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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吞了個大丹藥,項雨汐咂咂嘴,似乎沒品出什麽好味道來。下意識的摸了摸下巴,項雨汐很詭異的想知道會不會長出胡子來,雖然馬上意識到這個念頭太荒唐。


    把幹淨的手帕從床沿拿了過來,這是剛剛下去洗漱時順手搭在那裏的,項雨汐仔仔細細的將手帕折好,將被子兜頭一蒙,又穿著吊帶睡裙趴回了床上。


    心裏有點緊張,手心已經濕潤了起來,項雨汐突然眉頭一皺,連忙將折好的手帕放在嘴裏,拿著手帕的手已經不能控製的抖動起來。


    項雨汐可不是傻子,吃丹藥前哪能不研究好丹藥的功效。隨隨便便亂吃的事情,除非被逼無奈,不然沒有人會拿自己的身體甚至生命冒險。


    剛剛從神霄山脈回來,項雨汐每日都會吃下一兩個丹藥。不過,那都是些作用微小,過程輕鬆的,也算是為今天做的鋪墊。


    剛剛吞下的是類似於‘洗髓丹’的東西,不過作用沒那麽逆天而已,在沉浸煉丹中大半生的三師兄經手下,這一顆丹藥已經無限的逼近了‘洗髓丹’的功效。不若‘洗髓’,鏡日師兄留下的筆記中提及,這丹藥最多算得上是‘清髓’,所以被稱作小清髓丹。


    疏通經脈,剔除雜質,煉骨鍛筋……


    單單是想,便知道這過程中要承受怎樣的痛苦,難為項雨汐下得了決心,雖然選擇吃下丹藥的日子已經拖後了好些天。


    隻一會兒,身下的床單就已經被汗水濕透了。項雨汐緊閉著眼睛,將嘴裏的手帕咬得死死的,細嫩的脖子上都要爆出青筋來。


    兩隻手緊緊地抓著身下的床單,連腳趾都狠命的蜷縮在一起。


    項雨汐的腦海裏還殘留著理智和意識,但這更加讓人難以忍受。體內成千上萬的經脈似乎被強行的撐開,撕裂一般的痛楚讓人眼前一陣陣發黑。這個時候,項雨汐想到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裏的主人公,同樣是豬腳,憑什麽我就挺不過來?


    不知道為什麽,項雨汐感覺自己的肩膀疼得格外難以忍受,似乎身為悲劇的學生,被成日裏坐在書桌前的不良姿勢搞得經脈堵塞了。項雨汐強迫自己去想象完成後的模樣,那該是多麽健康的一個身體啊,而且據說連修習道法都要輕鬆許多,這種事可遇不可求,千年的媳婦熬成婆,生米煮成熟飯,飯…飯…據說範範和黑人結婚了……


    項雨汐的思路不可避免的跑偏,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似乎疼痛真的減少了一點,這種時候,聊勝於無。


    正想著娛樂圈的八卦新聞時,一種深入骨髓的刺激中斷了一切,就好像將生命的跡象都要抹除。小清髓丹的第二階段終於開始了,五髒六腑似乎都被人麻花一樣擰著,項雨汐除了用盡一切的辦法維係靈台的清明外,實在是沒有精力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來轉移注意力了。


    早先貼到牆上的防禦符紙,因為沒有內力的維係,早已經失去了神奇的功效,在自身維持了短短十幾秒後,破裂開來。


    哪裏還會想到注意有沒有人發現,項雨汐已經隻剩下半條命的苟延殘喘,開始了煉骨鍛筋的最後一關。


    這一輩子的抽筋都在這一會兒全部實現了,有筋的地方就會抽,死命的縮到極限,又像是有人用手將縮到一起的筋狠狠地撕開一般。於是,床上的項雨汐上刑一樣,整個身子一會兒和蝦一樣蜷縮,一會兒大鵬展翅一樣伸展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意識漸漸的模糊,真的很想咬一下舌尖用疼痛刺激自己,讓自己清醒,但是服下丹藥前便生怕自己不小心咬舌自盡,所以現如今手帕已經將舌頭壓在裏麵,動彈不得。


