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更抱歉,晚上三更哈)


    就連未央也不知道,她記憶裏那般驕縱蠻橫的秀鸞,是什麽時候回來的,皇宮大院裏,當阿秀將齊律送來的華服全都扯爛,也不知道摔壞了多少珍貴的古董,更不知道多少次將皇宮裏攪得一團糟的時候,就是未央也不禁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巴,不知道阿秀這麽做,究竟是什麽意思,僅僅是在一夜之間,阿秀的改變竟然會是如此的巨大,直叫未央瞠目結舌,一瞬間,似乎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是自己,也不曾鬧出了這般大的動靜啊!


    未央詢問了沈疏這件事情的時候,沈疏卻隻是沉默不語,就像是發現了什麽一般,隻不過他卻一直隻是沉默不語,與此同時,看向阿秀的眼睛裏卻隻剩下了深深的擔憂的神色,未央扯了扯沈疏的衣服,對他的這般表情是愈發的不理解,隻一頭霧水地說道,“沈疏,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阿秀一下子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沈疏摟緊了懷中的未央,一手卻是輕柔地揉了揉她的秀發,卻隻是深深歎了一口氣,並未有多說些什麽,也是許久之後,沈疏這才說道,“這是齊律與阿秀之間的事情,或許我們不該插手!”


    未沈疏這話說得是毫不猶豫,果斷而決絕,未央這才想到了齊律,也對,她如何忘記了齊律?!如今阿秀忽然變成了這般模樣,受苦的不還是齊律麽!且不說他是如何的焦頭爛額的,隻是他既然是答應了阿秀,那麽自然一切事情總是要縱容著阿秀的,不管阿秀是有多麽的蠻橫無理,也不管她是有多麽的無理取鬧,未央一想到了這裏,忽然就像是瞬間想明白了什麽一般,拍了拍腦袋,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來。然而,她卻還是不敢置信地看著沈疏,在瞧見了沈疏幽深的眼眸裏那一道稍顯昏暗的光芒之時,未央心裏的想法終於得到了篤定的實現,隻是沈疏卻在這個時候握緊了未央的手,又是淡淡說道,“這畢竟是他們的事情,或許,我們還是不要參與其中的好。”


    未央聽著沈疏所說,點了點腦袋。雖然說她心裏依舊是擔心著阿秀的。隻不過她心裏也是清清楚楚地明白。若是她參與了這件事情的話,隻怕也不過是愈發的添亂罷了,未央一想到這兒,不由得是深吸了一口氣。隻是在心裏想著齊律與阿秀這條路走得實在是太過辛苦,她隻希望老天爺能夠不要再虐他們了,若是能夠讓所有的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那該是有多好!未央想到這裏,也學著沈疏的模樣,是深深歎了一口氣。


    而便是在這個時候,阿秀是真正地闖出了大禍來了。


    齊律貴為一國之君,早已被朝堂上的政務攪和得分身無術,本來就已經陷入了忙亂之中的他偏偏以為阿秀近來在皇宮中攪和得天翻地覆而愈發的忙亂。隻是他從來不對阿秀發火,每每阿秀犯了什麽事情,隻是悄無聲息地幫她解決了,無論是她得罪了誰也好,無論是她又將皇宮裏的哪一處院落毀了也罷。總而言之,齊律卻是從來沒有與阿秀動怒過的,倒是皇宮裏的宮女太監們,卻是對這位剛進宮不久的前朝公主敬而遠之,一個個看見她就像是看見了天煞孤星一般,而朝堂之上,更是議論紛紛,都說那位前朝公主是紅顏禍水,若是再如此放縱,勢必會禍國殃民,一時之間,議論紛紛,朝堂勢必是要動蕩不安的了。別說是大臣們,就是皇宮裏備受冷落的嬪妃們如今也坐不住了,先前他們一個個從來都是沒有被齊律寵幸過的,如今早已心生不滿,哪裏還會料到這個時候又從半路之中殺出了一個攔路虎來,簡直就是要與他們爭寵的節奏啊,這般想來,那些嬪妃們是愈發的不滿了,一個個是絞盡腦汁,費盡心機地想要鏟除了這個初來乍到,就這麽搶奪了他們的地位的阿秀的,一想到了這兒,一個個簡直就是凶神惡煞的模樣,哪裏還有平日裏的溫柔嫻淑的模樣,一個個早就看是盤算著如何將這個蠻橫無理,又看著是極度礙眼的前朝公主給趕走了,而便是在這個人神共憤的時候,終於來了一個好時機,如今中原與邊塞之境交好,兩國之間友好往來之後,紛紛會晤也多了起來。然而便是在這個時候,聽說樓蘭的二皇子偏偏是在這個讓人雞飛狗跳的時候來到了洛城之中,這下子可就不得了了,皇宮內外一下子忙活了開來,就是沈疏也結束了他清閑的好日子,齊律雖然說是在百忙之中,對這件事情還是十分的重視的,隻不過望著皇宮一角的一片狼藉的時候,他卻還是深深歎了一口氣,也不多說些什麽,隻是叫了春公公悄悄帶了幾個小太監將這兒給整理了一番,也就負手離開了,也不知道為何,春公公應了一聲是,隻是抬頭望著齊律離開的背影之時,隻覺得是無比的心酸,想著皇上是個可憐人,而秀鸞公主也是個可憐人,他這般想著,著手開始整理著這一出狹小的院落裏的狼藉,卻是在這時,忽然自髒亂之中閃現了一道玫瑰紅色的身影,可是把春公公嚇了一個大跳,還以為這是要鬧鬼了,隻不過他擦了擦眼睛,細細看去,這才發現竟然是鳳鸞公主正蹲坐在了角落之中,雙手抱膝,卻是孤單無助的彷徨模樣,便是這般的場景,卻是叫春公公無端覺得鼻子一酸,趕緊跪下來磕頭,“奴才拜見公主大人!”


