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耕淺耕,隨心所欲?一眾人跟聽天書的,這怎麽可能?


    “不可能。”佑還沒有說話,就有嘴快的鄉鄰否決了趙宸的話。


    “真沒看出來,這個趙宸就喜歡瞎吹,深耕淺耕隨心所欲,這是在做夢吧?”


    雖然秦國大力推行牛耕技術,但是牛耕技術才出現不久,很多技術還沒有出現,一副犁就能實現深耕淺耕,這大大的超出了秦人的想象,要他們相信這是真的,那是不可能的。


    佑凝視著趙宸,臉色不善,那意思是說,你看我象蠢貨麽?


    治可得意了,認為趙宸在胡吹大氣,他就贏定了,冷笑道:“趙宸,你少要胡說八道,你這是對大人的不敬,還請大人治趙宸重罪。”


    “趙宸啊趙宸,原本看在你年幼的份上,不予計較,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胡說,不治你罪也不行了。”潘一副悲天憫人之態,仿佛他的度量大得很。


    “治,你認為不可能?”趙宸瞥了一眼潘,此人肯定也參與了搶功之事,得想辦法把他也幹掉。


    “當然。”治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大家都聽清了,治認為不可能。”趙宸扭頭對佑道:“能與不能,大人一試便知。”


    你沒看見佑的臉色不善麽?這是狂奔在作死的道路上,趙萍急了,忙陪著笑臉,向佑致歉,道:“大人,請您看在趙宸還未成年的份上,莫要計較。”


    扭頭衝趙宸喝道:“小宸,快向大人致歉。”


    平和趙友二人也是陪著笑臉,向佑道歉,喝令趙宸趕快賠不是。


    趙婷急得一個勁的扯趙宸衣角,這是在提醒趙宸,莫要再作死了,不然就真死了。


    “大兄說能準能。”趙宇卻是無條件信任趙宸。


    “大兄說能深耕準能深耕,大兄說能淺耕準能淺耕,大人何不一試?”趙萱高昂著頭顱,一臉自豪,她對趙宸很是信任。


    連童子都這樣說了,要是不試試,不太合適,佑臉色很不好看,道:“那就試試。”


    “大人,何必聽信童子胡說八道。”潘認為這是多此一舉。


    佑卻不聽,道:“既然他要我一試,我就試試,讓他心服口服。”


    這一試還不出問題?趙萍趙友和平三人急得不行,又無可奈何,隻有眼睜睜的看著趙宸作死。


    “要如何試?”佑問道。


    “大人,隻需要把這個推進就能深耕,提起就能淺耕。”趙宸指著犁評道。


    “就這麽簡單?”佑把犁評看看,一臉的不信,他原本以為趙宸會有一大通折騰,他都做好被折騰的準備了,哪裏想得到,隻是推進犁評而已。


    “這是犁評,可以控製耕作的深淺。為了犁評,我可是苦思多日,終於做成。”趙宸趁機給自己臉上帖金,說得好象他死了無數腦細胞一樣。


    “這個小宸。”趙萍急得直跺腳,又是無可奈何。


    趙友趙婷與平三人也急得不行,隻有幹瞪眼的份。


    趙宇和趙萱昂頭挺胸,不管趙宸做什麽,他們都是信任的。


    治和潘對視一眼,一臉得色,認為趙宸作死,會死得不能再死。這樣也好,趙宸被殺的話,就再也沒有後患了。


    佑按照趙宸的指點,扶犁前行,推進犁評,犁鏵入土越來越深,眼瞪猛的瞪圓了:“竟然是真的!”


    “真的呢!”鄉鄰們看得清楚,個個瞪圓了眼睛。


    治潘和叔向三人一臉嗶了狗的樣子,以為自己眼花了,使勁揉眼睛,卻是看得真真的,真的是入土深了許多。


    “這……”趙萍趙友趙婷與平四人一臉的驚異。


    “大兄說甚就是甚!”趙宇和趙萱滿臉自豪。


    佑再提起犁評,犁鏵入土越來越淺,佑的眼珠子差點瞪掉了:“竟有如此好犁,真是超乎想象。”


    在治的指點下,佑親自扶犁,對曲轅犁的好處已經是驚歎不已,再在趙宸的指點下,嚐試深耕淺耕,驚豔無比。


    佑不停的推進犁評,提起犁評,犁鏵深入淺出,隨心所欲,應驗了趙宸的話。


    “真能深耕淺耕,隨心所欲,真是好犁。”


    “這樣的好犁,我好想有一副。”


    “有了這樣的好犁,犁田省事多了,可以耕種更多的田地,收獲更多的糧食,就有好日子過了。”


