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一瞬間停滯了,偌大的庭院裏一絲風也沒有,隻讓人覺得燥熱心慌。


    盒子裏隻有一張紙。


    上官賢視線掃過,雙手不由得顫抖起來。他顫顫地拿起那張紙,熟悉的字跡深深地烙在腦海,簡直要貼向自己的眼睛。


    不知怎樣形容此時的心情,他呆呆地看著紙上的寥寥數字,隻覺得渾身上下都麻木了。如同冬天裏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他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此刻的感受。


    世間或許有不順,或許有挫折,或許一帆風順,或許忽逢不測,或許生離死別,或許苦盡甘來。他活了這麽多年,早已嚐盡世間疾苦,悲歡離合,卻不想在完成此生心願的最重要時刻,遇上了這樣的事。


    自從兄長死後,他的生命就不是自己的了;這麽些年來,他都是為兄長而活。


    可是兄長卻給他開了個全世界最大的玩笑。


    兄長,原來我一直都錯了。原來你的恨比我還要脆弱,讓我此生都不能理解。


    紙上的字跡熟悉而潦草,卻是再也清楚明白不過了。


    兩側手執兵器鞭笞的武士凝視著他,緊緊地握著手裏的東西,隻待他一個命令,這晚了十五年的仇就能立刻相報。


    上官賢將那張紙條輕輕地放進盒子裏,緩緩地合上,長籲一口氣道:“按前盟主上官離的意思辦。”


    “請盟主指示。”刀劍已經指向杜秋微。隻要她挪動一步。就有可能被碎屍萬段。


    上官賢平視著她。目光中已經看不出半分感情。杜秋微冷笑著與他對視。不發一語。


    “你過來拜祭老盟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他靜靜地道。


    “為什麽?”杜秋微有些惱怒。“你既然說他不是我地生父。我憑什麽要磕頭?”


    上官賢平靜地看著她。語氣溫柔了下來:“我沒這樣說過。秋微。你相信我。”他地表情像是在看一個離家許久地孩子。杜秋微一瞬失神。甚至以為出現了幻覺。


    他站在幽深地背景之下。對她伸出雙手。四周靜地可怕。誰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麽。誰都不得不屈服於命運地安排。杜秋微被目光包圍。知道自己現在並沒有什麽資格去拒絕。她緩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像踏在自己地心上。


    踏過門檻,麵前就是上官離的排位了。檀香木盒靜靜地躺在桌子上,那上麵是什麽內容,隻要拿來就能看見。杜秋微伸出手去,輕輕地撫摸著供奉著排位的木桌,一股巨大的悲哀之感沒來由地籠罩心頭。


    她能這麽相信上官賢的話,是有依據的。小時候有一次,她親耳聽見父親罵母親說。這個孩子不知道是誰的種,把你休了我也不用管她。娘低著頭不說話,許久才道:“她沒有娘,怎能沒有父親。就算你要休了我,也要養著她。”


    父母相敬如賓,自從那次之後再也沒有不睦;然而僅僅那一次拌嘴,就深深烙刻在腦海中,抹之不去。


    她看著麵前的牌位,萬般思緒湧上心頭。耳畔忽然“嗡”地一響,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好,下麵我宣布前掌門的命令,眾人聽好!”上官賢話音一落,眾人登時跪下,隻聽他沉重而緩慢的聲音悠悠道:“尊杜秋微小姐為少主,將緞坊聯盟的一半基業交給她。”


    杜秋微站了起來,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一時瞠目結舌不知該做何話說。


    蘭燼就這樣與南宮直直對視著,身上的麻痹感好了很多,卻還是沒有半分力氣。蘭燼忽地慘然一笑:“我記得在外麵安置了幾人。”


    “那幾個人有什麽用?”南宮戲謔道,“我還不是進來了嘛。”


    蘭燼無奈地道:“你們武功高強,對付我這樣的雜碎綽綽有餘,為何還要用下毒這樣下三濫的手段?”