    阿秀緩緩抬頭,看見了麵前眉清目秀的小公公,卻不多說些什麽,隻是淡淡笑了笑,“你這究竟是在敬我?還是在怕我?!”


    這話說得,可是叫春公公一下子愣住了,是仔細忖度著這鳳鸞公主話裏的意思,隻不過他本來就是大腦遲鈍的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卻又聽得了阿秀隻淡淡地笑著,“我是見過你的。”這一句話一說出口,卻是叫春公公隻愕然地抬起了腦袋來,對上了阿秀一雙清澈的眸子,便是在這時,隻擠出了一個笑容來。


    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他的心裏,卻是真正的高興,原來這一位鳳鸞公主,還是記得自己的,隻是他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卻又聽得了阿秀又是歎了一口氣,淡淡說道,“你們會不會覺得,這樣的我,其實很是可怕?!”這便是阿秀的心聲,若是讓她選擇,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想要變成這般模樣的。然而,就是阿秀也沒有想到的,當自己話音剛落,春公公一聽見了自己所說的,竟然會是篤定地搖了搖腦袋的,其實在春公公的心裏,不管鳳鸞公主大人變成了什麽模樣,那也會一直是他心裏那個不變的公主大人,就像是此時此刻,雖說阿秀是一臉悲戚的神色,就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可說完了那樣的話卻隻是陷入了沉默之中,竟然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春公公也是拘謹,就這麽怯怯地站在了阿秀的身旁,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究竟是應該說些什麽才好了,隻能夠就這麽默默地守著她。


    而很快,就到了樓蘭的二皇子進宮的好日子,前一夜,出乎意料的,齊律竟然到了阿秀的寢宮之中,而更加出乎意料的,卻是阿秀並沒有拒絕了齊律的來訪,這在一向見慣了驚天動地的一眾宮女太監們的眼裏,簡直就是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情了,要知道,雖說齊律一向極為寵著阿秀,隻是這地方卻是不常來的,就是來了,也是被這一位阿秀姑娘毫不猶豫地拒絕在了門外的,如今的這一番景象,也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吧!隻是他們還在議論紛紛著,自然是不知道,當阿秀瞧見了齊律的時候,那般的表情是有多麽的冷淡,隻是極其平淡地睨了齊律一眼,阿秀這才說道,“皇上大駕光臨,是所為何事?”


    “明日皇宮裏的晚宴,若是你不想去的話,也無妨。”齊律自然不會不知道宮裏的那些妃嬪們借這一回晚宴想要設計陷害阿秀的事情,想來阿秀自然是不會去了那樣的宴會的,隻是……他說完了這些,隻淡淡地瞧著阿秀的麵龐,那一雙眼眸裏卻也不知曉究竟是在想些什麽的,卻是這個時候偏偏隻聽得了阿秀冷笑一聲,勾起了嘴角,隻冷冷說道,“那麽,你呢,你希望我去麽?”


    阿秀這話說得可是毫無感情,直叫齊律神情微怔。


    他自以為自己是了解阿秀的,因而想著自己表麵上這是激將法,隻不過阿秀自然會識破,然後便是順著他的意思,不去了那晚宴之中,隻不過齊律還真的沒有想到,阿秀竟然會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他沉下臉來,背過了身去,聲音裏聽不清究竟是何感情,卻是果斷地說道,“自然不想。”


    “那我定然是要去的。”阿秀卻在這時又勾起了嘴角。


    隻是此番,他們誰也不知道,那位樓蘭的二皇子,正是衝著阿秀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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