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曜清冷的眸子裏泛過一絲寒意,擋開夏侯煬的襲擊,言道:“你覺得挾持夏侯煬容易的話,這件就交給你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夏侯煬不屑地輕笑:“我是不是應該說你們想得太多了呢?想要挾持本王,簡直是癡人說夢。”


    阿夏蹙眉,言道:“我隻是希望在我最後的生命裏有師父在身邊足矣。”


    夏侯煬的臉色陰沉,她想得倒是好,在她有限的生命裏,聽她這麽一說,她的意思是就算她死,也不願意隨他回去了,不禁心裏泛起濃濃的怒意,說道:“你這麽想死,那我就成全了你。”


    說罷,一掌便朝阿夏襲擊過來,宇文花情見此,想要拉阿夏躲開已經是來不及,於是就硬生生地將身體擋在了阿夏的前麵,突然眼前劃過一個身影,南宮曜的身體同樣的擋在了前麵,夏侯煬那一掌正好拍在了南宮曜的胸口上,巨大的掌力震得南宮曜頓時噗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


    阿夏見此,一把推開宇文花情,跑過來扶住南宮曜,急道:“師父!”


    女子的眼睛裏泛過一抹淡淡的嗜血光芒,看著夏侯煬那雙充滿怒意的血眸,撿起地上的劍便迎了上去。


    淩厲的劍花挑過來,夏侯煬的臉色微微一怔,那丫頭一出招便帶著無比凶狠的氣勢,用盡了身體全部的力量想要置他於死地,卻是為了南宮曜,男子的心裏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憂傷,嘴角劃過一絲冷冷的笑意,躲開了劍花,身子一個旋轉,已經跳出老遠,目光裏一片幽深,看著再次迎過來的阿夏,他用盡了全部的力量夾住了劍尖,冷冷地說道:“阿夏,你為了他,就想置我於死地?”


    阿夏一字一句,緩緩地說道:“傷害我師父的,我一定會雙倍奉還!”


    夏侯煬一陣苦笑,眼睛裏有抹淡淡的寒意,寒風刺骨,呼嘯在耳邊,吹起他墨玉般淩亂的發絲,一股無形的壓力衝擊而來,男子看著阿夏那雙凶狠冷厲的眸子,夾著劍尖的手指突然一輕,那劍便如破竹般朝他的心口刺了進去,阿夏的臉色微微一變,沒想過夏侯煬居然會這麽做,以他的能力,絕對可以輕而易舉地化解阿夏的招式,隻是同時,他的動作像在自殺。


    夏侯煬趁著阿夏臉上劃過一絲驚愕,一把將阿夏的手臂拉了過來,手指已經彈開了她手裏的長劍,頓時將女子攬在了懷裏,男子寒冷邪魅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想要死,也是跟我一起死,我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讓給別人,更加不會允許她被別人搶走。”


    男子抱著阿夏看了一眼山下的萬丈瀑布,縱身跳了下去。


    南宮曜見此,吼道:“阿夏!”


    宇文花情還沒有反應過來,回頭的時候,隻看到了半空中劃過的一抹火紅之色,阿夏的嫁衣飄揚起來的時候,紅綃還掛在懸崖旁邊的一棵小樹上,宇文花情的臉色都變了,跑了過去看著萬丈瀑布,巨大的水流聲在耳邊響起,他呼喊的聲音顯得那麽的渺小。


    南宮曜縱身一躍,也跳了下去,趙季枝衝過來的時候,臉色一片蒼白之色,目光緊緊地盯著峭壁處,伸手拿過那條紅色的絲綃,喃喃道:“丫頭……”


    宇文花情絕色傾城的臉上頓時露出痛苦的神色,看著急促的水流,正要往下跳,突然一隻手拉住了他,於翰墨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懸崖底下,說道:“家主,不如讓奴才派些人下去找,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宇文花情氣呼呼地說道:“生機個屁,老子的娘子被人劫走了,要死也要死在一起,怎麽能讓她跟別的男人死在一起。”


    於翰墨帶來的人很快就將雲羅國的侍衛團團圍住,男子緩緩而道:“家主,你不能跳,奴才一定能找到主母的,請放心,若是找不到,奴才任你處置。”


    宇文花情還想說什麽,於翰墨一掌便打在了他的後頸上,宇文花情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趙季枝看了一眼,心裏焦急萬分,不知道底下會不會有一線生機?