    鄉鄰們眼睛放光,陷在曲轅犁裏,再也拔不出來了。


    治額頭上冷汗順著臉頰流下來,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他剛才把話說滿了,要改也改不了。這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來的,人證多多,沒人敢改。


    潘臉色難看,雙手握成了拳頭,滿打滿算的好處從指縫中溜走了。


    “治,你不是說不可能麽,我做到了,你有何話說?”趙宸疾步來到治麵前,冷聲問道。


    “我……忘記了。”治結結巴巴道。


    “如此要緊之事,你會忘記?你騙誰呢?”趙宸冷笑,嘴角一扯,道:“說謊是要罪加一等的。”


    “我……我……”治結巴了半天,再也說不出話來。


    “前日試犁,我就在懷疑你了,我把你貶得一文不值,罵你蠢笨,你以為我是在尋你開心?我那不過是想把你整懵,不把老貓上樹的絕活教給你而已。”趙宸道出緣由。


    治恍然大悟,已經晚了。


    趙宸扭頭,看著叔向,叔向隻覺趙宸的目光如同利劍似的,似要剮下他身上的肉,忙朝後退,顫顫兢兢,道:“你莫要看我。”


    “嗬嗬。”趙宸不屑的道:“人在作,天在看,你要是沒有做虧心事,害怕我看麽?說吧,你為何如此。”


    “我……我……”叔向結巴了,說不出話來。


    “拿下。”佑右手一揮,一群小吏如狼似虎般衝了過來,不由分說,把治和叔向二人掀翻在地上,用牛皮繩捆了。


    “大人,冤枉啊。”治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滿身冷汗,底氣不足的叫屈。


    “鐵證在此,不容你不認。”佑右手一揮,小吏把治和叔向二人押走了。


    “潘,我不解的是,你為何老是幫著治,針對我呢?不會是你指使的吧?”趙宸站在潘麵前,指著潘質問。


    潘幾次三番針對趙宸,趙宸早就想要對付他,哪會錯過這種良機。


    “趙宸說得對,潘,你得說清楚。”佑認同趙宸的話。


    東窗事發,一旦被查實,他就是萬劫不複,潘念頭千百轉,一咬牙,道:“大人有所不知,治是我外侄,我是他的姨夫,我自然是要幫他說話了。”


    治會不會把他給供出來,那是以後的事,先得把眼前這一關過了。隻要他還在田嗇夫位上,就要想辦法把自己摘出來。實在不行,就想辦法弄死治。


    “你這是循情枉法,秦律難容。”佑一臉厲色,大聲喝道。


    “是是是,下官有罪。”兩害相權,取其輕。雖然這也是重罪,可比起指使治奪事功要輕得多,潘不能不認下這罪。


    佑右手一揮,兩個小吏過來,一左一右,把潘押走了。


    “趙宸,你為大秦立下大功了,uu看書 .uukansu.co 此犁一出,農耕當有翻天覆地的巨變,我自會為你請功。”佑拍著趙宸的肩膀,很是親切的道。


    “請功?這得好幾級爵吧?”鄉鄰們眼睛冒光,恨不得和趙宸換換。


    趙萍趙友趙婷與平四人,臉上的憂色早就消失了,代之而起來的是滿臉驚喜。


    秦人對爵位那是極為看重,隻要有得爵的機會,都不會錯過,不然也就不會有“聞戰則喜”之事了。


    “大人,當得爵幾級?”趙宸眼睛亮晶晶的。


    秦國的爵位才是硬通貨,比起黃金還要好用,趙宸從羽家授田這事認識到,自己必須要有爵位,不然日子不好過。


    “當得爵兩級。”佑想了想道。


    “才兩級。”趙宸大失所望。


    “不少了,你莫要不知足。”佑笑著解釋,道:“大秦的爵位好用,好處多多,可是爵位難得啊,連升三級的事情也有過,但那不多,需要象伊闕鄢郢之戰這樣的大戰才會出現。而且升三級的人極少。”


    一人得爵,全家受益,秦國的爵位是好東西,比起黃金還要管用。但是,正如佑所說,爵位很難。姑父平出生入死,曆盡艱辛,也才斬首兩級,得爵兩級。驚雖然得爵三級,卻是殘廢了。


    便宜父親趙朋,一級爵位也沒有得到,還把老命搭上了。


    “大人,要是我這犁還未盡其用,是不是可以得爵更高?”趙宸滿懷期待的問道。


    “這要看是甚功用。”佑擰著眉頭道。


    “婦人犁田呢?”趙宸問道。


    “婦人犁田?”佑的眼睛猛的瞪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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