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程的目光一直投射在蘇嘉身上,從她進門到站上講台講課,一秒都沒有移開,在她暈倒的那一瞬間,他就如離弦的箭一樣衝了上去。


    他的位置畢竟在最後一排,即使腳步再快,等他過去的時候,蘇嘉已經軟軟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一張蒼白的臉龐,連一點血色都沒有,眉頭緊緊地攏著,看上去很難受的樣子。


    景程伸手一把將她攔腰抱起,腳步匆匆地就走出了教室,往醫務室的方向去了。


    班上有八卦的女生,看著他的背影低聲竊竊私語,臉上還掛著曖昧的笑容,還有男生幸災樂禍地吹著口哨,一個比一個興奮。


    “啪……”譚紀仁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好了,老師不在,都自己自習!”班長的威嚴還是在的,他這麽一拍桌子,班上馬上安靜了下來,不少學生都自己複習前麵的課文,平常上課就不聽的那些學生,多半是趴著睡覺了。


    蘇嘉的意識混混沌沌的,眼前本來是模糊一片的,慢慢才變得清明起來,一下子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現在身在何處。


    眼前是一個簡陋的小房間,大概隻有三、四十平米,裏麵沒什麽陳設。房間正中間擺著一張方桌,桌子的油漆也有些掉落,桌麵上布滿了刻痕,底下擺了兩張竹凳子,看上去稍顯寒酸。


    靠左邊的牆角有個矮櫃子,櫃子上擺滿了瓶瓶罐罐,都是拿來些裝醃製的鹹菜,還有各種醬料,辣椒醬、甜醬、花生醬、麻醬…說得上名的竟是應有盡有。


    右手邊是兩個隔間,廚房和衛生間比臨,也是地方小得沒法,不然怎麽也不會這樣弄的。廚房裏也就隻有一些最基本的炊具,架子上有兩副碗筷,青花小瓷的碗,尚算雅致。一般來說這樣狹小的空間,又是廚房炊煙嫋嫋的,應該不太幹淨,可是這裏卻意外地恨清爽,幹幹淨淨的,連一點油汙都看不到,可見主人家平常肯定有很認真地打掃。


    再過去一些是一間小房間,房門虛掩著,看不到裏麵的東西,隻有門上貼著一張嘟著嘴的小肥豬,畫技很拙劣,但是卻不失可愛。


    蘇嘉看著那小豬,神情一陣恍惚,這是她一年級時第一節美術課上畫的,原型是床頭櫃上的儲蓄罐,陶瓷的小豬,圓滾滾的肚子,摸一摸觸手冰涼,很舒服。天氣熱得沒法的時候,她就拿來涼涼臉頰或是肚皮,也能解一解那難耐的暑意。


    若是你輕輕搖一搖,小豬就叮咚做響,平常媽媽給的生活費,她能省則省,省下來的錢全部存在了小豬肚子裏。基本上都是一些一毛,兩毛的硬幣或者紙幣,連五毛的都很少看到。


    童年的記憶隨著此時的境象一一浮現,蘇嘉的心裏泛起了一陣酸意,嘴邊也扯了一抹苦澀至極的笑。那是她記憶之中生活最貧困的日子,但也是最幸福的生活。


    接著一個小小的人影從那虛掩的房間裏走了出來,她紮著一個羊角辮,紮頭發的皮筋上有一個亮晶晶的小蝴蝶,那是她曾經最寶貝的東西,媽媽給她的生日禮物。


    眼前的一幕有些熟悉卻又很陌生,小女孩從房間裏走出來之後,先到廚房把早上媽媽買的青菜葉子洗洗幹淨放在一邊,又拿了掃把掃了掃地,才走到那張陳舊的方桌子前,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蘇嘉走上前看了看桌子上的作業本,是一年級數學的一張期中試卷,她一向過目不忘,看一眼那試卷,相關的一些事情馬上從腦海裏相繼冒了出來。


    她記得那一天似乎是周末,周末一向是蘇媽媽最忙的時候,她平常在外麵一共打三份工,早上5點多起來送報紙,風雨無阻。送完報紙一整天的時間都在一戶人家家裏幫傭,傍晚的時候就在附近的一家快餐店做臨時工。周末的時候卻是一直要忙到晚上8,9點鍾才回來的,所以早上送完報紙,蘇媽媽就會去附近的菜場買些便宜的別人撿剩下的菜回來,囑咐她晚上自己煮點飯,炒個菜,再伴著醬一起吃。


    她做完所有的試卷和作業已經6點多了,這個時候蘇嘉才會開始煮飯,因為是晚上,煮飯的時候她會放很多水,把飯煮得爛一點,這樣明天一早也可以吃。蘇芝瓊起得太早,根本沒時間再慢慢做早點吃,這已經是她們的習慣了。


    等菜炒好的時候已經快7點了,她就會趴在窗戶上一直等著,希望媽媽能夠早一點回來。幾乎是剛看到媽媽回來的身影,人已經衝到下去了。


    可是那一天很特殊,她一直等到9點半媽媽還沒有回來,蘇嘉就趴在窗戶上睡著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她隱約聽到了開門的聲音,還有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她以為是媽媽回來了,所以馬上睜開眼睛,卻被眼前的人影一把捂住了嘴。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手臂很粗壯,一隻手就可以將她提起來。蘇嘉看不清他的樣子,隻記得他很凶狠地罵了一句,“不許出聲!”


    想起那個男人的聲音,蘇嘉心裏突然狠狠一跳,到了現在她才有點明白過來,她應該是在做夢。夢中她回到了過去,看到了過去發生過的那件事,那件她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事。


    那個男人是小偷,他用繩子把她綁在了桌腿上,在房子裏到處翻找著,因為怕驚動鄰居,所以他的動作很輕。翻了好一會兒之後,他隻在蘇嘉的床頭找到了那個小豬儲蓄罐,那些零散的硬幣和紙幣被倒在床上,加起來也才2,3塊錢,顯然這不能滿足眼前這個小偷。


    他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小刀,走到她麵前,“媽的,老子不信隻有這點錢,說……你家的錢在哪裏?”


    蘇嘉因為害怕渾身都在打顫,嘴巴上的布條被扯掉之後,她也不敢吭聲,眼淚流得整張臉上都是,甚至連看一眼眼前這個小偷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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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這裏大家肯定有很多疑問,不要著急,之後會一個一個慢慢解開大家心中的疑問,這個夢境中的往事很重要的,牽扯了很多事情,幾乎算了改變了蘇嘉的命運。希望親們稍微耐心一點哦,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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