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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吉的動作發生的太突然,她胳膊猛地一抽,身旁的莊佩佩差點被她這一下甩下床。


    好在莊佩佩睡的並不踏實,很快就明白過來突如其來的鈴聲並不是夢裏的下課聲,跟著就坐了起來。


    瑪吉已經快她一步奔下了樓。


    莊佩佩腦袋裏還有點混沌,轉頭看了看床頭的電子表,現在才淩晨四點一刻。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讓莊佩佩怵然渾身毛發直立而起,這個時候的電話……她默默祈禱,她不想聽到報喪的電話……


    她起身扶著把手一步步走下樓梯,隻有廚房那邊有微弱的燈光,樓下其餘的地方都似乎被一種壓抑的黑氣籠罩著。


    用力眨了眨眼,定神望去,瑪吉正捧著電話小聲地和對方交談,看到艾麗莎,瑪吉招手叫她過去,然後把聽筒就遞給了她。


    “你爺爺想和你說幾句話。”瑪吉的聲音疲憊,神情卻有幾分放鬆。


    爺爺?爺爺還活著?


    莊佩佩難壓心裏突生的驚異,接過聽筒大聲問,“爺爺?”


    “佩佩,是我。”周文不輕不淡的聲音傳來,“你爺爺最近……有些不舒服,他剛剛醒過來,一直念叨想要聽你說話。”


    莊佩佩小聲問,“文姨,爺爺還好嗎?”


    周文頓了一會兒才說,“佩佩知道爺爺身體抱恙對嗎?”聲音完全聽不出喜怒,依舊平平淡淡的,聽到莊佩佩說知道,她接著說,“醫生隻同意講五分鍾,你可以陪爺爺聊一聊嗎?”


    “可以呀……我應該和爺爺說什麽?”莊佩佩一字一頓,後半句話說的極為緩慢。


    周文沒聽出她的意思,隻說,“隨便什麽都可以啊,爺爺就是很想聽你說話。”’“文姨覺得我要和爺爺說點什麽好?”莊佩佩刻意按壓著心裏的焦急,又重複一遍。


    “說點最近佩佩在做什麽吧。”


    莊佩佩默默心裏歎了一聲,這個話題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爺爺情況到底如何,周文看樣子並不想全部告知。爺爺現在到底是清醒,是無恙,還是彌留,莊佩佩完全不知。如果真是最後一次和爺爺通電話,哪怕能摸清監護人的心思,她也能多少猜測一下到底事情現在混亂到什麽地步。她問周文的話外之意,是想要聽周文親口告訴自己,她現在要和爺爺要什麽最合適。


    電話另一邊周文和身邊的醫生點了點頭,才要把電話接進莊偉勳的病房裏,她忽然腦中有一絲異樣的感覺,伸出手阻止了護士的動作。


    周文微微皺眉想了想,又拿起聽筒,“佩佩,是不是最近有人和你說了什麽,讓你覺得自己拿不了主意?你告訴文姨,文姨幫你想辦法。”


    莊佩佩聽出周文貌似關切的聲音裏夾帶的一絲不滿和懷疑,她瞬間改了口,“沒有呀。”


    “佩佩隻管擔心爺爺,大人的事情不要參與,明白嗎?”


    莊佩佩隻好裝傻說明白。


    因為這一句話,把莊佩佩心裏無數想問的問題都頂了回去,也讓她不得不把到底能爭到什麽的不安小心隱藏起來。


    周文這句話是到底在暗示自己,她根本沒有去爭去得的機會,還是再變相的提醒自己,周文作為她的監護人會盡力的去幫她?


    想來想去,周文不可能對一個孩子透露這麽多隱晦的內容,她想必是小題大做了。


    “……佩佩呀……”


    這一聲蒼老虛弱的問話,喚醒了莊佩佩有些渙散的神智,她跟著大聲答,“爺爺!是我!”


    ******


    這天等到天邊微微泛出青藍色,瑪吉揉了揉酸疼的肩膀,這才上樓叫提姆起床準備上學。


    “艾麗莎醒了嗎?”提姆問。


    瑪吉無奈笑了笑,沒有回答他。


    那本來短促的五分鍾電話,竟然打了快兩個多鍾頭。


    提姆洗好臉下樓的時候,才看到一臉疲倦的艾麗莎,她端著電話聽筒,默默的,不出聲。


    一邊彼得把手裏的牛奶推到她麵前,心疼地示意讓她先喝兩口。


    艾麗莎點點頭,牛奶杯握在手裏卻不喝,還聚精會神地仔細聽。


    “爺爺我明白了。”她答道,“蛇是壞人,不能救壞人,是不是?”


