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玫的事就告一段落,慕沁安讓兩個人送了她回尚書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但是還在大廳內的王府的人們卻不那麽好受了。杜玫事件讓所有人意識到大小姐並非往日,這王府是要被好好整頓整頓了。


    慕沁安看著一些人甚至頭冒冷汗的樣子,微微笑,側過身子同相雪說起話來:“相雪,惡奴欺主的話,依照大周律例應當如何?”


    “回主子,應當沉石碎屍。”相雪開口叫了慕沁安主子,慕沁安滿意一笑,這個丫頭服氣了。


    “還有呢。”慕沁安品了口茶,繼續問,絲毫不在意底下的人。


    相雪眸光一閃,微微低頭道:“嚴重者,滿門當斬。”


    “哦?”慕沁安故作驚訝,又轉眸看向言初,說道:“若是像楚總管這般倚老賣老,怠慢主子衣食用度,聽信他人的奴才應當如何處置?”


    眾人心驚膽顫,楚總管更是身子發虛:“大小姐饒命啊!老奴錯了!老奴知錯了!看在老奴為王府盡心盡力的幾十年上,大小姐就饒過老奴這一次吧!求大小姐饒命啊!”


    慕沁安卻還是想沒聽到一樣,溫和的同言初說著話:“才說著倚老賣老,這楚總管就這樣給咱們表演了一回。你們,可都看好了!”


    最後一句不複溫和,冷厲如斯,像是寒冰冷箭刺進眾人心裏,又看到了楚總管被嚇得一句多話都不敢說,隻能跪在地上不住的顫抖:這就是自視甚高的下場!


    慕沁安看著一幹人等戰戰兢兢的樣子忽然有些不耐,搖了搖頭,又抬手示意相雪過來,貼耳說了幾句話之後,閉眼假寐。


    相雪得了慕沁安的吩咐,如今又是一心隻聽慕沁安的話,對於她吩咐的事情,自然是有過而無不及了。


    “楚總管聽著。大小姐念你多年為王府勞心勞力,且不計較你應當死罪,但大小姐說了,死罪以免,活罪難逃。楚總管就讓出這總管的位置帶著家小回老家養老吧。”相雪冷冷淡淡的說道,偏生又有幾分慕沁安的威嚴餘在。楚總管也不敢多言。


    相雪看著楚總管沒有動作謝恩,眉頭一挑,清聲到:“莫非還對主子有怨言!連謝恩都不會!”


    楚總管被相雪一下,趕緊叩頭謝恩,瞬間才發覺自己的穴道不知何時已經被言初解開,如斯一想,更是忙不迭的叩頭:“謝大小姐恩德,楚康謝大小姐不追究,定帶愚家老小遠離京都。”


    “罷了,走吧。祖父與父親那裏,我會給一個交代。”慕沁安慵懶的罷了罷手,連眼睛都懶得睜開了,慵懶至極的樣子而生出幾分不可動搖的尊貴。


    楚康這才鬆下心來,服服帖帖的磕了個頭:“謝大小姐,楚康銘記在心。”


    慕沁安不耐的揮了揮手,楚康這才是弓著身子畢恭畢敬的離開了大廳。待楚總管離開之後,慕沁安又睜開了那雙幽深的眸子,一雙剪瞳滿是淩厲。


    “相雪啊,我這可是重傷未愈啊。腦子裏渾渾沌沌的,怎麽記得原先倒是有些個捧高踩低的家夥對我院子裏的人動手了。”慕沁安這會子倒是柔柔弱弱的說起話來了,但是眾人一聽她說自己渾渾沌沌的都忍不住一陣冷汗。她這樣子還叫渾渾沌沌?她渾渾沌沌都把杜玫和楚總管給辦了!如果是清醒十分,怕是都沒了活路了。


    相雪低著頭,沒說話,身子有些顫抖,言初也是如此。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是相雪怕了,但是慕沁安知道,這個壞丫頭和言初都在憋著笑呢。


    “你記沒記住啊!”慕沁安又是來了脾氣似的,怒瞪著相雪。


    相雪這才抬頭,臉上哪有半分害怕的神色,笑說:“自然是記得的!清華居的姐妹們多多少少都受過那些家夥的苦。”


    “啪!”慕沁安突然拍桌怒罵:“你們哪些不長心眼的東西!我清華居的侍女也是你們那些個不長眼的東西動的!本大小姐金貴,本大小姐的人一樣金貴!哪容得你們那些個不長眼的東西去教訓!自己個出來領罰!別讓我一個一個揪出來!揪出一個本大小姐就讓人伢子給賣了去!是死是活看你們那些個狗東西的命!”


