裏,卻是一片白茫茫雪坑裏鑽出來,抖了抖帽子上的積雪,看了看遠處,又縮了回去。(


    來草原已經有幾月了,從玉甬關出來,便是一望無垠的格斯那草原,如今正值寒冬,草原上到處白茫茫一片,刺得眼都是痛的。


    昨日湛清鴻帶著先鋒營的兵士,偷偷的摸到了西蠻狼主的王帳附近,在離王帳數十裏處停了下來,等待著葉將軍的主力過來。


    誰知天突然下起了大雪,同時了大風,風卷著雪塵四處亂竄,刮在人臉上,生冷的痛,連躲都沒處躲,幸而慕峰與他同行,指揮著兵士們在雪地裏挖著坑,然後幾個人一組窩在裏麵,也算是臨時躲過了風雪。


    依著葉將軍的計劃,大軍還有三日才能到,大夥兒五六人一組全都躲在雪地裏,雖說沒有了被風雪刮走的危險,可雪坑裏還是很冷的,沒法子生火,隻能靠大家的體溫相互取著暖,湛清鴻看著身邊的幾個弟兄,心裏著急,這樣子能挨過三日嗎?


    就算挨過了三哪還有力氣去與蠻子拚啊,幹糧本來就很幹,被這天一凍,就越的硬了,就著烈酒吃下肚子,雖說能暖一暖身子,可不到一會兒,身子又冷了下來,難怪慕峰嫌停雲的酒不好,這草原上不喝烈酒又怎麽能禦寒。


    “喂,清鴻,看什麽呢?”坐在一的慕峰看他把頭縮回來,本來就隻有一頂著一層帳布的雪坑又下陷了一下。


    湛清鴻把營撐了撐,還好準備了這些營帳,雖然不能紮營,卻被他們派上了這樣的用場,雪坑裏雖然不寬敞,但大家還是能轉個身子伸伸腿,也算是不錯了。


    “雪已經停了,不過又厚了幾寸,隻葉將軍不可能在預定地時間趕到。”對此他也一愁莫展,準備的幹糧再多也不過是四五天的量,烈酒就更少了,也不知能不能撐到。


    這個雪坑裏,躲著的是鋒營的幾個頭領,個個都一副嚴肅地表情,湛清鴻看他們不作聲,他也不再說什麽,這次地計劃,他個人覺得很周詳,隻是沒想到老天爺突然給他們開了一個玩笑,本來好好的天氣,突然就變了臉,讓他們一時措手不及。


    到關已經有幾個月了。湛清鴻由小小地棋牌官。升到了副尉。其中流了多少汗。殺了多少人。受了多少傷。隻有他己知道。葉將軍雖說很賞識他。可也與林將軍一樣。有意讓他從底層做起。但隻要他立了功。二話不說。獎。


    拉了拉上地披風。讓它裹得更緊了。大軍開拔地時候。先鋒營先行出。在傍晚安營時。林鷹騎著快馬趕來了。隻為了替清弦把這件披風送給他。


    摸著披風上地花紋。邊邊處針腳都已經磨破了。這幾個月他把這件披風看得如珍寶似地。一回營帳就掛起來。時同帳地弟兄們笑話。說是他地女人送地。湛清鴻也不反駁。心裏是甜滋滋地。雖然猜不透林清弦到底當他是兄長還是男人。可這披風讓他很溫暖。


    “咦。這是什麽?”慕峰手撐到地上想動動僵地腿。不想觸到了一個東西。拾起來湊到眼前看了看。雪坑裏沒有光亮。於是從懷裏拿出一個火折子。一隻做工精巧地荷包。上麵竹著一對戲水地鴛鴦。


    幾個人全都湊了過來。“這是誰地?”


    湛清鴻就著光亮一看。緊張地從懷裏掏出一東西。數了數。“是我地。”


    大夥像是沒聽見一般,兩下便把荷包上的結給打開了,嚷嚷起來,“鴛鴦戲水外加一道平安符,不消說,肯定是女人送地。”


    伸手想要搶回來,不想被慕峰擋住了,“你說是你的便是你地啊?我看就不是,一定是賀青的。


    ”回頭對坐在最遠地賀青眨眨眼,然後丟給了他。


    “真是我的,不信你們看。”湛清鴻把手中地東西在他們眼前亮了亮。


    慕峰手快一把搶了過來,舉著火折子,與幾人一起數著,“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看大家都數完了,賀青把手中的荷包搖了搖,報出了最後一個數字,“十。”


    大夥兒全都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掉頭全盯著湛清鴻,慕峰實在是沒忍住,“喂,湛清鴻,你家女人是荷包的啊,怎麽送這麽多給你?”


    湛清鴻推了他一把,從他們收中把荷包逐個收回來,“關你們什麽事?”低頭把那股澀意給咽了下去,這些哪是她送的啊,全是他搶回來的。


    “依我看,不是一個人送的,誰會這麽白癡,一模一樣的東西,一送就送十個?湛副尉老實交待,是不是家裏藏著十個美人兒啊?”


