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青鸞轉而瞪了她一眼,道,“自然是出宮去找太上皇回來!不然難道真要讓我一輩子在這兒做太上皇麽?”


    正說著話,那廂花叢中一影一閃。男子手中執了一把折扇,立在她二人跟前笑得好不風流。“鳳舞果然是個人傑地靈的地兒,隨便一個宮女,竟然就美得跟天仙似的。”


    一聽這人說話,便知道他是個絕世的登徒子。魚青鸞冷冷的朝著那人落了眼,嘴角一抿,道,“喲,這哪兒來的刺客。”


    男子一聽魚青鸞說這話,心裏頓時不服氣到了極點!他指著自個兒的鼻尖疾聲相問,“小姐說的哪裏話,爺哪兒像是刺客了?爺來這皇宮,可不是為著刺殺皇帝的呢。”


    柳綠站到男人跟前。肅著臉兒問道,“到底什麽人,還不從實招來。”


    那人一見這架勢,漂亮的嘴角淺淺一揚。應道,“喲,這是哪兒跑來這麽忠心護主的丫頭!生得可真是俊俏呢!來,告訴哥哥,你叫什麽?”


    柳綠抿嘴笑了下,忽而便朝著男子攻將過去。男子側避三步,笑眯眯的道,“喲喲喲!發怒了!可是哥哥我喜歡!”


    魚青鸞聽哥哥長哥哥短的說個沒完,這便抿抿嘴,忽而漠漠的朝他落了句,“這都能當人家的爹了,還好意思說自個兒是哥哥?”


    男子一向自命風流。幾曾受過這等閑氣?他朝著魚青鸞怒瞪一眼,道,“不會說話!爺年紀尚輕!怎麽就成了她爹了?做她的情哥哥那是正好!”他說到此,遂便又伸出手來,在柳綠的小臉蛋上輕輕的摸了一把。


    柳綠心中不由的大駭。她一下聚怒於心。已是拿出了貼身的暗器。


    魚青鸞知道自打古淩那件事後,柳綠對男子都是心存介蒂,這會子這男人摸了她的臉,那就簡直是要了她的命!什麽要低調行事在她眼裏都成了一句廢話!


    黑暗之中,銀芒點點朝著男子疾射而去。男子以最怪異的姿勢又跳又躲,那折扇揮得叫一個瀟灑落拓。


    魚青鸞環胸相看,青絲在風中亂亂飛舞。“喲,你這是在做什麽?跳扇子舞?”她漠漠的衝著男子落了句。


    男子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笑眯眯的道,“跳得很好罷!小美人,告訴哥哥,你叫什麽!”


    魚青鸞嘴角釋出一抹笑意,道,“老伯在問誰?”


    已經沒法兒跟這人溝通了!男子略嫌悲憤的道。“自然在問你!難道還問這個凶妹妹麽?”他話才落,那廂柳綠已經一掌把他打得老遠!


    他捂著胸口,忽而揚聲道,“來人哪,有刺客!”


    魚青鸞很想瞪他,這貨自己闖宮而來,居然好意思喊救命!心裏這麽想,她人已經幾個箭步,一腳狠狠的抬起,將那人的下頜給踢得相合一處了。


    男子舌頭被兩排牙齒咬住,委屈的眨眼。“唔會溫柔點!弄得人家好疼。”他口齒略嫌不清。


    魚青鸞瞪向他,冷冷的道,“若是再叫,我殺了你!”她說罷,這便與柳綠轉身而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柳綠沉斂著眉頭,低低的應道,“王妃若是喜歡,柳綠現在就能為你把他給殺了!”說時,她眼中怒氣騰騰。她雖不喜歡濫殺無辜,可那人怎麽也算不上是無辜罷!


    她們在宮裏的事兒,始終不能教旁人給知道了去。為著保護主子的安全,她必然是要對他下手的。


    魚青鸞漠漠的一笑,道,“這人自己都是刺客,又豈敢真叫?剛剛他發聲,你見周圍有人麽?”


