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阿哥胤禟看著十阿哥有些傻呼呼的神情,問道。


    “這是怎麽回事?”胤禛一字一字的從牙縫裏問道。然後,才是上前抱起了小哈巴狗,解開了那上麵綁著的小衣服。


    這時,胤禟倒是像瞧出了什麽,卻又是不在似乎不在意的道:“什麽什麽?不就是隻小京巴。爺瞧著不知道哪個奴才,居然給隻狗套了衣服。一幅狗模人樣,狗仗人勢。”年歲不太大,才是學了幾個詞的阿哥胤禟,倒是有著不倫不類的活學活用著回了話。


    “高無庸,給爺抱著它。”胤禛把懷裏沒了毛發,又是有些地方弄得刮出血傷的小哈狗,遞給了一旁候著的高無庸。然後,再是瞧了眼那小哈巴可憐淒慘模樣。這才是上前,平靜的又問了話,一字一字慢慢的道:“我的狗,道歉。給小狗道歉。”


    一聽這話,阿哥聽了前半句時,還是有些愣住了。可聽了後半句,卻是毛火了,道:“就一隻小京巴,四哥讓我給一隻小畜生,道歉?”


    “你不認錯?”胤禛冷著臉,聲音平靜的問道。


    阿哥胤禟有些年紀小,還是有些唬住了。這時,旁邊的十阿哥胤我也是扯了扯,比他大兩月年紀胤禟的衣袖。本來還是想熄事的胤禟一瞧胤我服了軟,反倒是不服氣了。於是,梗了脖,扭了頭,就是堵著氣。


    胤禛打小愛笑,作為生他、養他的玉瑩,其實也隻是瞧出胤禛性急燥些。說到底,胤禛自打小就明白,這宮裏除了太,就他生母份位最高。要說,也是除太二哥外,最得皇阿瑪教導的皇之一。平日裏哪個奴才都不是小心翼翼的。


    而且,這隻小狗也不是個隨意的物件,那是他親妹妹的心頭肉。想著如意的眼睛,再瞧著麵前毫無悔意的胤禟,胤禛茗了下嘴唇,再次問道:“道歉?”


    阿哥胤禟一聽,就是“哼哼”兩聲,也不說話。胤禛那握成拳頭的手,又是緊了緊,然後,一跨步就是靠近胤禟,一把搶了他手的剪刀。


    接著,就是另一隻手,拽起小胤禟後麵的小辮。“哢嚓”一下,手的剪刀就是齊著後脖處,把胤禟的小辮,剪成了一個剩了的小樁。


    阿哥胤禟愣住了,十阿哥胤我也愣住了。就是瞧著動靜同樣跟過來的八阿哥胤禩,同樣愣住了。大家夥的,包括周圍的奴才也是沒有想到四阿哥胤禛,真是在自個兒弟弟的頭上,動了刀。


    這古時候,有道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有兩個算是有名的事,就說得這頭發,在古代有多重要。一個就是三國曹魏政權的創使人,評為“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留下了千古名言“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曹操。


    話說曹操下了令,大軍過境內,不可傷田青苗。可他這位人主自己的馬,卻是失了前蹄。所以,他這主帥是準備以自家的人頭,以正軍令。最後,還是臣下進言,以頭發代的人頭。從這,不難看出,這個頭發都相當於人命的作用。


    另一個,就是胤禛的三哥胤祉了。當然,這事現在還沒有發生,而是在曆史上,十三阿哥的生母章佳氏“敏妃”百日未過。當時的誠郡王胤祉,就是覺得這前半的頭發長了點,有點影響形象。所以,就是整了整發型,剃了個頭。這般,就被他的皇阿瑪康熙帝,從郡王擼到了貝勒。從這,就說明什麽,這前個頭型的短發,值個郡王。


    所以,年歲小的胤禟,這時從胤禛手裏有些傻傻的接回了小辮,直到胤禛走遠了些。才是回神,嚎啕大哭。一幅要找胤禛拚命的架勢。這時,旁邊的十胤我和八阿哥胤禩就是忙上前,一個拉著阿哥胤禟,一個勸哄著阿哥胤禟。


    到是胤禛,就是領著高無庸和王喜回了阿哥所的院。在榻上坐著,看著旁邊的趴在榻上,可憐的小哈巴狗。胤禛沉默了好一下,才是開了口,對同樣候在屋裏,擔心望著他的兒茶說了話,道:“姑姑,你親自去景仁宮,把事情經過告訴額娘。想來,告爺狀的不會少。”


    說完,就是又轉頭,看著高無庸道:“高無庸,你給姑姑講講吧。”然後,又是對王喜道:“王喜,你去請個太醫。”兒茶、高無庸、王喜,都是忙應了話。然後,胤禛的院裏就忙碌了起來。


