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梁嘉楠被人安排到行宮寢室中休息時整個人還是暈乎乎的。


    他習慣性地想找天冬名字還沒喊出口便猛然記起天冬現在不在身邊。想到幾個時辰之前還同他商量著入夜後由自己負責引開姬揚的注意力、他再過來探姬雲飛口風、卻在事到臨頭時才得知姬揚突然來了行宮。


    再想起之後的一連串突變梁嘉楠鬱悶得簡直想撞牆:讓你風風火火就跑過來當雷鋒!現在好了那滑得跟條泥鰍似的小子一直沒露麵肯定是看到這邊亂得人仰馬翻自己找地方躲起來了。可憐他自己卻是被一道驚天大雷直直砸到頭上。


    回想起剛才姬揚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梁嘉楠的憤怒指數再次飆到最高點。x的不就是說了句實話麽雖然說男人哭的確很削麵子但你也用不著那種手段來報複我啊!


    還有那葉小姐平時看起來正正經經冷冷清清沒想到也是個沒主見的!包辦婚姻哪!她居然一聲不吭就應下了!


    梁嘉楠正生著悶氣時忽然窗戶被無聲推開隨即一條黑影閃入屋中。


    “天冬!”梁嘉楠一把撲上去揪起他的衣領“你這家夥怎麽現在才來!”


    “來了有一會兒了不過你們這邊很是熱鬧人來人往的便沒有接近隻遠遠看著。。。你方才不正在宇皇母子麵前待了半天麽難道憑你的三寸不爛之舌還未說服他們化幹戈為玉帛?”


    “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風涼話!你難道沒有聽到姬揚後來說的話麽?”


    天冬悠然道。“都說了你們人多我便隻敢遠遠看著沒有靠近。但宇皇陛下既是你地好朋友你如此替他著想想來他就算不感激。也不至於對你不利吧。”說罷他才看到梁嘉楠麵色鐵青不由奇道“難道他還真罵你多管閑事了?”


    “我倒是有心管一管可惜今晚的事根本不是我挑起來的。”梁嘉楠咬牙道。


    他去時隻看到昏迷的姬雲飛根本不知先前生了什麽然後方鏡明拉著姬揚到外麵說了半天話。等姬雲飛醒後姬揚默默看了他母親半天。又下令將她送到廂房去好生調養。


    從頭到尾根本不關他的事啊不過在後來多了一句嘴問了一聲姬揚你怎麽哭了就至於小氣到這個地步麽?!


    天冬看著他陣青陣紅地臉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對你說什麽了?”


    “……你記得葉宮小姐吧?”


    “嗯剛才在人群裏遠遠看到一個灰衣人身形很像她。難道那就是她?”


    “不錯。”梁嘉楠一個字一個字往牙外擠“因為她及時找到人幫忙令姬大人能早早清醒過來。受到了宇皇陛下的嘉獎。”


    再次想起姬揚看似和氣地微笑著將葉宮的家底摸了個清楚後說什麽葉小姐既能為擔心梁公子而一路追隨過來可見真是用情至深雲雲。這還也罷了可惡的是他不著邊際地扯了一堆之後。竟然說什麽朕今日便賜婚與你二人望你們能百年合好攜手一生!


    想到此節梁嘉楠的牙關不由又咬得更緊了一分:“那個葉宮也是!找什麽借口不好偏偏要說什麽曾受我恩惠自我進宮後一直念著還沒有報答過我。今日在街上無意看到我往這邊過來來不及多想便也跟著過來了。”


    天冬奇道:“難道事實不正是如此麽?”


    “你知道這些話引來什麽後果了嗎?”


    “什麽後果?”


    “我被賜婚了。”


    聞言。天冬也是一愣:“賜婚?”他想了想不確定地問道“與葉宮?”


    梁嘉楠重重點了點頭。


    這下天冬眼睛也直了。兩人默默對視半晌天冬拍拍梁嘉楠的肩膀:“其實她是位可以托付終身的女子。”


    梁嘉楠怒極反笑:“你什麽時候這麽了解她了?她真有這麽好。。。你嫁給她啊!”


