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墨本來有些暈乎乎的頭腦,這一會兒是徹底地清醒有想過,同樣的事情會再次發生在他身上,可是人已經不同了,暗自長歎一聲,作揖行禮,“若月小姐,別來無恙?”


    無恙?能無恙嗎?林若月淒然一笑,如今兩人是越來越生疏了,“承你掛念,一切安好首.發”


    然後呢,要說什麽?要問什麽?周今墨覺得自己一時沒了話題,抬頭看了對方一眼,明顯已經瘦了的臉蛋上,一雙略帶著輕愁的眼,看得他心一緊,趕緊低頭隨意找了句話,“林將軍可好?”


    “好。”


    “林夫人可好?”周今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隻得繼續問下去。


    “好。


    “清弦小姐可好?”本是隨口一問,可問出口之後,他猛然清醒自己好像犯了一個錯誤。


    本以為他是關心自己的家人,誰知是為了打聽大姐的消息,看來他還是忘記不了大姐。林若月覺得滿嘴的酸澀,一時接不上話來,許是那長時間的沉默,讓周今墨有些無措,本來已經有些泛白的臉色,便更難看了。


    “姐姐她很好。”林若月心裏掙紮了一番,暗對自己說了聲“罷了”。


    周今墨沒預料她還會回答自己。硬是愣了一下。


    不甘心就這樣繼續客套下去。林若月輕咬著唇。下定了決心。“前日。曾去府裏探過老夫人。”


    他怎會不知?“家母之病。勞林夫人費心了。今墨感激不盡。”


    “聽娘說。藥石雖靈。卻不如心情舒暢。你若有時間。應該多多陪伴她。”


    娘地病是心病。他也知。可如今得皇上器重。在府裏陪伴她地時間越來越少。“我娘初來京城。認識地人不多。若月小姐如果得空。能否替今墨照顧一二?”娘這些日子時常說。當初來京城時。若月經常來陪伴她。哄得她很歡心。


    終於聽到了她想聽到地話。林若月輕瞟了他一眼。不管怎麽說。自己在他心裏還是有些分量地。不然不會把周老夫人托給她照顧。“若月一定會盡力地


    有了周今墨地托付,林若月去周家去得更勤了,雖然並不是每次都能遇到周今墨,可她還是甘之如飴。心中有了期盼,臉上的笑容也多了,本來有些消瘦的臉頰,如今又恢複了圓潤。


    “若月,想什麽呢?”閑來無事,周老夫人拿起了久未沾過的針線活,眼看著天冷了,想替兒子做件冬衣。


    林若月趕緊搖搖頭,看老夫人眯著眼拿著根線,想要穿過針,模樣兒頗為困難,“我來幫您吧。”


    周老夫人喜若月懂事,將手中的針線交與她。半盞茶的功夫過後,林若月泄下氣來,看似很容易的一件事,她硬是試了好幾次,也沒法子把線穿過那小小的針孔。


    “還是我來吧。”從若月手中拿回針線,對著光亮,試了幾次之後,終於成功了,“別泄氣,丫頭,這不過是熟能生巧的功夫,平時做得多了就會了。”


    熟能生巧地道理她是懂的,可這穿針引線偏生不像舞刀弄槍那麽容易,看老夫人熟練地一挑一繞一壓一拉,便能把兩塊本是分開地布合在了一起,她心裏羨慕不已。


    “女人不像男人,要光宗耀祖,要考取功名,要養家糊口。女人隻要能打理好一頭家,照顧好老人,服侍好夫君,養育好孩子,這便是盡了本分。”周老夫人看她笨手笨腳的,知她不會這些,這林夫人不是東淩人,隻怕不會教這些,看來還是自己教的好。


    “在咱們家鄉,姑娘家定親之前,那媒人便會來替男家考察一番,這德功,差一樣都不成,特別是那些女紅出色的姑娘,那可是萬家來求,連門檻都被人踏平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看林若月不以為然,周老夫人繼續說著。


    林若月畢竟是大家千金,這德功,她自然是聽過的,小時爹曾經請宮裏出來地管教嬤嬤來教過她,可她性子喜動,坐不住,學了個一兩成,便學不下去了,如今聽老夫人這麽一說,隻能跟著附和,“老夫人說的是。”


    “其實那些大戶人家,哪裏需要這媳婦兒做女紅養家啊,不過是希望姑娘家有個姑娘家地樣子,這女紅考究的是細心、耐性,有了這兩樣,什麽事兒做不成呢?你說是不是呢?”


    越聽越覺得自己離周老夫人的要求甚遠,這些要求若是大姐一定都能做到,可自己對女紅一竅不通,又怎提這細心和耐性呢?


