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城市,在黑豹影的踐踏之下,隻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便變得廢墟一片,死寂得沒有任何的人氣,大火漸漸熄滅,就連陣雨也停歇下來,天空重新放晴,陽光透過沉沉烏雲,灑在被破壞得一塌糊塗的鼎城之上,而那些活下來的人,卻沒有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感覺。


    黑豹所帶來的壓迫力實在太強太強


    黑豹瞥了一眼山坡上的守軍,也沒再去搭理他們,輕輕將背上的桑月放了下來,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隨即本就有些虛幻的身影變得更加飄渺起來,緩緩地消散。


    桑月抬頭望著黑豹的影,伸手想要去觸摸,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貫穿了對方的身,摸不到實體的存在,心,一下就酸了。


    阿豹——


    桑月張了張嘴,輕聲呢喃,我想你了。


    黑豹的身影消散得很快,它已經完成了它的任務,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沒多一會,天地間便再也沒了它的影,無影無蹤,要不是這滿地的殘岩斷壁,都會讓人忍不住懷疑,它真的出現過嗎?


    桑月有些黯然地低著頭,垂眉,有些低落。


    “小——”從一開始便一直在沉默的蕭源猛地開口,坐在還有些發燙的磚頭上,同樣垂著頭,因為光線的緣故,使得他的整張臉顯得有些陰暗,聲音有些幹澀叫喚著,被打濕的紅色衣袍被烘幹穿在身上給這破敗的城市帶來一抹亮麗的色彩,隻是,在這亮麗的色彩,夾雜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陰鬱。


    “嗯?”


    “為什麽你所有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什麽與我父親有了交情,如同憑空而降一般,過去一片空白,卻讓我的父親如此維護與你,我不知道你原來是一名特別的藥師,明明醫治好了我的眼睛,卻要死死瞞著我,我不知道你的體內什麽時候被種下了獸王的印記,被一隻獸王以著如此特別的方式守護著,忽然發現,我除了知道你叫桑月,知道你是被鍾國遠老師看重的學生,別的,我竟然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你的身份,不知道你的過去,不知道你除了擅長箭術與醫術之外還會些什麽,哈哈哈,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在這五年裏,你都把我當成是一個傻在玩弄?”蕭源平靜地訴說著,但這平靜的語氣下,卻能很清楚到感覺到話的波濤洶湧。


    “你知道了?”桑月輕問,語氣有些飄忽。


    聞言,蕭源低低地笑了起來,壓抑得似乎整個人就是一顆炸彈,稍微不注意便會爆炸,笑著笑著,蕭源放開喉嚨大笑起來,有些癲狂,猛地抬起頭,犀利地盯著桑月,站起身來,抓著她的手腕,凶狠說道:“若不是我無意間發現你手指上的傷痕,確定了你的身份,你是不是真的要瞞我一輩?看著我每天苦苦的尋找,失望又絕望,你很開心是不是?終於有個人可以被你當做傻玩了是不是?啊——你說啊,是不是,是不是”


    望著蕭源赤紅的眼眸,桑月有些恍惚,似乎還未從黑豹出現過的狀態清醒過來,隻是略微掙紮了一番,手腕被抓得很不舒服,有些惱怒,說道:“放開我”


    “生氣了?原來你也知道生氣,可是你有沒有在乎過我的感受,這五年來,我一直在等著你向我坦白,可你沒有,連猶豫都不曾有過,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會生氣,也會難受,難道桑月你就如此冷血,冷到別人的一腔熱血灑在你的身上都會馬上被冰凍起來”


    “告訴你有意義嗎?”桑月忽然反問一句,她知道蕭源喜歡那個靜靜地醫治他眼睛的月,她知道他一直在尋找她,可是,她是桑月,是阿豹的桑月,不是裝作啞巴會在他手心寫字的月,她不想他喜歡她,因為,這份情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沒了結果


    “有意義嗎?”蕭源猛地瞪大了眼,重複了一聲,而後瘋狂地仰天大笑起來,嘲諷著大吼,“原來,在你心,我執著的一切都沒有意義的,桑月,你夠狠”


    說罷,蕭源冷哼一聲,甩開桑月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桑月望著蕭源憤怒離開的身影,低下頭,攤開雙手,看著當初手指上當初爸爸媽媽急切著想要將她推出快要爆炸的小車所留下來的傷痕,淺淺的隻剩下一個很淡很淡的痕跡,若不注意,根本發現不了什麽,隻是,當摸上這處地方時,才能發現那凹凸的紋路。


    幾十萬的敵軍全部葬身在這鼎城,派去突襲敵軍後方基地因著人數差距也絕對有贏不輸,幾十萬士兵的死亡絕對能給風尚國一個重創,在短時間內,敵國別說來犯雲橫國,恐怕都要夾著尾巴過上好長一段時間,至於戰後工作,利益割據的一些問題,就不在桑月的關心範圍內了


