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突


    飛安院距離老王爺的院子並不遠,禦諸墨和慕沁安兩人到的時候,名箏剛剛好和禦醫一起出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慕沁安上前兩步,問道:“如何?”


    名箏看了看周圍的人一眼,周圍的人自動退步,他這才說道:“老王爺常年征戰,如今已經是比知天命更高的年紀,這……是必然。”


    慕沁安閉了閉眼,她長舒了一口氣,索性不是什麽急症。如果是什麽急症,那麽祖父恐怕不能拖得多久。幸好,幸好,他隻是按著正常的年齡,正常的老化。


    慕沁安驚出一身冷汗,微微後退一步,恰巧推到禦諸墨的懷中,禦諸墨觸到她汗濕的後背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看著名箏有些蒼白的臉色,語氣不善:“閣下可是公子名箏?!”


    名箏看著氣場強大的禦諸墨點點頭,無視他的敵意:“在下正是。”


    “見到本王竟然也不行禮?”禦諸墨冷冷的說道,讓慕沁安為之一愣。他什麽時候這麽計較了?看著名箏微微蒼白的臉色,慕沁安突然想到,他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名箏一介江湖人士。”名箏冷冷淡淡的神色竟然讓禦諸墨眸子中閃現了幾分笑意,慕沁安真是不明白禦諸墨這樣做何?


    “大小姐,姑爺,主子說,他身子無恙,讓兩位先回府。”奉年從裏間出來,神色未變。


    慕沁安知道了名箏的診斷,這一刻聽到奉年這樣說,她也不推辭:“好。奉叔,照顧好祖父。”


    “是。大小姐。”奉年恭敬的低下頭去。


    禦諸墨擁著慕沁安就要走,名箏還沒動。禦諸墨轉過頭,微微嗬斥道:“還不走?留在這做什麽?”


    名箏看了看慕沁安一眼,隨即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麽,跟在禦諸墨身後就走了出去。


    奉年看著三個人離開的身影,微微歎息,然後聽到一個腳步聲。(.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奉年甚至頭都沒回都知道,這個人就是王爺慕盛群。


    “王爺。”


    “父親如何。”


    “主子尚好。”奉年突然很憐憫慕盛群,這一生似乎從王妃逝世之後並不好過過。


    慕盛群點點頭:“我就不進去打擾了。讓父親好好休息吧。”說完轉身就要走,聽到奉年壓低了聲音說到:“少爺打算一輩子和主子耗著麽?”


    慕盛群身軀微微一震,奉年多少年沒有叫過自己少爺了?上一次麽?慕盛群努力回想了下,上一次似乎就是他被封為靖安王的時候,已經有十多年了。比起西敏出生,更為早一些。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慕盛群腳步一頓,看著奉年,兩人神色各異。這樣僵持半天,慕盛群假意咳了一下,“奉叔,你去幫父親準備些吃的,要清淡的。”


    奉年滿臉皺紋的臉上綻出笑意,點點頭,聲音都帶著喜悅:“是。少爺。”


    慕盛群看奉年離去的背影,轉身推門進了房間。果然,慕老王爺正坐在床榻上,雙目微闔,聽到推門的聲音也沒睜開眼,隻是問了一句:“你想通了?”


    慕盛群說:“不存在想不想通。”


    “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若是皇室讓你犧牲你的女兒,你要怎麽做?”慕老王爺雙目睜開,目光一如年輕時的冷冽,讓慕盛群為之一震。


    慕盛群低頭,沉默不語,慕老王爺看著慕盛群的樣子,不由得心中怒火叢生。拿起身邊的拐杖就狠狠的摔到慕盛群身上,慕盛群愣是在原地不動,生生的受了慕老王爺那一棍。“鐓”的一聲,可見是有多痛。


    “畜牲!”


    慕老王爺狠狠地罵。


    慕盛群不動聲色,忍著痛,說道:“您說過,慕家的人一生守護大周。”


    慕老王爺突然平靜下來,看著慕盛群,眸子裏那種冷冷的目光讓慕盛群有些覺得畏懼。(.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自幼的時候,父親對自己就是格外的嚴格,今日的態度,卻讓他琢磨不透。


    “靈兒(慕沁安的母親,獨孤靈兒。)說得對。若有一日沁安和西敏為人所害,那必然是有一半是你的‘功勞’!”


    慕盛群狠狠一震,這是靈兒說的?慕盛群苦笑,最了解他的還是他的妻子,多年之前就已經了解到他會這樣做了麽?那麽而今呢?到了自己現在正在後悔的而今,他仍舊是這樣做的麽?


    “難道你非要毀了這個家嗎!”


    慕老王爺當頭棒喝,慕盛群如遭雷擊愣在原地。


    他……是在毀掉這個家嗎?!