    她的心思全寫在臉上,老夫人一眼便看穿了,“當然這些東西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學成的,你年級還小,有的


    ,說不定等你出嫁地時候,這女紅連老身都比不上了


    林若月得了她的鼓勵,心頭地鬱結一掃而光,她可以從現在開始學嘛,且不說要超過誰,最起碼這針線活要能拿得出手吧。


    回了家,林若月纏著林夫人教她針線活,林夫人可犯了愁,銀針刺**她是拿手,可女紅繡花她是一點都不會,從前要學醫分不出時間來,嫁入林家後就更不要說了,衣服自然有地方訂做,針線活也有下人丫鬟幹。


    隨意找了個事忙的借口,打發了一個手巧地丫鬟給若月,這才躲過了女兒的追問。


    以為這針線活並非難事,想她林若月連最難地劍招都能練成,這小小的針線活難道還能難倒她?可事實是還真難倒她了,要她耐心地坐上幾個時辰,對著繡架,本已經不容易了,還要手拿根針,在繡布是一針一針繡出個花樣來,那就更是難上加難。


    幾天下來,看著已經被她毀了的上好絲綢,看著那些結成亂麻的上好絲線,看著已經變形的上好繡架,看著十指上數也數不清的小洞,林若月不得不歎氣承認,自己沒這天分。


    手巧的丫鬟早已經找了借口溜走了,隻留下林若月一人坐在房間裏唉聲歎氣,“真是笨死了!”把那些殘次品掃到了地上,倒在床榻上蒙頭便睡。


    那日,夫人的話裏已經表示出了不滿,林鎮海細想,自從清弦回家之後,確實是忽略了若月,從前一有閑暇,便去練功房教女兒練劍,如今已經好久沒教過她了。


    可是練功房裏沒有看到女兒的身影,聽守衛的親兵說,二小姐已經好久沒來練過劍了。若月的性子他知,高興地時候喜歡舞兩招,難過地時候喜歡練幾套,沒理由好些日子不摸它。


    趕去若月的院子,隻見丫頭和老媽子都躲在窗子外,偷偷往屋子裏看,林鎮海輕咳了聲,那些人趕緊出來行禮,一個個雖低頭不語,可眼角還是止不住地向屋子裏瞟。


    把他們打發了出去,林鎮海也學著她們的樣兒,躡手躡腳地走到窗子下,向裏看去,絲綢、絲線、繡架攤了一地,而榻上的人蒙著臉正用力地捶著床榻。


    “這是怎麽啦?”不明究竟地他盡量放柔了音調。


    床榻上的人騰地坐了起來,“爹,您怎麽來了?”看爹的眼光落在地上,她跳下榻,慌亂地收拾著。


    “等下。”林鎮海扯過一塊白色的絲綢,看上麵花花綠綠地繡著個東西,指著問,“這是什麽?”


    林若月臉一紅,用力揪著懷裏的一大包東西,“芙蓉。”


    芙蓉?橫著看了一眼,然後又轉個角度,豎著看了一眼,實在是看不出來,卻也不好打擊女兒,隨口答了句,“哦,是芙蓉。”


    心中鄙視了他一番,明明拿反了,居然還說是芙蓉,若是她像他那樣拿著,根本就瞧不出是什麽,嘟著嘴扭了扭身子,“爹!”


    “來,月兒啊,告訴爹,為何轉性了?”林鎮海訕訕一笑,摸了摸下巴上了胡須。


    倚著爹,把頭枕在他肩上,“沒有啊,我隻是覺得有趣,學著玩玩。”代價便是這尖尖十指上的小洞洞。


    人說,女大不中留,這隻怕不僅僅是有趣這麽簡單,“咱們東淩的女兒家,出嫁時穿的嫁衣,頭上的蓋頭,可全是自己做的,難道月兒想出嫁了?”這話也算是種試探吧,不知夫人與那周老夫人商量得如何,周老夫人能同意把若月的婚事延後嗎?


    “怎麽可能?大姐還沒出嫁呢,我怎可趕在她前麵,真是學著玩玩的。”若月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可不成。”林若月一時沒聽明白他的話,抬起頭睜大了眼睛看著他,“要學就要好好學,玩玩可不成。”


    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她嘟了嘟嘴,她是很想好好學,可是十指間的疼痛讓她心有餘悸,“嗯,知道了。


    夫人不會女紅,府裏的丫鬟就算是手巧,也不過是幹些縫縫補補的活兒,宮裏的教習嬤嬤肯定不成,有好幾個都被月兒給氣跑了,“有了。”林鎮海心中想到一人,“月兒啊,爹要替你找位好師父。”


    師父?


    “這事兒就包在爹身上了,明天等我的好消息。”說完哈哈一笑,拍了拍女兒的頭,然後出了院子。


    +++++++++++++++++++++++++++++++++++++


    今天總算是早了點,親們有票票就給張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隻嫁狀元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海棠春睡早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海棠春睡早並收藏隻嫁狀元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