    阿夏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蓋著青色的袍子,她揉了揉眼眸,喃喃道:“師父?”


    南宮曜聽到她的聲音,眼睛一亮,將剛剛摘回來的水果放在了地上,走過來輕輕地捏了捏女子的鼻子,說道:“醒來嗎?把我嚇了一跳,還好你沒事。”


    阿夏咯咯地輕笑,說道:“師父,我們是死了嗎?”


    “當然不是,閻王暫時還不想收你。”南宮曜溫潤的眸子裏全部是滿滿的寵溺。


    “那我記得我被夏侯煬抱著一起跳下來的,師父你怎麽也跳下來了?”阿夏說道,看著師父的臉蛋,心裏是濃濃的依戀,這樣的一種感覺,跟小時候一樣,想要永遠和師父在一起。


    南宮曜言道:“丫頭,你怎麽這麽傻呢,我身上的毒,我一個人受著就行了。”


    阿夏眨著明亮的眸子,笑眯眯地說道:“師父,我不忍心看著你痛苦。”


    “我更不忍心。”南宮曜的眼睛裏劃過一絲痛苦的光芒,接著說道:“丫頭,你讓我怎麽辦?現在唯一的辦法隻能暫時暫時抑製住你體內的蠱毒,卻不能根除,我和季枝一直沒有找到辦法。”


    “我不知道我能活多久,但是我一點也不擔心。”阿夏抱著南宮曜,緩緩而道:“師父,阿夏心裏一直有個願望。”


    “什麽願望?你想要什麽,我一定用盡一切方法給你。”南宮曜低沉地說道。


    “阿夏不想當師父的徒弟,阿夏已經長大了,可以當師父的妻子。”她說得很輕,卻很認真。


    南宮曜的心底那汪平靜突然被人砸入了一塊大石頭,濺起大片的水花和漣漪,這些事情他一直沒有想過,在他的心裏,阿夏一直是那個喜歡調皮搗蛋,做錯事還能說出很多大道理的小丫頭,他怔忡了半晌,輕輕地笑了笑,說道:“丫頭,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耳邊突然有窸窣的聲音,南宮曜突然臉色一沉,警惕地盯著聲音的方向,同時手已經悄悄地撿起了地上的幾顆石子,聲音越來越近,南宮曜手裏的石子急急飛出,石子撞過的地方,巨大的力量將樹枝削斷,夏侯煬避開南宮曜的襲擊,一身大紅色的衣服泛著如血般淩厲的光芒,男子的長發淩亂,衣服也被樹枝掛破好幾處,不過此時他那雙眸子裏泛著血紅色的光芒,說道:“她隻能跟我回去,才能活,南宮曜,我不管你到底是何用意,她之前也是答應我當我的王妃,此刻你跑過來搶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南宮曜緊緊地拉著阿夏手,說道:“你說什麽,阿夏怎麽會這麽做?”在他的心裏,這丫頭一直是有什麽事情都會告訴他,有時候在她的心裏埋藏著的心思,他卻沒有看出來。


    夏侯煬緩緩而道:“她會不會這麽做,你問她就是了。”


    阿夏絕色傾城的臉上有著認真的光芒,一字一句地說道:“夏侯哥哥,師父現在沒事了,我想跟師父在一起,當初答應你也是迫不得已,皇帝大叔答應跟你和親,你也可以在大夏找一個漂亮的翁主當王妃子,何必選中我,我隻是一個平凡的人而已。”


    夏侯煬突然冷冷輕笑,笑道:“平凡的人?!恐怕不是吧,若是平凡,夏雲逸又怎麽會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把你接進皇宮裏,既然夏家女兒一生下來,就是皇後命,莫非阿夏是覺得跟本王一起當個王妃委屈了你?不過你不用著急,本王遲早會當帝王的,到時候,你就是天命的母儀天下。”


    阿夏微微地蹙眉,她不需要什麽母儀天下,她隻想要跟最愛的人一起,想到在生命的最後時限裏可以跟師父在一起,讓她覺得此生也沒什麽遺憾了,她一向喜歡隨性的生活,隨性地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夏侯煬怒道:“南宮曜,你若是想要她活著,就讓他跟我回去!”