    柳綠嘴角一抿,這才不出聲。


    “是啊,這位妹妹是個聰明的。可惜爺依然不是刺客。若是真要給爺的頭上落個罪名,爺希望是,采,花。賊!”他說到此,嘴角輕揚。


    魚青鸞笑了下,伸手給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那麽,采花賊,皇宮多的是美人,請罷。”


    那采花賊卻倒似乎並不急著采花,他跟在她的身後,笑道,“你打得爺好疼,所以爺決定就跟著你了。”意思他看中她了。


    魚青鸞嘴角一揚,道,“你喜歡被打?那我就辛苦一些,把你打得個落花流水,可好?”


    男子聽到這兒,麵色卻已是有些變了。他似乎對落花流水這個詞很是敏感,這便一本正經的相問,“為什麽要是落花流水?為什麽就不能是落花有意,流水有情?”


    魚青鸞笑了下,應道,“落花有意,流水自然無情。天理昭昭!自古便是如此!”


    那人受了極大的打擊,遂竟隻垂著頭,緊隨其後。似乎已是沒了采花的興致。跟著魚青鸞在皇宮轉了一陣,他才疑惑的道,“你們難道不是想去宮裏見那傳說中的紅衣絕色大美人麽?”


    魚青鸞瞪了他一眼,答道,“我們要出宮!”所以不同路,最好是分開行動。


    那人嘴角薄抿,他古怪的瞧著魚青鸞,笑道,“所以,爺就更不放心你們兩個弱質女子這般冒險了。爺剛剛進來,走了條好路。不如帶你們一道去。”


    他說罷,這便引著她二人往另一條路而去。


    魚青鸞好奇道,“你說什麽紅衣絕色大美人?我在宮裏住了這麽久,都不知道哪宮的娘娘喜穿紅衣。你卻怎麽知道了?”


    那人似笑非笑的道,“咦!原來你不知道啊!那女子,據說豔冠群芳,美得就是天上的神仙也妒忌三分。你們皇帝對她愛逾性命。把她偷偷藏於宮中,不教人瞧見。”


    “可那女子似乎並不喜歡皇帝,每每都想要逃出宮去。可惜始終未能成行。”他說到這兒,頓了頓。忽而又朝天大悲。“連你一個住在宮裏的宮女都不知道她在哪兒,她是誰,爺還怎麽去搭救她!美人!哥哥我對不起你!改天若是有空,哥哥再去救你也不遲!”


    他悲歎完畢,這便轉而對魚青鸞道,“咱們走。”


    這貨不是人!他就是個偷香竊玉的神。魚青鸞暗自給他下了結論。她抿抿嘴,竟就真隨這人一道離去。


    柳綠見著她竟對那人毫不防備,這便壓低音量,在魚青鸞耳邊輕道,“主子,這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咱們怎能就這麽與他一道走了?”


    魚青鸞聽到此,竟是微微一笑。她飛快的道,“憑咱們兩人的身手,總不成說還怕他?”


    柳綠一想,也是!這便再不說話,緊隨其後。


    魚青鸞雖然身處皇宮一月有餘,可卻一直窩在止清殿,這會子但見皇宮隱在暮色之中,重樓疊宇。影影綽綽。不禁感慨萬分,這地方難得進來一趟倒還頗有意思。這若是長住,那就不必了。


    縱是再好的籠子,也不如天空讓鳥兒眷戀!她是沒腳的小鳥,注定沒法兒在這種地方長住。


    “妹妹因何進的宮?”那人對魚青鸞拋了個媚眼過來,道,“難道妹妹才是真正的刺客?”


    魚青鸞嘴角薄抿,很自然的告訴他,道,“兄台真是好眼光!咱們正是刺客。所以,你把咱們帶離皇宮,那就等著被咱們殺罷。”


    男人縮了縮頸子,心有餘悸的道,“呀!這可不好!說了這麽半天,妹妹叫什麽?”


    他話才到這兒,魚青鸞便瞧見遠處火光大盛,一隊禁軍舉著火把,捉拿刺客的聲音由遠及近,漸漸的竟是震徹雲霄!