    就這樣昏睡過去也好,哪怕讓我平靜一會兒也是天大的恩賜。原來不吃丹藥受折磨就是最大的幸福,受苦難的時候,似乎時間走得特別漫長。虧得項雨汐精神力異於常人的強大,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具體是為什麽,但這個時候至少幫助她清醒的挺過了多半的折磨。


    疼痛漸漸地減輕,但是殘留身體上的疼痛感依然清晰,項雨汐知道終於熬過了頭,一鬆氣便沉沉的睡死過去,昏得格外幹脆。


    不說項雨汐昏睡中做了什麽夢,但說此時此刻,經曆了小清髓丹的鍛造,項雨汐的體內各處機能組織都達到了近乎完美。


    經脈已然全通,雖然霸道的丹藥效力將經脈搞得傷痕累累,但是在無意識下一圈圈孜孜不倦流轉的真氣以驚人的速度修補著創傷。


    昏睡中的項雨汐偶爾還會突然性的抽動,煉骨鍛筋的後遺症希望不會伴隨著項雨汐長時間的生活學習。


    中途寢室裏的同學來了又走,走了又回,卻沒有人發現在抬頭的上鋪,同寢室的好姐妹已經昏死過去快要一天的時間了。


    夏陽一個人在寢室看港劇,那種突然間聽見手機鈴聲響起的感覺很驚嚇,那種突然間發覺手機鈴聲不是自己的感覺很驚悚,那種突然間察覺寢室裏一直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感覺很驚奇。


    鈴聲響了很久,響到夏陽已經沒有辦法沉迷港劇,不得已衝著床上的項雨汐死命的喊對方接電話。


    鈴聲因為長時間無人接聽突兀的停了下來,夏陽疑惑的站起來踮著腳,往上鋪的床位上瞟。看見一股鼓鼓囊囊的人性在被子下,才鬆了一口氣,正要回去繼續看港劇,項雨汐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夏陽挽起袖子,正打算趴到床上去蹂躪睡得死豬的好友,卻聽見一聲弱弱的:“喂。”


    項雨汐終於在關鍵時刻清醒了過來,從枕頭下掏出電話,虛弱的說道:“喂。”


    “怎麽了?聲音這麽虛弱?受傷了?”


    項雨汐被這聲音又喚出幾分理智,將手機拿遠,看到屏幕上二師兄三個大字。


    “沒事兒,睡覺呢。”


    “睡覺怎麽可能是這種聲音,”鏡圓別看人長得迷迷糊糊的,為人精明著呢:“你這應該是內傷或體力透支嚴重後的虛弱。到底怎麽回事兒!”


    鏡圓的語氣說到最後帶著一絲強硬。


    項雨汐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忙打起精神道:“真沒事兒,我自己心裏有數,掛了啊。”


    項雨汐忙著掛掉電話是因為自己已經快要連話也說不出了,這事兒隻能是說得越多越露餡。


    喘了幾口氣,項雨汐又接連塞進嘴裏好幾顆丹藥,都是修補內傷、養生提神、補充體力的。


    終於熬過的滋味是從地獄到天堂的喜悅感,項雨汐知道自己身下的床單隻怕已經髒死,卻動彈不得。剔除雜質後,體內及皮膚表層的雜質會隨著汗液流出,所以說,洗澡和換洗床單是項雨汐迫切想要去做的事情。


    似乎經曆了小清髓丹的洗禮後,就連耳力也好了起來,輕微的一聲擊打以及夏陽倒在桌子上的聲音讓項雨汐格外警惕。


    項雨汐閉著眼睛,祈禱著體力快點恢複。卻在明顯的感覺到有人將手穿過自己的脖頸和膝彎後,徹底的放鬆下來。


    睜開眼睛,看見小師兄心疼責備的目光。


    “夏陽。”項雨汐輕聲提醒就要抱著她跳出窗外的鏡昊。


    “睡著了而已。”鏡昊右手掐了個指印,抱著項雨汐在窗台上微微借力,竄出了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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