    阿夏緩緩而道:“夏侯哥哥,阿夏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眼睛就像現在一樣,紅紅的,像滴著鮮血一般,而且你還責備阿夏騎了你的坐騎,雖然那時你對阿夏很不喜歡,不過阿夏很清晰地感覺到你身上的孤獨氣息,於是就想著這樣一個人,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呢,當時你可以很多機會輕而易舉地把我殺了,我以為是自己運氣好或者機靈,後來我仔細想想,夏侯哥哥手下留情而已,那時撿到那個孩子,夏侯哥哥嘴上說要把那小孩子扔了,可是後來卻沒有,我知道夏侯哥哥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你就成全阿夏吧。”


    夏侯煬臉色一怔,他表麵上的殘忍無情,卻被她看穿了,他的孤獨,男子臉上有著憤怒的表情,冷冷道:“我可不是什麽聖人,成全你們,就是叫我自己對自己殘忍?!”


    南宮曜清冷的眸子裏泛過一絲淡淡的光芒,撫摸著阿夏的墨發,說道:“夏侯煬,你真的可以治好阿夏的話?讓她跟你回去也可以!”


    阿夏臉色一變,急道:“師父,你怎麽能叫我跟他回去呢?”


    南宮曜淡淡地說道:“在我的心裏,隻要丫頭好好的,我就覺得生命很有意義,會很幸福,我記得第一次牽著你手的時候,你笑起來對我說,一定讓我幸福。如果你有什麽意外,我又怎麽能得到幸福?”


    夏侯煬看到南宮曜對阿夏這麽好,兩個人的感情好成這樣,完全就沒把他這個人放在眼睛,夏侯煬頓時覺得自己是個很多餘的人,不過從小他想得到的東西,一定會用盡手段去得到,就算自己的兄弟算計他,他也會用盡心機利用。


    阿夏見夏侯煬袖口處滴落的鮮血,臉上微微地露出擔憂之色,從好麽高的地方跳下來,當時夏侯煬抱著她的時候,突然就鬆開了手,阿夏似乎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當時峭壁上這麽的凸出的尖石,而自己卻什麽事情也沒有!看來是夏侯煬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住了那些危險。


    南宮曜也注意到了夏侯煬手臂受傷的事情,跳下瀑布的那一刹那,那些隱藏在水瀑下的尖石也劃到了他的身上,隻不過被流水緩衝了一下,受傷沒那麽得,隻是將衣服劃破,弄傷了一點皮外傷。


    夏侯煬手臂掉斷的骨頭已經麻木,讓他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疼痛,男子冷冷地說道:“你們纏綿夠了沒有?!南宮曜,你拉著本王的王妃親親我我,難道就沒有一點兒的羞恥之心嗎,況且你還是她的師父,這種有違倫理道德的事情,你也做得出來,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


    阿夏看夏侯煬臉的如寒冷般的表情,說道:“我跟師父在一起,關天下人什麽事?”


    “是嗎,阿夏你當真這麽想?”夏侯煬問道。


    “天下人連我跟誰在一起都要管,你不覺得他們是多管閑事嗎?”阿夏的眼睛裏有著明亮的光芒,接著說道:“我知道我這麽做很不對,可是夏侯哥哥可以給阿夏三天的時間可以嗎?三天就可以了。”


    夏侯煬突然皺眉,手臂受傷的部分,好像泛著陣陣的痛楚,說道:“三天?”


    “是!三天,哪怕隻有三天的時間,隻要跟師父呆在一起,就足夠了。”阿夏說道。


    夏侯煬冰冷的臉上有著淡淡的寒芒,說道:“不可能!三個時辰都不可以!”為什麽看到他們在一起,心裏就有種濃濃的怒意,胸口的怒火便燃燒起來。


    男子的血眸裏泛著嗜血的光芒,正在上前,突然身子一個踉蹌,便暈倒在地上。


    阿夏的臉色一變,放開了南宮曜的手,走了過去,看著男子的一隻袖子已經被鮮血染紅,她緩緩地將袖子拉了起來,看到夏侯煬手臂處一片血肉模糊的傷口,心裏好像被什麽東西掐了一下,緊張不已。


    “傷口又深又長,而且骨頭斷了。”


    南宮曜看到夏侯煬手臂上的傷口,臉色變得凝重起來,聽到阿夏這麽一說,說道:“他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趕緊找個幹淨的地方把他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還要把傷口處理一下,若是感染的話,肯定會發燒,到時候就很麻煩了。”


    阿夏點頭,說道:“師父,我去看看這穀下有什麽草藥,你幫他把濕衣服烘幹。”


    南宮曜見她對夏侯煬身上的傷如此的擔憂,臉上全是焦急的神色,男子的臉上不禁劃過一絲苦澀的笑意,說道:“阿夏真的很擔心他!”


