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淩瀟瀟的樣,顧月池淡淡一笑:“在你看來何事為正事兒,何事為荒唐事?”她當家都算不得正事了,顧月池還真想知道他所謂的正事兒是什麽了。


    看著顧月池如此模樣,淩瀟瀟笑笑回道:“年三十晚上宮裏有宴,父皇要見你”


    “呃……皇上要見我?”


    這還真是天大的正事兒


    點了點頭,淩瀟瀟叮囑道:“待會兒我去見老夫人,這幾日還請王妃殿下在處理府事物的同時也打點好自己”說完話,淩瀟瀟笑著轉身,便出了屋。


    皇上召見,那可是大事,過了沒多久,聚福堂那邊便有了動靜。


    在淩瀟瀟在與老夫人說過要顧月池進宮一事後,老夫人絲毫沒耽擱便遣了顧媽媽過來傳話,道是府裏的事情明日由她親自主持,顧月池且等到進宮麵聖之後再行當家之職。


    本以為拿到賬房鑰匙就要當家,這回看來在上任之前居然還能歇上幾天。想著等過陣怕就沒時間睡懶覺了,顧月池第二日一早便賴床不氣,似是要把日後睡不上的早覺都給提前睡了。


    外麵嚴寒冬日,屋裏溫暖如春,在暖暖的被窩裏窩著,還不用早起,這是何等愜意之事?


    早已吩咐過秋玲不必叫起,顧月池以為自己能懶懶的睡到自然醒,可惜好景不長,這邊小幾上的更漏顯著辰時剛過,那邊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小姐”秋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三姨娘過來得了,道是遵了老夫人之命來送賬簿的。”


    低咒一聲,從被窩裏探出頭來,顧月池蹙著眉頭,盡力睜開朦朧睡眼,迷迷糊糊道了進。


    推門進來,隻見秋玲把端著的臉盆放在架上,便來到床前伺候著顧月池起身。


    揉了揉眉心,顧月池任秋玲給自己穿上外衣:“隻三姨娘一人過來的?”


    “二小姐跟三姨娘一起過來的。”眼睛盯著顧月池胸前的盤扣,秋玲便係著盤扣,邊笑吟吟的道:“今兒一早外麵好不熱鬧,府裏各房都差人送東西過來,奴婢來琴瑟閣這麽久,還是頭一回見咱們閣裏這麽熱鬧呢。”


    以前趙氏不在時顧月池境地淒苦,哪會有人來與她招呼。後來趙氏回來了,不過因她當家是自己做主,賬房鑰匙也是自己從三姨娘手裏奪來的,知她與老夫人心生隔閡,府裏眾人即便是巴結,也不敢做的太過明顯。可如今顧月池當家就不一樣了,她是老夫人欽點的當家之人,賬房鑰匙也是老夫人親手給的,更有未來王妃的尊貴身份,所以這些人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過來送物巴結。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從此時便不難看出人情冷暖。”語氣有些蕭瑟,顧月池淡淡一笑,起身離了床榻,開始淨麵梳妝。


    等到顧月池出現在前廳的時候,三姨娘和顧月瑤已然等了有兩刻鍾的功夫。看著顧月池從後麵進來,她輕咳一聲,和顧月瑤一起站起身來。


    許是昨日被嚇的不輕,今兒還沒緩過勁兒來,三姨娘的臉色仍舊蒼白的嚇人,不僅僅是她,就連跟她一起的顧月瑤臉色也是一片蠟黃。


    想起顧月瑤昨日見到蘇慧君時如同見鬼的樣,顧月池不禁莞爾。


    “姐姐”


    待顧月池走到近前,顧月瑤輕輕福了福身。


    “坐吧”


    與三姨娘的臉色成鮮明對比,顧月池笑著說了一句,而後徑自走到主位上落座。


    俗話說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


    眼下的顧月池一臉*光明媚,正是意氣風發時。


    雖說顧月池說了坐,不過三姨娘母女二人並未落座,隻見三姨娘轉身從桌上取出三本賬簿,而後說道:“這裏麵有三本簿,一本是府裏的入賬,平日記錄的是府裏佃田的收成和老爺的俸祿,其餘兩本一本是府裏日常的出賬,還有一本則是下人們的月錢分配。”


    “嗯有勞三姨娘了,我定會仔細看的。”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顧月池衝秋玲點點頭,後者會意上前接過賬簿便拿來遞到了顧月池手裏。


    三姨娘低垂著頭,一副恭順樣:“大小姐若是有何不明之處,大可差人來問過奴婢。”


    輕笑了下,顧月池並未拿賬簿來看,而是端起桌上束草剛送來的燕窩粥吃了起來。


    一時有些尷尬,三姨娘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的杵在原地,隻是靜等著顧月池吃粥。


    隻吃了兩口,抬眼見三姨娘還等著,而顧月瑤則是正眉頭緊蹙的瞧著自己,看出顧月瑤眼裏的不滿,顧月池放下湯匙,“瑤妹妹這會兒過來可是有話要與我說?”