    魚青鸞咬牙斥道,“你被人發現了?”發現了也不早說!她說罷,這便與柳綠二人返身飛快的離去。


    那人不緊不慢的緊隨在側,笑眯眯的道,“就剛剛去鳳雅宮的時候,似乎被人發現了,於是打暈了幾個人。”


    魚青鸞已經連瞪他都懶了。她霜聲寒道,“那你告訴我,你去鳳雅宮做什麽。”


    那人答得叫一個理所當然。“自然是去見蕭雅兒哪!當年她可是個絕色美人。既然來了皇宮,哪兒有不見見的道理?”


    多麽的欠揍!魚青鸞很想直接把這貨給踢出去。可轉念又想,若是這貨被捕,必然會毫不猶豫的把宮裏另有兩名刺客的事兒給供出來。


    蕭一遠跟鳳八知道了刺客的事兒,便能想到這宮女是她魚青鸞扮的。到時候弄得宮裏滿城風雨,她倒是無所謂,最怕把花紅他們一眾小的給找出來,牽一發而動全身。


    “主子!現在怎麽辦?”柳綠低聲道。


    那人也側過頭,對她淡淡而笑。道,“妹妹,現在怎麽辦?”


    魚青鸞忽而衝他嫣然而笑。道,“現在他們抓的人是你!”意思隻要他被禁軍抓了去,她們自然就安全了。


    那人苦著俊臉,澀澀的道,“妹妹果然還是要犧牲哥哥哪!哥哥是個苦命的!可是為著妹妹,哥哥我豁出去了!”他說到這兒,又道,“隻要妹妹願意說出自個兒的名字,那哥哥為你死,也是值得的!”


    魚青鸞知道這種自命風流的貨,最愛便是耍些英雄救美的伎倆。隻要她開口了,他就會去赴湯蹈火。她嘴角微揚,漠漠的吐出一句話來,“我叫花百歲,花千歲正是我大哥!”


    那人聞言,腳下打了一個跌,這便訝然笑道,“緣分啊這是!原來妹妹居然也姓花!”他說罷,這便忽而自花叢中跳將出來,振臂一呼,“我不是刺客!”他說罷,這便將懷中的桃花簪塞過去給了魚青鸞,這才疾奔而去。


    臨走前,他對魚青鸞拋下一句,“我正好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大哥。姓花名千歲。那桃花簪就是咱們花家的信物!”


    夜風習習而過,那人卻已是去得遠了。手裏的桃花簪看來栩栩如生,一朵粉色桃花襯著兩片碧綠通透的桃葉,竟還隱隱散發出桃花的香味兒!魚青鸞瞪了眼柳綠。許久才道,“柳綠,我有沒有聽錯?”


    柳綠古怪的搖頭,許久才蹦出兩個字來。“沒有。”


    她沒聽錯,那麽,難道會是鳳八那兒的消息錯了?她淡淡一哼,道,“柳綠,咱們回止清殿。”


    柳綠心中舒了好大一口氣,她飛快的笑了下,道,“主子不出宮了?”


    “還出什麽宮?那兒都在抓刺客了!”這時候出宮去,豈不是找死麽?她二人一哂,這才折回了止清殿。


    之後幾天,宮裏一直沒有聽說有人抓到刺客。魚青鸞很沒天良的想,推他出去還真是對了!


    她很想去問問鳳八,到底這花千歲是個什麽模樣。他是采花賊,他叫花千歲!聽說這人雖然采花,可大多數被采的人,都是願意的!種種證據顯示,這貨才是正牌的花千歲!


    既然他才是真正的花千歲,那麽被鳳七殺掉的那個花千歲,豈不是太冤了!


    雲龍客棧,某個花姓男子正卷著被子在榻上滾來滾去。看來似乎在與人置氣。


    掌櫃的肅立在旁,漠然的瞧了他一眼。道,“花爺到底受了什麽打擊,竟一直在這兒滾被子?”


    男子裹著被子一下彈坐起身,道,“我前兒個發現了我娘流落在外,失散了多年的異父妹妹!爺說怎麽生得跟花兒似的,原來弄了半天,居然是自個兒的妹妹!”


