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太子被移至最近的廂房躺臥在床上。一邊由侯府中的大夫診脈另一邊早有人打馬進宮去召喚太醫。


    房間內眾人環立其間均是麵色凝重更有震驚之色。


    許天衣坐在床前的腳踏上定定看著麵色枯敗嘴唇蒼白的太子臉上全無半分平日的嬉笑之色。麵沉如水目深若淵。


    瞥到大夫診脈已畢許天衣沉聲問道:“怎樣?”


    與她的目光一觸大夫心中頓時一凜。那目光既不冷厲也不暴怒反而是平靜的。然而正是這樣近乎死寂的平靜讓他立時了一背冷汗。


    她不由將目光投到自家主人薑仰澤身上見他向自己微微點頭這才定了定神低聲答道:“太子殿下是中毒幸好方才有人見機得快用雞子和清水為殿下催吐已將毒物逼吐出了一些――”


    不理會身旁傳來的驚呼許天衣打斷她:“難道毒素還沒去幹淨?”


    “這……聽說殿下用過飲食之後過了一會兒才作的。加上方才在下查看殿下舌笞見舌笞雖暗晦卻並不厚滯。可見這種毒作並不快需得沿著經脈散開了、費上一番功夫才會作。是以殿下剛才雖然吐出了一些毒物體內卻還有不少殘餘。但好在於性命無礙隻是需要慢慢調理。加上太子素來體弱……”


    想起剛才梁修竹帶給自己的消息許天衣暗中咬牙:“需得調理多久?”


    “至少靜養一月否則會留下病根日後痛苦不堪。”見她麵色難看大夫又忙安慰道“這亦是不幸之中大幸。若賊人用的是見血封喉的藥物那麽現在――”


    聽他這麽說許天衣登時冷靜了一些:“多謝是我心急了。”


    “您是關心則亂。”大夫行醫治病對病人親朋心思摸得極透“在下醫術疏淺聽聞太醫院內高人雲集或許有秘方可以讓殿下早日康複。”


    “多謝您寬慰。”許天衣笑笑又將目光投到昏迷不醒的太子身上。身後眾人拉著大夫去到外間詢問了一陣後才將大夫打走。


    專注地看著麵色灰敗毫無知覺的太子許天衣又痛又氣正暗自出神間卻聽到前廳中傳來一陣爭執聲。她修眉一蹙向簷下的侍從道:“太子殿下正躺著是誰如此無禮、在外大呼小叫?”


    那侍從不敢多言快步出去傳話不一會兒回來稟報道:“大人是侯爺在問話。”


    “問誰的話?”


    “候爺正在問那梁小公子太子殿下昏迷之事。”


    聞言許天衣麵色一變往階下走了一步卻又生生頓住。半晌才問道:“還有誰在?”


    “回大人還有大皇女殿下和今日來的兩位紀大人、梁小姐。”


    “那麽你便去廳裏替我聽著。若有什麽事立即過來向我稟報。”說著許天衣摸摸袖裏卻是空空如也。不假思索地她從上隨手取下一顆珠遞與那侍從“有勞你了。”


    晶瑩的琉璃珠在陽光下折射出剔透的光芒襯在許天衣白皙的掌中分外奪目。那侍從看看珠子又飛快地看了一眼她俊秀的臉整張臉忽然變得通紅。


    “能為大人做事是我的榮幸。”他小聲說道。


    薑仰澤坐在正高椅上薑承昶、紀允然姐妹和小皇子等人錯落著坐在兩則而梁嘉楠卻是站著的。


    端起茶盞輕抿一口薑仰澤緩聲道:“梁公子並不是本侯有意要為難你隻是今日之事唯你知道得最為詳細。除了你再無旁人可問。希望梁公子能體諒。”說著他向梨木椅一指“梁公子請坐。”


    梁嘉楠依言走到他指的方向坐下。薑仰澤看他臉上仍是一片呆滯心中微喜麵上卻是一派凝重:“此事前因後果究竟怎樣請請梁公子說上一說。”


    他話音剛落一旁梁修竹當即說道:“侯爺此言差矣前因後果究竟如何舍弟怎能知道?他先是坐在我身旁並沒有侍奉太子殿下。諸位都是看見的。”


    薑仰澤從善如流:“是本侯一時語誤。那麽便請梁公子將所見到的都說出來。”


    梁修竹道:“多謝侯爺明察。”又轉頭向梁嘉楠道“小弟你莫怕侯爺公正分明還有明察秋毫的大皇女殿下在此定會為你主持公道沒有人會冤枉你。你不要慌張隻管將你見到的事情細細說來便是。”


    她這番話聽得薑仰澤暗自一笑:這小女孩倒是不簡單。話裏話外提點著她弟弟也提點著自己。可惜卻不知道在這件事上薑承昶怎會給她什麽“公道”?


    他微笑著又淺淺呷了一口茶靜等梁嘉楠的說辭。


    這邊的暗流洶湧梁嘉楠雖然不能全懂卻也隱隱感覺到了一些。


    方才眼看著太子已將紀雨笙擠兌得差不多可以抽身離開卻不料半路裏殺出個程咬金來。眼看太子和這什麽侯爺一來一往說不上兩句太子便直直往地上倒了下去。


    當時他見太子嘴辰青紫呼吸急促卻不像是心髒病的模樣想起“中毒”一事忙心馬當做活馬醫扯著嗓子喊人送來了雞蛋清和清水讓太子灌下去又為她催吐。如此幾次太子痛苦的神色終於稍稍緩解了一些。隨後相關人等紛紛趕來醒過神來的眾人這才將太子抬到屋中延醫請藥。


    眾人一直屏息靜待那大夫的診斷結果梁嘉楠自然也在心裏捏了一把汗。但上天似乎並沒有聽到他的祈禱太子之所以昏迷原因竟和他猜想的一樣居然是中毒。


    聽到結果的那一瞬間梁喜楠低下了頭。而身旁所有人都不出所料地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臉色變得更加凝重。


    而薑仰澤卻說要問清真相。


    真相?就算他再無知現在也知道這是有人設下的一個局。


    隻是布局者是誰?他的目的究竟又是什麽?


    梁嘉楠看看麵前笑得和藹的薑仰澤又看看滿麵擔憂的梁修竹和小皇子再依次看過麵沉如水的薑承昶、冷淡無語的紀允然、故作平靜卻掩不住驚恐的紀雨笙。嘴唇開了又合一時間竟找不到說辭。


    一般來說小說裏一旦出現這種情況不明真相的主人公總會得到好心人士的指點可以借著已經生的事件將此事所能轉化的最大利益盡數劃到自己這邊來。扳倒政敵、得到地盤or好處順便再收房美女入後宮。


    可自己呢?雖然一心要扶助小皇子登基可至今仍未弄清朝中勢力分布隻知道個大概。至於這長樂侯究竟是太子一派還是大皇女一派卻是全然不知。


    甚至他根本不知道這次太子被投毒最大的利益者會是誰?會是誰為了利益下的手?


    雖然最大的嫌疑犯是大皇女可她真會做下如此明顯之事?而且如果她要暗算太子為什麽不趁早些時候太子重病時悄悄下手非得在人來人往的宴會上明目張膽地動手?


    梁嘉楠越是細想越覺得混亂。


    忽然聽到有人輕咳了一聲他下意識地看過去卻是薑仰澤見他呆太久已經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來了。


    將心一橫梁嘉楠開口說道:“方才在宴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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