    隱匿在鼎城周圍的士兵在龍承運的命令之下紛紛走了進來,開始收拾起這個已成為廢墟的城市,現在正是仲夏,天氣很熱,那些敵軍的屍體若不及時處理,很容易發臭,進而引起瘟疫,瘟疫這東西,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東西。


    因著剛剛黑豹那麽一出,所有人對桑月更加的畏懼,總是在遠遠的地方行過禮之後再遠遠地離開,似乎離得近了都是在受什麽酷刑一般,畢竟他們隻是在戰場殺過幾個敵軍的普通人罷了,哪裏見過剛剛那麽大的陣勢。


    桑月隻是蹲坐在地,沉默著,看著有些被鮮血染紅的地麵,眼眸有些空洞,也不想搭理誰,至於戰況,麵前的景象已經很說明問題了,不需要再報,況且,她現在實在不想見到龍承運,真怕自己一個控製不住,把他給砍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桑月忽然感受到自己的心髒猛地跳動了一番,那是,悸動的味道。


    猛地站起身來,桑月眺望著遠方,在以前,她與黑豹本有著心意相通的能力,對方不管在哪裏,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但自從黑豹同意接受強訓之後,她便失去了對方的感應,任她用盡了全力,也無法感受到一方,仿佛對方憑空消失了一般,但現在,那種感覺又出現了,且越來越劇烈。


    桑月捂著自己的胸口,臉上難得地出現了激動的神情,他來了,他來了


    剛提起腳步想朝著黑豹的方向奔跑而去,卻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回頭一看,竟然是水一方,而且還怒氣衝衝的模樣,有些疑惑,這些年來,水一方喜歡著鄭小雲,但鄭小雲卻是她的侍女,而且又不能為其贖身,有些看不慣她,所以,兩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幹擾,可現在,對方如此憤怒又是為哪般?


    “你到底要把阿源折磨成什麽樣你才甘心”


    水一方怒吼著,自從知道蕭源的心意,他勸也勸過,罵也罵過,可對方就是死心眼地喜歡著桑月,把對方惹得急了,他甚至還會回上一句,“你喜歡的不也是個小奴隸嗎?你也明知道這份感情艱難坎坷,你怎麽不改”


    如此過後,兩人雖然還是朋友,但也沒再對對方的感情方麵的事多加阻攔,因為他們自己深深明白,有些東西一旦發生了,便是覆水難收,比如傷害,比如感情


    隻是,他比蕭源幸運很多,桑月的心從來不在蕭源的身上,但鄭小雲卻一直愛慕著他,盡管他知道,她所愛慕的那件衣袍的主人根本不是他,但從他心放出去的那一刻起,他就發誓,那件衣袍就算不是他的也得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桑月眉頭糾結著看著對方的手與自己的手腕相連的地方,說實話,她實在不喜歡別人與她有著肢體接觸,特別是還不怎麽熟的人。


    “放開”桑月有些不耐煩地低吼著。


    “你的心是冷的嗎?阿源被你折磨成那副落魄樣,你都沒有一點愧疚樣?”


    “我的心冷不冷,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還來問我作甚”


    “你——”在桑月的麵前,水一方始終無法保持住那溫和的麵具,恨得迫切地想要露出麵具下的獠牙,將對方給撕了


    桑月哼了一聲,手一甩,將對方的手甩開,有些嫌惡地擦了擦,看著對方眼眸火焰更甚,扭過頭,問道:“蕭源在哪?”


    當水一方領著桑月帶到蕭源麵前時,桑月還以為他在借酒消愁什麽的,結果竟然看見對方在砍樹,而且看周圍倒下的樹幹一片一片,對方已經砍了好長的時間。


    水一方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難得地解釋著:“阿源心情不好時就喜歡砍樹”


    桑月臉色有些怪異,走上前,搶下對方的斧頭,說道:“別砍了”


    “你憑什麽管我”蕭源怒吼著,推開桑月。


    “我也不想管你,隻是你砍了如此多的樹,樹上還有著新建的鳥巢,你這麽一來,讓多少的生物喪失了家園?”


    話一出,蕭源非但沒有消氣,反而更是怒火更甚,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攀上桑月的肩,將對方壓在了樹幹之上,形成一個曖昧的弧度。


    “你寧願關心那些花花鳥鳥的,也不肯關心我一句?”


    桑月糾結著眉頭,剛想要解釋,卻聽見耳邊出現一道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吼聲:“放開她”


    桑月抬頭一望,眼睛一亮,心一喜,剛想叫對方一聲,可看了看現在自己被蕭源壓著的姿勢,心裏暗叫了一聲,糟糕


    估計以後都要晚上更了,國慶後開始實習,早上點起床出門,晚上七點回來,再加上吃飯,洗澡,洗衣服,沒什麽時間了,所以更新時間什麽的,實在無法保證了,我盡量不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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