    掌櫃的咳嗽兩聲,道,“聽說花爺的娘親,在生花爺的時候就難產死了。難道您的妹妹,跟您是雙胞胎?”擺明了就是不信他。


    花某人側頭一想,這便又道,“那就是同父異母!自己的孩子不放在身邊養著。偏偏要讓她流落民間!他為何總是如此!”


    掌櫃的沒有說話,便隻又淡淡的道,“既然是自個兒的妹妹,那花爺必然是要把她救回龍騰了。可是她現在人在皇宮,這可怎麽是好?”說句不好聽的,連那名字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他要怎麽去救人?


    花千歲飛快的笑了下,這便一下將被子掀了。“到底也是龍騰的龍種,咱們可不能這麽坐視不理!立刻給爺磨墨,爺要去信問問陛下,到底是不是有這麽一個人在。”


    想了想,他又道,“這不成,還得叫人去查查,帝都是不是真有花百歲這個人!她的宅子置在何處。她現在人在何處,可有許配人家。”


    掌櫃很想告訴他,其實他們的情報網,並不是給他找妹妹的。他們有更重要的事兒得做!


    可是人家花爺現在發了話,那就自然隻能把正事放一旁,雜事擺中央了!


    花某人眼中冒出幸福的泡泡,他雙手合十,對天笑道,“若然我真有這麽一個妹妹,那我姓花的也不算白活。”


    掌櫃的坐於一側,忍不住漏他的氣,“花爺夫人無數,個個都是絕色美人。自家的千金也個個美若天仙。這若是再來一個妹妹,卻不是……”


    花某人笑得那叫一個得意,“那爺就生在美人窩,死在美人窩了!哈哈!”


    掌櫃的很想說,你的確可以去死了!他話題一轉,輕漠的道,“小龍公子有沒有說起何時回來?”那貨相當的不負責任,說走,突然就走了!


    花某人雙手叉腰,笑道,“他現在正有的忙。別管他!像他現在這個年紀哪,正是為情傷風,為情感冒的年紀!若是沒個女人狠狠的蹂躪他的男兒心,他怎麽會長大!”


    這是做人伯父該說的話麽?這一次,掌櫃的果斷的翻了白眼。他笑了下,道,“花爺,若是無事,小的就先告退了。”


    花某人追著那人急急相問,“告退什麽呀告退!我這兒話還沒說完呢!”


    那人收拾了帳本算盤,徑自開門走了。他若是還坐在這兒聽他大爺廢話,那他就真的該死了!


    鳳雅宮


    鳳七蹙緊眉頭,不可置信的道,“確定那個刺客真是過來偷香的?這是什麽人,好大的膽子!”


    蕭雅兒四顧無人,這才壓低音量,輕道,“正是!七兒,若不是娘親醒得早,可能還真是貞潔不保了去!”


    皇宮內苑,進了采花賊,這卻倒真是件新鮮事!鳳七蹙緊眉尖,霜聲啞道,“母妃莫要驚慌,這事兒便隻以刺客來算。此事這鳳雅宮內還有何人知道?”


    蕭雅兒抿抿嘴,蹙眉低道,“他走時,打傷了幾個太監。”


    鳳七麵色一沉,道,“這事兒交給本王。絕不能教人知道了去。”


    雅妃六神無主的點頭,許久,她才又道,“七兒,那人取了我的碧玉桃花簪,碧玉桃花鐲,還有碧玉桃花墜。說是給他做個信物。”


    鳳七聽到這兒,卻是再也笑不出來了。這三件東西,是皇帝給雅妃賜下的定情信物。當時他說她人如桃花,這便叫良匠特地打了這副碧玉桃花飾相贈雅妃。整個宮中,甚至是整個鳳舞,也可能就隻這一副!


    這若是被人得了去,與人胡吹起來,又有信物在手。這雅妃的名節可就不保了。


    他肅然起身,道,“母妃放心,兒子一定為您抓到那采花賊!搶回屬於您的東西!必然不教他逍遙了去!”


    ------題外話------


    這幾天公子被逼大掃除。再這麽掃下去,公子也該被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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