    十個人送一樣的東西,難道就不奇怪嗎?不搭理他們然後把


    數收進了懷裏,慕峰熄了火折子,湊到他耳邊,“教我怎麽才能把美人娶回家?我要的不多,一個就成,隻要能把她娶回家,我就心滿意足了。”林清弦到現在都與他保持著距離,讓他一愁莫展。


    “養你的神吧,留著精神頭準備三日後的突襲。”閉上眼不再和他們說話,娶回家?自從來了草原後,這個念頭便在湛清鴻心裏生了根,在她身邊的時候,隻想著要待她好一點,卻從來沒動過把她娶回家的念頭,可離得遠了,這心裏的想念一日勝過一日,總希望她能呆在自己身邊。


    如今,林清弦將軍家的千金,自己不過是還沒混出頭的小副尉,如何能配得上呢?


    從主營地出前,先鋒營誰也不知這次突襲的計劃是什麽,臨行前,葉將軍把他叫進帳內,把計劃詳細與他說了,讓他帶著先鋒營兩千名兵士,先行埋伏在蠻子後退的唯一道路上,這裏是格斯那草原的邊界,王帳依著草原邊上一處山脈,山脈綿綿數裏,而退路便在他們現在埋伏的地方。


    慕峰作為向導也加入了先鋒營,帶著他們走了兩天,繞過蠻子的守衛,才到達此處,誰知迎接他們的卻是一場大風雪,也正是因為這場大風雪,蠻子才沒有現這裏已經埋伏著兩千兵士,將他們的後路給斷了。


    臨出門時,葉將許諾,若是這一次能擋下蠻子的狼主,隻要能拖住他一到半天的時間,就算是完成了任務,他定會向皇上進言替他請功,封個把小將是不成問題的。


    在旁人眼裏,這不是件討的差事,可在湛清鴻心中卻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清弦一直瞧不起他,若能立此大功,說不定能得她另眼看待。


    湛清鴻暗自歎一聲,但願葉將軍能如期趕到,不然這兩千兵士全得活活凍死在這雪地之下。他以為他的歎氣隻在心裏,其實已經從口中溢了出來,其他人聽到這一聲,也明白情況並不樂觀,雪坑裏的氣氛頓時低了好幾度。


    “湛副尉,大軍若是三日不到,我們不是撤?”賀青想著自家的老父,打起了退堂鼓。


    撤?沒了大風雪做保護,怕他們一動,就會被對麵的蠻子現,隻怕也是一條死,他們徒步而來,沒有馬怎麽可能逃得快,“放心好了,葉將軍一定會趕到的,他是誰?可是這西蠻子眼中的魔王。”


    慕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暗中拍了拍他的肩,“我爹對地形比我還熟,現在風雪已經停了,他們應該已經離我們不遠了,說不定明日便會到。”


    明日複日,明日何其多。慕峰口中的明日,他們足足盼了四天,可是遠處的王帳外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東淩的大軍遲遲未到。幹糧已經吃盡,烈酒已經見底,大家能握著積雪,融了些雪水來喝,有不少士兵被凍得雙足僵,動都不能動彈。


    到了夜裏,湛清鴻時常能聽到那隱忍的咳嗽聲,他們這幾人呆的雪坑算是最好的,裏麵鋪了些毛氈,讓他們坐著,可那些兵士隻能靠一層薄薄的營帳,擋著雪,卻禦不了寒。


    大家都快絕望的時候,第五日清晨,天還未亮,突然聽到一陣號角的聲音,“嗚嗚”的聲音在雪地裏響起,慕峰本來已經睡著了,騰地坐直了身子,“清鴻你聽,這是蠻子吹的號角,遇襲!是遇襲!”


    湛清鴻貓著腰子,掀開頭頂的營帳,伸出頭向遠處看著,隻見遠遠的王帳外,火把四竄,蠻子們紛紛挎刀上馬,亂七八糟地向營地外衝去,王帳前三裏之處,東淩的大隊黑壓壓的一片,已經集結完畢,正準備出戰。


    回頭對頭賀青下著命令,“賀青,你速去通知大家,能動的都起來動一動。隨時聽我號令!”


    大軍來臨,他們這些人便有了希望,賀青揉了揉已經沒有知覺的腿,悄悄從雪坑裏爬了出去。


    一切都如葉衝所預計的一樣,狼主突然遇襲,看東淩大軍人數遠比自己的多,為了安全起見,匆忙分出一隊人馬,護著他向草原邊界逃,隻要出了草原,山脈那邊就是他的地盤。


    眼看著就要逃出去了,突然從雪地裏竄出大批士兵,驚得馬兒全都亂了套,一時間,嘶鳴聲伴著震耳的殺聲響徹草原,為之人手持銀龍,身著黑袍銀甲,挑起地上的積雪,向狼主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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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被拍了,反省中。讓我別扭了一個多月的第三卷終於結束了,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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