    眨了眨眼,顧月瑤看了兩眼屋裏的束草和秋玲,而後道:“我隻是有幾句貼己話想跟姐姐單獨聊聊。”


    “你們先下去吧”眉腳動了動,顧月池對秋玲和束草道:“我也想跟瑤妹妹說說姐妹間的貼己話”


    “是”兩人相視一眼,然後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沒想到顧月池會如此俐落的便把身邊之人打發出去,顧月瑤看了眼三姨娘,輕聲說道:“娘也先回吧”


    “瑤妹妹”


    不等三姨娘回話,顧月池便喊了顧月池一聲。


    一臉不解之色,顧月瑤看向顧月池。


    挑了挑眉,顧月池輕笑出聲:“以前如何我管不著,日後我榮登裕王妃之位,與皇家結親,家裏的規矩可不能與以前相比了。”


    聞言,三姨娘不禁渾身一震,顧月瑤的臉色也變了變。


    顧月池的意思她們母女怎會聽不出來?


    她是要她守規矩,可這規矩若是要守的話,顧月瑤便不能稱呼三姨娘為娘,而是要喊姨娘。


    “姐姐一定要如此嗎?”


    顧月瑤漂亮的眸微睜,其慍色初現。


    過去十幾年都是母女想稱,這會兒顧月池讓她改口,她心裏根本就接受不了。


    顧月池不動聲色的道:“奶奶昨兒個說她待人以寬,到頭來被惡犬咬了去,思來想去這府裏的規矩日後還是要守的。”


    她此話一出,感覺到三姨娘渾身輕顫了下,顧月瑤不禁眉頭微皺。


    昨日之事她後來也聽說了,想到趙氏被老夫人往外趕的情形,她心便五味雜陳。


    憑什麽?


    她們心智手段皆都高人一等,憑什麽在大家麵前總要低人一等?


    “二小姐”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了下,三姨娘無比艱澀的喊著顧月瑤二小姐。轉過身來,她看著顧月瑤輕搖了搖頭:“大小姐說的對,府裏就該有府裏的規矩,你是小姐,奴婢隻是妾侍。”


    雙唇抿成直線,顧月瑤剛想說什麽,卻見三姨娘轉身對顧月池道:“奴婢先行告退了。”不等顧月瑤反應過來,她轉身便出了前廳。


    “姐姐一定要如此嗎?”三姨娘一走,屋裏隻留姐妹二人,顧月瑤臉色一沉,看著桌前又開始吃粥的顧月池。‘


    她恨啊


    恨自己出身低微,這才生出了今日這些事端。


    “我怎麽了?哦……你是在氣我不讓你叫娘……”對顧月瑤的沉聲質問絲毫不以為然,顧月池側頭笑看著顧月瑤:“奶奶昨兒個也說了,這個家日後由我當家,既是由我當家,念著日後鎮國將軍府的名聲,你這稱呼就該改了。”


    呼吸聲明顯變得倉促了些,隻見顧月瑤穩了穩心神,顫著唇說道:“姐姐莫要忘了,花無百日紅。”


    聽的懂顧月瑤話裏的意思,顧月池抿嘴而笑:“瑤妹妹這話是在說自兒個吧?還記得以前奶奶有多疼你嗎?那時我在府裏聽到最多的便是眾人對你的誇讚,可那些人定然想不到她們眼裏完美無瑕的二小姐,私下裏到底都幹過些什麽勾當”


    顧月池笑吟吟的說出這話,比之疾言厲色的說出來更具殺傷力,聽了她的話顧月瑤的身明顯輕顫了下。


    在開始要爭的時候,她和三房之間的結果便早已注定。她會為趙氏之死與三房母女周旋到底,直死方休


    “我倒覺得我這樣算是客氣的。”轉過身來正襟危坐,顧月池輕笑著道:“以前到底是夏香擅自做主要我的命,還是你的意思我不追究,不過勾結大伯哥想要毀我的事情,瑤妹妹想我如何呢?”


    顧月瑤知道,自她昨日裏見到蘇慧君的時候就知道顧月池早知自己做過的好事,可她卻沒有哭哭啼啼的去找老夫人理論,而是如平常一般默不作聲,都說咬人的狗不叫,眼前的顧月池第一次讓她有了忌憚的感覺。


    靜靜的,顧月池接著道:“我不說,不代表不知。”


    “你……”咬了咬嘴唇,顧月瑤顫聲問道:“你想怎樣?”


    “此時如是放在以前,我也許還會如以前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你我是姐妹。”從位上起身,顧月池來到顧月瑤身前,直勾勾的看著顧月瑤,直到顧月瑤先低下頭不看她,她才麵色一冷,道:“可你們不該動我娘親,每個人都有自己可以容忍的底線,我可以容你害我,毀我,可以容你搶走我所心愛的人或物,卻不能容你們謀去我親娘性命”


    募然抬頭,望進顧月池有些冰冷的眼神裏,顧月瑤張了張嘴,半晌兒說不出話來。


    昨日顧月池明明說過鵝肉和瘡毒相克,而她又找回了束草,合著她們設計讓趙氏早產,而後又借機謀害的事情顧月池已然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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