    慕沁安和相雪都知道,慕沁安醒來之後記憶不大清晰,自然是不大記得了是誰欺負了清華居的人,但是有了杜玫和楚康的例子在跟前擺著,恐怕也是不敢推脫的。


    果然,有些個人就怕了,不住的賞自己耳刮子,還叫喊著“奴才(奴婢)錯了!錯了”什麽的話。


    慕沁安眸色一冷:“來人啊!給我把這些眼中沒有主子的狗奴才們拖出去!責杖五十!月銀扣足半年!再發配到王府的莊子上去做苦勞!”


    慕沁安一發話,立刻就有一群訓練有素的王府侍衛上來將那些哭鬧不止的人一個個壓了下去,任他們是喊也罷哭也罷。言初耳朵一動,又說一句:“如有辱罵主子的,直接杖斃!”


    言初也是世子身邊的人,如今又是跟在大小姐身邊,他的話,王府侍衛們自然也是聽的。於是這樣一來,大廳裏就剩下為數不多的人了。


    慕沁安又乏了,目光看向言初,微微困意。言初當然知道,大小姐方才在清華居院子裏的時候,手按太陽穴,些微疲乏的樣子,如今這裏又鬧了這麽久,大病初愈的身子怎麽能熬這麽久。


    “大小姐,楚總管的位置總要有人坐。”言初提醒道,先將總管確定了,管家就隨總管定。這總管的人選,也要大小姐親自定下來方可以。


    慕沁安看了言初一眼,說不清的意味,緩緩站起身子,一身的清冷卓絕,一雙眸子冷冽如霜,本就是王爺的嫡長女,自有幾分尊貴。但是慕沁安卻是更為尊貴的樣子,令人不敢直視。


    腳下踩著精致奪目的繡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原先她記下模樣的那年輕男子跟前,輕聲問道:“你姓甚名誰?何時進府?現任何職?家中幾人?欺善怕惡否!”


    慕沁安語如連珠,聲音清脆涼人,不可拒絕之勢。


    那男子倒也是個本分之人,對於慕沁安的問話毫不含糊:“姓宋名衍,進府四年,現是王府兩管家之一,家中有母親以及妹妹。小人非小人。”


    慕沁安聽到宋衍說的那一句“小人非小人”就知道,她沒有看錯人。


    “好!好一句‘小人非小人’!今後你就接替大總管一職,這王府大大小小的事物本大小姐就交給你了。不過宋衍,你千萬別忘了你自己說的話。否則,你就是在自掘墳墓。”慕沁安微微一笑,語言中連誇帶迫,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宋衍,會是一個很出色的王府總管。


    “奴才謝大小姐。”宋衍行禮。


    慕沁安皺眉,她後退一步,看著宋衍道:“宋衍,你是我提拔的人,你以後也是個領事的!莫像那些狗奴才們學!你就是你!還有你們!都給我提十二分的注意起來!我靖安王府的人,一個個都要有我靖安王府的風骨!不要讒言媚主!也不要將自己的身段放得什麽人都人踩著你的脊梁骨!”稍稍停頓了一下:“話雖如此,本大小姐隻需要你們明白自己什麽身份!你們是靖安王府的人!不是什麽小縣令家的家奴!聽明白了嗎?!”


    “是!聽明白了!誓死效忠靖安王府!”


    “好了。宋衍,你選出一些得力的人分配到四個院子。不日後,祖父與父親都要回府。時間有些緊湊,你要招募些新人,也要訓練好新人。這些事,不用我教你了吧。”慕沁安看向宋衍,目光中都是挑釁!


    宋衍隻看了一眼便低頭應下:“是!大小姐!宋衍不會讓大小姐失望!請大小姐放心!”


    “大小姐乏了,待宋總管處理事情之後再去清華居向大小姐匯報。”相雪就扶著十分之困的慕沁安離開了大廳,去了清華居。


    官道之上,兩匹快馬飛速疾馳,分別坐了一個青衣男子和一個紫衣女子。兩人神色緊張,座下的坐騎更是疾馳而去,隻是遠遠的揚起兩道塵土,隨即又塵埃落定。


    眼看著天色將暗,那紫衣女子一勒韁繩,停下馬兒,青衣男子也停下馬兒看著紫衣女子,麵色冷酷,有些嚇人。


    紫衣女子全然不顧,抬眼看了看天色,又勒住韁繩控製住不停亂動的馬兒對青衣男子說道:“懷蘇,我此去天山接你回大小姐身邊,這一來一回約莫去了十天。這幾日我都心裏不安,待會到了前麵的驛站,換了馬直奔京都,不做歇息,可行?”