    名箏坐在禦諸墨身後的馬車跟著到了鎮江王府,下車的時候卻剛剛湊巧看到禦諸墨將慕沁安擁著下車,名箏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卻讓身邊的小廝覺得冷寒。


    禦諸墨和慕沁安在跟前走著,一路上不斷的有人跟他們請安,名箏暗自打量著那些人的神色,心中微微詫異,不愧是主上。


    看到了慕沁安居住的院子,墨熙園。


    “都退下吧。”慕沁安揮退下人,獨留禦諸墨和名箏兩人在書房內詳談。連她自己都不在書房,離開。


    “本王知道公子名箏素來是身子不好,怎麽今日充當起醫者來了?”禦諸墨冷冷的看著名箏,既然小東西已經下定決心,那麽就讓他在推波助瀾一把好了。


    名箏笑了笑:“看來她還是沒有把你放在心上。”


    禦諸墨眉頭一蹙,公子名箏果然是名不虛傳,伶牙俐齒倒是有些像她的風格。


    “本王倒不這樣以為。”禦諸墨笑:“你作為她的屬下,她的伶牙俐齒倒是學了不少。”


    名箏了然的笑了笑,右手搭上左手手腕,原來是自己的言辭露餡了。


    “鎮江王果然是名不虛傳。名箏佩服。”他倒是真的心思敏銳,比起主上之前喜歡的那一位,要好得多了。


    禦諸墨看著名箏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但是這不屑明明白白不是針對自己。他笑了笑,這個人倒是有趣得很。隻是,公子名箏想來無名無派,這是她哪門子的屬下,他卻不得而知。


    看到禦諸墨眼中的疑惑,名箏依舊笑笑,臉上蒼白的樣子讓人覺得憐惜。他猜不出來倒也是正常,但是這件事絕對不能是由自己的嘴巴裏傳出去的。


    “名箏希望鎮江王夫婦能白頭偕老。”名箏笑笑,眼神中帶著一絲警告:“但是,名箏還是要敬告王爺一句。”


    “說。”禦諸墨說道。


    “得所失因。”


    禦諸墨若有所思,問道:“想必你有事尋她。”


    名箏毫不客氣的點頭:“要事相商。”的確是大事。


    禦諸墨點點頭,走出去,在門口吩咐青葉:“去請王妃來。”


    “是。”青葉領命而去。


    慕沁安倒是就在亭子裏自己跟自己下棋,聽到青葉過來傳話,自己走了過去。


    慕沁安倒是對著禦諸墨笑了笑,頗有些看笑話的意思,禦諸墨礙著名箏在這裏,耐著性子不發作,等會想好好收拾她。


    “主上。”名箏看了禦諸墨一眼,有些猶疑,這件事並非小事,而主上的身份在鎮江王眼中並不清明,這……


    慕沁安搖手示意無礙,“無妨。”


    “雲隱寺的無心。”名箏話不多說,但是這一句就讓慕沁安了然。他找到了雲驚鴻的弟弟,那個人竟然會是無心!


    “姑且先不看是不是,你先去看看雲驚鴻的情況如何,將這件事告訴她,讓她自己定奪。”慕沁安眸子中浮現一絲沉重,揮揮手示意名箏先走。


    名箏規規矩矩行了禮,然後退了出去。


    禦諸墨看著慕沁安,等著慕沁安的解釋,他心中直覺有股怒火,不強烈卻一直在燃燒,他總覺得她有話不肯說,他心中鬱結。


    慕沁安看著禦諸墨,眸子中有些沉重。微微醞釀了一下說道:“墨,我並非有意隱瞞。但這件事事關重大,祖父也曾告訴過我,這件事不可外漏。”


    禦諸墨心下一驚,這件事勢必同皇族勢力有關,禦諸墨隱隱約約想到了一些什麽,但是他卻又不這麽想承認。


    “大周自建國以來就有一個暗衛,發展到如今,已經幾乎與皇室無關,也被世人遺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著,慕家一直都肩負著這個重任,一代一代,流傳至今。”


    禦諸墨仔細的聽著慕沁安的話,心中的不安一點一點的擴大,難道……


    “是隱門。”慕沁安轉過身去,背對著禦諸墨:“我是隱門的第九代傳人,慕家如今的家主。”


    “你會武?”禦諸墨突然冷冽的問。


    “會。”慕沁安回答的毫不猶豫。


    “一直都會?”禦諸墨問得有些咬牙切齒。


    慕沁安聽得心中陣陣痛楚:“一直都會。”


    “那一鞭,你躲得過!”禦諸墨怒,她竟然……


    “我本沒打算躲!”慕沁安背對著他,眉眼笑開,其中冷冷的淚意,被她生生忍住。


    禦諸墨看著慕沁安背對著自己清冷的背影,心中生出一種慘淡的痛意,他做了這麽多,他為她做的爭取,他為她做的努力,她竟然什麽都瞞著他?她會武!竟然是獨孤霧替她擋了一鞭!她……


    慕沁安聽著身後毫無響動,她心中那顆石頭慢慢的沉了下去,原來,自己和他這樣就算是彼此不相信了。這身份是什麽?難道,這就是她不信任他了嗎?!她的信任就這樣不值得他相信麽?


    慕沁安跨出一步,聽得禦諸墨一句話,心痛得難以附加,快步走出了書房。


    “慕沁安,你,你去哪。”


    “王爺今日自行歇息吧,臣妾有些不適。”


    冷冷的聲音飄來,禦諸墨心中一片荒蕪,卻沒有注意到方才慕沁安奔出去的地上,兩滴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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