    “這……其實你回皇都的話。倒未必能尋得這麽好地一門親事。”


    “為什麽?少爺我玉樹臨風貌比少潘安哪裏找不到好姑娘了?!”


    天冬自然不好說因為他先前幹過的事情在當年曾被傳得沸沸揚揚。所以以他的身份才會至今沒有任何女子上門提親。看著梁嘉楠氣得幾乎要跳腳的模樣他清清嗓子問道:“你真不喜歡那葉宮小姐?”


    “做朋友可以。”


    “那就是說婚事之事是不行了。”天冬道“其實你也不必太擔心說這些話時沒有外人在場吧?”


    梁嘉楠沒好氣道:“有哪些人你不也看見了嗎。”


    “嗯既然沒有其他人那麽改日你向宇皇說說讓他取消了這件事情便好。畢竟這幹係到兩個人的終身大事即便是皇帝也不能憑一時口快而將兩個人的終身輕易許出去。”


    梁嘉楠其實也想到過這一層但是他氣的是姬揚的恩將仇報和葉宮的退縮。這令他產生了被背叛的感覺。好在素來與他爭鋒相對地天冬難得好言安慰了他幾句否則他真要懷抱著一顆破碎的心去做壞事了反麵角色們不都是因為受了某事刺激、從某種角度來說也是受害者麽?


    薑承昶回到驛館時淚痕雖早已幹透神情卻依稀帶著恍惚。


    打個手勢示意親隨們四下散開後她也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間。伸手去點燭台的那一刹黑暗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是殿下回來了麽?”


    神思不屬地薑承昶頓時嚇了一跳手一顫重打了幾次火石才將燭台點亮。隻見燭光悠悠之下立於一旁的可不正是紀允然。


    她勉強笑了一笑道:“允然你守在這裏做什麽?”


    “殿下去了哪裏?”


    “無事不過隨便出去走走一時忘了時辰罷了。”


    “是麽那殿下為何作這般打扮?”紀允然指著薑承昶一身黑色窄袖紮腿的夜行衣慢慢問道。


    見薑承昶一愣她又說道:“莫非殿下連我也不肯信了麽做事也不告訴我一聲。”


    “怎麽會……”薑承昶道。


    “殿下近日神情總是若有所思舉止也異於往日更不惜將國中之事放下在此地盤桓不去。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還請殿下給我一個答案。”紀允然極少有如此強勢的時候但當她露出這一麵時代表她是得不到答案絕對不會甘休。


    看著一臉堅決的紀允然薑承昶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也今晚所做之事、所生之思、所感之慨都是她心裏最深的秘密。雖然紀允然跟隨她多年也知道她與母親之間不睦但畢竟隻是表麵。她的內心深處那份曾被自己親手打破的渴望與希冀卻從來沒有人知道。哪怕是紀允然也隻知道她往往為此苦惱至於究竟是怎麽個苦惱法就說不清了。


    而要強地薑承昶也從來不會主動將傷疤一一剖示給別人看即便她肯但那連自己也還沒理清的心情又要如何攤示在別人麵前?


    兩人便這樣默默相對。許久紀允然低下頭去:“時辰不早殿下歇息吧。”說著便向門口走去。她在這裏等了她很久連晚飯也沒有吃卻一點不覺得餓隻是心頭茫然。


    “允然!”擦肩而過那一刻薑承昶清楚看到她臉上一抹黯淡不由失聲喊住她。


    紀允然在門口站定卻沒有回頭。


    半晌薑承昶輕聲道:“你也好好休息。明天我便向宇皇拜別準備回國之事。”


    若在往日紀允然少不得要問問她作這個決定的前因後果。但今日她隻在鼻中應了一聲便走開了。


    看著她背影融入夜色之中薑承昶也是一陣悵然。草草洗漱之後在床上輾轉許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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