    如果夏侯煬對阿夏是真心好的話,讓阿夏他跟回雲羅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他可以救阿夏。


    南宮曜扶著夏侯煬一深一淺地在一塊幹淨的石坳處坐了下來,簡單地替他清理了傷口,又用要夏采回來的草藥替夏侯煬敷上,抬眸的時候,女子一張精致可人的臉蛋在火花的照耀下,有著擔憂的神色,男子緩緩而道:“他死不了的。”


    阿夏點頭,眼睛裏有過一抹釋然,絕色非俗的臉上有著痛苦的表情,強扯一絲明媚的笑意說道:“他活該!”


    南宮曜見阿夏臉上痛苦的表情,清冷的眸子裏劃過一絲驚愕之色,急道:“丫頭?!”


    阿夏清婉地應了一聲,說道:“師父,沒事,我就是覺得有點兒……”痛!她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痛倒在了地上。


    南宮曜臉色一變,趕緊跑過來抱住痛得全身都在抽搐的阿夏,痛苦地說道:“丫頭,我要怎麽樣才能不讓你這麽痛苦?”


    “師父,我沒事的,我想以前師父病發的時候,也是這樣痛吧,現在我終於感覺到了,以前師父能忍受,現在我也能忍受!”她咬著牙,唇角被咬破,泛著血珠兒。


    阿夏不知道,自己這般的痛苦,讓南宮曜的心裏更加痛苦十倍,他真的很後悔發病的時候偏偏沒有離開京城,反而讓夏雲逸抓住,不然阿夏也不會偷偷地跑到水牢裏,替他將毒給引渡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就這麽緊緊地抱著她,那種痛楚他經曆過很多次,卻讓阿夏來承受,讓他心如刀割,比殺了他還難受。


    夏侯煬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一縷陽光正照耀過來,女子明媚的笑意就近在咫尺,甚至比陽光還要明媚,他悶悶地哼了一起,坐了起來,靠在石壁上,看著右手綁著樹枝,已經包成了一個大大的粽子一般,不禁皺了皺眉頭。


    阿夏的臉色還顯得蒼白,看到夏侯煬醒來,開心地說道:“你終於醒來啦,昨天晚上發燒嚇死我了,害得我半夜還要擰濕帕子給你降溫。”


    夏侯煬動了動嘴唇,喉嚨裏幹幹的,聲音又沉又啞,銳利的目光四處望了望,說道:“南宮曜不在?”


    “師父找吃的去了。”阿夏用樹葉將清水包在裏,放到了夏侯煬的唇邊,說道:“快喝!”


    夏侯煬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冷厲的光芒,將遞過來的水喝了下去,覺得喉嚨舒服了一點,右手不能使勁,他平時習慣用左手,身上雖然受了傷,動作卻是很迅速,點住了阿夏的穴道,一把將阿夏扼在懷裏,說道:“正好他不在,還省得我麻煩!”


    阿夏瞪著一雙大大的眸子,眼睛裏有著憤怒的光芒,說道:“你聽說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嗎?”


    夏侯煬揚唇,“當然聽過,你是說我就是那條蛇嗎?”


    “我一直以為你做事狠絕,但是敢做敢當,沒想到你竟然會用這麽陰險的手段。恩將仇報!”阿夏不服氣地說道。


    “隨便你怎麽說,這條深穀一定有進入的路,也肯定有出去的路,宇文花情看著我帶你跳下來,卻沒有跟著跳下來,隻能說明他正派人手下穀底找我們,所以我必須趁著他們還沒有找到你的時候將你帶走,否則,以我現在的情況,別說帶走你,連我自己都要被宇文花情算計了。”夏侯煬站了起來,一手將阿夏抱在懷裏,腳下生風,完全沒有受重傷的模樣,既使他的臉色蒼白。


    阿夏心裏喃喃自語,果然不是人啊,受這麽重的傷,還跑得這麽快。耳邊有絲輕響,草叢裏跳出來一隻巨大的老虎。


    夏侯煬見此,抱著阿夏坐了上去,說道:“你不必這麽驚愕,它在我跳下的那一刹那就已經下穀底了,畜生的腳程比宇文花情那幫笨蛋人快,小寶都已經在這裏等了很久了,宇文花情的人也應該快到了。”


    阿夏瞠了他一眼,突然聽到身後南宮曜叫她的聲音,心中焦急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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