    最先,到是兒茶匆匆去了景仁宮。然後,才是高無庸領著奴才給小哈巴狗洗了身,又是換著幹淨的被包裹著。倒是胤禛瞧著小哈巴狗在被裏,不住的打顫抖。心裏一陣的不平靜。


    要說事情做了,依著胤禛的性,就是不後悔。可不後悔,不代表他就認為自己做得一點都沒錯。可若讓他選,他還是會照樣幹出同樣的事情。


    “爺,太醫到了。”王喜到是領著太醫進了屋,給胤禛行了禮。胤禛這才是起了身,就是指了被窩裏的小哈巴狗,道:“麻煩太醫了,就是治治它。”說完,又是讓高無庸給了打賞,便算是寬寬太醫的心。


    太醫上前到是小心的掀了被,看著身上沒一處完整的小哈巴狗,到也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過,他還是仔細的瞧了後,又是對這隻引得兩個阿哥失合的小哈巴狗歎了聲。皇家,豈容得這等東西,引了兄弟反目。這狗,也是個“薄命”的東西。


    想是這般想著,可太醫自是不能讓隻狗,弄咋了自己的名聲。所以,到也是用了心。


    隻是,此時景仁宮的玉瑩聽了兒茶的話後,卻是意料之外的平靜。然後,抬頭著看著兒茶,歎了一聲,回了話,道:“本宮,知道了。”


    又是停了停,好一下,在殿裏的氣氛沉重後,才是又開了口,道:“你回了胤禛,讓他這幾日閉門讀書吧。本宮讓人去上書房給他請假。”說到這頓了頓,然後,才是又道:“告訴本宮的兒,他平安就好。事情既然做了,也就做了。跪安吧。”


    說完,玉瑩揮了揮手,示意退下。兒茶忙是跪了安,然後,離開了景仁宮。玉瑩這時,才是閉上了眼睛,心裏明白,怕是宮裏又要不平靜了。隻是,胤禛這性,太較真,往後為這,怕是不少了苦頭。


    到是兒茶回了阿哥所,胤禛聽了回話後,開了口,說道:“姑姑,你再去一趟回了額娘。明,爺還是照常進學。這事,總要解決。額娘在後、宮,反倒是不好出手。爺,也是長大了,有些東西,爺明白的。”含糊的說了話,胤禛就是讓兒茶離開了。


    到是玉瑩再次見到兒茶,又是聽了胤禛的話,也是有幾分明白。兒有兒的想法了,不過,雛鷹展翅,也罷,她這做額娘的,總是要放手。


    玉瑩笑了笑,對兒茶回道:“嗯,本宮知道了。”就是讓兒茶退了出去。然後,又是招了舒舒蘭,吩咐道:“讓咱們的人動起來,本宮不想看到一潭幹淨的水。你明白,這宮裏誰也是不比誰幹淨到哪裏去了不是?”


    “主放心,奴婢明白。”舒舒蘭認真的回道。玉瑩聽後,點了點頭。


    第二日,胤禛進學,在一眾皇阿哥宗室弟的注視眼光,平靜的坐在了位上。然後,這一日,太胤礽與大阿哥胤禔,仿佛是事先商量好。一個對他拉攏,一個對他挑刺。拉的是太胤礽,刺的自然是大阿哥胤禔。


    倒是當晚,玄燁在胤禛回了阿哥所後,讓李德全派人把那隻小哈巴狗接走了。胤禛不用猜,也有一二分明白,皇家的處置會如何。隻是,他還是順從了。打從小他就明白,這宮裏皇阿瑪的意思,忤逆不得。


    隨後的一連幾日,玄燁都是歇在了宜妃處。而後,又是出事後的第五日,忙了朝政,駕臨了上書房。在一眾人接了聖駕後,笑著叫了起。到是如平常一般,問了眾阿哥的課業。


    隻是在看著八阿哥胤禩的書法時,玄燁微微提了一句,道:“胤禩的字,卻是少了火候。胤禔你是長兄。往後,更是應該注意些弟弟們的學業。”


    “皇阿瑪,兒定是會努力向哥哥們學習。”胤禩聽了玄燁的話後,低下了頭恭敬的回道。隻是那種,有些說不出的難受滋味。因為,相比於其它兄弟,他的生母份位,所以,他的起蒙也是份外艱難些。課業不落後,已經是胤禩使出更多努力的結果。隻是這話,他是自己皇阿瑪眼不受寵的阿哥,胤禩就非常明白。皇帝的話不會錯,有錯的,隻會是他這個兒,做得還不夠好。


    倒是大阿哥胤禔恭敬的領了玄燁的話。然後,玄燁卻是拿起了筆,揮墨即興,幾個大字如蛇龍舞擺在桌上。擱好筆,玄燁就是說道:“胤禛,朕,便是賜於你。”


    胤禛上前,看著那桌上的墨寶,四字“喜怒不定”。然後,恭敬的行禮謝恩,道:“兒謝皇阿瑪賞賜。”一字一字,如心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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