    珊瑚媚笑道:“下三濫?我也就隻會用這樣的法子了。比起你的下三濫,我可是好多了呢。”


    這麽多日的接觸,他從未感覺出她的武功。這個女子一定不是普通人,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這不是毒藥。”南宮神色溫柔,在他身側坐下,“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迫不得已的冒昧,希望你不要見怪。”他執起蘭燼的手,搭上他的手腕,凝神細思。


    蘭燼長歎道:“算了……反正我落在你們手上,隨你怎麽辦吧。就是不要割我的肉啊,我怕見血。”


    珊瑚忍俊不禁:“放心,我們不吃人肉。對了南宮公子,信收到了嗎?”


    “收到了,最遲明天就會有所行動。”南宮睜開眼睛,麵含微笑道,“公子師承甚雜啊。”


    “原來是這樣。”蘭燼眼中滿是無奈,“我就跟一個來我家降妖的江湖術士學了一點逃命用的輕功,外加上偷看別人練武學的幾招拳腳,哪裏談得上師承。你太看得起我了。”


    “還是看出來一點。”南宮淡然一笑,“聽說嶺城公子不會武功,是嗎?”


    蘭燼撇撇嘴:“江湖傳說,輕信者是最大的傻瓜。看公子你長得一表人才,定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傻瓜,對吧。我若說我就是嶺城公子,你待如何?”


    南宮無言笑笑,並不說話,眼裏似乎不太相信。


    珊瑚捶了他一下:“敢說我們公子是傻瓜,你想被淩遲是不?”


    “不不不!”蘭燼登時一臉恐懼,“我怕見血!”


    “行了,什麽淩遲不淩遲。”南宮似乎有些厭倦,隻見他翩然起身,“我走了,記得我說的話。”


    珊瑚正欲答言,卻聽蘭燼懶洋洋地道:“喂,你們問了我這麽多問題,我好歹也該知道一個吧。珊瑚,你我做了這麽久枕邊伴侶,也算前世有緣今生繼續,你可不可以讓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好讓我就算死也甘心。”


    “呸,誰和你前世有緣了,就算有也是孽緣。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裏的。”珊瑚笑道,“告訴你又何妨?我是婉約宮的殺手,不過已經退出組織好幾年啦。”


    “婉約宮?”蘭燼眼裏冒光,“就是那個大名鼎鼎在幾年前被顏水宮吞並掉的殺手組織?哎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給你麵子的。”


    “反正我都退出了,要麵子幹什麽。”雖然麵上滿不在乎,她還是有種把此人暴打一頓的衝動。


    “那個人,”蘭燼朝南宮努努嘴,“是你上司還是暗戀對象?”


    珊瑚臉上一紅,使勁地捶了下他的腦袋:“你亂說什麽呀,都不對!”


    “不要這麽用力嘛。”蘭燼委屈地道,“腦子會變笨的。”


    “就是應該笨一點,要不然我遲早被你害死。”


    “喂,藥性什麽時候會解開?我明天還要穿你的衣服去接客呢。”


    “笨蛋!誰準你穿我衣服去了!”珊瑚氣結,不知說什麽才好,“那這樣好不――我去把茶花姑娘的衣服給你偷來,你穿她的衣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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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笑話之四:


    “這不是毒藥。”南宮神色溫柔,在他身側坐下,“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迫不得已的冒昧,希望你不要見怪。”他執起蘭燼的手,搭上他的手腕,凝神細思。


    “不是毒藥,那是什麽?”蘭燼一臉幽怨,“我知道……現在時機不成熟,可這孩子是您的親骨肉啊!”


    南宮神色冷峻:“什麽親骨肉!你這麽多天背著我和珊瑚天天睡在一起,打量我不知道是不?”


    “奴家怎敢……”蘭燼垂淚不語。


    “這麽多天讓你裝男人,辛苦你了。”想了半天,似乎隻有這一句話可以安慰。


    蘭燼把喉結和胡茬一把扯下,撲在南宮懷裏:“郎君!”


    “我還沒說要娶你呢。”南宮很是無奈地摸摸下巴,“昨天珊瑚跟我說了想娶你為妻,我都已經答應了,你不能讓我反悔是不?”


    珊瑚邪邪冷笑,“嫁給我吧,小娘子……來,給爺笑一個。”


    (咳,本集純屬惡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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