    “可行。”青衣男子名叫懷蘇,這個名字還是那個精致可人的人兒給他的。他也想早些去見見她,他的任務就是保護她。


    紫衣女子點點頭,正欲策馬前行,卻聽到懷蘇冷麵男道:“連翹,腿傷。”


    那紫衣女子正是慕沁安想到的那個母親身邊的衷心侍女連翹。連翹低頭看了看被鮮血浸紅的紫衫,沒想到懷蘇這個冷麵男居然還能看到自己的傷。是啊,一連七八日都策馬狂奔,她雖然習得武藝,但是畢竟還是王府裏養尊處優的一等侍女,怎麽受過這種苦。


    “無礙。當務之急,先回王府。”連翹一咬牙,一鞭抽在馬兒屁股,策馬而去。懷蘇見她堅持,自然也沒有什麽說的。她一個弱女子都可以堅持,怎麽他一個大男人還不能堅持麽?


    驛站都是達官貴人出行所用的馬,那自然是好馬。起初驛站的人看連翹和懷蘇一身風塵仆仆,有些灰頭土臉的樣子還不怎麽盡心。連翹一怒,亮出了老王爺給的靖安王府的令牌,驛站的人這才誠惶誠恐,畢恭畢敬的奉上了兩匹好馬。


    連翹和懷蘇將水囊灌滿了水後,又是一刻不停歇的策馬朝著京都的方向狂奔而去。那驛站目送連翹和懷蘇的人吃了一嘴的灰塵。


    兩人都不是多言之人,那驛站距離京都也不算是很遠了。兩人連喝口水都是在馬背上喝的水。如此迫切的速度,原本快馬疾馳也要兩個時辰才到的路程,被兩人活生生的縮短了一個時辰。


    兩人風塵仆仆的趕到王府之時已經是寅時快卯時(差不多現在半夜的四五點左右)的樣子了,王府的守衛認識連翹,看到連翹風塵仆仆還帶著一名看起來就十分厲害的高手趕緊迎了進來。


    “連翹姑娘,不然您先去沐浴再去見大小姐?”守衛自然也知道連翹在王府裏也是十分有威望的一等侍女,比起王府門口的守衛那是高了不止一個等級。


    “不用了,楚總管呢。”連翹還不知道王府發生的事情,便是直接問了楚總管。她是怕楚總管那小人趁她不在,又對小姐做些什麽。


    那守衛支支吾吾,連翹眉毛一挑便帶著懷蘇越過了那護衛直接往清華居那邊走。


    這廂宋衍也得到守衛的消息說是連翹姑娘恢回府了,宋衍已經是慕沁安的心腹,自然也知道連翹對於慕沁安是一個很重要的人,怠慢不得。這不兩隊人馬剛好碰上了。


    “連翹姑娘,請止步。莫要擾了大小姐安眠,大小姐身子不適。”宋衍伸手攔下了連翹。


    連翹疑惑的看著宋衍如今的裝扮,那分明就是大總管的裝扮!隻是……這宋衍在她前去天山之前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管家而已啊。


    宋衍何等聰明,看出了連翹眼中太過明顯的疑惑,所以他趕緊解釋,免得造成了誤會那就不好。


    “楚總管已經被大小姐處置了。王府上上下下大小姐也是連清帶理的整治了一番。宋衍如今為大小姐效命,接任了大總管一職。”宋衍一番話幹淨利落,直說重點,一下讓連翹明白過來了。


    是大小姐重新整治了王府一番,看來自己不在王府這幾日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啊。


    “也罷。但是我必須親眼見到大小姐,否則我寢食難安。”連翹神情急切,語氣堅定,懷蘇此刻也抱著一柄大劍於胸前,大有不肯罷休之勢。


    宋衍很為難,他看到了連翹紫衫的血跡斑斑,那是連日來騎馬磨的。他知道連翹是大小姐的心腹,但是大小姐處理了事情,今日身子似乎不大好,也是方才睡下,不堪打擾。宋衍看著堅定的連翹和對於他而言很是陌生的懷蘇簡直就是左右為難啊。


    連翹也是著急,看著宋衍一直不肯給個答案的樣子,有些耐不住了。她實在是憂心大小姐,眼神瞬間就變得冷酷起來:“宋總管,你若不讓。我隻好硬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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