    莊佩佩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麽爺爺突然要給她講什麽農夫和蛇的故事。一開始莊佩佩講了很多最近吃什麽玩什麽的事情,想讓爺爺多聽聽她說話,她也不知道下一次什麽時候還能和爺爺再說話。說到後麵就沒什麽詞兒了,又想著周文的聲音隨時會出現,告訴她五分鍾已到,要掛斷電話。


    可是周文的聲音始終沒出現,爺爺本來聲音氣息就很微弱了,講一整句話都有些吃力,斷斷續續說起他自己以前的事情。


    他說年幼的時候念私塾,那個繃著臉的老師整日叫他背三字經,念不好就會被打手心。他說戰前和父親提出想要去念城裏新時代的學校,父親大怒,把他鎖在房間裏幾日不理睬,母親偷著夜裏送飯給他,含著淚求他不要再惹惱父親。他說一路逃命到香港,遊過岸邊當時已經快要斷氣,有當地人給了他一碗稀粥,他一直想要找到那個好心的老婆婆,說一聲謝謝,卻一直無果。他說第一次看到王荷的時候,自己隻是王氏公司裏麵的小職員,對方卻沒有富家千金的架子,會衝著他柔柔地笑……


    莊佩佩不知道能說什麽好,爺爺講話聲音小,思維又總是跳躍,他嘴裏說的往事她又從來沒經曆過,隻能小心翼翼聽著,時不時和爺爺嗯上一聲,或者為了表現存在感,問幾句孩子似的問題。


    後來又說到六十年代香港股災,提到王氏主席王國康跳樓的時候,爺爺情緒明顯有些激動,重重咳嗽了好幾次,那聲音像是捯氣兒一般,讓莊佩佩聽得渾身寒意,哽咽著不住勸爺爺別說了。


    她又聽見周文在電話另一頭勸爺爺喝水的話,還有沒聽過的聲音,像是醫生,口氣都很擔憂,讓爺爺放下電話早些休息。


    再後來,爺爺就開始講農夫和蛇的故事了。


    本來是很簡短的一個故事,正常人也許一兩句話就表述清楚了,爺爺氣息奄奄停停頓頓說了很久,他聲音細微如絲,“農夫死前才說,‘我竟然去可憐毒蛇,這就是我的下場啊。’……佩佩聽懂了嗎?”


    聽了莊佩佩的回答,老人似乎有點滿意,不停說,“佩佩真聰明。”


    莊佩佩似乎明白了一些,爺爺此刻隻需要一雙安靜傾聽的耳朵。她心裏一顫,沒想過也會看到爺爺這樣一麵,他也無助過,彷徨過,最終一步步走到成功……成功之後,他還有沒有後悔?他現在還會無助彷徨嗎?


    農夫和蛇,爺爺是在暗示誰是那條蛇呢?


    是哪條蛇,咬的農夫臨死前有這麽大的怨恨?


    莊佩佩眼睛不自覺有些發酸,可又強忍著不敢流淚。


    越是現在,她越是心裏總有一個詞反複出現:回光返照。


    最終,周文接過了電話,“佩佩早點休息,爺爺要睡覺了。”


    “我還能打電話給爺爺嗎?”莊佩佩急著問,“文姨能把爺爺電話給我嗎?”


    “爺爺醒了,我再安排你們通話。”周文平淡說,“佩佩信不信文姨?”


    莊佩佩沒有回答,她嘴角有一閃而過的苦笑,反而說,“我等爺爺電話,文姨再見!”


    相信誰?誰能相信?


    她不想做農夫,更不想被任何蛇咬。


    一整天莊佩佩都無精打采,心中大亂,眼皮總不受控製的輕跳。


    下午的時候小陳打來一通電話,讓彼得取消回華夏國的機票,“如果需要,周助理一定會安排。”這次小陳的聲音和平常的熱情不同,“如果為了莊小姐好,我勸懷特先生還是不要擅自下任何決定。”


    彼得完全聽懂了對方警告的意味,他大怒,重重摔了小陳的電話。


    他恰恰是擔心艾麗莎,才會打算連夜回華夏國,好讓爺爺和孫女見上一麵,卻又一次被莊家的人曲解,他怎麽能不生氣?


    九月五日,是華夏國的中秋節。


    彼得翻著圖書館借來的一本學習中文的冊子,上麵有詳細英文介紹這個對於千千萬萬華人來說極為重要的節日。嫦娥奔月,玉兔搗藥,從古至今每一代華人都承襲這個傳統,都要在這一天不遠萬裏趕回家,全家團圓,賞月吃月餅。


    懷特夫妻為了安撫艾麗莎的心情,特別跑去華人街買了一盒月餅回來,卻沒想到孩子直愣愣盯著月餅,眼淚刷刷地流。


    奇跡般的,這天晚上深夜家裏電話再次響起,是周文打來的。


    她說,莊偉勳還要和莊佩佩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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