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點地,畫了一個輕巧的圓弧,雲陌笑著注視對手,眉宇間是化散不開的傲氣。那睥睨的眼神,帶著譏諷的色彩,簡直要把人心挖出來似的。嚴茗一句話沒說,轉身走下擂台。隻聽雲陌放聲大笑,長劍指天,忽地縱身而起,躍至身側一個平台之上,劍尖指著上方。杜秋微這才看見峭壁上有一個方孔,卻不知道他為何要這樣做。


    “老夫果然沒看錯人啊。”上官賢拊掌而笑,“雲公子少年英傑,三招之內擊敗對手,我南方武林後繼有人了!”眼光瞟至上方,他頷首又道:“少年人,你有這般膽識,老夫很是欣賞。”


    雲陌躍上擂台,做了一個四方揖:“小生此為,並非有向顏水宮挑戰的意思,隻是宣告天下,南方武林還有我步雲樓!”


    “台下有些後生可能不知曉這個劍孔的故事吧。”上官賢道:“這個劍洞,乃是顏水宮老宮主玉斛珠挑戰武當派掌門時,一劍**所成的。當時武當掌門易尋程也是少有大成,卻隻能在玉斛珠劍下抵擋一招。雖說要為水琳瓏報仇,玉斛珠卻並沒有殺他,而是將流風劍插進岩縫,約他三年後武藝大成後再戰。”


    上官賢頓了頓,看著雲陌收劍入鞘,昂首下台,又繼續道:“三年之後,前武當掌門易尋程接到戰書,卻閉門不肯應戰。玉斛珠十分惱怒,沒有拔出流風劍與他一戰,而是帶著顏水宮眾人殺至武當山下。本來隻是二人相約決鬥,但由於他始終不肯應戰,玉斛珠惱怒至極,率人殺進武當派,見人就殺,造成滅門慘禍。”


    “後來易尋程終於在玉斛珠劍下敗走而亡,妻子林飛絮也被顏水宮擄去……”聽到這裏,杜秋微大吃一驚,林飛絮後來難道加入了顏水宮?顏水宮主為什麽沒殺她呢?


    但是上次遇見,她不是被稱作什麽“莊主”嗎?顏臻為什麽要殺她?


    連掌門都被殺死,按理說來顏水宮與武當派應該是冤仇深重,怎麽從來不曾聽起和子卿提起報仇的事情?


    問題太多,縈繞在她腦海之間,怎麽想也不能通透。這個江湖,真是太麻煩了,整天這麽多問題讓人困擾。


    “那個劍孔看起來好深。武當掌門都過不了一招,看來顏水宮老宮主的武藝,當之無愧是天下第一。”蘇澈靜靜地看著那個劍孔,微微頷首道。


    “那把什麽劍,就這樣被插進去了?”杜秋微又被新的疑惑所困擾,“怎麽能插得那麽深?連劍柄都看不見了呢。玉斛珠的武功也高得太可怕了吧!”


    南宮看著她略帶驚惶地眼神。不由笑了:“哪裏能插那麽深進去。流風劍再好。也會斷地。那把劍在三年前就被顏水宮宮主拔出。送給當時地顏臻了。”


    “當時地顏臻?”杜秋微蹙眉。


    “嗯。和現在地是同一個人。”他低眉笑笑。又重新望向遠方。


    “老宮主玉斛珠在五年前就死了。想不到少宮主也是這樣地少年英傑啊。”蘇澈眉宇之際頗有欽佩地色彩。


    玉斛珠地傳奇故事。江湖上聽過和沒聽過地人都不少。這個劍洞地故事知道地人就更少了。情報機關不敢多做顏水宮地八卦消息。導致眾人大多都沒有聽過。連步輦上地段菲菲也聽得十分入神。竟然把布幔拉起一端。仰頭去看那個劍孔。


    “南宮大哥……”杜秋微小聲道。“蘇澈哥哥最後一場才比武。你還是去保護郡主吧――要是她出了什麽差池。我可不好交待。”


    “無妨。”南宮隨口應道,“她既然讓我來保護你,應該做好防範了,何況沒人會去動她。再說了,你要是出了差池,她才不好交待。”


    “我會保護秋微的。”蘇澈認真地說。


    南宮瞟了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神色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


    幾人無言看了一會兒擂台上的比武,覺得有些興味索然。忽聽一陣極其輕微的劍鳴吟在耳畔,杜秋微隻覺得眼睛一花,電光火石的刹那,一把劍已經指著蘇澈。來人歪著脖子,隨手拉了拉淩亂的衣衫,不屑的聲音道:“和子卿呢?”


    眼見長劍當前,蘇澈不閃不避,連一絲畏懼也見不著,隻是淡淡道:“他受了傷,由我來替他比賽。任傾歡公子好。”


    “哈哈――人間有味是清歡,不錯不錯,你還知道我的名字。看來我在江湖上還算是小有名氣嘛!任傾歡,字風姿,號風姿居士,幸會啊!”那人縱身大笑,一副狂放不羈的樣子。


    蘇澈麵不改色地道:“幸會了,風姿居士。晚輩身份低微,從前的確不知道您的名字,隻是昨日聽和子卿說起,今日會與你一戰。他受傷不能前來,我便替他來行此約定。”


    杜秋微忍不住笑了出來。瘋子居士,這個名號與他真般配。


    “我看他是嚇怕了吧!”任傾歡唇角勾起,雙手環抱,“難道是昨天吃壞了肚子,蹲得出不來了?”


    聽此人言語這樣粗鄙,容飾不修邊幅,杜秋微不由得微微蹙眉。隻聽他反手一劍,劃破蘇澈的衣衫:“再不滾下來,我就把你衣服撕了!誰叫你替他應戰,這就是報應――那小子欠我那麽多錢,不如你也幫他還了吧!”


    蘇澈冷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兩個人偷偷摸摸的事情,扯上我做什麽?”


    “好!”任傾歡把劍夾在腋下,居然開始拍手鼓掌:“不過你既然已經上了他的賊船,就要吃他的賊飯,入他的賊夥。如他賊夥的人,就是我任風姿的敵人!來吧,來和我打一架!要是你輸了,就替他還我三千兩白銀,並這三年的茶酒費!”


    三千兩紋銀?杜秋微瞠目結舌,這麽多錢,也不知道和子卿拿來做什麽的。看這個人穿著破爛,根本不像有那麽多錢的人啊……難道是和子卿欠他錢不還,硬是把人家弄窮了?


    不過眼下看來,這個人不僅破產,還差點就成瘋子了。難怪一提起和子卿就這麽激動――不過,和子卿昨天並沒有說要還他錢的事情啊,萬一蘇澈一個失手,這個瘋子真的要他還錢怎麽辦?


    這個問題不知蘇澈有沒有考慮到,隻見他拍了拍衣袖,冷哼一聲跳下車去。也不管擂台上還有兩個人正在打得水深火熱,任傾歡一個側翻跳上擂台,長劍一揮,不耐煩地道:“你上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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